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位娘娘都要上药
把无关人员都赶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我，柳羡月，雀儿三人。
柳羡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我坐在床边，雀儿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剔除我膝盖里的碎渣子。
“皇后，”我看向柳羡月的左肩，皱眉，“你这手为何没包扎？”
“回母后的话，倘若包扎，实在瞩目，儿臣以为不妥。”柳羡月柔柔的答道，“所以儿臣自针封穴，想着回去以后再包扎。”
雀儿倒吸了口冷气，面对我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自针封穴就是用银针封住穴道，使之感受不到疼痛，这法子凶险，取针之后对身体大有损伤，一般医者非必要之时不用。”
我震惊的看着柳羡月，属实不明白她此举是为何，问道：“你为何要自针封穴？”
没等她回答，我立刻又补了一句：“哀家要听真正原因。”
沉默了会儿，柳羡月才缓缓道：“母后圣明，儿臣……的确是丞相大人安排的人。”
我是真没想到柳羡月会自爆，昨天晚上问她的时候她胡搅蛮缠搅和过去了，今天却又这样，我真的看不懂她了。
望春和雀儿交换了下眼神，在要开口请退前被我制止：“这里没有外人，皇后但说无妨。”
柳羡月款款弯腰福礼，抬起头，直视我：“母后，儿臣有不得已的苦衷，儿臣……不愿母后再被口诛笔伐，宁愿受此疼痛。”
口诛笔伐，这形容着实严重了。
我看着柳羡月，她的眼睛亮亮的，眼神很清澈，坦坦荡荡，应该没说谎。
但我找不到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这只对我有好处……难不成，她是想讨好我？
抓到了一个头绪，思路豁然开朗，我谁呀，我，大周朝最年轻的太后，会当皇后几十年的婆婆，前堂后宫，大权在握。
而丞相和太尉，已经白发苍苍，拼寿命，谁能活过我？
从长期来看，选择我，选择一生的荣华富贵，保证一生的后顾无忧。
我笑了，不由自主的笑了，柳羡月很聪明，她这算是弃丞相投太后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棋差一招。
“皇后可真是个孝顺儿媳。”我和蔼的笑道，“哀家又欣慰又感动。”
想到柳羡月的未来，我又觉得她有些可怜，思索片刻，我道：“哀家伤了膝，跟前差个贴心人伺候，皇后可愿意？”
她要拿我当靠山，那便顺着她的意走吧，反正也靠不了多久。
柳羡月眼前一亮，眸子里有了明显可见的笑意，唇上弯，笑得温柔又含情：“儿臣多谢母后。”
我奇怪的看着柳羡月，温柔可以理解，含情又是作甚？
搞不懂搞不懂。
雀儿剔除好碎瓷片，太医拿着医药箱请见，查看了伤口，恭敬道：“太后无须担忧，只是皮肉之伤，过几日便好。”
“太医慎言，”雀儿温和笑道，“此伤明明伤及筋骨，需要好生静养，不宜多加走动，太医大人，可对？”
“是是是，下官老眼昏花了，没有根察，还是雀儿姑姑慧眼如炬，下官该死，该死。”太医忙改口道，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雀儿满意的点点头：“太后宫里有些伤筋动骨的药，就不麻烦太医了。”
太医忙行礼：“是是是，是是是，下官明白，明白，太后伤势严重，需静养。”
我看着雀儿的举动，思考，我不想上朝批改奏折这么明显的吗？还没说话就知道我想请长假了。
太医走后，雀儿拿出自己的医箱，撸起袖子准备给我上药，柳羡月忽然上前一步，微笑道：“雀儿姑姑，让我来吧。”
我咳了一声，威严道：“皇后，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后，要自称本宫，而不是我，明白吗？”
柳羡月只是笑：“母后此言差矣，雀儿姑姑是母后身边的亲近人，在外有如太后亲临，儿臣怎能在雀儿姑姑面前自称本宫？若称儿臣，又逾了矩，思前想后，我，倒是最好的了。”
伶牙俐齿。
“皇后伤了手，不必再来服侍哀家，你的手也需要好好修养，雀儿，先给皇后拔针。”我差点忘了这茬，吩咐道，“待会再来处理哀家。”
“儿臣的伤不打紧，请母后以自己的凤体为重，雀儿姑姑，先处理母后吧。”柳羡月摇摇头，对雀儿道。
雀儿为难：“这……娘娘，要不你们先商量商量？雀儿实在是分身乏术。”
我便有些不高兴了，至于吗？这么费劲巴拉的讨好我，自己手也不要了？
柳羡月眼神略暗的看着我，唇角微抿，也是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正僵持之际，望春回来了。
“望春，你回来得正好，”雀儿高兴了，忙拉着望春进来，还不忘关门，“你给娘娘上药，我给皇后拔针。”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望春从来都不会多问，她也只是点点头，便把袖子往里折了折，过来给我上药了。
柳羡月脸色缓和了些，轻轻颔首：“麻烦你了，雀儿姑姑。”
“皇后折煞奴婢了。”
雀儿一边说话，一边开始解柳羡月的腰带。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柳羡月很白，肤若凝脂，昨天夜里我就知道了，可是昨夜是在烛光下，而现在是青天白日。
白嫩细腻，宛若上好的羊脂玉，当年先帝命人用羊脂玉雕了一只兔子给我，我记得那只兔子握在手里有微微的暖意。
当夜，嬷嬷就告诉我：“女子肌肤最好的便是如羊脂玉一般，会叫人爱不释手。”
柳羡月没有脱完，只露了左肩，肩头圆润，线条精致，让人想要去触碰。
“轻咬肩头，留下齿痕，泛红的肌肤与四周白嫩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会激发人内心的欲……”
一晃神，嬷嬷的话便响在了脑海，我猛然一惊，身子一颤，望春忙停了手：“娘娘，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我点点头，感觉脸有些发烫，又掩饰的补充了句：“疼。”
望春低头轻轻吹了吹：“奴婢吹吹，疼痛飞飞。”
我：“……”
我感觉脸不烫了，但脚趾抓紧了地。
望春总会突然在某一时刻把我当小孩子，我很想问问她，望春，你尴不尴尬，我尴尬。
“母后。”
柳羡月忽然叫了我一声，我转头看去，她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儿臣……儿臣……”
儿臣了半天也儿臣出个什么，柳羡月脸颊染了红，垂首不再看我。
我莫名其妙，也没追问柳羡月搞什么，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另一方面是，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好像对着柳羡月的身体浮想联翩好几次了。
可能是因为她太好看了，我安慰自己道。
我的伤口处理得很快，柳羡月则慢一些，望春已经包扎好了，那边雀儿还在给柳羡月缠三角巾。
老实说，柳羡月手挂在胸前的样子居然不滑稽，反而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周身疏冷淡去，多了几分尘世意味。
我觉得我有点变态，居然觉得手挂脖的柳羡月有异样美感。
这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临近了午膳时分，小皇帝派人过来传话，今天中午请我过去和他一起吃。
我本想拒绝，毕竟“伤重”要有“伤重”的样子，但小皇帝准备充分，派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宫女过来，负责把我架上凤撵。
好吧，去吧，小皇帝甚少这般强硬，看来是有事要同我说。
从慈宁宫到掌乾殿，我紧锁着眉头，痛苦着神色，时不时“嘶”一声，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哇，好演技。
掌乾殿，小皇帝早早的等候在了门口，离殿还有段距离呢，我就听见了小皇帝的声音：“喂！你们没吃饭吗？跑！快！点！”
然后抬凤撵的人就真的跑起来了，我吓了一跳，忙抓紧扶手。
到了殿门口，小皇帝往我身上一扑，呜呜起来：“母后，母后……”
他撞到了我的膝盖，疼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下是真不用装疼了。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小皇帝抽抽噎噎的说了半天，原来是被要求闭关学习。
照我说，也可以闭关学习学习了，天天爬树捉虫的，不像个皇帝样。
“呜呜呜哇！”小皇帝哭得很大声，“朕才五岁，不是五十岁，呜哇哇哇！”
可是……谁让你是皇帝呢？
我叹口气，摸摸小皇帝的头：“渊儿，别哭了，也就一个月而已，等你闭关完毕，母后带你痛痛快快的玩几天。”
“真的？”小皇帝抽抽噎噎的问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被睫毛晃了下神，想起在花轿里时，柳羡月长长的睫毛垂下，遮掩了她眼中的神色。
“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回过神来，我笑着反问道。
“一言为定，母后拉勾勾。”
小皇帝伸出胖乎乎的小拇指望着我，我捏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和他勾指。
五岁，闭什么关，学什么习，我看是闭关减肥还差不多，再胖下去，估计就成了大周朝第一个胖死的皇帝。
同小皇帝吃完饭，又陪着他午憩了会儿，下午太傅来了，小皇帝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我也就回了自己的寝宫，路上的心情很愉悦，我即将迎来没有朝堂的，没有小皇帝的，快乐的，幸福的，天天睡大觉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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