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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少人看我眼神怪异,还有莫名其妙的指指点点,我有些纳闷儿我是做了什么事让全校皆知了?以前我得了那么多奖的时候也没见他们的眼神这么热烈啊。难不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家都知道我被拎进警察局了?

  这也不可能啊,多大点事儿啊!何况消息又没涨翅膀,哪能传的这么快!

  拖着箱子回到宿舍,白莱坐在电脑前不知在看些什么,一见我,跳起来就冲过来将我抱了个满怀:“关振振你个死人头,终于舍得死回来了。”

  “没死当然就回来了啊。”我才把书包和行李箱放下,占弦打来电话:“振振,迪拜有个商务会议,你想不想去做?”

  “什么时候开会?”

  “两天后。迪拜有九十六小时会议签证,落地签,来得及。”

  我笑道:“占哥,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没做准备,我真不敢贸贸然就去了,且我才回学校,很多事情没做呢。”我是新手,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对我这个阶段的人而言,现在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做烂口碑。

  挂了电话,白莱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振振,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同声传译活儿居然找上门来了。”又道:“你为什么要拒绝啊?去迪拜呢,那可是全球最富裕的城市。反正由客户负责交通、食宿和安全等费用嘛,还可以迪拜一游,运气好住帆船酒店。哇,想想就美妙。我要有那样的机会该多好。”

  瞧这家伙YY的,我失笑:“多大的能耐扛多大的旗,我现在可没这个能耐。”我拿出大钢杯,喝了点水,背起书包,“我先出去一趟,MS黄找我,说论文有事。”人家开题报告都做完了,我还没提交论文题目。

  “那你出去时,要做好心理准备,刚才你回来,肯定看到不少人对你指指点点吧。”

  “是啊,怎么了?”

  白莱没好气的笑骂:“你就是个倒霉鬼,倒灶的事儿尽有你碰上的,这不,有好事者说你被包养了,有图有真相呢,海南三亚拍的。照片虽不大清晰,但能认出女的是你,男人开的迈巴赫齐柏林,看不出长相,所以大家恶毒的猜,你是被哪个老男人给包养了。”白莱将电脑转了下屏给我看。

  于是我看到一个很吸人眼球的标题:外语学院才女变欲`女,为钱不惜一树梨花压海棠。

  什么一树梨花,那人不就是李格非那渣嘛。

  ———回忆的分界线————

  那天,我其实有些不懂李格非是怎么将我的手段看穿的,因为我那次暗算做的特别隐秘,而且我觉得我是没有露出破绽的,至少……在他没去就医钱,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手段,就算就了医,他也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

  所以,他是虚张声势?

  看他那眼神儿,又不像啊?他似乎真晓得一些什么!

  一段时间内,我都战战兢兢的,就怕李格非来找我麻烦,但在我考研之前,都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行踪,蒋丽雯也没跟我透露一点你即将倒霉之类的口风。这更没道理了,如果那个男人要找我麻烦,至少蒋丽雯会得到一点风声,她最喜欢看到我倒霉的,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掉嘲弄取笑打击我的机会。

  那就是其实那个男人真的是唬我的?他压根就不知道?那我这些天岂不是白担心了?

  回到北京,我以为我就此逃过了一劫,孰料一到北京就让我给碰到了这煞星。

  时已至浓冬,但那天天气还行,出了一点点太阳,又恰逢星期天,我去王府井闲逛,人潮汹涌,我意外的看到他正和个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的女人从一家珠宝店出来。他那天身穿深灰色大衣,内搭一件开司米,人看上去非常精神,窈窕女郎勾着他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

  看到他们朝我这边走来,我唬了一跳,忙将粉色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则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双眼睛,快步从他面前走过。

  我才走几步,后面有人喊,“小姐,你东西掉了。”

  我听出了那个声音,但此时避之也来不及了,他追上来,掀了我的帽子和围巾。

  “果然是你。”李格非笑的邪气,“怎么,追到北京来让爷我来干你?”

  我以前听惯了糙话,但我特别不喜欢听这种话,我不悦的蹙了眉头,忍不住说道:“先生,看你这身打扮也是文化人,怎么说话不带个把门?”暗想,完蛋了,这人把我逮了个正着,但我怎么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晚那个女孩子。

  “小凤凰,到了我面前,你还敢装不认识?”他低眉,深黑的眼睛审视着我,他习惯性地勾起一抹笑,捏着我的下巴,手指一抬,“你爱剑走偏锋,我也喜欢那路数,上次在A市本来想和你好好玩玩的,可惜我回京走的急。不过再遇就是缘,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奋力挣脱他的手,退后了两步,“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凤凰。”

  “你当然是小凤凰,我还知道你另一个名字,关振振是吧。除了你,你家里还有四口人,亲妈和继父是一对骗子,很多人上过他们夫妻的当,我想要是把他们告上去,这后辈子怕是要吃牢饭了吧。你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十四岁,弟弟才一岁多一点。你以前也是个小骗子,不过后来遇到了袁正坤,改邪归正了,现在在学英语并开始做同声传译。不知我调查的可对?”

  我如遭雷击,一种灭顶之灾的感觉扑面而来。

  “关振振,你用你的智商和常识证明你真的很聪明,会物尽其用,至少我以前不知道仙客来除了当盆栽还有那样的功用,可惜做贼做多了,总会碰到鬼的,你说我是把你的事告到你学校好呢还是把你父母的事告诉警察?”

  他字字句句都是威胁,“卑鄙。”我痛骂。

  “Baby?”他含笑,“对,你以后是我baby。”他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baby,好好跟着哥哥,以后哥哥给你肉吃。”

  我瞠目结舌!

  ——

  李格非成天不是叫我陪他去那种高档酒吧里看脱衣秀,就是陪他去看他的朋友如何玩女人,第一次就碰到他一个朋友磕了药,玩疯了,直接拉起女人就地开战。

  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有好事者还围观。我真如被滚滚天雷劈中,即便我曾经身处三教九流之中,我也何曾见过如此淫`乱的场面。我跑了出去,李格非追上来,我说:“如果你是想让我对你们这群人产生畏惧,那你赢了。”

  李格非朝我抛了个媚眼:“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指不定哪天我就把你送给他们。”

  我打了寒战。见微而知著,李格非平日里只怕也和他们一样做尽猪狗不如禽兽事。

  我现在身处魔兽圈,可我怕李格非吗?谈不上。大概是他总给我一种吊儿郎当的外在形象吧,而且他心肠看上去没有表现的那么坏,于是,我简单的认为他是一只吃草的大尾巴狼了,然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画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全身痉挛的躺在地上,右手被剁了三根手指,脸色苍白,求饶无力。

  这种场面过于血腥,我有些怯胆,我看了一眼他和背对着我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他们两人身上都有血型,李格非更是拿着一把刀,我心里暗暗腹诽,曾维平那个猥琐的死胖子将我骗到这儿来,不会是想来一手借刀杀人之计吧?

  我就想不通了,曾维平有什么好恨我的?因为我抢了他的好非哥?那家伙是个暗恋李格非的同性恋?

  李格非叫人把地上的人扔出去了,见我站在门口双腿还打着颤,他拿着纸巾擦了擦手上沾着的一滴血,含笑问道:“小凤凰,怕吗?”

  “怕,我当然怕……怕了。”我说话带上了点儿吭巴,我立刻又反应过来:“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发誓,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他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沙发上,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脖子。“如果让我知道你把话说出去了,你猜你会怎么样?”

  我生怕他一个用力,将我脖子给拧断,事已至此,怕他也无用,我索性拍了拍胸脯:“我关振振从来说话算话。再说了,我那么多把柄在你手上,我也不敢乱来啊。”

  李格非也不知哪来的好心,替我说话:“圳川,我知道她的为人,说一不二的,这次就放她走?反正她要敢做出什么举动,我头一个掐死她。”

  那个叫圳川的男人点点头。

  李格非拍了拍我的脸颊:“小凤凰,今天算你走运。”他又拍了拍我的屁股:“你走吧。”

  再次坐在华丽的包厢内,对面那个死胖子盯着我很久了,想到上次他甩借刀杀人计,我就恨他不得了,所以一眼狠狠地瞪过去,那个死胖子哈哈大笑,指着我叫李格非:“非哥非哥,你瞧瞧,你瞧瞧,你的小姑娘朝我抛媚眼呢,一定是觉得我比你帅。”

  他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李格非慢吞吞的喝了口苦艾酒,淡淡的道:“朝你抛媚眼,你大可以领回去。不过三日后,你得把她完好无损的交到我手里。”他又朝我看了一眼,大概的意思是机会已经给你,你看着办。

  我拿着果汁喝了口,打量他体型,便知他是个好吃鬼。这对付每一种人,都有对症下药的药方。李格非让我跟他走,就是默许了让我报仇。他这个爱看热闹的,怕是忍不住想额手相庆了吧。

  三天,死胖子就瘦了整整十斤,他像请神一样将我请了出去,扶着老腰,在李格非面前哭诉我是一颗什么什么样的灾星说我如何如何会算计,李格非笑着拍了拍他五个月大的肚子:“平兄,你不是嚷嚷着想减肥吗?你这正好减了肥,我还想将她多借你几天呢。”

  了解了李格非是什么样的脾性,发现他不是特别可恶的人,但你说他不可恶?他立刻就给我灌了一杯酒,眼泪逼出来,差点就成了个胃穿孔,我回家休养,继父又问我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富豪是谁。

  我说什么富豪?他说你就别欺负我不认识车了,我那天看到你坐在一辆招摇的兰博基尼上。见我不告诉他,他又和我阿妈说了这事儿。我阿妈一来就上演狮子吼:“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关振振我警告你了啊,你要是这么被人骗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呢,我阿妈立刻泼了一瓢冷水过来:“在他还喜欢你的时候,多从他身上榨点钱出来知道吗?咱们家现在还等着还贷呢。”

  上辈子,一定是我投胎的方式不对投进了这样的一个家。胃里烧的疼,我打了个电话给江陵,想让她妈妈给我买一张去重庆的火车票,她妈妈在火车站售票处工作。

  第二天江陵就帮我把票给送来了,我随手放进钱包里。我阿妈怪毛病又发作——翻我的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攒进手里,问我□□到底什么密码。

  我翻了个白眼,“已经被你们搜刮一空了,卡里没钱。”你说他们没钱吧,在我回来前,他们已经叮叮当当的把房子给装修好了,现在都搬进来住了。你说他们有钱吧,他们日日跟你哭穷。

  “那个有钱男人就没给你一点?”我阿妈急了。

  “让我养男人还差不多,让男人养我?切!那是没出息的女人才干的事好吗?”

  我阿妈立刻又骂我不孝女,说我有钱也不知道孝敬爹娘。看到我钱包中夹带的火车票,问我大初几的去重庆干嘛。

  “去避难呗。”

  有你这样的亲妈,那简直是灾难。

  “去避难?”我阿妈一听就怒了,钱包一扔,拿出那指天骂地的架势:“关振振我忍你很久了,我是你的亲阿妈,你觉得你在我面前有什么高傲的资本?你现在竟然把你亲妈我当瘟神?你翅膀还没硬呢你就不把我们放眼里了?我告诉你关振振,你就是死你也是我的女儿。”气焰过后,又开始哭哭啼啼忆往昔,“老娘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吗?想当年我朱果儿貌美如花,追我的男人一条街,就是因为你这个讨债鬼要上户口,我只好嫁了你继父,好了,到头来,你有出息了,却嫌弃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了。

  “这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可是我听多了,没感觉了。”我和我阿妈的脾气一直就不对付,我说话也不怕噎死她,“你总说将我养大多辛苦多辛苦,是我把你这朵花儿摧残成了一个牛屎粑,可我记得我一直是行骗长大的,当我还是婴儿时,我是行骗的道具,而我的童年,充斥着各种被骗人的身影,等你嫁人了,你不行骗了,我继续骗钱养家。朱果儿大婶,我一直不欠你的,你现在跟我大吼大叫,你当初别把我生下来啊。对我而言,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我要是由阿妈你一手养大,我现在就是个只会坑蒙拐骗的骗子,我哪还能读这么多书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不定被谁打死在哪个桥洞底下呢。我要感恩,我也只感恩我的袁伯伯。”

  “袁伯伯袁伯伯……”我阿妈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都说做人不能忘本,我看你已经天高地厚的不知自己到底是谁了。袁伯伯,袁伯伯叫的甜啊,有本事让人家当你爸啊。”

  “我还想呢,可谁叫你没那本事。”

  见我阿妈气的脱鞋子了,我拔腿就跑,身后只听见一连串的怒骂和鞋拍打门的声音。坐车到袁伯伯家里待了一下午,袁伯母笑眯眯的告诉我,说袁漾哥哥交女朋友了,清华美院的。

  好一个让人雪上加霜的好消息啊!

  我喜欢袁漾,现在梦想彻底幻灭。

  我一直努力的读书,努力的成长,努力的向他靠近,谁都知道我读书努力的像发疯。我用八年时光的努力,换来了三级笔译口译证,我以为自己和他的差距渐渐近了,能考到他学校对面的北外。靠我的整体成绩是无法考到北外的,我指望着保送,我也的确差点被保送了,可惜最后被我宿敌的父亲插了一脚,功亏一篑,最终只能走常规路子。

  现在,他属于别人的了,我再也没希望了。

  春节里,李格非又把我叫出去了两次,第一次,他吊儿郎当的靠在一颗树上,说买了一颗粉钻说送给我,我没要他的,他又说我故作清高,我说我就是做了BZ还想立牌坊又咋地?

  大年初五,宿敌朱谨言约我见面,她骂我不知廉耻,竟然公然勾引她的未婚夫。

  鬼才知道她未婚夫居然是李格非。

  李格非上次说的没来得及对付我就回了北京,就是为了订婚事宜,我竟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现在和朱谨言说清楚:“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对有妇之夫没什么意思,即使他是你朱谨言的男人。”

  李格非春节里最后一次约我,依然是叫我收下那颗粉钻。我把东西往他的脸扔去,“李格非,做人要有底线,你有未婚妻你还招惹我做什么?”

  李格非被我扔粉钻的时候还一张黑脸,此时他手插在口袋里,倒显得漫不经心了,“我又不喜欢她,各玩各的呗。”

  “你不喜欢她你订什么婚?害人家女孩子啊。”朱谨言和她的家人是让人讨厌,但我从未想让她遭受任何报应。

  “有一种婚约叫联姻你懂吗?”他又好笑的看着我,伸手撩了撩我的发丝:“你和她不是有深仇大恨吗?她挺喜欢我的,既然恨她,你干脆把我抢去啊。”

  “她朱谨言的东西,我最不屑要。”李格非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可能,他肯定不知道,“李格非,我谨守我的道德底线,我不会陪你玩了,如果你想告,你就告去吧。我对我阿妈和继父没什么感情,他们进不进去无所谓,至于你说要将我的事告诉学校,我顶多去系里面求饶,学校不会太为难学生的。”

  “即便它成为你人生的污点你也不怕?”

  “怕,但我更怕被人威胁。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每个人的一生都会做一些错事,但我还年轻,我还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二天,我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上了去重庆的火车,春节刚过,火车超负荷,比肩叠迹,人口稠密如粥,旅途可谓一点都不松快。

  在火车上过了漫长的三十来个小时,到了重庆火车站后,我去了重庆汽车站,搭了上赤水的汽车。

  我也不知我姥姥家到底在何方,不过总在大娄山里面的,我循着我阿妈以前嘟嚷过的只字片语里找,终于在三天后,我见了我那从未谋面的姥姥,她牙齿脱落,鸡皮鹤发,却更显得和蔼可亲。

  在那边待了几天,我就从重庆乘飞机去了海南。

  找到了大部队,报了到,我在预定的酒店里又温习了一番资料,第一天做的很顺利,晚上老总请我们吃饭,晚上回酒店时受了寒。第二天,肠胃痛起来,吃了几粒药,缓了点痛。趁着中午吃饭时间,我赶紧去挂了吊针,打完针出来,身体轻松了不少。

  那天,我又碰到了前来海南观光的李格非。

  他的身边总不乏美人,我看到他时他把一辆烧包车子开着路旁,和个漂亮女人在调情,女人站在车窗外,双腿修长,颜色健康,全身出了内衣裤外,就裹了一层纱。

  被他看到就完蛋了,我学着那偷油的小老鼠偷偷摸摸的离开,又被他这只经验丰富的老猫逮了个正着。

  他拽着我上了车,又对我动手动脚,笑眯眯的说道:“关振振,你还真是条滑不溜手的小泥鳅,告诉哥哥,这次又是和哪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游海南岛?”他扒开我的衣服捏我的胸,撩开内衣夹丹蔻。

  他的狼爪子按着我的胸部,放肆的揉捏,前端的朱果被他吸了又吸,“下次给你纹胸,你看是纹一朵玫瑰还是绣一只金色的凤凰?”

  我摸起随身携带的大钢杯,趁他不注意,往他脑门上狠狠一砸。

  然后,落荒而逃。

  于是,这件事又成了眼下这条八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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