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华沙之行

　　

　　如果你所爱的人

　　拥有火一般的生活

　　那就和他一起燃烧

　　在充满痛苦的黑夜

　　做一支蜡烛

　　燃到天明（鲁米)

　　老板与琬琰相携进入宴会厅，来时匆忙琬琰只好临时找来一套礼服，几笔妆容画来，琬琰巧妙地改变了自己的脸型，眉骨衬起，眼窝更深，一副西方女孩的样貌。画完时，却又想到了教自己伪装的本来，他的手法更加精湛，可惜琬琰只学之一二。

　　老板不知从何处弄来了邀请函，华沙军方，法国驻使，苏联驻使，等等诸多身份各异之人在其间周游。琬琰在其间走了一圈，真正有用的没听到什么，倒是听了许多坊间传闻抑或风流轶事，扒拉扒拉还是能看出不少有趣的事情的。

　　等琬琰转完回来时，却不见了老板，行踪不定的，真难琢磨。琬琰提着酒杯，找过去，发现我们这位老板正在和一位身形挺直的法国武官交谈，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对夫妇，看起来似乎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人物。

　　琬琰犹豫了一下，并未走上前去，有些时候知道的多未必就是好事，又或者说即使琬琰想要知道也会尽量在人后进行，只有自己知道的并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才能算是底牌。琬琰惬意的躲在角落里，品尝着甜品。而琬琰的目光渐渐的被一个大胡子的俄国人吸引到了，满嘴嘟囔着各种对于共产主义的观点，吓得他对面的美国大使满脸的忐忑不安，有趣。

　　而这时那位原先与老板站在一起的法国武官与一位美丽的女郎并排走过来，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似有若无的暧昧之情，但是女郎却出人预料的走向了那个浑身酒气的俄国男子，并一起离开了宴会。留下的法国武官脸上一副的怅然若失。琬琰挑挑眉，还真是有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等到老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出来时，琬琰已经开始无聊到分辨宴会上的人各自暗藏的小秘密了。

　　老板朝琬琰点点头，一同离场。

　　回到暂时的落脚处，琬琰迫不及待的扔掉脚上那双磨脚的鞋子，舒适的窝在沙发里。

　　老板见状也只是，摇摇头，自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待他处理妥当后，才坐下来，“我们明天离开这里，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我套问出来的消息足够了，但是他们已经和那个法国的上校搭上线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留下去，太危险了。”

　　琬琰点点头，未说什么。

　　冬天这个季节里，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侵染了一分寒冷与暗灰。如此时的华沙，如此时的苏联，如那些掩埋在战火下的每个城市。

　　琬琰看着车窗外的华沙这座城市从眼前掠过，老板正凝神端坐着，一丝不乱，即使明知自己此行时刻都有暴露的危险，仍不见其变色，琬琰从心底佩服，昨天琬琰把老板交代自己的任务详细表述完，联系到老板从夫妇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老板大胆猜测了德国的行动。至于那位法国上校，一个无意间堕入情网的间谍，有情有义，可是做间谍的，有这些是好还是坏呢？

　　琬琰暂时无解，这个问题怕是要她亲自去寻找了。

　　再次回到巴黎，徐叔的孩子至诚都能下地跑利索了，琬琰刚一进门来，就被小娃娃抱了个满怀。稚气满满的小脸扬起来，笑眯眯的冲琬琰喊着姐姐，虽然咬字不甚清晰，但是赤子童心，这么几天不见，对琬琰竟还惦记着。

　　琬琰抱起他来，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还一脸的嫌弃的躲着，母亲秀珠见了忍不住的发笑，“这小家伙可是谁也不让亲的。”说着也难忍的点点这小调皮的脸颊。

　　琬琰笑笑，亲昵的用额头顶了顶小家伙。

　　再见到明诚时，却是在春天百货，琬琰带着小家伙给他买玩具之类的。回过头来时，就看见明诚正满手拎包的跟在明家小少爷身后。惹得琬琰失笑，何时还能见到明诚这幅温顺不已的样子啊。

　　“阿诚哥，”琬琰冲他喊了一声。

　　明诚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寻找。只见琬琰抱着一个小孩子，站在人群里，温婉的朝他招手。还在前面晃悠不停的明台，也听到这声，好奇的回头来看。

　　“阿诚哥，我回来了。”琬琰换了个姿势抱小家伙。

　　“没事就好，”明诚心中欣慰不已，为琬琰这句话，也为刚才所看到的一幕。竟如同家的感觉。

　　明台紧靠着明诚，偷偷的哈耳朵，“阿诚哥，这位是你的？”玩味的语气。

　　琬琰见明台那副模样，失笑，“明家小少爷，你好啊。”

　　明台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额，你好，我是明台，不知小姐怎么称呼？”还顺手戳了一下明诚，希望他能说话来一解尴尬。

　　“我姓白，名琬琰。”琬琰双眼笑得眯起，看着阿诚。

　　明诚握拳抵在嘴边，干咳了几声，“那个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琬琰怀里的小家伙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小手，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其他人。

　　明台好奇的逗逗小家伙，小至诚抬眼看了看，一点也不在意的又低下头来。

　　“这是那徐夫人的儿子吧？”明诚在一边问道。

　　“是呢，”琬琰给小家伙换了样玩具。

　　明台用肩膀撞了下明诚，眼神里满是揶揄。明诚难得羞涩的笑笑，不加以否认。

　　因为明台在，所以琬琰和明诚并没谈什么敏感的话题。

　　12月的13日，日本占领南京城。此一消息传回法国，琬琰之前隐晦的向徐叔他们透露过这一倾向性的观点，可惜无法做出更多的贡献，琬琰知道自己不是神，此时的她没有办法能让战争停止，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入侵。

　　烧杀抢掠？不见人性？大肆屠杀？这些只是言语上的形容，琬琰无法从那漫天尸海中挣脱，这一切仿若梦靥般缠绕上她，平静，再平静。琬琰极力抑制下自己出离的情绪，她这次主动提出向影子申请指示，她无法再停留在这里只能无力的看着家国遭受战火侵袭。她要回去，要回到那片土地上去。她要和同流着堂堂华夏血脉的中华儿女一同战斗。

　　而这次影子回复极快，他同意了琬琰的请求。

　　如何作别？

　　琬琰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去见他。只留下一封书信。

　　“明诚，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徐叔与她夜谈了好久，琬琰心意已决，徐叔只得允行，不过徐叔之前为她铺置的暗线也可以启动了。

　　1938年，琬琰以在美国治病痊愈为由回到了漆原家中，几日后由二哥治也手握冈村的推荐信，一手将琬琰送入东亚同文书院，并受到近卫文麿的接见。

　　几近一年的时间里，琬琰表现出众，受到近卫首相的赞赏。在12月底时，首相组织建立兴亚院，提携琬琰进入其中，暂时在第一部辖中做秘书工作。

　　“漆原小姐？”琬琰正从自己办公室内出来，一个陌生的人接近过来，带着几分试探。

　　来人要做什么呢？

　　琬琰不禁想到之前的传闻，自己的资料被影佐调走，报告给影子，他让自己顺其发展。

　　此行只怕是...

　　中国，自己终于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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