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绝不！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尹天澈似乎并没有完全听清方亦舒说的话，他只知道她说了离开，而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带着浓浓酒味的吻很快就将方亦舒急促而慌乱的呼吸彻底夺走，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方亦萱就躲在自己的房门后亲眼目睹尹天澈抱着姐姐进了他们一起住过的房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凡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想象得到。
然而，被尹天澈抱回房间的方亦舒并没有打算任由他压在身下尽情掠夺，虽然知道他心里难受，需要发泄，但她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会被高浓度的酒精伤到，“天澈，你冷静一点，我去拿毛巾帮你擦擦脸，再帮你泡一壶解酒的浓茶。”
“别走！不准走！”尹天澈体内的冲动早已被唤醒，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方亦舒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丝逃脱的空隙，却不想，刚准备起身，就被他拉了回来，再次被他压在身下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今晚，她逃不掉了。
于是，她伸手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他，不是轻柔地嘴唇触碰，而是深深地唇舌交缠。她深爱他，却不能让他知道，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
“舒舒，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绝情，为什么……”一阵深吻过后，尹天澈的身体已经完全热了，但，他的意识却越发迷乱。
“如果可以……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没有永远。”方亦舒已经泣不成声，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再不说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不要永远，只要现在！”尹天澈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伤，这一刻的他完全不像是意识迷乱的醉鬼。
灼热的吻再次落下，一点点印在方亦舒透着绯红的耳后，这个男人，醉成这副德行，还是没有忘记她的敏感点在哪里。
“嗯……啊……”受不住撩拨的方亦舒又开始在他身下扭摆，一声声娇媚的低吟也随之溢出。
“别急，就来了……”尹天澈微眯着迷蒙的醉眼满足地轻笑着，熟练地褪去两人身上的束缚，暖暖的对手肆意游走在那副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把他体内的热量一点点传递给她。
一阵热情地抚弄过后，尹天澈蓦地抓起方亦舒的手按过头顶，压在她身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唇舌共舞的同时，彼此的身体也在激情地纠缠，互相勾引着对方的欲念。
激烈而绵长的前戏过后，他滚烫而硬挺的欲望毫不迟疑地进入久违的柔软身体内。
“啊……唔……”方亦舒难受地口申吟一声，在身体被胀满的一刻，眼中的泪再次倾泻而出，坚强的隐忍都在他毫无节奏的狂野冲击下彻底瓦解……
“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狂野的激情过后，被酒精麻痹了意识的尹天澈已经沉沉睡去，所以，他听不到这一句动情的表白。
虽然疲惫不堪，但方亦舒还是利索地收拾好自己离开了这个她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打开门之后，便看到亦萱就站在走廊尽头、她的房间门口。
“姐姐，哥哥他……他怎么样了？”见到姐姐一脸疲态地走出了，方亦萱急忙奔过来。
“别担心，他已经睡了。”方亦舒的身体本来就差，再加上那一场激情欢爱，她几乎只剩下说话的力气，而且只能用最细弱的声音作答。
方亦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姐姐有办法。”
“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亲眼见识了他受的折磨，也说了爱他，却改变不了方亦舒的决定，最终，她还是会离开。
“姐姐，你要去哪里？如果哥哥醒来……”
“他醉得很厉害，暂时还不会醒，而且就算他醒来……也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忘掉。”方亦舒又开始习惯性地自我麻痹。
“姐姐，你还是回来吧，我不想看到哥哥痛苦的样子。”明知道姐姐的决定是不可改变的，方亦萱还是哭着说出了她的请求。
“痛久了就会麻木，一切都会过去的。”方亦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泪流满面的妹妹搂紧，“萱萱，以后……我可能不会像今晚这样，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你要坚强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学会自己面对，知道吗？”
“姐姐，你要去哪里？”方亦萱蓦地抬起头，急切地追问道。
“不去哪里，只是……希望你能真正长大，不再依靠任何人。”方亦舒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去向，但是她暂时还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亦萱和韩睿扬。
“我懂了。”方亦萱轻轻点了点头，很努力把噙在眼中的泪水忍了回去。
“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他。”方亦舒缓缓松开手，很自然地向后退了两步，这是她准备转身离开的前奏。
“我……我做不好。”
“只要你付出真心对他，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在泪水滑落之前，方亦舒果断转过身，一路小跑着逃离。
离开之前，她特别叮嘱林管家，不要告诉尹天澈她曾经回来过。
她希望，这一次的离开将是永不再见。
只是，天意弄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翌日清晨，宿醉的尹天澈一直睡到九点多才睁开眼睛，醉酒带来的连锁反应还没有完全消失，他必须伸手拍拍沉重的头才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可当他准备抬起手臂时，却感觉到有重物压在上臂处。
“该死！”尹天澈懊恼地低咒一声，蓦地将手臂抽离。
“对不起……”方亦萱早就醒了，因为尹天澈一直没动静，她也不敢惊扰他，这会儿他终于行醒了，她才敢出声，只是，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分激动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尹天澈摇了摇沉重无比的头，近乎低吼地质问道。
“昨晚……你醉得很厉害，一直叫姐姐的名字，然后……”方亦萱吞吞吐吐地答着，懦弱的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而下。
“不可能……我怎么会对你……”尹天澈失控地低吼着，掀开被单准备起身下床，却发现自己和方亦萱都是全身赤果的状态。
“我也不想这样，是你……你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方亦萱急忙拉过被单把布满暧昧痕迹的身子包裹好，脸上的泪奔涌得越发凶猛。
尹天澈很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的确，昨晚他有拉着亦萱叫过方亦舒的名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发生那种关系，因为他坚信自己的身体不会对除了方亦舒之外的其他女人产生原始冲动，可是，方亦萱却浑身赤果地在他怀里醒来，而且还带着一身欢爱留下的暧昧痕迹……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昨晚的事硬是赖着你，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我这就走。”方亦萱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顾不上尴尬和害羞，掀开被单起身下床，捡起被撕得凌乱不堪的衣服穿上之后便冲了出去。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方亦萱已经离开，尹天澈的思绪却依然混乱不堪，即便他已经用冷水把自己的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却依然找不出一点可以追溯的回忆。
半小时后，心烦意乱的尹天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逼出了浴室，打开门，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老林，“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少爷，不好了，亦萱小姐她……她割脉自杀了。”老林一脸紧张地答道。
“什么？自杀？”这个巨大的意外逼得尹天澈彻底清醒过来，他差点忘了，亦萱曾经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年多，她的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差很多。
“芸姐正在帮她包扎伤口，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也给陈医生打了电话。”能在尹天澈家里当管家，老林肯定见过大世面，虽然意外来得突然，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尹天澈没再追问，迈着大步冲到了亦萱的房间。因为失血过多，方亦萱已经陷入昏迷，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看到少爷走了进来，年轻时曾经做过护士的芸姐忙上前回话，“少爷别太担心，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脉搏有些虚弱。”
尹天澈没再多问，心里一阵纠结，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方亦舒知道。
犹豫的结果是——要。可是，当他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时，电话那端却传来一声让他意外的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存在。”
不是关机也不是无人接听，而是不存在，这也意味着方亦舒以后都不打算用这个电话，或者可以说……她不希望尹天澈再找她。
“我早该想到的，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狠心。”尹天澈自嘲地笑了笑，把这个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彻底删除。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陈医生先到了，经过初步诊断，他的看法和芸姐完全一致，方亦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昏迷，好在发现及时，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我还有事要忙，这里都交给你们了，她醒了之后告诉我一声。”一大清早就经受了两次高强度的打击，尹天澈的心真的很累，现在，他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尹天澈离开后不久，救护车就到了，方亦萱被送到了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医治和护理。尽管如此，她还是昏迷了整整四个小时才醒来。
当她睁开眼睛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但她还活着，尹天澈不会因为昨晚的‘一夜荒唐’弃她不顾，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而此时，方亦舒已经坐上了开往泞城的汽车。那里是南部赫赫有名的茶都，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很适合想过平淡生活的‘闲人’。
这个狠心的女人背弃了她对所有关心她的人做出的承诺，她悄无声息地走了，从这个喧闹繁华的大都市彻底消失。
三天后，尹天澈亲自去医院接方亦萱，“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伤害自己，不值得。”虽然他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亦萱的脸，但，这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你……为什么还愿意让我留下？”事情的发展尽在方亦萱一手掌控，但她还是会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
“我留下你，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意外，而是因为……你是方亦舒的妹妹，我答应过她，在你学会自立之前会好好照顾你。”尹天澈一脸严肃地回道。
“我明白。”方亦萱漠然低下头，心里闪过几丝莫名的酸楚，她费尽心思算计这么多，最后，还是只能做他的妹妹，显然，这样的牵绊不足以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她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留下她……
一个月后，在泞城安顿下来的方亦舒终于良心发现给韩睿扬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简短的三句话把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做了大概的总结，然后附了一些她在茶艺社学习时拍摄的照片，照片上，她笑得很真实，看来，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个人，最后一张照片上，有一位笑得很阳光的男士站在她身旁……
“祝你幸福。”这是韩睿扬的回复，简单明了。如果这就是亦舒想要的生活，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希望这份恬淡的笑能一直挂在她脸上。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怪兽。
而对方亦舒来说，她的幸福就是验孕棒上的那两道红线。即便守住这份幸福需要付出削减寿命的代价，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自从那一夜激情之后，她再也没有服用过孙医生给她开的药，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而且，不服药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孩子出生，没有药物控制，再加上怀有身孕带来的额外负荷，她脆弱的心脏将会遭遇怎样的考验和折磨，她没有想过。
不过，因为怀孕，她想潜心学习茶艺的事可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在去医院确认怀孕属实之后，她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茶艺社的老板，也就是陪她一起拍照的那个男人。
“你一定是疯了！”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沈云凡已经对方亦舒的身体状况有足够的了解，在他看来，这个傻女人的行为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我曾经放弃过一个孩子，那样的痛苦是你无法想象的。这一次……我就是死也要把他生下来。”潜心学习了近一个月的茶道，方亦舒还是那个固执到不可理喻的笨女人。
的确，身为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是沈云凡无法想象的，他能理解亦舒的坚持，不过，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通，“你才十七岁，居然已经是第二次怀孕，哪个男人这么厉害？”
“还能有谁……孩子的爸爸。”方亦舒一脸害羞的笑了笑，给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回答。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从认识亦舒的第一天开始，沈云凡就知道她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但他从来没有刻意询问，可是今天，他有点忍不住了。
“他……他已经不在了。”这个谎言离谱得太过分，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居然让方亦舒在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不是吧，他做了什么缺德事，居然英年早逝。”沈云凡向来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不准你这么说他！他是大好人，才没有做缺德事呢！”方亦舒难得发了一回火，怒气冲冲地瞪着沈云凡喊道。
“难怪你跟我说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原来是为了他。”
“他值得。”
“安啦，我相信你的眼光，能被你这个怪胎看上的男人肯定不会差。”
“怪胎……”听到这个别扭却熟悉的称呼，方亦舒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总是叫她怪胎的男人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呃……我只是随口说说，别往心里去。”见亦舒脸色突然变了，沈云凡急忙解释。
“呵，孩子的爸爸以前总是喜欢这样叫我。”和大大咧咧的沈云凡在一起久了，方亦舒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OK，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过去的事就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照顾好，如果实在不能坚持，干脆回家安胎得了。”
“不行！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再得过且过了，我要努力挣钱养孩子。”
“小姐，你是个有严重心脏病的未成年孕妇，你要怎么挣钱？”
“我……”方亦舒被问住了，这个问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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