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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柳棉感觉木杖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腿上臀上,沉重得像在打棉花。

        "秦太医前日才诊出来。"贺毅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自说自话。

        "慕儿还不知道,坊间说肚里的宝宝小气,不能让他听见别人说他。孤现在也不敢慕儿说."贺毅脸上有些苦恼,但语气间又带着初为人父那种喜悦。

        "如果是男孩,不知他长大想学武还是从文多些。"贺毅面对着个只有一个月不到的小宝宝,认真地计划,"如果是女娃,希望她长得像慕儿多些,孤长得太凶了."

        "恭喜王爷……"打到第八下时柳棉想起贺毅那夜伤感的神情,咬着牙说出来。

        可能是太痛,他有些脑里神志不清,一时不知怎再说点什么,"奴,奴才有了小主子。"

        贺毅没再说下去,等第十杖下去时候,他被金宝扶了回去。或许是因着王爷那句"别打半死",这次捱过板子后他只觉得痛,但也没严重到下不了床。

        他吩咐金宝拿来桌上的青瓷药瓶,把秦国河的秘药撒在自己受伤的地方。

        想必也是送不出去,不如自己用了划算。

        秦国河的药药效极好,他觉得自己已经能独自下床行走,虽然一拐一拐还痛着,但比起第一次捱那十杖时,身体状况要好几倍。

        另一端终于有空喘一口气的小霖儿想把开包袱吃一个包子,看到除了三个包子外还有前日柳棉的碎银和银钗。

        他再游戏人间也控制不住,放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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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了十天,他又回到这里。黄子在一旁忍不住多嘴:"唉,那宋夫人真是得宠。才进了王府一个半月,就怀上了。"

        黄子那时还跟他说,王爷不留子嗣。一时没想到柳棉,黄子连忙打自己的嘴巴,骂道:"我就多嘴。"说完又啪啪了几下,静下来烧火。

        梁叔怕他心里不舒服,打趣道:"柳棉,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开小灶。"

        "能吃辣吗?"柳棉忽然想吃起以吃过一次辣椒炒豆干,辣得小嘴都红了起来口水直流,好不刺激。

        "这也不是不行。王爷不吃辣,一点也受不了那呛味,厨房都不做辣菜。但我有瓶特制辣酱,直接拌饭吃,味道也是不错。等哪天王爷不在府上,我再给你炒个辣菜。"

        "谢谢梁叔,我就想解一解馋。"柳棉不推唐,他怕太见外反而让梁叔担心,他又直接下去说,"宋夫人是王爷的夫人这是我一早知道的事,我是男子生不了孩子也是一早的事。我不会现在才能不高兴,跟自己过不去。"

        梁大铭说:"你这孩子就太顾及别人。你还真敢帮那兔爷儿。"

        柳棉想到小霖儿,只希望他真的没事,自嘲:"我也没帮上他。其实他人很好,又聪明。"王府里也没几个人跟柳棉说话,他见不了小姐后,小霖儿就和他最亲近。人家出了大事,能帮便帮了。

        "他……"没事才怪。

        梁大铭想直言,但又怕伤了柳棉心,只好闭嘴。

        因为宋慕儿怀孕,她的膳食被吩咐要别小心处理。不仅食材要最新鲜的,按着方子做药膳给她补身,味道也不能浓,又不能太淡吃出药味,还要每天换着新菜式。

        "都赶上王爷那破舌头难伺候了。"梁大铭少有地表达自己的怨言,"老鸡鱼肚汤不能油,不能腻,不能腥也就算了,还要清得见底。"

        虽说是难,但也不是没方法。只是这个方法要耗多些时间。每次熬好汤后,必需拿三层细布滤两次,等凉了以后再把汤面漂浮的丁点冻凝白脂挑去。一直放在温水里,等上汤时再用炖出热气才行。

        这都和柳棉那时的肉末燕菜粥一样麻烦,不时还加几个补品炖盅。

        梁大铭心里有些抱不平:"王爷那人还够无耻的。"敢情这王爷宠人都是一个套路走下去的。

        柳棉当日如此被珍惜,结果现在拿着当日王爷的法子去服伺另一个人。

        "要不是给黄子弄吧。"梁大铭觉得都半个柳棉的父亲了。

        "没事,这活不累。黄子手脚比我快,要是我们换过来,就要拖梁叔您后腿了。"柳棉心思没那么细,愣是一头脑认真给碗中的炖汤挑细碎。

        "不都一样吞下去就好了。"梁大铭觉得王爷就是在整人,他一个大厨子也不觉有多大分别。一日三盅,柳棉就由早挑到晚。刚喝了一盅,就烧柴炖下盅,还得蹲在灶口附近看火加柴。

        "哈哈,他就逼事儿多。"柳棉现在也学了些话去骂人,一般都是在说贺毅坏话。

        反而经过上次的事,黄子还有些阴影,不敢说王爷的闲事。

        三个人乐呵呵又过一些日子。

        五月下旬的风带着些湿润的热意,梁叔告诉他,乡下人都知道,京里五月风热的话,今年夏天就会大雨大热,特别要小心蚊子牛蜱的小虫,咬了容易生大病。

        柳棉留心听着梁大铭的教导,不时会按他教那样拿些艾草紫草烧成热水,拿去抹厨房和寝室的边角位,以防滋长虫子。

        今日他烧多一份的草药,想分一些给金宝和箬竹公公。金宝有次说漏嘴,才知道箬竹是他干爹,难怪平日也会对这自山也连带着多照顾些。虽然不知他们用不用上,自己也想借花献佛。

        金宝平日不需再跟着自己服伺,但还会抽时间来锦玉阁打点些物资。锦玉阁的杂务柳棉做得也顺手,每日上午花点时间打扫,把水缸挑满水,屋内的衣服被单能拿去给别的下人洗,吃饭能在厨房和梁叔吃。

        反而,柳棉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快乐充实。但忽然这天胡总管拿着一百两银子过来找他,说是王爷的府里的小妾会有二十两一月的月俸。

        这乌笼还要说自己是第一个男妾,加上前阵子他和王爷总在闹别扭,胡总管害怕人几日后都被打死,便先把月银扣下来。结果把他忘了。

        银子是心细的宋慕儿发现不对,令他匆匆向来道歉的。

        现在王爷把后院的事给了宋慕儿做主,但又怕她怀着孩子太操劳,大大小小的事还是胡总管做着,她就意思意思听一下,做个主就好。

        柳棉看着这一百两,心里也没拿过这么多银子。沉甸甸的差点差不起来。

        他笑道:"下个月还有不?"总不好和银子过不去。

        其实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仆人还是什么,有银子白拿白不拿,好歹早日清了那三千两。

        月银加上工资一月二十五两,他办着自己的小指头,好不容易算出,只要十年就能还清了。足足省了下四十年。但还不还清,也离不开王府,有没有这二十两,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他又想起那日茶楼里请自己吃桂花糕的公子,那日心情太差只记得姓苏来着……他那二十蚊钱怕是有钱也不能还了。

        把一百银巨款收在自己的衣柜后,他在府中忽然撞到琴丝。

        "柳棉,好久不见了。"琴丝的身影太高大,在府里一眼就看到。

        柳棉想来自小霖儿出府后也没再看见对方,被一把拉住,把了声招呼。

        他看着手中的驱虫水,想来也算是朋友,问道:"你要吗?我做的艾草水,能驱虫子。"明日再做一份给金宝他们吧。

        琴丝爽快不推店收下,好奇:"怎么最近都不见你,王爷有小世子,不应该找你服伺吗?"

        宋慕儿怀孕不能夜伺,但柳棉不知为何那人能这么光明正大去打听王爷房事。

        等等,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觉得是小霖儿还好,毕竟两人都是,下,下方的。他才不想跟大块木头说房事,头也不回走了。

        "喂喂,我不是好奇吗?不说就不说,走什么呢……"琴丝被拒绝兼无视,觉得有些恹闷。他二十五连个大姑娘的手也摸不着,好奇得很,又不敢主动问王爷。怎么每个都这样喜欢藏着掖着,自己都娶不到媳妇了。

        琴丝有些小闷气回王爷那复命。

        柳棉觉得这次送琴丝东实在是大失策,那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天一有空就往自己那里跑:"柳棉,之前跟你一起那个小家伙呢?怎么最近也见不了他。"

        柳棉还忙着今日份的鸡汤,偏偏这只肥鸡吃太多,贼多细碎白沫,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不知道!"

        琴丝唉了口气,又说道:"你送我那駆虫草还真好用。这几日出外都没被叮了。"

        柳棉不回他,认真心干着手上的工作。

        琴丝又说道:"你跟我说说话,下月我就不在府了。要好长时间才回来。"

        柳棉还是不回他,琴丝又想拿些甜头让他开口:"不如我带些手信给你?"

        "不要。"柳棉没那人好气,说道:"我赶紧做汤。你再留在厨房碍着我,我就不再给你送那艾草水了。"

        琴丝见那人又搭理自己又有些得意,还是不敢太打扰别人就走了。

        "有空我再找你。"琴丝挥着手臂,柳棉也头大了。

        琴丝忽然又回头神秘兮兮地偷偷对他说:"其实,之前王爷有送过一个小夫人给他手下的人,如果,那个我这次有命回来,就……"

        "你给我滚。"柳棉受不了那人这么磨迹。王爷小夫人管他什么事,还一句分十句地说。

        "你别……。"别害羞啊。

        "你再不走我就拿扫把打你了!"柳棉看着面前的柴火,被热熏得有些烦躁。

        可看在琴棉眼中就是脸红害羞,嘟着小嘴,娇气地耍小脾气,不愿见人。

        接下来的两天,柳棉果真没见过琴丝。因为府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王爷遇刺。

        根据黄子府上府下的天地线,还有金宝干爹箬竹的认实。王爷只是轻伤,因为琴丝被他舍身挡了一刀。

        柳棉觉得琴丝虽然跟小霖儿一样话多又难搞,但也算自己唯数不多的朋友。毕竟也答应过两日送他艾草水了,便顺搭做了一盒小点心去探病。

        他进来时看见了秦太医,知道琴丝喝下药后睡着了。

        "那只蠢牛就别担心了。刀子不深,他自小习武懂得避开要害。"秦国河正帮琴丝针灸,"这人连刀子都敢挡,你说怎么就会怕几根针。老子的针术当年是太医院数一数二,多少人针成个刺猬一样也不感痛。"

        秦国河感到自己的医术受到污辱,一直在骂琴丝不识好歹。

        "那他没事就好了。"柳棉想着这人也没事,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算是交代了。

        "他能有什么事,脑子都长拳头上。"秦国河刻意把手上的针戳得用力,"你看,他根本就不怕那点疼,整天哗哗叫的不就是看着怕针戳吗?"

        "王爷没事吧?"柳棉听说是遇刺,有些担心。

        "好得很。"秦国河心里更不爽。就知道那小子放不下,死心不熄。

        "那就好了。"

        秦国河看着柳棉的身离开,不由叹气。

        柳棉匆匆走回厨房,还惦着那盅温着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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