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何能叫天下知?
想来,定是有利可图才肯呵斥一下罢,往常从未见她舍得呵斥琴音。
淡然回过头,一眼便看见了长房长子,正扶着老太太过来这儿,几个小姑娘都福身行礼。
这些事儿不挑明便没什么大碍,知她是随意呵斥一下以全面上好看,便也不往心里去。琴音故作委委屈屈模样上前,拽着那胳膊便开始撒娇:“奶奶,我说错了不成么,童言无忌。”
南音只默然不语,对于这老妖怪,还是不玩花招的好,也不见得能玩的过啊!
陈老太太端详南音许久,眼里似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接着默默领着众人大咧咧进了南音那狭小的院子。
正襟危坐在上方,其余小辈皆站在一旁听她指示。只见她略微瞥了眼手边不怎么好的茶叶,以一副施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同南音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知错了亦回来了,那便饶了你这一回罢。下次若再犯,定是饶不了你。闺阁女子岂能抛头露面,那样成何体统!今后,便将霓裳羽衣交出来,老婆子拨几个人替你管着便是。”
南音不明就里,何时认错说要回来了?还纳闷这今儿她来了有何目的,果不其然就是为了那制衣坊来的罢?
“说来惭愧,制衣坊并非孙女所有,孙女不过替人打打杂,监督监督绣娘罢了。老太太想管,不若亲自去与老板说说?”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表情千变万化。纷纷猜测着幕后老板这事儿,大多是南音搪塞人的罢。
“你可别不识好歹,奶奶大发慈悲肯让你回来,你非但不理会奶奶的一片苦心,还忤逆,白瞎了学的那么些年女德了!识相点,早些将制衣坊交出来,省得忤逆了奶奶又被扫地出门丢脸!”
琴音果真是一串小鞭炮,噼里啪啦的就炸开了来。南音着实理会不了一片苦心在哪儿,在对制衣坊势在必得上么?
“妹妹这话真是伤人,那制衣坊又不是我的你要我如何给,难不成还能叫我去偷去抢了来,才是孝顺的么?再说到扫地出门这茬,我被赶出陈家之时身无分文,你在身无分文的情境还能买下那么大一栋宅子来开制衣坊?你当银子是地上捡的么?”
二人一触即发的火气弥漫开来,素音慢上前劝阻,当着烂好人,老太太手中珠子拨动很快,盯着南音眼睛道:
“既是如此,那便好生待在府里,哪儿都别去了罢,修身养性也是好事儿。”
这便是变相禁足了?还觉着能让自己回来,自己便非得感恩戴德不成?
想着,南音不觉好笑:“怕是不成,我若不去,答应了人做事岂能反悔?老太太也不必忧心,忙时关门晚,十七殿下提议让我同老板说,容许我住铺子后的小院,便是赶不回来也是有落脚之地的。”
一时不查,似是又拉了仇恨,不说别的,单说琴音那气的想跺脚的模样便是最好的物证。
抬出了齐嘉华事儿便好办多了,老太太也只闭着眼道:
“制衣坊允许你去,晚间是必须回府里来歇息才是,女孩子住在这外头成何体统!”
这便是退步了,可以去制衣坊办事儿,却是不得不回府里,大抵还想着将制衣坊抢过去呢。
“琴丫头,陪老婆子去看看你母亲罢。”
一句话,带走了琴音,却留下了长房长子。见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素音我知趣自己提出告退,连正事儿都不曾来得及与南音商量。
最后,只剩兄妹二人在这儿四目相对。此时此刻的南音,才发觉陈锦的好处来,至少,陈锦不如他这般给人不安的错觉。
“大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苦扭扭捏捏的。”
后半句是,扭扭捏捏的像女人。这半句话,自是不便说出来的。
见南音如此直白了,他也不拘谨,先笑了笑方才问:
“那制衣坊果真不是妹妹的么?那妹妹可否给为兄引荐一下你的东家?”
看来又是一个为了制衣坊来的,南音很是怅然。果真是没情分便可不顾情分的,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之辈罢了。
“方才我也说清楚了,的的确确不是我的,撒谎又没有银子,我犯得着对大哥撒谎么?至于东家,那更是没法子,说来惭愧,那么久来我连人姓什么都不得而知呢。”
说着,又上下打望着这个一表人才却又孤身一人之人,京城里这样的官家公子,怕是少的。
“哥,你昔日可有过对不起的女子?又或者,可有过仰慕的女子,见你至今未娶,定是不曾有结果的罢?而今她怎么样了?”
鉴于这些日子以来,始终没有半点儿消息,长华瘦的几乎看不出往日的一半美丽,南音想着还是看看能不能从他这儿入手罢。
便是不能找到小岳,试一试这人可有问题,不也是好的么?说不定,有人将小岳藏起来了也未可知。
等着那人回答,半晌却只见他目光漂浮不定,望着冬日的云朵出神许久,方道: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觉着,而今首要的便是想法子让我见见你们东家才是。”
那人片刻之后仍旧笑得温煦,却叫南音万分不喜,他只得这么一句话,还妄想着要从自己这儿捞好处去。
“我已经说了,我不过是同绣娘一般的伙计,东家是谁我不清楚,你若那么想知道,那便自己去寻答案罢。大哥若是无事便自行忙去罢,我也着手收拾着去前面同殿下汇合才是。”
说罢,也不看他,一脸送客之意。又见他死死盯着南音,眼里满是质疑之色,却也不再逗留。
“妹妹如此坚持,为兄亦不好再深究下去。如此,为兄便只得先去同十七殿下打听打听,问问他可知晓这事了。”
对于他的威胁,南音自是不放心上,齐嘉华若是肯告知旁人,便不会叫自个儿来出面打理了。
他走后,南音只觉浑身疲倦,这才不过将将跨进门,便有那么多人盯着这制衣坊,若真搬回来,怕是只能落得个凄惨下场。
“小姐无需着急,听说老太太在为你同陆公子议亲,待出嫁后便能彻底离开这儿,她们也无法占你便宜妄想得你铺子了。”
春花奉茶来,面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之色,试图安慰南音。
殊不知,南音在听后差点没能端稳手中的茶:
“什么陆公子?确定了吗?莫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
一连串的问话,让春花也不知从何答起,只规规矩矩答道:
“便是柏言公子,小姐你忘了么?昔日小姐不老是念叨着他么,今儿可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故而才这般紧张?”
见她一副全然明白的神情,南音只觉头疼,欢喜个屁啊!陈家怎么放着十七皇子这高枝不攀了?
说来是自己大抵是无法入齐嘉华的眼,可是陈锦这个胞兄能得他看中啊!
“春花你可打听清楚了?”
春花见自家小姐自是欢喜,是而很是肯定的点点头:“嗯,奴婢从夫人那院子里听来的消息呢,自是错不了的。”
这么一来,南音便再也坐不住,一溜烟的向前面去了,这个时候再不找自己的金主,怕是会糊里糊涂被嫁出去了,那样该怎么实施自己的女强人计划!
“主子,小的已然到了生死关头,还望英明神武的主子施以援手,否则主子便没了如我这般忠诚的下属了。”
一上了马车,南音便迫不及待开始狗腿起来,既然他能再把自己从陈府带出来,那便定能再帮自己处理掉这来的太突然的婚事。
“哦,说说说什么事儿用得着你这般自降身份来求我了?瞧着你平日里的行径,我觉着你定是无所不能亦是无所畏惧的。”
齐嘉华好看的一张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风水轮流转,这时候逗逗她权当她不早些带着姐姐来见自己的利息罢了。
南音忙端茶倒水,递上糕点:
“不过就是家里一群无知妇人闹出来的破事儿,我这年纪轻轻的,便张罗着给我定什么亲事,活似我就是嫁不出去了似的,只想着快些将我送出去才好。俗话说不立业何以成家,我这都未功成名就,哪儿来的闲工夫理会这些琐事。”
齐嘉华听后,觉着很是好笑,故而笑出了声:
“本王一向听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俱是指男子,何时竟也要求女子创业守业了?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你的说法未免多余,亦是滑稽之谈。”
万恶的古人思想,就是如此迂腐,实在难以苟同的南音皱眉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非也非也,不试试怎么知晓女子不如男子?也有那么一些女儿不比男子差,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正如我而今设计的衣裳款式,王爷当初若不给我试的机会,又怎知我能有今日?说到底,皆是靠机缘罢了。”
这么一番话下来,齐嘉华笑声越发欢快了,总觉着这个人好似能挑起他更多的乐趣:
“如此,你倒说说本王如何要逆着自古来女子主内的规矩替你摆平婚事,而后让你立业功成名就呢?说到底,本王的好处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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