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计算机系的朋友,叫他给我查查,他说早就给我查了,告诉我那人谨小慎微,注册邮箱啊什么的都处理的干脆利落,我们学校又不实行实名制,查不到,至于IP,IP是三亚的。
我寻思着会是谁呢,白莱又问:“对于那个人,你心里有谱吗?”见我眯着眼睛不答,又给我分析:“没人会无缘无故的把这种事情爆出去,除非这人和你有仇。你看我们学校,就我们系吧,坐台的被包养的其实有那么一些人,为什么你去海南做个翻译,就被人安上了这样的罪名呢?这不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而是那个人对你羡慕嫉妒恨。”
我脑子飞快的过了一遍人,最后只剩下一张脸,朱谨言。
我和朱谨言以前在同一所中学读书,成绩嘛,半斤对八两,如果硬要比出个好歹来,我可能英语成绩比她要好一些。高三那年,我考了笔译、口译三级证,那可是我们学校第一个。班主任朝我透了口风,说给我争取了一个北外的保送资格,最后因为她父亲的一句话,我的保送资格,飞了。
权势真是好东西,一句话就能将人的辛苦谈话间飞灰湮灭,我也有几天的消沉,但我很快明白过来,别人的侮辱打击都不能成为我放弃的原因,我越是消极,他们就越痛快,我怎么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呢?于是我加倍的努力,即便我后来考去了A大,我依然较着劲儿,和别人较劲,和自己较劲。
前两年的比赛,我和朱谨言再次同台,我又看到了她爸爸朱轶,还有她妈妈管薇。
然后我再次输给了朱谨言。
从第一次的事件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你不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别想天平能向你倾斜。
想起当年妈妈骂我时尖锐的声音:人生而不对等,关振振你必须认命。
我为什么要认命?为什么要认命?我努力向上,我不是也有今天了吗?
我边往外走便打电话,冷哼:“朱谨言,背后捅人一刀的滋味如何?有没有觉得特别的痛快?”
“关振振你脑子有毛病吧你。”她开始还义愤填膺,但立刻又回过神来:“哟,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关振振,告诉姐姐,谁捅你了?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哎哟,你不会是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吧。那可了不得了,我那未来婆婆可是极重门第的——”
“那我祝你能嫁一个恶婆婆了。至于你那斯文败类未婚夫,你白送我我都不要。说吧,我们学校BBS上那东西是不是你给发的?”
“我不知道什么BBS,关振振你找错人了。”
朱谨言说不是她那就不是她,我和她认识这么久,这女的虽然骄横,但贵在敢作敢当。
不是她,那么那个人是谁呢?和我一直不大对付的乔晓楠?我得探探她有没有去海南。
——
我很快就抱了一垛资料回了宿舍,白莱已经帮我把床铺好,此时她正在查找论文资料,穿着厚厚的棉衣,身前放了个鸟笼一样的烤火器,“你怎么就回来了?被流言给吓成了缩头乌龟?”
“我脸皮那么厚,还怕那点儿流言。多大点儿事。”一到Ms黄家,Ms黄就BBS事件问了我几句,大概是相信我的为人,并没有责备我,只说要我打个电话给系主任叫我交给底,我就硬着头皮打了个电话给系里那铁娘子,“后天下午有个报告会,铁娘子让我上去做个报告。”
“铁娘子挺关心你的,是叫你上去澄清那事儿。我先前还怕她叫你抖抖包袱滚蛋呢。”
“没那么严重,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忙,白菜,你过会儿出去吃饭,顺便给我带一份回来。”我打开word文档,盯着电脑两分钟眼睛就发酸,得,今天用电脑是写不下东西了。拎了书包过来,拉开拉链,书包里有很多我惯常做笔记的大本,我将那个新本子掏出来,对着电脑,把几句用的上的话翻译成英文。
这天我早早的睡了,一睡就是十一二个小时,再次醒来,除了肠胃还有些隐隐作痛,也算的上神清气爽。
我在校的日子很简单很有规律,早餐,早早的起床,去田径场听BBC和法语,吃完早餐去图书馆,中午在图书馆睡会儿,然后继续看书,吃完晚饭,继续待图书馆。有时是白天的安排不变,晚上和演讲班的同学出去嗨皮。
不过今天上午十点多钟时,我拿中药单子去药房抓了药,拿回来自己煎着喝。西药是不敢吃太多的,那东西治标不治本,还有很大的依赖性。
中午煎药时又听到隔壁宿舍的人故意大声说:“还以为是什么好货色呢,什么外语系第一才女,还不是女表一个,肯定是堕胎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调养着呢。”
“堕胎也总比下面是米汤袋子强。”我提了音量大声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还之。嘴巴上骂不过人家,就是揍我也要揍回来,天下哪有白吃的亏。
那个女孩子立刻出现在我们宿舍门口,“你……关振振你说什么?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巴。”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家境不好,但又想出国,于是从大二开始就在酒吧坐台,蒋丽雯是个大嘴巴,幸灾乐祸的说人家被玩坏了云云。于是连我这个不大关心这等八卦的都知道了,而我这人比较喜欢戳人痛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幸灾乐祸的掐着兰花指,“再说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你急个什么劲儿,还是,你正好对号入座了?”
“别以为你是才女就有多冰清玉洁,还不是被人玩烂了的货。”声音尖锐又难听。
白莱朝我摆了个死鱼眼,叫我好自为之。我说:“就算我被人包养了,那我找的肯定也是个有钱又英俊的男人,不过很可惜,你看不成我笑话……”占弦又打来电话,告诉我海南很快就要举行海天盛筵,叫我早联系参展的单位,又说参展名单已经给我发到我的邮箱了。
我立刻熄了和人吵架的心思,打开电脑点开邮件,看了一下需要翻译的名单,暂时未作出判断。
吃了中饭,我去取钱,也真是倒霉,第一次取钱,队伍都排完了,轮到我,插上卡,取款机上说没钱了。换个地方取钱,取钱是成功了,但一出门就被抢了,连书包带钱包,无一幸免。
昨天回家开始,我就开始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偏我这熊孩子第六感又特别的准,果然人要是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最近倒霉透了顶,坏事儿一桩接一桩的来,这去财还好,我就怕来个血光之灾。
往身上摸了摸,手机还在裤兜里,我立刻报了警,又打了电话将□□挂失。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我想起昨晚那个黑色的本子,猛然惊醒:那可能不是我收错了别人的东西,它可能是那天在过轮渡时,简振川趁停电那当儿扔我书包里的。
那就是说,我的书包是被简圳川的人给抢走了。
简圳川什么人,国内黑社会的头目之一,他所在的组织,为达到非法聚敛钱财的目的,以暴力手段长期称霸物流行业,网罗豢养了数十名打手,在道路交通、物流运输、商贸市场以及歌舞洗浴等娱乐场所,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敲诈勒索等10多种违法犯罪。
不仅如此,他还掌握有某些上层人员的犯罪证据。
以上都是庄云峰告诉我的。
失魂落魄的走到含光楼前,我忽然想起李格非和简振川是朋友,我如果让李格非帮我去要,肯定能要到。
“振振猪头,你终于舍得死回来了。”一个熟悉的悦耳的声音从我头顶炸响。
我抬头,只见我的老友江陵拿着书本从含光楼匆匆出来,一头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面容妍丽,穿着鸡蛋黄的外套,铅笔裤,身材高挑,冬日的阴霾在她身上被完全驱散。
“是啊,死着回来了。”我见他手上拿着考专八的书,“hi,美女,你专八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年的专业八级三月三号考试,就是下个星期六。
“过专业八级那肯定是没什么困难的。”她和我并肩走着,“看你这愁容满面的小样儿,这是怎么了?看了学校BBS,心情很不爽。”
“那屁大的事儿我没放在心上,不过不作就不会死,那人既然想看我的好戏,我就等着她遭报应。”
“你想怎么做?”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既然她敢暗算到我头上来,她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连莫须有的罪名都敢给我罗列上去,我看她就是找死。”我搂着江陵的肩膀,一副姐两好的模样:“演讲班的同志们怎么样了?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简单事儿,我来联系。”她用右肩将我顶开,嫌弃的说道:“别把你的气力全部压我身上,拖不动你,给我拿点书。”说着就扔了两本很厚的书给我。“死人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给我?”
“……”
和江陵在宿舍楼二楼分手,一回宿舍,我就打了电话给李格非,接电话的是李格非的秘书。
“孙秘书,我是关振振,请把电话转交给李格非先生好吗?我找他有点急事。”
“您请稍等。”
不知李格非和孙秘书说了什么,孙秘书很快很抱歉的和我说:“关小姐,李总现在没时间,他说有空会来你学校看你的。”
那边传来一阵轻音乐,这人明显在休闲中。次奥,李格非你是故意的吧你?“别啊,孙秘书,你赶紧告诉他救人如救火呀,他要是不帮忙,我就完蛋啦。拜托你,拜托你再和他说说好不好?”
“那……”他迟疑了一下,“您再稍等。”
“小凤凰,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想我了?”那边立刻传来李格非那混球调笑的声音,他打了个哈欠。
“是啊,想你了。”我假惺惺的笑道:“我想请你帮我把简振川派人抢去的书包和钱包给我要回来。”
“你怎么知道是他让人抢走的?人家有的是钱,才不稀罕你一个破书包破钱包什么的。”
和这丫说话就是困难,“我就是知道是他,你帮不帮忙吧?”
“不帮。”他拖着调儿,声音沙沙哑哑的。这绝壁就是调戏的口气!!!
“李格非,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拿大钢杯砸你的头了。你要想报仇,就朝我脑袋来,拜托了,请务必把我的东西给我弄回来好不好?我下个星期六就要考专业八级了,没有身份证,我考不了啊。”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他躺在床上,叹道:“小凤凰啊小凤凰,这过河拆桥的手段呢你已经玩的炉火纯青了,我想我这辈子都可能比不过你了。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考不了八级有我什么事吗?你就算没□□,没钱,饿死了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哭丧着脸,含糊其辞的道:“你难道把我们之间的情谊都给忘了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情谊,投药的情谊还是砸我一杯子的情谊?好大的情谊啊!”李格非用一种特夸张的语气说。
我:“……”和他说话太费劲了。这厮还有心思逗我,肯定会帮我的忙,但我到底该怎么求他呢?
撒娇?想想我就恶寒!
但李格非似乎挺吃这套的呀,于是我试图换个音调,“李格非,你就帮帮我嘛。”
李格非发出一声寒风入体的颤抖音,“鸡皮疙瘩都被你的撒娇给闹出来了。我也不是不帮你,可是如果我帮你把东西要回来了,你该怎么感谢我呢?以身相许?以你之前对我的暴力行为,我至少得将你绑在床上,折磨的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才够本。”
我龇牙怒骂,以身相许你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你大爷。
“好了,别做龇牙咧嘴的模样,女孩子做那种怪样子不好看。等我的好消息。哦,挂电话之前,你亲我一下。”
“怎么亲你啊?”
“你对手机啵一下我就收到了,快做,不然不帮忙。”
我忍辱负重忍气吞声的啵了一下。
“这才乖,行了,我挂了。”
“慢着。”我脑子里电光一闪,忙喊:“李格非,还有件事儿想请你帮个帮。”
“那你欠我的人情债你得还到猴年马月去了。不过人情债你若还不了,可以适当肉偿~”
肉偿你妹,我把他的话当放屁,“学校爆出我行事不端的谣言来了,而你就是传说中谣言的男主角,我怕他们又翻出咱两去年寒假前的事儿来做文章,你给我善后了呗。”
“我不介意做男主角,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我被他气疯了,他这是故意要和我对着干呢,“人家都说你一树梨花压海棠了,你还不生气呀?”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们是在赞扬我呢,以后我一树梨花了,也照样能压碎你这朵海棠。”
“……”不占我便宜你会死啊,真想捡快板砖拍死你。
“他们说你什么?被包养还是?”
我才不告诉他实话,“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就是了,你一定要记得给我解决知道吗?”
李格非阴测测的说:“关振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很好欺负啊。”
“什……什么?”
“你知道你的口气在我听来是什么语气吗?你居然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你这还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吗?”
次奥,谁敢欺负你啊!“李格非,像你这样的人,只有乐不乐意让人欺负,谁还敢欺负了你去啊。”
认识你,我才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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