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美酒
左斯清和阿史那楼罗在梅林中站了一会儿,左斯清忽然兴起,“左贤王,要不,我们采些梅花来酿酒,我可好久没动手做这‘梅香醉’了。何况,九月的梅花,何不尝试一番。”也许是在床上躺了好久,也许是这北地的气氛影响了左斯清,反正她就是想要亲自来酿制这酒。
这‘梅香醉’可是左斯清从母亲的‘桂花酿’当中学会的,既然桂花都可酿酒,那么其他的花,一定也可以酿制;只是,这桂花虽好,酿出的酒却带有苦涩,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喝,虽然酒的味道很香,但是口感很差;为此,左斯清可是研究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这其中的窍门给掌握,酿制出来的花酒和果酒都很不错。
阿史那楼罗却弯起了嘴角,“原来你还会这个!”
“怎么,老板就不可以会这些吗?”
“可以。那我马上让丫鬟来采集花瓣怎么样?”
“好。不过,只能要十二岁到十三岁少女,另外,每个人之前都得用净水洗手;还有,我不是要花瓣,而是要一整个花身,那些未开的花骨朵也不要;最后,采摘下来的梅花不能放在篮子里,而是这些人的丝帕中。”
阿史那楼罗对于这些可是闻所未闻,新奇得不得了。带着一脸的欣赏说:“难怪你可以成为浊少爷。”
“左贤王过奖了。”
“斯清,可否不要叫我左贤王,我们十年前不就认识吗?怎么这么见外?”
“难道左贤王是希望我叫你一声楼罗兄。”
“未尝不可。”
左斯清回以默然,再不理他,自己缓缓走了出去;阿史那楼罗跟了上来,“我还以为浊少爷是个没脾气的,没想到,这脾气,倒是大得很。”
左斯清淡笑,“是吗?”
“不过,我想我该是错了。”
左斯清停住脚步,挑眉,“噢!何以见得?”
阿史那楼罗看了看左斯清,然后说道,“也许,浊少爷,脾气确实很好;只是,左斯清的脾气,应该是不怎么好。”
阿史那楼罗想表达什么,他想说他很了解自己吗?但是,自己真的在他面前表现出了自己属于左斯清的一面吗?也许,说心里话,左斯清并不觉得这个阿史那楼罗对自己能有什么威胁,甚至,对他并不反感。一想到这里,连左斯清自己也吃了一惊,对于这个相处不过一月的人,自己竟然能够出现这样的想法,怎么可以!
阿史那楼罗看着左斯清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一时也琢磨不透,“斯清,接下来该做什么?”
左斯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一个男子,要论长相来说,确实是个美男子,而且还有属于突厥的豪爽和粗野,沉稳而又干练,一个男人该有的他都有了;但是左斯清不应该忘记这个男人是突厥的左贤王,是那个在突厥的常胜将军,更是未来突厥的王。如此一个心机深沉,武功高强,谋略超群的男人,怎会这般和一个陌生女人在自家的花园里游走,还如此的平易近人,这也太反常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怎可这般大意。
阿史那楼罗不清楚左斯清心中的想法,但是他现在想要了解的是为什么要这样采集梅花,“斯清,你还没有为我解答疑问。”
左斯清不答,“酿酒工具你去找来吧,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一个时辰以后,一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左斯清看着这些东西,忽然就想起了十年前,自己也曾让母亲教导自己酿酒,当时母亲还不情愿,都是哥哥帮忙自己才学到了娘亲的手艺,后来自己在长白山也经常研究怎么酿酒和置酒,这才有了鼎鼎有名的‘清酒坊’。
阿史那楼罗看到左斯清又在自己想事情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好的事情才对,“斯清,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只是想起小时候,我缠着母亲要学习酿酒的情景。”
“一定很有趣。”
“还好。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看在你应该不会偷师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左斯清指着丝帕上整朵整朵的梅花,“梅花是一种在冬日里才能见到的花朵,由于受到酷寒,又要保有自己独特的清香,所以它的香气最集中的地方不是花瓣,而是花蕊,一整朵的梅花,香气会比花瓣更浓郁;而让十二三岁的女子来采梅,只是因为这些女子都是处子,身体会自带体香,这种体香会让梅花的香味保存得更好;至于要放在丝帕中,这是为了不伤害花瓣,如果花瓣有损伤,那么酿出来的酒会失去一定完整的感觉。”
阿史那楼罗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这样的想法还从来没有人提出过,也难怪会有那么大的生意,不仅在中原,还有西域。
“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是‘浊少爷’,而不是其他人。”左斯清仰起脸,骄傲的看着阿史那楼罗。
“是啊,厉害的浊少爷。”阿史那楼罗说着,很是宠溺的用手刮了刮左斯清的鼻子。
左斯清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懵了,呆呆的看着阿史那楼罗,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阿史那楼罗却是笑开了,“原来这么厉害的浊少爷,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左斯清一时又恼又恨,生生别开了头,“原来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竟然如登徒子一般,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嗳,斯清,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遵从我自己心中的意愿而已,这有什么错?”阿史那楼罗踱步到左斯清的面前,看着左斯清的脸,得意洋洋。
左斯清却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我怎么觉得左贤王似乎闲得很,你不是突厥的王爷吗?怎么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在这里说废话。”
“你居然又生气了,怎么,在我面前失控了。”
“何以见得,你以前又不认识我,怎知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知道,你在长白山学武,后来回到京城,所有的我都知道;只是我真的不知道的是,你是浊少爷。”
左斯清瞬间震惊了,这个人,居然调查自己!
“我不是调查你,我只是,对你很有兴趣。谁叫你当年要送那一条丝帕给我?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突厥,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如果一个女子送了一条丝帕给一个男子,那么,她就是心系这个男子。”
左斯清更加惊讶了,这个习俗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当时根本就是因为很讨厌皇帝,所以一切跟他作对的人自己认为都好,哎,真是失策,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就那些禁卫军把他给抓了。“左贤王你是说笑了吧,当年的我可只有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有这个习俗,所谓不知者无罪,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或者,你是想告诉我,你有恋、童、癖!”
“哈哈哈哈,左斯清,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你这般,但是我告诉你,我阿史那楼罗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不用什么其他的理由,随你信不信。”
左斯清被他这种几乎宣言似的话搞得有些蒙了,虽然两世为人,但是真的这样大胆的为她表露心迹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从前和孙逸贤在一起时,孙逸贤的话不是很多,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而且当初两个人的感情似乎也是顺理成章,主动地更多些的那个人,也是左斯清。
所以现在的左斯清有些蒙,也是很正常的。
阿史那楼罗看着左斯清的这个表情,真是越看越可爱,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女子:聪慧灵敏而又兼具纯粹自然,坚毅顽强而又冷凝卓然,远不是那些外表羞涩腼腆内心却阴狠毒辣的女子所能比;而且中原的女子虽大多水润,但是往往唯唯诺诺,没有主见,不是他心中所喜欢的。偏偏这个左斯清,教他移不开眼。
左斯清不再看他,自己一个人去看酿酒的过程了。
等到酿好了酒,已经是差不多十天以后了,这天天气奇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无比;不知为何,就是比中原的天空看起来更美。
也许是多了些苍茫吧。
两个人在院中的亭子品酒,阿史那楼罗问道,“这是用的缙云山山泉水吧。”
“果然是识货之人。”
“闻起来香气清新幽雅,看起来虽色泽微黄,但晶莹剔透,入口也甘冽醇厚,沁人心脾,好酒。”
“这还只是初酿而已,要是等它在地下埋藏些时日会更好。”
“这个我倒知道,只是不知道要埋藏多久?”
“一般的酒都是越陈越好,但是我的‘梅香醉’却不是如此,这酒的重点就是一个‘香’字,所以两年之后再拿出来品尝,是最佳时间。”
阿史那楼罗虽不懂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听左斯清的一定没错,不由点了点头,“那好,我就把它埋起来,两年后再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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