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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14 秘密初现


  第二天,唐苏念坐在饭桌上无比后悔昨天晚上没有潜逃去红府。

  “张启山!”

  “恩。”

  “这是什么?!”唐苏念看着桌上一碗‘饭后点心’怒了。

  说好的不用吃药呢?!面前这碗颜色恐怖的东西是什么鬼?!鼻子没凑过去就闻到了从这碗东西散发出来不详的味道。

  “给你补补。”

  “呵呵,谢谢啊。”

  “不客气。”

  “心领了。”唐苏念把那碗东西外张启山的方向推了推。

  “还是行动证明吧。”张启山把碗推回来。

  “你也该补补了。”再推过去。

  “你身体素质太差。”又被推回来,而且张启山的语气中带着点嫌弃。

  “……”

  我身体素质差?!你看我好起来以后不把你打到你妈……不,你副官都不认得!

  “我不喝。”

  “副官,糖。”

  “这种东西对我没用。”唐苏念把碗推得更远了一些。

  “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起作用的。”

  “不论吃多少,吃多久,都不会对我身体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为什么?”

  “……”

  唐苏念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难道要告诉他,她的身体被十年的实验药剂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吗?不论是药或毒,她的身体内部结构运转会自然把这些东西消灭,不同的,只是利于身体的药物淘汰时悄无声息,不利于身体的毒物消灭时痛苦难耐。

  鸦片能暂时麻痹她的神经,但是也只是一会儿,到了身体防御机制运行的时候,她只会更加痛苦。

  “不说?那就喝了。”

  “……”唐苏念想张启山只当她是为躲避喝药找寻的借口,即便说出了实情他也不一定会信,倒不如……

  “你干什么?!管家!去拿药箱!”

  张启山并非不相信唐苏念,或许她有苦衷,只是,她还不愿意明说,没关系,他可以等,即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药可能真的对她起不了作用,但是仍旧不死心,却未料到她竟然不知从哪里掏出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鲜血顺着刀锋滴落而下。

  “不用了。”唐苏念阻止去拿药箱的管家,她用的力气不算大,只是刚巧能见血的程度,伤口并不深,她也没有自虐的倾向,下手不知轻重。

  张启山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却见她摊开双手,方才还留着血的伤痕血竟然止住了,而且似乎还有愈合的迹象,不过几分钟过后,手上只剩血液,她用桌上的毛巾擦干血渍以后,只留下白皙无痕的手掌。

  “你们的药物对我不起作用,能发挥那么一点儿作用的,也只有□□,但也不过一会,所以,你别白费心了,白浪费了这一碗东西的钱。”

  唐苏念说完起身出门,话她就说到这,至于别的,她也不再多说。张启山九门中人,都是倒斗的,想必也能理解一些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张启山看着刀锋上的血液还是温热的,还再流动着,抬眸看向唐苏念离开的背影,他所以为的她似乎,并不是真的她,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唐苏念一如既往的去梨园,却在梨园附近看见了陈皮,刚想要伸手好好打招呼,听见陈皮的话以后,方向转直接往他脑袋上拍去。

  “你怎么就跑出来了,张启山放你了?”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敢情她成了犯人了?

  “你干嘛打我?!”

  陈皮很委屈,唐苏念翻了个白眼,拔脚就往梨园走去,陈皮一下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你病好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熊孩子就得好好教训,于是又是一个爆栗到陈皮脑袋上。

  “啊!”陈皮没想到唐苏念突然出手,虽然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但是……,“这么暴力,看来是好了。”

  唐苏念手腕刚动,陈皮就立马跳开,转身说拜拜了。

  二月红红妆上台时看见座下的唐苏念,愣了一下,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只是在台上时目光仍旧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就出来了,好好休息几日也可以。”

  “憋得慌。”

  “呵呵,可是佛爷欺负你了。”二月红笑道。

  “……”唐苏念唇瓣蠕动却没有说什么。

  “可要去看看丫头?”

  苏念点头。

  “正好,丫头昨日可担心坏了,本想着一会我陪着去看望,没想到你就跑出来了。”

  “我又不是犯人。”怎么能用跑出来这样的字眼。

  “扑哧。”二月红笑,“我以为佛爷会看着你呢。”

  “他没那么有空。”她巴不得他忙得没空看她。

  二人结伴去了红府,丫头正盼着二月红回来带她去看望唐苏念,却不想二月红竟然把唐苏念带回来了。

  “苏念,你怎么来了,可大好了?”

  “多大点事儿。”唐苏念轻描淡写,把昨日那副让人担忧的样子说得跟天气阴晴变化一般简单。

  “你啊,哪有人像你这样不注意自己身体的。”

  “不过难受几日。”

  这簪子上染的东西可毒的很,让她生生的疼了一整天,除了昨天刚染上的那会儿难受得紧外,后来的疼痛尚可忍受,也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忍着。她都尚且如此,若是丫头,只怕要撑不过去吧。

  唐苏念抬眸看向眼眸中盛满了丫头身影,笑得宠溺幸福的二月红,若是丫头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会很痛苦吧。

  唐苏念陪丫头说了会话,觉得胸口有点闷,她借口要回张府出了门,看着丫头和二月红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她忙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撑着墙角吐了口血,撑着墙壁喘了几口气,转身却看见陈皮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脸上带着责备担忧还有愤怒。

  “还没好就好好休息,一会师父师娘知道了,又该担心了。”

  “呵。”唐苏念靠在墙壁,冷笑一声,抬手擦了擦粘在唇瓣的鲜血,“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你就不知道紧张下自己?”陈皮语气中带着点恼怒。

  “你又杀人了?”唐苏念转移话题。

  “没有。”陈皮不看她。

  “血腥味太重。”

  “那是你自己血。”

  “你一靠近我就知道了。”

  “……”陈皮似是不耐烦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送你回去。”

  “……你没吃药?”唐苏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皮默,心想:看在你替师娘挡灾身体弱的份上,我大度,不跟你计较。语气却不耐烦得很,“走不走?”

  唐苏念跟在陈皮身后,两人一路无言,少有的和谐。

  “进去吧。”

  二人刚到张府门口陈皮说了句话就转身走了,半点逗留都没有,唐苏念默然看着陈皮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身进了门,刚进大厅就见张启山正坐在厅内等着她,见她来了马上起身。

  “有事?”

  “有你的信。”张启山把信件递到唐苏念面前,唐苏念看到信封上的署名以后抬眸看了一眼张启山,“你告诉他们了?”

  “当然。”张启山一脸理所当然。

  “……多事。”唐苏念看了张启山半晌以后吐出两个字。

  “他们托我照顾你,想来你们关系非比寻常,你出了事,我也该告诉他们。”张启山坐回沙发上,“我没你亲人的信息,所以……”

  “他们就是。”唐苏念打断张启山的话,拆开信封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低头看信。

  “你……父母呢?”

  “……”唐苏念目光一顿,“死了。”

  “抱歉。”

  “人又不是你杀的。”该说抱歉的人至死没有半丝悔意,无关的人却说了。

  “他们说了什么?”

  “注意身体,不要吃药。”

  “……”张启山沉默,“后面半句是你加的吧?”

  “……”哎呀,被发现了。

  “还有一封全是英文的信,你……认识外国人?”

  “很奇怪吗?”唐苏念拿起那封全英文的信,卢克斯?他寄信来做什么?还寄到张启山府上,这货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卢克斯是她在南京认识的一个外国游客,他的哥哥是一个军火商,唐苏念特地找的他,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他哥哥虽然有着商人的奸诈狡猾,但是两人的脾气却相投,喜好也差不多,倒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意思,而卢克斯来中国,单纯是为了玩,唐苏念看在他哥哥的份上救了他一次,当时她赤手空拳对阵几个大男人,倒是让卢克斯对她崇拜得很,卢克斯是学医的,对她的身体情况也了解一二,出于对专业的热爱,他非常希望能够消除唐苏念实验过后的“副作用”,顾清和方夏同把他的底翻了个遍以后再三确定卢克斯纯粹只为医学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沾惹上外国人,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张启山好意提醒。

  “呵,价值能比得上我的没几个,身手能比得上的更没几个,除非……”唐苏念抬眸看向张启山的眼神中带着危险。

  “只要你不是叛国。”

  “没那心思。”

  “这人是谁?”

  “卢克斯,我的医……大夫”

  “他说了什么?”

  “张启山,你管得有点多了。”唐苏念淡然回答,“我以为长沙的事情够你忙的了。”

  “长沙事都归我管,你人也在长沙。”

  “……”唐苏念知道张启山没有恶意,“研究出了一种药,可能有用。”

  “药呢?”

  “他国外还有事,迟些再来中国,顺便……再研究更好的方法。”

  “更好的方法?不是已经有药了吗?”张启山疑惑。

  “那药也是毒。”唐苏念点到即止,叹气“也没有别的方法了,死不了就是了。”

  “你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吗?!”张启山语气中有着愤怒。

  “如果真这样,我十年前就该死了。”唐苏念冷笑,转身上楼。

  她是那么的矛盾,活着孤独而痛苦,却仍旧不断在死亡边缘挣扎着,若是之前的十年是为了那仅剩的亲情,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她找不到理由,迷茫痛苦却仍旧不肯放弃生的希望,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的痛苦,不知为了什么而咬牙坚持着,她只知道自己想活着,不论多痛苦,都努力的活着,即便那药真的是毒,哪怕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一丝丝可以变回正常人的希望,她也要去努力的尝试,哪怕最终的结果仍旧让人失望。

  张启山看着唐苏念上楼的身影,纤弱却又坚定,那小小身躯承受了多少,孤独而坚韧,他心中钝痛,却说不出什么来安慰她,也抹平不了自己心中的伤痛。

  “副官,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佛爷,查不出什么,唐长官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能力出众,不过短短三个月就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但是除了顾清和方夏同没有别的朋友,待人也冷漠,更不热衷权势,似乎参军不过是为了找件事情消遣时间一般。”张副官看了张启山一眼,顿了一下,“不过在她仍在训练营之时一次出任务,损失惨重,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全员死亡,那次以后她被封了少校,在那之后一次任务被日本人活禽,上峰派人去救,最终还是顾清和方夏同在日本人一个秘密实验基地把人救出来了。”

  “秘密实验基地?”

  “对,不过与其说是她被人救出来,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听说当时唐长官身上全是血,吓人得很,倒是去救人的顾清和方夏同身上干净得像不过去街上逛了一圈。”

  “难道她的身体就是因为秘密实验才会……”

  张启山想到了点子上,只是却不是日本人的战争秘密实验,而是一个世纪后的科学实验,实施者还是她父亲的学生。

  唐苏念最近很清闲,偶尔跟顾清方夏同通通信,听听曲儿,去红府看看丫头和陈皮打打架以外,似乎没什么事情做了,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长沙不会一直这么太平。

  这日唐苏念正在组装枪支,想着怎么研究出一新型杀伤力更大的枪的时候却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士兵跑了进来。

  “报告唐长官,长沙火车站来了一辆日本军列,佛爷让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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