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但为卿故,沉吟至今
杜若棋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图案,扭转生死、更替乾坤……母亲为什么会带这样一块玉佩呢。
后面还记载了关于这种鸟的神话,“本为九天神女,因其贪恋人间繁华,以仙人之力阻人道之轮回,铸下大错,遂夺其神志,永为异端。”还有各种关于乌蘷鸟的民间传说,杜若棋可是在马克思唯物主义的熏陶下长大的,并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这个时代的内力什么的,她也觉得一定可以用科学解释。但通篇看完后,她突然发现,所有传说都发生在夏徵和鹘国边界上的一片森林中。
不知为什么,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在这个地方,能找到母亲当年的足迹。
“叩叩叩”
“进来。”杜若棋头也不抬道。
“小姐,沈姨娘请您去,说是要商量一下今年过年的事。”
杜若棋头痛不已,过年虽然不像中秋那样热闹欢快,却是个隆重的节日,尤其是对上流社会的家族。说白了,就是个互相送礼、看对眼了还会联个姻的节日。商定送礼的价值可是个麻烦活,既要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地位,也要考虑到两家的关系亲疏,如果别人送礼来,回礼也要得体合规。加上冷烟阁的生意刚刚起步,不能没有自己坐镇,这阵子肯定又要忙得脚不沾地,去夏徵来回至少要两个月,也只能先放放了。
请她去商量?还不知道沈氏打的什么主意呢。
“对了桃儿,你和沈姨娘说,我这阵子身子越来越弱,请她把每天一碗的补汤加成两碗吧。”杜若棋垂眸,长睫在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令人看不清神色。
桃儿慌忙凑上前,“小姐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再仔细一瞧,杜若棋脸上精神饱满,嘴唇润泽,哪里有虚弱的样子,“小姐,这……每次沈姨娘送来的补汤您不是都不喝吗?怎么这次……”
杜若棋展颜一笑,“我家桃儿可算是聪明点了,她送来的汤我怎么敢喝呢?以前和师傅习武多年,身体底子还算不错,怎么可能在杜府饿了一年半载,或是挨了几次打就虚成那个样子,你这一年就没有过怀疑吗?”赶紧把该清理的人都清理出去,省得再有后顾之忧。唉,明年都不一定能得抽出时间来,去夏徵的事……还是要再等等。
“王爷,西雍与夏徵边境的探子今日来报……王爷,王爷?”老管家轻声唤道。王爷从刚刚就立在窗前,他还以为王爷在听他说话呢,结果竟是在……走神?不对啊,王爷之前从不愣神啊。
沈奕回身看了一眼沈忠。沈忠算是将他从小带到大,说来也是嘲讽,先皇,也就是沈奕的亲生父亲,都没有沈忠和他亲近,沈忠也是眼下唯一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不急的话就待会再来禀报。”
“哎,那老奴先告退。”说着躬身退出了房间。
沈忠走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这是怎么了?眼前总是浮现出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甚至是在听正事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人的一颦一笑。静下心来想想,好像和她相处的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会觉得不爽,注视着她的双眸便想拥她入怀。这是自己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沈奕向来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既然认清了自己的想法,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他的姑娘,可不能被别人先下手。当然,也不能把她吓跑了,要循序渐进。
想到这里,沈奕长眉一挑,狭长的凤眼中满是笑意。沈忠正想推门进来,从门缝了看见自家主子这种表情,不禁毛骨悚然,王爷什么时候会露出这种表情了?刚想转身离开。
“忠叔,怎么走了啊?”沈奕摇着手中扇子,看得出心情颇好。
“这……王爷您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怎的高兴成这样?”沈忠硬着头皮道。他还真是不习惯王爷眼神如此温和。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他也不隐瞒。
沈忠先是愣了半晌,接着喜笑颜开,饱经沧桑的脸上,皱纹都笑成了一团。“王爷,这是哪家的姑娘能有此幸运啊,能得您青眼。您都及冠两年了,就是只大您三岁的南阳王,现在府中的小世子都能吟诗作文了,您才找着王妃,这叫老奴怎能不急啊。不过现在找着了便好,好啊。”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点头,“对了,王爷准备什么时候上门提亲?老奴一定把所有事情都给您办妥!”说着拍拍胸膛,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沈奕哭笑不得,这是扯到哪去了,“忠叔你就别操心了。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话毕他露出一丝苦笑,她是展翅欲飞的鹰,怎会甘心一辈子困在这深宅大院。想起那天她和丫鬟说的话,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沈忠不解,这西雍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挤破了头想进淮安王府,怎会有人拒绝呢?“不会吧王爷,您可是西雍排第一的美男子,这么多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收过,这样的男子可不多啊,哪家的姑娘眼界这样高?”
沈奕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她要的是自由,总有一天,我会实现的。”
沈忠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这是个什么状况,算了,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还是不掺和了。
“阿嚏!”杜若棋揉揉鼻子,这才刚入秋,不会感冒了吧。
“小姐,礼单定好了吗,老爷说要看看。”桃儿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件牡丹云纹薄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小姐穿得这么少,就算是在家里,也要仔细着别受了凉。”
“知道啦,礼单在案台上呢,你差人送过去吧。还有,我从冷烟阁拿了一盒玉脂膏给你,也是该打扮打扮了。”说完挑眉看着桃儿,唇边挂着一抹浅笑。
桃儿知道她这是再说那天花灯节的事,不禁微红了脸,“小姐,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怎么可能呢。”
“行了,收着就是了,别忘了我那天和你说的话。”
桃儿推门出去,窗外倏然一个黑影闪过,杜若棋警觉地站起身,出门追去。
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不知不觉离繁华的内城越来越远,眼前的黑影似乎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杜若棋刚想按住前面黑衣人的肩膀,那人却像条泥鳅一样,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扭了一下,轻易从她手下脱了出去,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杜若棋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自己这是中了圈套了,刚刚那个黑衣人分明是故意引自己来这里的。果然,周围立即围上了十几个黑衣人。
杜若棋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心念一转,等那些黑衣人越靠越近,突然抛出一个弹珠大的小球。
小球瞬间爆裂,面前黑烟阵阵,一股呛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眼泪直流,黑衣人毫无防备,被这黑烟瘴气弄得无所适从,原先严密的阵法也悄然打开了缺口,杜若棋屏息凝神,凭着声音避开了周围的人,悄然潜入了下方的山林。
“主上,我们不追吗?”黑衣的蒙面人恭谨的问道。
“算了吧,再等等看。我突然有些想看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男子淡淡道,一袭紫袍流光溢彩,上面绣着成片的曼珠沙华,蜷曲的花瓣如丝如缕,像是有生命般在衣摆上摇曳。男子有一双魅惑的眸子,比丹凤眼更狭长,比桃花眼少了几分潋滟多了几分勾人,衣襟半敞,露出白玉般的胸膛,可这精美到极致的艺术品,却在心口处有一块狰狞的伤疤,婴儿拳头大小,粉白的皮肤纠结成一团,像是那块肉被搅碎了又拧在一起。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更衬得颈肩肌肤欺霜赛雪。
蒙面人在一旁光是看着,就已觉得燥热难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紫衣美人勾唇浅笑,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道:“真的这么好看吗?”
那蒙面人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明明心里怕的不行,还是不由自主的缓缓点头。
“好啊,那我便帮你泻泻火吧。”说着拍拍手,林中闪现几个黑影,都低着头,不乱看,也不乱说。
蒙面人心中悚然,这么多人一直在自己五步开外的树丛中藏身,自己却毫无察觉,那他们的武功……该有多深不可测啊。再看紫衣美人魅惑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天灵盖。
几个黑衣人似是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紫衣美人开口,便将蒙面人驾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从手中的箱子里拿出三根棒状物,每根大约有一尺长,黑衣人将其按某种顺序接在一起,尖端较细,大概擀面杖那样,越往下越粗,上面密布着米粒般的突起。
蒙面人看着眼前的长棍,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之前听说的关于主上的传闻也开始在脑海中浮现。他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主上起了那种心思啊,听说他平生最恨男人对自己及产生欲望,所有存了此等龌龊心思的人都会被施以极刑,至于是什么……看着将自己裤子扒下来的几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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