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失心前夫,求复婚 > 第16章 敬谢不敏

第16章 敬谢不敏


  离开医院,陶麦无心回家,又去了看守所,她好不容易叫醒门卫说要探视,大半夜的,人家根本不理她,叫她明天再来。陶麦只得先行回家。回到家,照旧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她也没心情伤春悲秋了,简单的洗了个澡,明明疲惫不堪,可偏偏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石头临上警车时的那个微笑,那么清朗正直自信。犹豫了半天,她也管不了现在是凌晨几点了,找出林启辉的号码拨了过去,可反复拨了三次,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不知道是林启辉故意不接,还是手机不在身边,第四遍没人接时,陶麦放弃。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大一会儿又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那声音仿佛是石头的说话声,对她说了什么她却毫无印象,只觉十分的悲切凄怆,吓得她陡然坐了起来。起床,洗漱,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先是跑到医院看望小颖,见小颖并未苏醒,陶麦的心一片冰凉。再到看守所探望石头,却被告知犯人目前处于侦查起诉阶段,即使是家属也不让见,只能委托律师会见。两头忙下来,已经到上午九点了。今天是周六,不知道李秘书有没有上班,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电话,居然接通了,陶麦抢在李秘书之前开口,“喂,李秘书,我是陶小姐,请问我丈夫林启辉在吗?”陶麦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紧绷,心里暗暗祈祷林启辉在,他就在惠讯上班,就在这京都的某个角落,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等她去求助。然而,李秘书用她公事公办的声音无情的说道:“总裁出国了。”“什……什么时候回来?”陶麦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这偌大的城市,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想到的能帮她的人。“不清楚。”李秘书回答。陶麦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绞痛,脆弱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可偏偏还有人落井下石。不知道祁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看守所外,她嘲讽地看着捏紧手机无计可施流眼泪的陶麦,“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林大哥求助啊?告诉你,林大哥现在在韩国,他陪遥遥姐去整容了,去消除那些你在遥遥姐脸上留下的伤疤了。”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找不到他人。陶麦心里猝痛,硬生生逼回了泪意,抬脚便走。祁莲却冲着她的背影喊,“你们怕了吧,在京都,跟我斗,你们差远了。”陶麦后背一僵,心里一阵阵发寒,她猛地转身,直直地看向依旧嚣张的祁莲,眼神从未有过的清冽和锋锐,“是你害了石头,祁莲,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不会放过你。”她从未这么的憎恶过一个人,对祁莲,她是真正的憎恶上了。祁莲瞪着她不说话,哼了一声,领着一名带眼镜的男人进了看守所。陶麦转身就走,她要去聘请律师,只有这样才能帮到石头。但是,单凭一个小小的律师,就能敌得过祁莲强大的权势背景了吗?律师事务所内。陶麦脑袋里轰轰隆隆的,律师的话在她脑袋里碾压而过,形成一个清晰的认知:石头会因过失杀人罪被检察院起诉。律师还说了其他话,并保证会尽心尽力帮她朋友减轻罪刑,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出了律师事务所,陶麦的眼泪不可自抑的流下来,石头出事到现在她都未通知石家父母,她不想让年迈的老人伤心,不想在他们晚年凭添寒霜。说到底,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她,只是她。走在熟悉的街头,视线里人潮汹涌的繁华街景竟有一股凄凉的味道,动作缓慢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标注着‘老公’的那串手机号码,看了又看,明明已经失望到完全不抱希望了,可她的手竟有自主意识似的拨了那个号码,这一次,电话奇异般的通了,林启辉醇厚低沉的声音柳絮般滑过她的心尖,引起一阵战栗。只是,她站在热闹的街头,只觉一片茫然。在这个异地,她渴望的恋人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丈夫她愿意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对她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面。”感谢他没有说出“离婚”两个字,可又有什么用?她依然如万箭钻心,痛不可抑。红绿灯下的人行道上,明晃晃的太阳照着所有人,她却彻骨生寒,明知他看不见,她却仍强忍着泪,咧嘴说:“好!”通话中断,陶麦茫然四顾,找不到下一个路口的方向。她茕茕孑立,徒步而行,纤长伤心的身影掠过众多陌生人的眼前,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旁晚。泣血残阳流连天际,染红人的双眸。陶麦逐渐找回理智,转身,向着关押石头的那个看守所方向走去。不期然却遇见了方倾墨的经纪人甘霖,甘霖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探出头问她:“麦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陶麦敛了敛神色才看着甘霖摇头,“谢谢,我走几步就到了。”甘霖也不勉强,冲陶麦笑笑便开车继续前行,陶麦看她拐进了另一条大道,与自己并不同方向。陶麦没想到的是,当她继续往前走时,甘霖却又沿路绕了回来,并无意中看见她进了看守所。陶麦毅然走进看守所,找到了负责石头这件案子的警官,朝他伸出双手,“人是我杀的,不关那个石磊的事,你们放了他吧。”负责这件案子的张警官一脸意外惊异地看着眼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白净的脸,眉眼格外干净,气质清新,不带一点坏人的特质,她……怎么会杀人?见警官不信,陶麦心里一急,话忽然就变得十分顺溜,“那个重伤者,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女人,叫小颖的,是我老公在外的情人,我恨她破坏我的家庭,恨她因为她我老公要跟我离婚,所以,我巴不得她死。昨天晚上在KTV,我忽然看到她,并乘乱用啤酒瓶打了她的头。”“人是我杀的,真的,警官……”陶麦再三强调,一脸认真。可张警官依旧将信将疑,另一位很年轻的警官走过来了解情况,听说之后不由得惊讶地上下打量陶麦,匪夷所思的对着张警官小声道:“你说石磊那个犯人是怎么了,上午祁家有人过来帮他办理取保候审让他出去,他一看见祁家那小姐就又进去了,宁愿坐牢也不出来。现在又有人来自首替他开脱罪名,我怎么看不出那小子这么有魅力?”张警官一脸惊讶的问:“哪个祁家小姐?”年轻警官正色,靠近张警官耳语:“在京都还有哪个祁家能说放人就放人?不就是那个……”张警官心里剧烈一跳,心想这案子原本挺简单的,但现在有祁家人参和就说不准了。听这两人嘀咕,又联想起上午在看守所外碰见祁莲领着一名眼镜男的一幕,立刻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祁莲是来救石头的?但石头并不领情。张警官给陶麦录口供,之后便叫她离开,陶麦说什么也不走,一个劲的说着:“张警官,人真的是我杀的,不关石磊的事,您放了他吧。”“那……我再问你一遍,那个于颖真的是你丈夫的情人?”张警官问。陶麦忽地沉默,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搅在一起,低声但坚定的回答:“是的。”“你嫉妒她,恨她抢了你的老公,所以想要杀死她?”“是。”陶麦声音微颤,却是坚定不移。张警官皱眉,低头仔细地看了一遍口供,复又握笔抬头问陶麦,“你丈夫的姓名?”陶麦心里一紧,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提他的名字,“必须要说吗?”张警官点头,“对于你所说的,我们会一一核实,所以,你必须说。”陶麦脸色发白,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才轻声吐出那个名字,“林启辉。”张警官瞬地瞪大眼,掏了掏耳朵,“林启辉?”不会是同姓同名吧?“是。”陶麦颤声回答。“呃……”张警官额头开始冒汗,狐疑又不敢置信地问:“你丈夫的爷爷曾是一名上将?”陶麦点头,张警官冷汗直冒:“你的公公是林明,呃,是现任东南军区的少将?而你丈夫之前曾做过检察官?”陶麦再次点头。张警官伸手擦擦冷汗,确定此林启辉确实是彼林启辉。“你确定林启辉是你丈夫?”张警官有点脑抽了。陶麦莫可奈何的回答,“是!”有祁家人参和,这案子已经不简单了。现在来投案自首的又是林家的儿媳妇,这叫他怎么办?张警官愁容满面。“你说你杀了林启辉的情人?”张警官大受刺激之下反复地围着这个问题绕来绕去,陶麦都回答到麻木了。此时却有一声不协调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声音悦耳动听,似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又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声音的主人坦然自若地绕过张警官走至陶麦边上,弯腰,扳过陶麦的身子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脸,“那个于颖我已经把她转到清澜医院,帮你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治疗,我向你保证,她会没事。”“那个于颖我已经把她转到清澜医院,帮你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治疗,我向你保证,她会没事。”陶麦睁大眼,她想不到方倾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方倾墨会口出此言,方倾墨见她一脸惊怔状,憨的可爱,手指忍不住爬上了她的脸,轻声细语,“那个小颖会醒过来,所以你不用在这里做傻事,跟我走。”陶麦还没反应过来,方倾墨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并拉她起身,准备带她离开。陶麦回神,“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方倾墨看着她,俊颜上渐渐现出怒色,凤眸动也不动,周围的气场渐渐因他冷却。张警官彻底凌乱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眼前这位令当场所有警察瞬间失色的男人应该就是只有在荧幕上才能见到的明星,而此刻,他亲密地握着女犯人的手,看样子完全不在意她是林启辉老婆的事实。“麦子……”甘霖晚一步朝他们走了过来,胸口微喘,“方先生是好意,你就听他的。”甘霖无意中在大街上看见游魂一样的陶麦,看她那副神情,她不放心地跟了她一段路,发现她进了看守所便跟进来问了情况,这才知道昨晚在KTV被祁莲找人围殴的是陶麦和她的朋友。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方倾墨,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乘他片场休息时随意的提了一句,谁知他立刻就安排那名伤患转院,又打电话联系权威的脑科医生,接着又不管不顾的从导演眼皮子底下开车飚了过来。陶麦看看甘霖,又看回方倾墨,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应该负全责。”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帮她,但她无以回报,更对方倾墨的言行敬谢不敏,因此,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解决。她用力的抽出被方倾墨握住的手,又退回坐到椅子上。方倾墨见陶麦油盐不进的模样,焦躁的拧眉,口气恶劣起来,“祁莲要是真有意让你朋友坐牢,你以为你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就行了?不要天真了。”陶麦敛眸,“祁莲打击报复的对象本就是我,是我连累了石头,我来自首,想必祁莲会拍手称快。”方倾墨气的一甩手,长指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微暖,似残留了她脸上的暖意,有股滑腻之感。他重重看一眼陶麦,转身就走,甘霖立刻跟上,走到看守所外间,方倾墨吩咐跟在后面的甘霖,“打电话联系林启辉,叫他来带她老婆回家。”甘霖一怔,想了想,大概以麦子的个性,以目前的状况,只有林启辉才能说动她。“我知道了。”甘霖利落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她打电话时,看见方倾墨走至他的跑车前,暴躁地朝着车门连踢了好几下,叉着腰来回走了好几圈才上车飞快地离开。联系好林启辉,甘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片场,结果看到片场所有人都一脸紧绷加郁闷,再看镜头前的方倾墨,明显不在状态,本该落在女主角脸上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身后,难怪令现场工作人员郁闷了。果断地走至导演面前,“郭导,今天先拍摄其他镜头吧,方先生不在状态,勉强只会更糟。”郭导无奈同意。看守所内,陶麦坚持不离开,张警官连呼自己要下班她也不管,为了石头,不离开,就是不离开。“你放了石磊,把我关进去。”她双手靠拢伸向张警官示意他用手铐拴住她,反复强调这一句。张警官干瞪眼,谁敢关林家的媳妇?林家老爷子随便的一句话,底下那些个门生谁不抢着给他办事。“你还是回去吧,说不定林先生在家等你呢。”张警官有气无力的,晚饭耗到现在还没吃呢,眼看就要到九点了,除了值班的,其他人早就走光了。林启辉到时便看到陶麦坐在警局里的木椅子上,双眼盯着一位警察,表情很坚持。那位警察先发现了他,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惊疑未定的问:“林先生?”林启辉点头,目光扫向抬起头的陶麦,只淡淡一眼,复又对着警察,“我来接她回去,没问题吧。”张警官哈笑着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林启辉看陶麦不动,剑眉微皱,声音不自觉有些凌厉,“还不走?”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服,高大遒劲,俊朗耀眼到一出现便令周围一切瞬间失色,陶麦收敛神思,声音很低,但却十分清晰的回答,“不走。”林启辉呼吸一窒,站的近了,灯光照耀下,才看见她眼皮下有着青色,脸色苍白,有掩饰不住的倦容,纤瘦的腰杆却挺得笔直,正襟危坐地强撑着,诸多不快的话梗住,“我妻子的朋友能不能办理取保候审?”张警官连忙点头,“当然能,现在就能办。”张警官行动迅速地办好手续,连押金都不要了,办好了,一脸笑意的对林启辉说:“可以了,您的夫人和她的朋友可以离开了。”林启辉点点头,语气带着肃穆:“你们按照程序办理就好,那位于颖我们会全权负责她所有的医疗费,她的家属我也会出面安抚。这件事我希望你们查清楚,我妻子是个好人,她的朋友也是良善之辈,我不想让她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张警官点头,心里对林启辉不温不火低调谦虚的行事态度不由赞赏,稳而内敛,气度非凡,这样有背景又自谦的人少之又少。“这样还不肯走?”林启辉低头凝眸看着神色复杂的陶麦,陶麦心里五味杂陈,在她这里难如登天的事,林启辉却单凭几句话就解决了,这差距大的她心里难受。但无论如何,石头出来了,她还是高兴的。“我跟石头一起走。”这话里大有“你先走”的意思,林启辉看着陶麦,脸色蕴青。石头被带了过来,陶麦立刻奔上去,情不自禁就抱住了他,“石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石头也抱住陶麦,紧紧地勒住她,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怕的,他们两个外地人,在京都毫无人脉,看那祁莲唯我独尊的架势,来头一定不小,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他不要紧,但他就怕麦子会为了他吃亏受委屈。林启辉看这两人公然的抱在一起,眼眶一缩,“陶麦……”他的声音压抑低沉,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慑,陶麦心里不自觉一紧,放开石头,流连的回眸看一眼林启辉,他俊脸阴沉,唇角微抿,与她对视的目光锋锐而犀利,陶麦心里酸涩,淡淡垂眸,转而看向石头轻声道:“我们走吧。”陶麦领着石头走在前面,林启辉跟上,脸色愈加铁青。走至外间,陶麦引着石头直接走向路边拦出租车,林启辉几步越过石头拉住陶麦的手腕,把她拉出好远,眉目严厉,“你嫌不嫌丢人?”陶麦迷惘地看着他,丢人?他指的是什么?林启辉看她一脸迷糊,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警察局胡说八道,什么恨我的情人恨到想要杀了她,说的言辞凿凿,白白让人看林家的笑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他的手劲很大,箍的陶麦手腕发疼,陶麦瞪着他,思绪翻滚,这两天受到的惊吓和委屈在这一刻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爆发出来,“是,我陶麦是让你丢人了,但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确实恨你的情人,恨她夺走我的丈夫,恨她恨到巴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声音很大,迎着夜风,灌进林启辉耳朵里,一字一句,似带着难以遏制的痛意。林启辉沉默片刻扬唇,“陶麦,从一开始我们就分的很清楚,不是吗?我需要一段婚姻给家人一个交代,你需要借助婚姻得到更好的未来,我以为我们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重点是……你要搞清楚,我认识遥遥在先,二十年里,我们一起长大,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是一朝一夕积累出来的,作为一桩交易对象的你,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恨她吗?”陶麦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苦笑,她甩开他的手,微仰着头看着她爱的人,逼回眼眶里阵阵上涌的湿意,“既然这样,你拉着我做什么?”“不是我想拉你,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广而告之你是林太太,我不想让人说我刻薄你。”林启辉又去拉陶麦的手,陶麦心中一片苦涩,嘴上却不依不饶,“林启辉,你虚伪。”林启辉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神幽幽发黯,一把握住陶麦躲闪的手,似乎耐心告罄,“陶麦,不要再惹我。”他今天刚回京都,公司里堆了一摞文件等着他处理,李秘书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听说是她出事了,他心里一跳,后来才弄清楚原来是她心甘情愿为她朋友出头,她一个女孩子,也真是太能了。大概是太累了,也大概觉得自己真的丢了他的脸面心存愧疚,陶麦不再反抗,顺从地随林启辉走向他的车,并叫上石头。安逸的车厢里,陶麦头一歪就睡着了,真的是累到极致了,心累,身累。石头却毫无倦意,林启辉刚刚和麦子说话有意不让他听见,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显然,那之后,麦子的精神越发不好了。“你住哪?麦子睡着了,我先送你回去。”驾驶座上的林启辉忽然对他说话。石头只得报出他入住的酒店名,车子很快到了酒店门口,下车时,他很想叫醒麦子和她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流恋地看一眼她静美而疲惫的睡颜,眼睁睁看着她被林启辉带走,渐行渐远,直至车尾灯消失在夜幕深处。陶麦是半夜醒来的,她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确认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黑暗的房间里,她转过身,看见林启辉依稀就睡在她的边上,背对着她,近在咫尺。他的背宽阔而坚实,三年里,他严格遵守着二四六回家吃饭睡觉的约定,那些同床共枕的日子,她总是涎着脸去亲近他,对他上下其手。她记得,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触感光滑细腻,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都长得恰到好处的强健和优美,他有着绝佳的身材,只是外人无从窥伺。这样想着,身子已不知不觉朝他移了过去,双臂像攀住一棵大树一样缠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后背,贪婪地汲取他特有的味道。当她紧紧抱住他时,林启辉其时已经醒了,刚想厉声斥责,可后背传来一阵湿热,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三年里,他很少见她流泪,即使她笑脸相迎努力亲近他时,他冷脸刻薄数落她,她也丝毫不见沮丧和泪意。可现在,陌路在即,终究是不一样了。她的泪浸透睡衣,仿佛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透过他的肌肤渗进他的心脏,他也不知怎么了,心脏一麻,转过身抱住了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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