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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可是第二日,府里传出王爷因为不满昨日看守擅离职守下责下来,不仅家丁,包括外墙的士兵小头也换了。连那个不起眼的小洞也被堵上。

        柳棉第一次见小霖儿真的掉眼泪哭出来。小霖儿平日都是拉着自己的大红丝巾做做样子,现在是真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你知道为什么孤的府里只用卖过来的奴子?"被怪罚下来的胡管家跪在大厅,那名犯错的家丁已经不见人影。

        柳棉自然知道卖身契和普通的仆约不同。卖身契代表着奴才的命是主子的,主子打死了官府也不能追究。但他想不到胡总管﹑甚至连梁叔也是被卖进府里的。

        胡总管为了让贺毅早些消火,大耳光大耳光往自己脸上送,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厅堂,听得人心里发凉。

        胡总管嘴角流血,脸肿得像塞了东西:"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王爷府里不能容些不安好心的人,要防府里的事被串通,要……"

        "那你就是管出这样的人?"

        胡总管的话还没说完,贺毅一茶杯砸向胡总管的头。胡总管也没闪,脑门上直接挂彩。

        柳棉在一旁心想,那个家丁被小霖儿下了药肚泻,其实也不关胡总管事。

        而幕后黑手小霖儿和柳棉,还有新夫人宋慕儿也坐在堂厅中,静静看着这一幕。小霖儿脸色发白,柳棉把自己还没喝过的热茶递给他,害怕他的异端被人发现。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王爷会否察觉他们,事实上是小霖儿一个人的逃跑计划。万幸中的是,这次小霖儿没有逃到一半时被琴丝捉住。不然是被捉回来的事了。

        "那家丁……"贺毅瞟了一眼屋内的角落,顿了顿,"杖十杖,扣俸褖四个月。"

        "谢王爷……"胡总管想不到王爷会放过那人,但他说了罚,一般事情就算过了。

        这场闹剧很快就散了。贺毅细心抱着宋慕儿,露出难得的温柔:"吓着你了吗?"

        柳棉看着缩在贺毅怀中的人,听不清他们宋慕儿怎样回答,心里闷闷然的。

        "喔,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他俩人离开时还撞到昨天的傻大块,自觉地上前跟小霖儿打招呼,"我叫琴丝,你呢?"

        "你大爷。"小霖儿这时才松下来,又遇上这麻烦。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还黏上来。

        "这名字不太好吧。"琴丝也装者傻,又问,"你姓李的?还是眶我?"

        小霖儿害怕被王爷听出端倪,一句不说就走了。

        柳棉尴尬地笑了笑,他也不想理琴丝。他觉得,丝琴是那种能顶着辛勤农夫的模样,正经八百在夸自己家公猪跟母猪昨天怎样怎样,很快就要生小乳猪的人……偏偏还找不出反驳的话。

        小霖儿心情很差,近两日都在望着天空发呆。但这天他受胡总管诿托,想他帮忙出府帮楚夫人送封家信。胡总管特意给了他出府的出门令牌。

        柳棉看着信封上的字迹,其实他也不认字,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小姐了。现在只能睹物思故人。

        "你陪我出府吧。"柳棉敲着小霖儿的门,轻轻问道:"金宝今日肚泻了,我要出门送信,但我不认路,你陪我好不。"

        柳棉和小霖儿把信交给京城中信队,两人一路慢慢到城门口。穿着金宝衣服的小霖儿担心问道:"你,你这样太冒险了。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柳棉摇了摇头,说:"我假装没事回府去,王爷只知道你逃了。或许不会知道是我带你出来的。\"

        \"他这人心眼太小,他知道了,我们怎样也活不成。"小霖儿坚地说,\"别管你家小姐了。这事她不知情,王爷也不好怪罪她,死不了。\"

        原因太多了。除了小姐在贺毅手上,如果今日他不回去,小霖儿一出城门王爷的追兵就能把他按回来。但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猜测这是那人另一个局。

        小霖儿还是不想丢下柳棉一个,再劝道:"我们一起逃吧,别回去。"

        柳棉心里有些发寒,双手也有些抖:"若他真的知道,可能也是打我板子,死不了的。"

        如果那地洞是贺毅得知他想逃跑才封的。那无论他们怎样做,贺毅都有方法把他们逼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两个死一个,或者还能赌赌看。

        "你记得,说我缠着你出来,自个儿偷跑了,不关你事。把什么事都推我身上。"

        小霖儿是铁了心怎样也要走的,情急之下只好相信。他先前隐约觉得王爷对柳棉态度不一样,现在只奢求柳棉回去后,那一点不一样可以留柳棉一命。

        柳棉把一个包袱塞给他,说:"我们问梁叔要了几个包子,留着你上路吃的。"

        小霖儿接过,只说了句保重,便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柳棉站在城门口,看着熙来攘往的马路,等了半个时辰不见有动静才离开。

        柳棉摸了摸手上,还有一两银子。小霖儿那套说话他也想过,只是不知那混蛋王爷爱信信。

        他想着再打一次板子也不知道活不成,应该对自己好些。他走到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酒楼,小二招呼他坐在一个角落。

        柳棉看了菜单,点了一份刚好一两银的鲜奶杞子桂花糕。一两子就小三块,一口一个,放在嘴里又甜又软,用舌头一顶就化开了。他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心里喜欢的不得了,舍不得太快吃完。

        含在嘴里,像蜜一样,又香又甜。忍不住眼睛就湿了,滴搭滴搭掉下来。

        终于吃完后,他正想结账回府,可没想到原来茶楼的馆子要茶水费。就算他只喝了杯白开水,也要十文钱……

        柳棉有犯难,自己身上唯有就是偷偷藏着一两想死前吃一点好的。其余都给了霖儿。

        店里的小二看他拿不出钱,想着为二十文钱报官又废事,但总不能自己给那人填上。他有些不耐烦:"你尽快托个人往家里带个口信,叫家里把钱填上。"

        店小二看着柳棉穿得不差,想是家里不会拿不出二十文。

        "我……我……"柳棉想着要不要找人通知府里的人。王府里他就和金宝还有梁叔亲近些,但一想到自己回去也要死了,害怕连累他们。急得红了眼。

        "你,你别哭啊。"店小二见过很多凶得要命的有钱人,就想省那一二两银子,整天嫌三嫌四说菜不好吃要打折扣。但他没想到现在这些有钱人为了省那十蚊钱,眼泪都像一要命似的一直掉。

        "你哭我也不能免。"店小二看着店内客人有些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明明是自己被耍赖怎反像自己欺负他,态度缓下来说,"我工钱不多,你一哭我帮你付了,每个人来哭几句,我工钱都没了。"

        "进我帐吧。"一个手折纸扇身穿青衣的年轻公子走来。

        他面白如瓷,长得风流倜傥,举止谦逊有礼。柳棉想到以前在楚府里的萧夫子,都是看着就觉那人学识满满的人。

        "我,我,对不起。我不能还你……"柳棉低头瞟了那人一眼,他之后也回不了。

        "没关系啊。不就一二两钱的事。"苏恒不是天生无事爱送钱的,但他看了小男孩很久,觉得他挺有趣,出于好心能帮便帮,"我也没见过哪个人能吃个桂花糕哭成这样。"

        苏恒笑了笑,温润如玉,翩翩佳然。看着柳棉有些发呆,觉得自己大概快死了,天上了个神仙送他桂花糕。

        "谢谢你。但是我要走了。"柳棉已经出府一段时间,他再不回去,王爷要是真派人捉他们,小霖儿就回不去了。

        "你叫什么?"苏恒问。

        柳棉考虑要不要告诉那人,自己也快死了,想着对方知道也没用,但还是礼貌地回答:"柳棉。"

        "我叫苏恒,江南那个苏家听过不?"苏恒敲了敲那人的小脑袋说,"我家还挺有钱,你下次肚子饿了来找我,我再请你吃桂花糕好不?"

        苏恒不是存心炫耀,但他觉得柳棉穿着丝绸衣服,却拿不出十文钱,可能是哪个大家族的流魄公子。不然怎会有人吃糕点也能哭了整整半个时辰。

        柳棉点点头,交下身上仅有的一两银给对方,苏恒还来不及说出自己住处,就让人跑了。

        "店小二,给我多包盒桂花糕。"苏恒平日不太喜欢吃这些甜食,但想到那人吃时那种搞笑模样,不知为可有些嘴馋。

        柳棉生长在江南家,自然听过苏这姓。苏家在江南一带是大富商,手里的地是一座山头一座山头地算,最大的银商到最大的押镖队伍也是他家里的,苏家分下也有饭馆布庄古玩店这些生意铺子。在江南那地,苏家几本活成了半个土皇帝,朝中大官也要给给他家面子。

        柳棉是听过苏家的传说,他家里什么都是金子做的。筷子杯碗,大床枕头,连马桶也是金闪闪的。

        他碎步回去。一进府后便看到箬竹,他上前指示:\"王爷在等你。\"

        柳棉觉得。他这人真是倒霉。想的最坏打算都会应现。

        他跟着箬竹来到王爷面前,自觉地跪下来说:\"人是我放的。\"

        贺毅冷着脸问:"为什么"是问为什么不再事先求他,还是问为他为何要放了小霖儿。

        柳棉自动趴下身,想着小霖儿聪明机灵,希望能逃掉。

        "哼,还挺自觉的。你是被打上瘾了吗。"

        没王爷的命令,没一个下人敢下手。贺毅说道:"他现在在城郊一百里的地方赶路。他易了容,换了一套衣服。晚上有一班往西方路的船。他能不能乘上,就看你了。"

        柳棉心里漏了气,又想他们的小计俩原来早被识穿:"王爷,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为什么那夜的家丁冒着擅离职守的罪,也不敢告诉王爷"柳棉死猪不怕热水烫。虽然他态度很弱,但这句实在问到重点上。

        贺毅一怔。

        因为他宁愿冒着风险想瞒一次,也不愿主动说出来领着必定的惩罚。

        如果还有谁能两次相信告诉贺毅就以为能宽松处理的人,只有今年正月时的柳棉。

        同一个坑摔第一次是无知,摔两次是笨,第三次是犯贱.

        柳棉觉得自己就是犯贱,可怜乞讨:"他家里出了事才逃出去的,他不会出卖你的。王爷,对不起,你放了他吧。"

        "人是我放的,你要打我出气就直接打吧。"贺毅以前会不时拉着他说些朝上的事,他一定不可能放自己出去,"算计你的人是我,他日要出卖你的人也是我。"

        柳棉的声音因面临杖责变得颤抖,他肩膀忍不住哆嗦。他害怕一阵子骨气没了,又被打得大哭大叫就难看死。他用袖子偷偷抹了抹眼泪。

        贺毅拿过一张纸丢在他面前,说:"他的命是孤拿三千两买回来的,你怎么赔我。"

        柳棉别说三千两,三十两他都没摸过。一辈子存下的二十两都给人了。

        贺毅见他不出声,又说:"府里的厨子一个月十两,你跟他打杂,工资减半。等你把帐清了,这事孤就不再追究。"

        贺毅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顿一顿又说:"罚十杖,以示警诫。你何时还清了,何时才能出府。"

        柳棉一听,他没想过那人还会想过让他离开。

        "别把人打半死了。"

        柳棉觉得这刻的贺毅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孤……有了孩儿。想为他积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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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毅:谁还能想孤这样猛,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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