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一个这么爱的人,那在此之前我一定动也不动
唐笑双颊嫣红，看着我冷冷的下颌线条，笑的勾人：“正好啊，我在你的嘴上，脸上，衬衫上多印几个，你就不用发愁怎么回去跟那个小女人说了。如果你怕她会纠缠，我可以去跟她说，她自己也该有自知之明，身体、背景、性格她什么都没有，人一多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呵，估计就算说了除了哭什么也不会了。”
我再没耐心，粗鲁地把唐笑从身前推开。
她像是清醒了一点，错愕地看着我。
纠缠我，以及那些过去，我虽然不耐烦虽然冷漠，但都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对她，对不起，我没那么好的忍耐度。
“程一晗，”唐笑在暗色中像一只美艳的妖精，“你都是这样对女人的吗，你不是一向很绅士的吗？”
“绅士也要看对象，你不配。”我烦躁的松了松衬衫领口，如果以前对她是漠然无甚所谓的话，现在我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她了，“唐笑，是不是在你眼里，没在你面前说过话的人就都是哑巴，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关于她的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让我想揍人了。”
唐笑现在算是完全酒醒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愤、恼怒、失落交替出现，赤红的眸子凉凉地盯着我。我不想再看她，沉着脸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刚踏上光线明亮的走廊地毯，一个柔弱的身影就落入我眼底，我一震，眸中的跳动的躁怒瞬间湮灭下去。
看着轻靠着墙壁、眼眶通红的她，太阳穴突突轻跳，心底只剩恣意怒火燃过的苍茫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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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侧影沉浮在交替闪烁的明亮与阴暗中。
她坐在身旁，静得像不存在。
车速很快，影影绰绰的景物仓促向后倒退，风贴着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呼呼灌入。
我娴熟地打着方向盘，带着暴躁而隐忍的怒气，像要把什么远远甩开一样，闷不吭声地发泄。
最好能甩的粉碎，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车厢里的寂静让我觉得莫名烦热，不耐烦的扯开胸前的两颗扣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气流以外的声音打破这片压人的沉默。
她微侧着头看我，声音凄凄软软，像被大雨淋过：“如果你想让我走，能是你亲口告诉我吗，不……不要让别人来。”
像是忽然有人在心口上狠狠砸下一拳。
我猛得一踩刹车，胸口剧烈地起伏。
“小阁子。”我扭过身子，一只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后脑，黑眸里缠绕着深不见底的炙热与暗沉，像要把她看穿一般，声音沙哑，“不要信别人，信我。”
我眼底烧着熊熊的火，胸腔里传来撕裂般的阵痛。我一清二楚她的软弱，她的敏感，她的小心，我以为我能把她保护的很好，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可唐笑的刺还是扎伤了她。
扎的她掉眼泪，蜷缩着瑟瑟发抖。
我怎么会想让你走，还让别人去赶你走。
一想到这里，我的全身就滚过一阵蚀骨的疼。
车窗外的夜黑的发亮，没有一丝暗沉混沌，像色彩明晰突出的水彩。
映着这样鲜亮分明的黑夜，她的脸更加寸寸生动，笼着星点的暗影柔光，像重重的墨，流过剔透的脂玉，浓抹淡晕，勾描如画。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在看着我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清透的水滴从她黑白分明的眸中无声滑下，带着一条湿润而笔直的泪痕，滚落在唇边。
我的心席卷过铺天盖的酸楚疼痛，拉过她的头，吻了上去。
我含住她软薄的下唇，轻轻舔去她的泪珠，舌尖满是咸咸的苦涩。
轻啄着她沾了泪的唇瓣，一下下辗转细吮，用我的柔软，去贴合抚摸她的柔软，带着全部的珍惜和深情。
舌头扫过她的贝齿，轻轻撬开，触到她小舌的那刻，感觉到她过电般的战栗。
我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脸，霸道而又安抚式的把她按向我。我的舌勾缠着她的舌，让两个人的气息，彻彻底底进入彼此的身体，流向心底。
良久，察觉到她呼吸的急促，我放开手，抵着她的鼻尖，低低地喘息，望向她。
她唇瓣微肿，看着我，眼眸中蓄着晶莹的水汽，浮着丝丝绕绕的红，像是一触眼泪就会大滴大滴落下来。
眸底闪着颤抖的胆怯与无助，声音里带着酸胀的哭腔：“你对她们，也是这样吗？”
你对别的女人，也是这样深情而又缱绻吗？
我心头一滞，喉咙发紧，心脏像被什么扼住，每一次跳动都碰撞在铜墙铁壁上，痛得迟钝而钻心。
小阁子，遇到你，我才知道单纯的欲望和爱有多不同。因为爱，怕你疼，会耐心地一遍遍吻去你的泪，吻去我带给你的疼痛，会想要握着你的小手十指相扣；因为爱，才那么温存，那么忍耐，每一分一毫都像在倾注着自己的全部，全部的温柔，全部的心疼，甚至，全部的生命。
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一个这么爱的人，那在此之前我一定动也不动一下。
直到你来，再把完完全全、饱满着沉甸甸岁月的自己，交给你。
她的眼睛红的发软，因为抽噎脖颈一下下地紧缩，每吸一次气锁骨处就会深深的凹陷，看起来是那样脆弱而单薄。
我伸手拂过她的颈子，那如绸缎般的滑腻。低下头，声音里满是笃定与疲惫：“小阁子，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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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旁边的人，却只有一手冰凉。
我一惊，瞬间清醒过来，匆忙地坐起身，直到看到床头贴的一张便利贴以及上面写着的娟秀小字，狂跳的心才安静下来。
“我早上有课先走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早饭就放冰箱了，记得先用微波炉热一热。”
我伸手揭下那张淡蓝色的纸，一个字一个字细细扫过。末了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把纸叠好放进床头柜中。
昨天一个下午晚上真像是按了快进键，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几乎没有缓冲接受的余地。我才给阁子讲了我和唐笑的事，晚上唐笑就急不可耐的要和我破镜重圆。我嗤笑了一声，镜子都没有，有什么可要回去的。
简单洗漱一番，吃了小阁子给我准备的早饭，就准备去上班。
路过阳台时看到毛团正懒洋洋卧在那里晒太阳，胡须在空气里一动一动的。胖乎乎的小脑袋上方晾晒着被她洗的雪白的我的衬衫，和她简素的T恤、牛仔裤并排挂着，有风吹过时一起微微向阳光漾起。
我发自心底的笑，连那只小毛团看起来也顺眼可爱了许多，有人挂念有人依偎，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虽说因为昨天唐笑的生日趴今天特地取消了周一的例会，但按照我的惯例这天是要给各部门的负责人开一个会的。没有了她，刚好。
我一进办公区所有人就远远地察言观色，昨天晚上我带小阁子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我左闪右躲还是让唐笑在衬衫胸口印了一个红唇，而小阁子几乎从来不化妆。这个时代的人脑洞都大到女娲都无能为力补不起来，更何况再配上这么狗血而引人入胜的场面，不系统自动脑补出几十集花火四溅、虐无止境的电视剧才怪。
就在所有人猜测我昨晚后宫闹翻、今天要脱岗的时候，我又云淡风轻的出现了，而且眼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春风得意的笑意。
严梦梦摸不准我这副面孔的真实性，而她偏偏是今天代表策划组来开碰头会的，害怕万一这副波澜不惊的表象是身心重创、阴郁扭曲的伪装，那她要是一不小心踩上雷区还不得血肉横飞，便趁着去我办公室前几分钟的空儿跑到蒋一杉那里刺探敌情。
蒋一杉不在办公区。严梦梦寻寻觅觅，终于在咖啡间发现了那个苗条成熟的身影。蒋一杉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连杯子里的水满了都没注意。
“杉姐，”严梦梦叫了一声，见她没反应，走过去替她扶起饮水机的阀门，又叫了一声，“杉姐。”
蒋一杉终于恢复了听力，她匆匆伸手去拿那只印着史努比的白色瓷杯，被溢出来的开水烫到手，尖叫着缩了回去。
“杉姐，你没事吧。”严梦梦看着蒋一杉这一副失了魂儿的模样，把杯里的水倾倒出来一些，拿起来给她。
蒋一杉没说话，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严梦梦觉得奇怪，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等蒋一杉把忧心忡忡的视线聚焦起来，她这才有机会开口，十万火急道：“杉姐，你说男神今天到底怎么个情况，宜啥不宜啥，可千万别再让我背锅了。”
蒋一杉目光呆滞，喃喃道：“程一晗……都差不多……”
看着蒋一杉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严梦梦更加发毛了，哆哆嗦嗦道：“杉姐，昨天晚上你不会被那什么跟上了吧。”昨天大半夜几个人散的时候还用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相互吓唬来着，不会真这么灵异说来就来吧。
严梦梦说的是鬼，但蒋一杉听到这一句，没来由的身子一颤，那表情就跟现在真见到了一样。
“梦梦，”蒋一杉神色恍惚，眼眸里却是再清晰不过的惊悚，“昨天晚上，宋北鸣跟我表白了。”
严梦梦手一抖，差点把整杯开水浇到自己身上。
这回是真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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