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换皮般的效果

　　“这是玉兰花油，能紧致肌肤，美白效果也很好。”杜若棋说着先把玉兰花油混了玫瑰露调匀，薄薄地涂在皇后脸上，“还有这个，蜂脂百合乳，使用时和妆粉混在一起，妆粉就会变成柔润的膏状，一整天都不会干掉。”她特意挑了加了粉珍珠和滑石的妆粉。粉珍珠偏粉色，能显得人气色自然，滑石可以让皇后暗淡的皮肤更有光彩。

　　皇后刚想在镜子前看看，杜若棋已经先一步挡在了她前面，“娘娘现在就看多没意思，一会儿会有惊喜。”

　　杜若棋端详片刻，又在她颧骨上抹了一道胭脂，瞬间气色就提了上来。然后又为她描眉涂唇。

　　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杜若棋终于为皇后画好了妆。

　　皇后转向镜子，当看到映出的容颜时，她维持已久的端庄表情瞬间瓦解，白里透红的脸颊泛着柔光，嘴唇润得如同一汪春水，眼角亮晶晶的，显得眼睛大而有神，镜中的人儿仿佛还是那个双十年华的少女。氤氲的水雾渐渐泛上眼眸，两行清泪流下，她愣了片刻，赶紧慌乱地用帕子去擦，却发现雪白的帕子上并没有沾上脂粉，转头疑惑的望向杜若棋。

　　“这种妆粉不怕水的，洗的时候要用薄荷露。”杜若棋浅笑。她对自己的成果也很是满意。

　　皇后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心情。“这眼角亮晶晶的是什么啊，还有胭脂的颜色，我怎的从前未曾见过呢？”

　　“眼角亮粉我新创的一种妆面，叫魅影，宝石加金银磨粉制成，有不同的颜色，涂出来效果也不同。这款胭脂是用玫瑰、茉莉和石榴制成，调制成最不张扬的红色，里面加了花露，所以气味清甜。”

　　听她这么一说，皇后才恍然发现，自己脸上不是平常那种浓重的脂粉气，而是淡淡的甜香。她赞许地对杜若琪点点头，“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专程为我梳妆吧。”

　　杜若棋知道，在这种人面前，坦率会比拐弯抹角更讨人喜欢。遂微微俯身，有礼道，“臣女当真有一事相求，希望皇后娘娘可以去城中巡视一番，让百姓一瞻娘娘凤容。”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皇后想，用自己的名气帮她宣传，可是……她略显犹豫。

　　“娘娘不必担心，臣女研制出新的脂粉一定首先带来给娘娘，定不会让他人先得。”杜若棋看出皇后是担心旁人争宠，才有所顾忌，“而且娘娘以后若需要臣女，臣女定当全力以赴。”

　　皇后想了想，终是点头应了。

　　“其实浅色更能衬托娘娘姿容，首饰最好是用羊脂玉，显得娘娘仙气十足。”

　　自从刚刚杜若棋带给自己这么大的改变后，她便对杜若棋的话深以为然，从前不属于自己的风格，她也愿意试试。皇后随即唤来候在门外的嬷嬷，嬷嬷见了她现在的容颜，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皇后换上一身浅碧色绣合欢花的衣裙，头上简单别了一支羊脂玉钗，瀑布般的长发散下来一半，微风浮动，衣摆和发丝轻飏，颇有弱柳扶风之态。

　　第二天一早，皇后出宫体察民情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话题被人们关注着。

　　“听说皇后都三十多岁了，可娘娘昨天在街上施粥的时，那明明刚二十来岁啊。”

　　“你知道什么，听说皇后娘娘之所以保养得这么好，是用了和咱们不一样的脂粉。”

　　两个中年妇人在街边闲谈。

　　“是吗？什么脂粉？我也让我家那口子去买一份。”

　　“现在还买不着呢，不过我听说下个月城里要开一家脂粉铺，叫什么……冷烟阁，里面会卖皇后娘娘用的这种。”

　　“皇后真是节俭，别的妃子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不过她即使穿得如此素净，也像仙子一样啊……”

　　勤政殿。

　　“听说皇后昨日出宫了？怎么回事。”皇上一边翻着奏折，似是不经意的发问，周围的低气压便让下面的宫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回皇上话，昨日皇后出宫施粥，被百姓交口称赞，说是娘娘仁德勤俭，身居高位却不打扮奢侈，实是我西雍之福。”小太监悄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继续说道，“而且民间传闻皇后是得上天眷顾，容颜十年未老。这……”

　　“哦？”皇帝终于从奏章中抬起了头，饶有兴味的笑笑，“她不是早就人老珠黄了嘛，有意思。备轿辇，去皇后的凤栖宫。”

　　“现在就去吗？今天您已经翻了虢美人的牌子了。”小太监犹豫道。

　　皇帝瞪他一眼，他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奴才多嘴，马上就去准备轿辇。”

　　“皇上驾到——”

　　皇后过后赶紧率领一众宫人行礼迎接，没想到皇帝今晚真的来了，看来杜家那丫头说的没错。

　　“起来吧。”皇帝拉起皇后的手，扶她起身，刚刚看见她就发现她似是年轻了十几岁，吹弹可偶的皮肤，光洁细腻的脸，眼波含情，脉脉勾人。眼前这人容颜如旧，仍是初见那般倾国倾城，不禁再一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他想起那段温情的时光，语气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

　　“更深露重，馥儿还是回殿里吧。”说完揽着她的腰往殿里走。

　　皇后却愣了半晌，馥儿是自己的闺名，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再没唤过这个名字了。

　　当晚，殿中欢笑声不断，香衣鬓影，几度春宵。

　　皇帝歇在了皇后宫里，第二天还差人送去了大批赏赐的事，后宫嫔妃听了都暗自咬牙。听说皇后用的那种脂粉要开铺子，尽管面子上拉不下，还是悄悄吩咐侍女尽快为自己买来。

　　开张的事情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半个月。杜若棋早就让人做好了宣传，汴京城中人人心存好奇，这新式样的脂粉到底有没有她说的那么神，能让三十多岁的妇人重返青春。名媛贵妇们也都翘首以盼，生怕自己来晚了好东西会被别人抢走。

　　这天，冷烟阁门前围人满为患，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买东西的。杜若棋用了现代经营的方式，安排了很多婢女在店里，为客人解说。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携一个十七八的姑娘走了进来。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杜若棋闲着没事，便和他们一起卖东西，毕竟第一天开张，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数，其他人也没有经验。

　　“我给女儿买些脂粉。”妇人淡淡道，神情中有轻蔑之色。“不知她们这有什么好，你非要拉着我来。”她瞪了女儿一眼，“去城北的老字号脂粉铺不好吗，真是的。”

　　杜若棋仍保持着微笑，耐心和那对母女解释，“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别处没有的，您可以让小姐先试试。”

　　那姑娘开心地看了杜若琪一眼，又羞涩的低下了头。女孩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就是皮肤略微发黄。

　　杜若棋带女孩来到摆着妆粉的架子前，打开一个木盒，木盒只有巴掌大，却很是秀气精致，雅韵十足。“这是提前调好的试用品，”她用手沾了一些，为女孩抹匀。“这种颜色更适合你，显得你皮肤清透，妆粉的底料是米英，每一次淘洗都是用花露，所以会有清香。”

　　“可这……不是粉啊”姑娘有些惊奇的看着杜若棋手上的膏体。一旁妇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这里面可不光有妆粉，还有葡萄籽油和秘制的柔肤乳，是可以防水并且保养皮肤的。”

　　那姑娘听得两眼放光，恳求的眼神看向妇人。妇人刚刚才讥讽杜若棋来着，现在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掩饰般的笑笑，问“多少钱啊？”

　　“现在这种是加了珍珠粉的，所以要贵一些，二十两银子一匣，如果葡萄籽油和柔肤乳也要的话一共五十两，但精油可以自己搭配，不过我觉得葡萄籽油配这一款妆粉正好，如果想要香一点的话，还有不同味道的花露。”一旁的侍女答道，她谦和的笑笑，悄声在杜若棋耳边说：“丞相府的苏小姐来了，桃儿让我告诉您一声。”

　　杜若棋不以为意，来了又怎样，一个女子不可能不对这些东西心动，她就算找茬，也是个土财主啊，不宰白不宰。

　　杜若棋狡黠的眯起眼睛，计上心头。她朝着苏倩走去，苏倩正一脸不屑的训斥一位侍女，说店太小，破破烂烂的，人也不知礼数。小侍女被说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是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杜若棋亲热地拉住苏倩的手，甜甜笑道，“苏姐姐肯赏脸来，妹妹真是高兴，不知姐姐想挑些什么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倩本以为自己这样会引得杜若棋发怒，跟自己争吵，自己在再将情况稍一改动，便是她杜若其故意刁难人，传言不逊，看她这店以后还怎么开。可没想到她竟笑意盈盈，弄得自己也不好发作，生硬答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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