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退为进
庄宁本以为今日太后对她小施“惩戒”已经让庄家插手慕容越的事告一段落,没想到却还有一道圣旨在后面等着她。
只是宁贵妃在后宫中“作妖”日久,慕容越也没轻易责罚过她,贵妃的位分更是轻易不能动。这回却是直接下旨将她降为嫔位,足以看出对庄氏的不满。
不过是嫔是妃她倒不在意,甚至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她那便宜爹和便宜哥哥长点儿心眼儿,别到时候连带着她一起给坑了。
“娘娘您没事吧?”红袖搀着她进屋,见她面色不好,有些担心。
庄宁摆摆手:“没事,薛才人怎么还没到?”
薛才人带着绿珠刚到长清宫便碰上了正要离开的李全,李全朝他行礼:“问薛才人安!”
薛映真脚步顿住:“皇上也在?”
李全笑了笑:“皇上不在,奴才只是来传个旨。”
李全回到承乾宫,慕容越刚用过晚膳。
“贵妃……宁嫔是何反应?”
李全恭恭敬敬将那片金叶子呈到慕容越面前:“宁嫔没什么反应,接了旨,还、还让人给奴才打点了这片金叶子!”
慕容越随意拿起那片金叶子迎着光看了看,哼,出手倒是大方。
“她什么也没说?”
李全摇头:“是。”
太后不让她去“亲耕礼”她不反抗,从贵妃降到嫔位,她竟也无任何异议?
这实在反常。
“等着吧,”男人将金叶子往桌上一丢,“过不了多久,就要来朕面前闹了!”
曾经有一次庄宁冲撞了太后,太后事后一时气急在他面前说要降她位分。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庄宁耳朵里了,立马就跑到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那次还是没影的事,都能闹得鸡飞狗跳,这回下了旨,她不可能这么安静。
李全不敢接话,默默垂首站在了一边。
薛映真尚没见到庄宁,只从长清宫门口进去,一路就大概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见到庄宁时,见她似并不想提及此事,便只能装作自己也不知晓,安心给她试水温,加药材。
一切准备就绪,红袖虽然不喜欢薛映真,但架不住她家主子把人当好姐妹,离开的时候小声朝薛映真道:“还请才人多宽慰宽慰娘娘!”
薛映真一向不善言辞,更别说安慰人,但此刻也只是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庄宁脱了衣服踏进浴桶中,薛映真在她颈后垫了一块厚厚的布巾。
她微微仰着头,放松双肩,慢慢闭上眼喟叹一声:“舒服!”
水温比平日里沐浴时要高上很多,不一会儿不仅庄宁出了一头一脸的汗,站在她身后的薛映真也被蒸的小脸通红。
“你把外衣脱了吧!怪累赘的。”庄宁说。
薛映真想了想,一会儿还要给她按按头,宽袖长衫确实不太方便,于是退了外衣只留下一件白色中衣。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按一按。”薛映真说。
庄宁十分听话,薛映真站在她身后双手在她后脑和太阳穴以及颈部来回按捏,有点儿酸疼,但又很舒服。
“感觉怎么样?”薛映真问。
“觉得在天堂。”庄宁闭着眼说。
薛映真看了看她放松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道:“方才我来的时候碰上李公公了!”
“你知道了啊!”庄宁浑不在意说。
“一个男人而已,你犯不着难过。”薛映真语气实在生硬,“是妃还是嫔,你都住在这长清宫,其他几位娘娘也不敢随意招惹你。”
这个确实,不管她是个啥,都有爹和哥哥给她兜底,在这后宫中是受不了委屈的。
只是……庄宁扭头看薛映真,还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
看着她,庄宁又想起一件事:“那个……燕珩,巡阳卫指挥使你认识吗?”
薛映真蹙了蹙眉,摇头:“不认识,但听过这个名字,前两日你与皇上失踪的时候,听绿珠提起过。”
庄宁:“……”
完犊子,燕珩已经回卫所了,那明日‘亲耕礼’男女主是见不上面了……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薛映真不解。
“没什么……”
系统还让她冲刺进度条,这还冲什么,这大概是零点五倍速了。
搭在桶边的布巾在庄宁抬手的时候滑进了水中,薛映真眼疾手快去捞,却不小心将袖子也沾湿了大半。
庄宁大概是被她按头按舒服了,顽劣的本性又钻了出来,忽然抬手一撩,桶中水花溅起,打湿了薛映真的发梢和衣襟。
薛映真瞪大了双眼:“你干什么?”
“要不要一起泡?”庄宁歪着脑袋,一手撑在桶边笑嘻嘻问她。
薛映真脸上被水汽蒸的发红,瞪她那一眼,颇有几分惹人的风情:“别闹了,你这还得一炷香的时候。”
“我没说不泡了,邀请你一起而已。”庄宁挑了挑眉说。
“不想理你。”薛映真拉长了脸,取下自己的衣服穿好,“你在这儿泡着吧,时间到了我来叫你。”
说着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庄宁就想逗逗她,谁知道咱们的女主这么害羞不禁逗,看她急不可耐小跑出去的身影,庄宁忍不住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皇上?”薛映真的声音有些不太清晰,但却明显能听出其中的讶异,“臣妾见过皇上。”
庄宁的小曲儿戛然而止,透过屏风上的影子看着那头的两个人。
慕容越低声说了什么,但男人的声音低沉让庄宁半分也听不清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他为什么站在那儿不出声?他看到什么了?
啧,她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他看什么?
慕容越在承乾宫等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李全鼓足勇气请他沐浴更衣去就寝,他终于忍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来了长清宫。
她不是最喜欢闹,最会仗着父兄的权势闹得他后宫不得安宁吗?
今日却为何这般安静?
可谁知来到长清宫看到的却是这番情景,他的贵妃……不对,他的宁嫔与他的才人在沐浴调笑,两人看起来颇有几分“亲密无间”的味道。
薛映真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衣服都还没穿好,发梢微湿,脸色通红,面颊还带着细密的水珠。
庄宁见那两条影子一前一后往外走去,也顾不得时间到了没有,哗啦一声起身穿衣。
薛映真方才在她面前脱了衣服,看样子像是没带什么凶器,但谁又说得准呢,总之他们两人不能单独相处。
那边慕容越刚踩上脚榻坐下,庄宁便急急忙忙衣衫不整出现在他面前,扭头装模作样训斥旁边的挽香:“皇上来了怎么都不通传一声?”
挽香不敢辩驳,只垂头告罪。
她这才堆着一贯的假笑,走到男人面前:“臣妾见过皇上。”
慕容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许是泡过药浴的原因,她这会儿面色看起来要好上许多,眼睛湿漉漉的显得更加黑亮。
“坐吧!”
庄宁在慕容越旁边坐下,看向薛映真道:“妹妹无事便先回去吧!”
薛映真也不想呆在这里,朝二人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慕容越看着薛映真的背影,想起今天周茂给他送来的关于薛映真在戊州的一些消息,而在庄宁看来意思就不一样了。
还真是头铁,人想要你的命,你却还只有一颗恋爱脑。
庄宁忍不住摇头叹气。
“怎么了?”慕容越看向她问。
庄宁:“没、没什么,皇上这么晚怎么来了?”
“听说你没什么好转,来看看。”男人道。
庄宁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笑着道:“臣妾谢皇上关心,不过有薛才人调制的药浴,这会儿倒是爽利多了!”
男人嘴角僵硬地扯了扯,你们倒是关系不错。
不过眼前女人的笑容在他眼里倒有几分故作轻松了,说到底对降她位分还是心有不满的。
只是这人是得了谁的指点,竟学会了以退为进,但不得不说,效果不错,他这不就亲自来长清宫看她了么?
“明日……”
“臣妾身体不适,明日‘亲耕礼’便不去了。有淑妃姐姐在,想来一定比臣妾更妥帖。”她说。
男人凤目微眯:“哦?是你自己不想去,还是因为其他?”
庄宁抬眼对上男人的视线,难不成太后不让她去‘亲耕礼’的事,他还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她默了默说:“不是臣妾不想去,臣妾这身体实在经不得奔波了,皇上就宠宠臣妾,让臣妾在宫中偷偷懒?”
慕容越眉头轻拧,这样的故作扭捏的庄宁还真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罢了,那你就好好养病吧!”
“谢皇上体恤。”
慕容越一行人经过夜幽池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打骂声。
“好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做出这般龌龊恶心的事来,拖下去乱棍打死!”是贤妃的声音。
隔着一座假山,那头的人并不知道天子一行在此经过。
接着便是一阵求饶的哭喊声,听着像个两个宫女。
慕容越只觉得头疼,朝李全吩咐:“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半个时辰后,李全回到承乾宫,慕容越已经沐浴更衣,斜靠在榻上,手握着一卷书。
李全将事情的经过打听了个一清二楚,男人什么也没听清,只听到了“自相与为夫妇”六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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