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养了你,你的猫,也想更看清你全部的世界
严梦梦的表情立刻和蒋一杉的达成了高度统一,但还是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挣扎着:“杉姐,你没发烧吧?”
蒋一杉坐到一旁的休闲椅子上,有气无力道:“我倒宁愿是我发烧了。”
想起昨天宋北鸣闷不吭声地跟了她六条街硬是把她送回家,并就在她家门口脸红脖子粗地跟她表白以后,她整整做了一晚噩梦。
到了她这个年纪能有人示好本是件敲锣打鼓的好事,可蒋一杉一想到宋北鸣那木头疙瘩般沉郁诡异的形象和他表白时说的那一番话,蒋一杉就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严梦梦看出蒋一杉梦魇初醒一般的惊魂未定,忙跟着坐下来问:“宋北鸣是怎么跟你说的?”
蒋一杉不情愿的陷入回忆。公寓楼道黯淡的声控灯下,蒋一杉笑的脸上肌肉都快抽搐了,“谢谢”“明天见”“你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样的话反反复复说的都快口干舌燥了,宋北鸣依旧一副岿然不动的神情。最后在蒋一杉欲哭无泪快要暴走的时候,宋北鸣说话了,整个人活像刷了五厘米厚防火涂料的木头墩儿在火里烤,瓮声瓮气:“蒋一杉,你不是想找一个从初恋到结婚的人吗,我没谈过女朋友,也还是处,咱俩很匹配。”
严梦梦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暗叹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把水杯放到了一边,不然现在就得“湿”身了。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蒋一杉:“他真是这样说的?”
竟然会有人表白用他还是处……这样惊世骇俗的理由。
蒋一杉扶额,无力的点点头。
她从来没想过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过的宋北鸣会这样为了她抒发情怀的一句感叹就跟她天雷地火的表白。宋北鸣比程一晗大一岁,却也活生生小了她四岁,先别说年龄上这个难以逾越的鸿沟,就光他对她示爱,就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严梦梦目光不忍,正在艰难的组织语言说点什么能缓解蒋一杉郁郁心情又不像安慰同情的话,毕竟这始终还是一桩粉色桃花事件,搞成了受灾哀悼对双方也总不太好,手机声却骤然响起。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不自觉抖了三抖,颤颤巍巍滑向接听,我的声音从听筒彼端传来。
“呵呵,程组长……我?我在咖啡间……为什么还在咖啡间,额,路过,进来压压惊,哦,不,提提神……策划?哦,在办公室……报告?哦,对,我马上过去,马上……”
严梦梦挂了电话,脑门上不知什么时候铺了一层汗,手伸向蒋一杉的胳膊,苍白的脸上表情扭曲痛苦:“杉姐,救命,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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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严梦梦他们开完会出来,迎面碰上了唐笑。
我视若无睹,继续往前走。
就在和她擦肩而过的一霎那,唐笑看着我,表情纠结,踌躇了一下还是叫出声来:“程一晗。”
我眼睛眨也没眨,没听到似的越过她离开。
剩下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四周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到地下车场取车,却意外地看到了黑头在车场里打电话。
像是在和人激烈的争吵,额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眼中满是戾气。
他挂了电话,转头看见了坐在挡风玻璃后、等着他让路的我,微微一怔,旋即嘴上抽起一个若有所思而又冷冷的笑。
黑头走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去哪?”我没有大惊小怪,平淡地问着他。
“随便,”他的声音像蒙了布的鼓声,“你乐意让我在哪儿下就在哪。”
我眯了眯眼,踩下油门。
车在路上有条不紊地行驶着,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两边车辆川流不息。
“你爸给你买的?”他打破沉默,道,“这公司?”
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我爸还没怎么神通广大,”我撑着头看外面,“连YF都能买。”
“哦?”他侧过黑黑硬硬的脑袋,有点不相信地打量了我一眼:“你懂电脑?”
“你黑头哥也懂得挺多的嘛。”我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道。
一个混混头也知道YF。
黑头哼了一声,转回头去,无不嘲讽的道:“我还以为你只会花钱玩女人呢。”
“我也以为你只是个大哥。”
黑头精明地查了我的底细,但似乎功课做的并不是很足,除了知道我投了一个好胎和在那条街上混的开,我的本身他倒不是很清楚。
不过于他而言也没有关注的必要吧。
黑头默了片刻,悠悠开口,语气里多了一分沉重:“以前不是,被逼的。”我想了一下,应该是在回答我关于他不只是个混混大哥的猜测。
“嗯。”换回绿灯,拥堵的道路开始松动,我慢慢驱车向前,并没有多说。
“程一晗,”黑头忽地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眸里有执拗而又狠恶的光,“你貌似很看不上我。”
“是吗,”我淡淡地笑,“那你就当我是个只会用家里的钱玩女人的败家公子哥吧,这样你不也看不上我了?”
黑头一愣,像是没想到我看出了他的心思,盯了我片刻,见我依旧不动声色,轻咳一声,靠坐回去。
“你让我在我的小弟面前丢脸了,”他把头仰在靠背上,眸光像吐信的毒蛇,“我有点不高兴了。”
“呵,”我轻哼一声,“所以呢?”
黑头坐着没动,眼里的阴却沉了一片。
“好了,停车吧。”
他利落地打开车门下车,结实的身体看起来粗蛮有力。
我等他关上车门正要发车向前,他忽然又俯下身来,黑黝黝的脸隔着车窗看着我,笑的有点阴凉。
我按下窗户。他的脑袋显得直愣愣的,眸里透着偏执炙热的光,像梗着脖子的犟硬执着的精神病人:“我一定能治得了你,我们走着瞧。”
我不置可否,漠然看了他一眼,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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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开了闸的水,逝得飞快,转眼间傲娇张扬的盛夏就悄无声息地从树叶的缝隙中溜走,秋天象征性的过渡了一下,就迎来了寒冷厚重的冬。
外面的树木脱光了叶子,光秃秃地呆立在冷冽的空气里。发灰的天色看着又干又冷,屋里却在空调的作用下暖烘烘的。
我从电脑前站起身,往改成小阁子书房的客房走去。
她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我走过去,轻轻倚坐在扶手上,视线也跟着落到屏幕。
“看什么呢。”我一边问一边手不安分地推起她的罩罩,揉捏起来。
她往一边闪躲,手带着鼠标光标在显示器上滑动了一下,轻声细语:“订火车票。”
我手上动作没停:“什么时候放寒假?”
“还有一个多月吧,学生能提前买票。”她小脸泛出一丝红晕,轻轻推着我的手,“别摸了。”
“你不看微博的吗,”我空着的一只手滑着鼠标往下浏览,一脸正经,“按摩胸部可以促进二次发育。”我转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羞怯的模样,“让你再变大。”
指尖软软绵绵的触感和掌中小巧玲珑的形状让我不由眯了眯眼,手伸到她的衣服下摆想探进去。
她小手慌忙移过来按住,眼里带着一丝小小的羞恼。
我轻笑,拿开手一把将她抱起,自己坐到椅上,将她两腿分开,面朝着我放到腿上。
她脸更红了,手抵在我胸口怯怯地看着我。
我越过她的肩膀继续看着电脑,想拉一拉鼠标却发现到底了。
我靠回椅背,一手还搭在鼠标垫上,一手托着她的臀部,好整以暇地看着脸红扑扑的她:“只有这两趟车吗,都要二十七八个小时。”
“嗯,”她清澈的眸倒映着我的脸,“到了还要再换车。”
“没有飞机吗?”
“飞机……太贵了。”
我扫了一眼电脑上显示的价格表,心里微微一颤,看着她道:“你不会要买坐票吧?”
“嗯。”她有一点局促,点点头。
虽说现在大学放假避开了春运的高峰,但挤在一堆高校相差无几的离校时间以及年底各行各业奔波的小高!潮里还是很吃力的。卧铺还算舒服的,不管上铺中铺下铺起码空间并不拥挤,晚上还有一张床可以休息,可到了硬座那边几乎是水泄不通、鱼龙混杂,车厢连接处、过道甚至厕所洗手台都挤满了人,连下脚行走都有困难,更别提要足足坐一整天晚上睡觉连个靠头的地方也没有。
而且她连一个行李箱也没,都是提着那几个编织袋,撑着纤弱的身体怯怯地被人群挤来挤去,这样奔波了两年。
她看着我不经意蹙起的眉头和沉沉的黑眸,轻轻道:“还好了,我也习惯了。”
从她进入我的生活以来,我没有过问过她的家庭和背景,从每次涉及到钱和家境这样的词汇时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沉默和拘谨我可以察觉到她不想被触碰的敏感。她在我面前没有和家人联系过,偶尔听到她给家里打电话的几次也都是我碰巧提前回家。她躲在客房里,说着北方的方言,即使周围没人声音也是小小的,中间有大段大段的沉默,消瘦的背影要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无助单薄。自从上次在KTV唐笑的那番话之后,她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那些字眼在她心上划下的疤痕,深而锋利,一触便会皮开肉绽,让她在遇到类似的话题时,变得更加小心戒备。
我们之间像是有默契般从不去提及她的过去,我依然每个月往她的校园卡里打着她几乎不曾用过的钱。也许她一向节俭的习惯根本不需要动用我给她的那部分,但我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不过问并不代表我不关心,我尊重她不想被人发掘的私隐,体谅她没有安全感的心情,我愿意用陪伴和等待的方式,让她慢慢信任我、依赖我,直到她能卸下所有不安和彷徨,把她自己,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交付给我。
或许该是我再努力一点,走向还停在原地犹豫着不敢迈脚的她的时候了。
“小阁子,”我看着她的眼睛,“今年我陪你回家过年好不好?”
她震惊地抬起了头,那种敏感、自卑和胆怯簇成一点光,凝在她眸上。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躲开我的注视用手推推我,我却第一次强势的在这个问题上不肯体恤,硬着身体不肯动。
“不要了,”她无奈地说,神色黯淡,“你别去了。”
我抱了抱她,语气轻柔却很坚定:“我想去,小阁子,带我去。”
我养了你,你的猫,也想更看清你全部的世界,看清你瑟缩的敏感,藏在心底的苦涩,然后好好呵护起来。
她看了我半晌,终于在我深切真挚的眸下有了一丝松动,但又犹疑道:“那你春节不回去见你爸妈吗……还有小毛团怎么办?”
见她开始动摇,我的心也安下来,捏捏她的脸,语气轻松:“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接着脸色一转,换上了坏坏的笑,炽热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恶劣地往她双腿间一顶,压低声音:“那现在,我们先来做点别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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