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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催婚


  人说,梦有所思,难不成自己真的一心想娶了她,而她与自己倒也真乃情投意合。

  让秦普再个奇怪的,不是梦中的菜园子和泥墙小屋,却是梦中所说得“待我起身看看”,不想,说过后,自己真的从床上坐起,却是从自家的床上坐起来的。

  秦普遂想起昨日和那女郎的南山之行,回来后,已后夜,瞌睡难挡,这才睡起的。

  那秦普起身后,直感通体通达,浑身上下,莫不的精健神旺,先是奇怪于起身在梦与非梦之间,继而奇怪于这一觉,睡得异样的舒服,不由地就想起第一次邂逅女郎后第二天的感觉,怎那般的困乏,与此相比,竞有天壤之别,难道自己昨日与那女郎乱了一天,莫不也有了非常本领不成?

  正自疑惑,却见床头上赫然多出一青色的托盘、藕色的茶钟,正梦中所用过的,不觉又个大惊。

  大惊之后却又大醒。

  啊!女郎!必是女郎,除却女郎,再没的解释!

  女郎固然非人间女子,所有的一切也皆是那非凡女郎的非凡做作。

  啊!女郎,梦中的娘子,梦中的妻,难道你只有在梦中,才能做俺温柔的妻子,与俺做最最甜美缱绻的温存吗?

  那么,就拜托你,请一直不要让俺从那美梦中醒来!让俺一直沉浸在那美好的梦中,以与你一块共享那温柔的旖旎吧,你定会做到的,因你是精灵吗。

  ………

  在梦中,起先,虽一直没见到女郎,但秦普却自始至终认为女郎离他不远,特别是刚见到女孩,女孩即亲切自然地如同和他认识,他虽惊异,却断定该女孩怎个的也得与那女郎相关,怎个的也应与那女郎是如同莺莺与红娘、丽娘与梅香,亦或白娘子与青儿的关系,所以也没的客气,该饮则饮、该卧则卧,一切理所应当。

  后来,那女郎果然又见,啊!这才是堂堂的正主,亦是他最亲切的妻,只可惜妻没来得让他说话,亦没让他和她再个温存亲热,只让他好好歇息。

  女郎曾说,与她欢爱,会损了他,而他亦刚好与那女郎在下得南山后,于那月下的莒州府外,做过销魂的亲热,之后女郎送他至家中安卧下来,又引他入梦,如此,他便来到女郎的泥墙小屋,女郎置得精美的茶饮,明义上让他解渴,实则补他亏损。

  如此,他便不同于第一次与女郎欢会后的疲乏困顿,而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他渡步至镜前,镜中立马展示出了他“为人洁白皙,廉廉颇有须”的英俊面孔,而他白皙的面孔,又白中带着红,很是光洁润泽,他天庭饱满,双目炯炯,他轩逸俊朗,人人都说他长得很漂亮,他不由地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

  他相信他之所以能俊朗如初,正那盏茶所致,女郎的一切安排,只为与他一场忘情的欢爱,然后再与他进行大补。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看到原先女郞赠于他的方巾还在他的头上,不由轻轻取了下来,小心端望,却是睹物更思人,只觉那是女郎带给他的东西,他当该好好的珍爱,如此,他便小心翼翼地又叠得它规规矩矩的,揣放在自己身上,之后,想女郎,想得抑制不住,恨不马上就上得南山,以见到女郎,以告诉自己的欣喜,说不得还会重入自己与女郎的爱巢呢,那也正是自己温馨的外室,于是就匆匆地梳洗一番,以便能早早出门行事。

  秦普进得前院,却赫然见娘舅在座,不由内心多了份惶恐。

  那秦普自知舅舅一向关心疼爱自己的,自己的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杠,其实,有时对己并没有什么帮助,相反却毁了自己的原本设想。由此很怕娘舅多事,特别是在此时,弄不好会拌住他脚,果然那娘舅一见到他,即拉他入座,他纵有事,也只得暂置一方。

  这冯员外自上次见秦普生病,念及他少壮鱞寡,一怕他久旷难挨,做出胡行之事,另也是真心想为他再寻一房媳妇,以慰他寂寞、给他做人生伴侣,过正常生活,再者,也只有娶得媳妇,才能为他家生子长女,繁衍他秦家子孙后世,让血脉和香火得以传延。

  冯员外道:“外甥,那吴家的外甥媳妇已是没了年余,男花女花没留的一个,剩下你一个人,身边也没个说话照应的,慌凄凄的,这一生长着呢,难道,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么?你也不知怎么个想法,看你自己整日里悠闲自得的,好象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个什么着急,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们秦家的香火想想啊,你怎通不考虑个续弦怎的,没的由你断了你秦家的香火。”

  若在认识狐女郎之前,向秦普提婚,也许秦普不会说些什么,但自认的女郎后,秦普的热情一下子被点成熊熊大火,女郎的端庄、委婉、涎荡、风骚、妩媚……,好象有千般的风情、万般的姿态,通一股脑儿地占住了秦普的心,秦普心里再装不得别的,此一刻再向他提亲,说其他女子,他怎个会听进。

  但秦普也想到,此女郎非人间女子,虽与她爱生爱死,亦多在梦中,亦或远离世俗之外的空闲之地,且每次相约,女郎总以异类为推脱,而不应,如此,做人间夫妻,过市井油烟生活,或许真有女郎的不便。秦普虽不太在乎家族香火,但也不能莫而视之,没的让浩荡荡一大家族断在自己手中,也不失为一大罪过。

  人说,热恋的最终目的是成就婚姻,说到再婚续弦,说到生子长女和传宗接代,秦普也正在考虑中,特别是与女郎热恋后,没一天不想娶女郎家中,但如娶不得女郎,就真的不娶了吗?而自己对女郎是这般的中意,是这般的不舍。如再娶,又该是何人?又该如何对待人家呢?

  女郎啊女郎,我是这样的爱你,如此时刻,你让我何以堪?

  唉!真乃愁烦,自己毕竟是一凡夫俗子,凡夫俗子总有凡夫俗子的凡情俗事,现娘舅即已提及,也不便断然拒绝,只的无可无不可地由他安排,且等那造化。

  冯员外絮絮叨叨,不觉已到了午饭时间,少不得在秦家用饭,没的秦普作陪,母亲也在席上,席间不免安排酒水,甥舅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又家长里短、经济营生的说东道西,待得席散,已是后晌时分了。

  秦普内心有事,急的心如火烧,巴巴地盼娘舅快走。

  等到终于送走了娘舅,秦普便急不可耐地策马扬鞭上得南山,怎耐,秦普因见女郎心切,一直嫌那马慢路长,真恨不一下飞得过去。

  原来,出得莒州府南门,需过二里至南坡子村,再过二里至落玉岭,出得落玉岭,往南再走二里才是槐花坡,秦普与女郎第一次相遇之地,正槐花坡,也是秦普此一次要去的地方。

  那秦普一路上快马加鞭,没一点儿停留,连路过落玉岭的张胜处,也没得说话,而山路又蜿蜒起伏,从家里到槐花坡少说也有八里,然秦普到达那里,不过才用了半个时辰,可见他一路的快马加鞭,该多个急切,到了这里,但见一轮红日还在西山顶上徘徊,为时还真不算晩,那秦普不觉兴奋,下了马,即匆匆向着坡地走去。

  可到了坡里,不觉又傻了眼,眼望此地,好不苍苍茫茫,到哪都是藤藤蔓蔓和杂树葱茏,少说也有几里的绵延,每一处都似象似,却是从哪儿找起呢?

  眼见得前方有蜜蜂飞动,而眼前杂树又为花椒树,昨夜梦中的花椒树不由在秦普的脑中划过,于是就信步穿过花椒树,不觉眼前又个一亮,却是千树万树的槐花,但见那槐花白花花一片,真一个槐花的世界,不觉让秦普“哦”了一声,想怪不此地为“槐花坡”了,怎耐原路过此地时,唯认为它只是山林中的普通一地,竞从未觉得它是槐花的领地呢,而此一时,因正槐花盛开的时节吗?但见漫坡的槐花竞相开放,云一样的繁茂,让秦普再次想起“千朵万朵压枝低”的诗句,树下面的地上也堆积了大量的槐花,竟厚厚的铺了一地,象白色的毯子。秦普再次惊异,遂也断定这正是昨夜梦中的场地,如此,当另有泥墙小屋,于是,放眼再往里面眺望,果然在那槐树的深处,有一茅草盖的泥墙小屋,秦普大喜,好不的兴奋,不觉拔腿跑了过去,却见那小屋竞挂了一锁,黑漆门板上写着“秦郞来时、奴已西夏、莫得寻找,后会有期。”秦普一个焦急,倏得奔至窗前,扒开小窗,向屋内看,但见小屋内的整洁一切如常,梦中用过的床铺已收拾完好,此一时看那绿色床单被褥上的小花,栩栩如生,竟象是真的一样,而窗台上悬挂的这一吊兰,仍仙一般的悠雅着。

  秦普离开小窗,又回到门前,在那门前矗立了良久,好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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