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侍寝
郑蕴尔净手,方将玉露膏滋润手掌,屋外跑来一个面生的丫环,“郑姬快要预备,今夜王爷来云水院。”
“王爷要来?!”郑蕴尔诧然,要拿筷子的手握空。
丫环笑着点头,“是。”
冬月像是听到天大的好消息,喜笑颜开地张嘴左右一个姐姐讨好着送走丫环,唯独郑蕴尔蹙眉望着满桌的菜肴顷刻半点食欲全无。虽然不知霍瑛是否会来云水院用膳,郑蕴尔还是让冬月多备了一副碗筷,然后坐立不安地盯着院外。
等那抹白衣紫襟飘然而至,她立刻起身迎上去,垂眉施礼,“王爷。”
“起来吧。”霍瑛边说举步跨入屋子,见一桌菜肴未动,径直落座。郑蕴尔赶紧替他布菜,忙前忙后不敢有丝毫马虎。
许是感觉到她的苦心,霍瑛抬眸看了眼她,大发慈悲,“坐下一起用。”
“可是…”郑蕴尔正要说不合规矩,乍见他眸色一闪隐现怒意,不禁心口发骇听话坐下。一顿晚膳用的极其沉闷,霍瑛不说话她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吃得味觉都有点丧失。逮着机会偶尔抬眼小看,霍瑛一举一动有股说不出得端雅。
这大抵和他家世有些关系。
用完膳,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时,郑蕴尔多半猜到自己一直侥幸的事终究逃不过。婢女换完熏香、整理完被褥悄然退下。满屋子的香气氤氲,令郑蕴尔有些微末晕眩。
见她像根木头杵在原地只顾看他,霍瑛语气有些冷,“怎么,要本王教你?”
蕴尔连连摇头,跨步上前替他宽衣解带,靠地太近的缘故,鼻尖轻易嗅满他衣袖间淡淡清香。霍瑛太高,她踮起脚尖才能拢到他的脖颈后领,抬眸恰好撞上霍瑛低睨目光,深邃幽黑的像是一汪深潭,暗藏漩涡能把人吞噬。
蕴尔心口跳得飞快,脸上发烫。
烛火烘托下的她有种别致的风情,低眉羞涩尽现小女儿态,又因紧张缘故一件外衫就脱了好久。霍瑛稍显不耐,一把搂住她的腰,整个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皇上送来的四个人里,属你最蠢。”
“…我…呃。”刚要请求原谅,蓦的脖颈里一热,柔软的唇舌一路沿着锁骨啃咬,惹得她发出轻吟,羞得满脸通红。
霍瑛闻声唇角逸出低笑,一把抱起她就往床榻上去。蕴尔不懂这些,只是霍瑛的手滚烫又暧昧,每到一处都能令她浑身发颤,每一次她想喊疼,张嘴迸出的都是破碎的shen吟。她是初经人事,霍瑛却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一番折腾后,霍瑛随手披上宽衣,青丝披散衬得整张脸妖祸魅人,“打水来。”
蕴尔没力气动弹,只听到屋外传来动静,须臾一干早先就预备妥当的婢女提着热水往内屋去,其中一个端着白净蓝底瓷碗往床边站。
“郑姬,该喝药了。”得霍瑛点头,婢女小声唤。
喝药?
蕴尔颤巍巍直起身子,疑惑地盯着那还在冒热气的药碗,脑子猛一激灵。失望掩于眸光闪烁之间,蕴尔接过瓷碗,捧着边缘一口接一口喝下肚,只是药汁略苦令她浅浅皱了下眉。这是和其他侍妾不同的,没一句多言,出奇得听话。
霍瑛不禁多看她几眼,薄唇却只冷冷逸出声笑。
蕴尔是真累了,加上喝了碗药整个人愈发疲倦。等霍瑛沐浴更衣出来,她早就卷着被褥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霍瑛气结,走到床边想踢醒她,视线落在那只瓷碗上,沉蜜色药汁残余半滴挂在边缘。
喝得很干净呢。
他轻哼一声,不打算追究,直接拂袖离开。
次日,霍瑛赏了很多珠宝给云水院。可没把冬月给乐歪嘴,心念着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东西送来没一会儿,消息就已经在侍妾院传遍。还没过半个时辰,杨瑶心就探头探脑过来,嬉笑道:“郑姐姐,听说爷昨夜让你侍妾啦。”
她边说目光落在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得好东西上。
“我是来恭喜姐姐的。”她咧嘴笑,一手摸上其中一只玉镯,满眼羡慕道:“爷待你真好,才一夜就送这些东西来。我虽爱吃,但也没见爷送好吃的过来。不过,若说吃下肚子的,还是这些东西来的赏心悦目。”
蕴尔知她意思,递给她竿儿,“我素来不爱这些,多半会被放在锦匣里失去光彩。你若喜欢,就挑些中意的去,也好让她们更有价值。”
“真的吗!”杨瑶心双眼泛光,迫不及待地去拿玉镯步簪,末了又放下,不好意思道:“可是,这终归是爷送你的。”
“爷不会怪你的。”
得她这句担保,杨瑶心再没顾虑七手八脚挑选起来,不消半会儿就一锦盒。冬月在旁恨得牙痒痒,又不好冲上去,只能心里憋着难受。
见她选完,蕴尔将桌上的糕点往前推了推,“即然来了,一起用些糕点吧。”
不说还好,一说她脸上就有点别扭,抱紧手里的锦盒,堆着无害的笑容凑上去,“我是真的好想留下来吃,姐姐知道我爱吃的。但…来时已经用过,现在肚子还有些难受呢。”话落,装模做样得捂着肚子,弓身一脸痛苦得低哀,“哎哟,这会儿…又疼了。”
“那赶紧回去休息吧。”蕴尔起身搀她,心里直觉苦涩。杨瑶心弯着腰捂着肚子,边点头边由着婢女搀扶出去。等消失在院落,冬月按耐不住冲到屋门口大喊:“什么肚子不舒坦,我看就是来蹭东西的,东西拿得糕点就吃不得了!死占便宜,还能毒死你不成!呸!”
“算了。”蕴尔拉住她,将糕点端到她眼前,打趣道:“她不吃,这么多好吃的就都是我俩的,这不是挺好的。”
冬月扁嘴,郁闷得看她,抓起一块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直翻白眼,“是她没口福!”
“嗯嗯,她不识货。”见她总算消气,蕴尔顺着安抚她,心里酸楚难受也逐渐平和下来。被发配到这羚都是不幸,能遇上冬月也算幸运。
虽然霍瑛送了东西来,但自那夜便再没来过云水院。仿佛那一晚,是她做的一场梦,一场触不可及的梦。柳末宠妾的地位无人撼动,往来之间嚣张气焰更高。蕴尔就更加不愿意外出,生怕又被没事找事。
没人来打搅,云水院又变得无人问津。蕴尔在园子里栽了盆景花卉,恰好长出几盆好看的飞燕草。
“冬月,找人把这三盆飞燕草给各院送去吧。”蕴尔修剪完最后一支,对着刚进院子的冬月吩咐。她像是没听仔细,问道:“你是说杨姬和张姬吗?”
“还有柳末。”
闻言,冬月一脸错愕,想了想郑蕴尔长期不走动消息也闭塞,只得解释:“柳姬那不用送了,那院子里早没人住。”
“她去主院了?”蕴尔瞪眼惊诧,果然这样得宠吗?想起霍瑛,她心里就麻麻的。冬月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主院?爷可从不让人留宿上苑,就连周姑娘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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