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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钦与文岚的对话,隔得近的士兵们听了个七八去,暗自佩服这新上任的指挥同知顶撞了这活阎王之后,竟还能全身而退,皆是对文岚肃然起敬,想着兴许是个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的好官,这其中便有武骞。
这厢李垚见了文岚与陈钦的争锋相对,也暗道这小子有骨气!是条汉子。
而江平见这状就最是不解了,琢磨不透这二人到底是闹僵了,还只是一时的意见不合。
文岚走向李垚,对李垚道:“头儿,我出门未备干粮,想去附近镇上备点,可以吗?”
李垚看了文岚一眼,道:“去后勤处领。”
“后勤处管事是谁?”
“叫江平带你去找。”
“噢,谢谢头儿。”文岚说完,就去找江平。
江平就带着文岚找后勤处管事,边走边说:“我看你刚才和王爷好像吵嘴了,你还好罢?”
文岚闻言,有些受宠若惊,道:“无事。”
江平道:“唉!王爷嘛!自是有些贵气的,难免骄横,忍让些,兴许能博个好彩头。”
文岚也不知这江平说此话是出于何意,也不搭茬,道:“这些话,江指挥同知说得可不合时宜。”
江平暗想:你在我这儿装清高,在别人跟前还不是一样装孙子,呸!“呵呵,兄弟心直嘴快,见谅见谅。”
文岚想你这便是心直嘴快?暗讽我阴险狡诈?文岚不作他言,一笑了之。
后文岚拿了些干粮,道谢过后,边走边吃。
陈钦见文岚啃着不知名的东西,些微皱眉,暗道:是个东西都往口里塞,活脱个饿死鬼投身,最好是吃坏了肠胃才有得好看的。
李垚问文岚:“王爷说要不要赶路?”
文岚喝了口水,这才将干馒头咽下喉,道:“王爷说赶不赶路,看他心情。”
李垚哼了一声,不知这皇上为什么要派九王过来,这不是耽搁行程吗?咳!真他娘的糟心。踢了文岚一脚,道:“你再去问个准信。”
文岚没个思想准备,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了个跟头,也有些火气,问:“为什么是我去?”
李垚心里头本就有些窝火,没想到文岚还呛声,这不,拿她撒气了。“嘿!在军营中你就要绝对服从指令,老子叫你去,你就去,磨叽个甚么玩意。”
文岚还能说啥?官高一级,压死人。直骂李垚龟孙儿!期期艾艾的走向陈钦那边去。
陈钦正坐在火堆旁,扒拉着手中树枝,看文岚来,视而不见,表明爷这会子还有气。
文岚道:“王爷,头儿问今夜到底赶不赶路,要个准信。”
陈钦也不看文岚,道:“本王记得本王已经说过了。”
“赶或者不赶,还请王爷给个准信。”
陈钦怒了,将手里的树枝砸向火堆,瞬时,火星四溅。对着文岚吼:“你是聋了还是白痴!别人的话你倒是听进去个十分,本王的话你就当耳边风了是罢。”
文岚心骂,都不是个好东西,就会仗势欺人。“王爷为这小事,又何必大动肝火。有了个准确答复,士兵们才知道是该原地休整,还是该继续赶路。若是全凭王爷一时之意,与儿戏又有何区别?到头来,折腾的还是自己。”
其九见陈钦脸色不佳,呵斥道:“大胆!王爷岂是容你指画的!”
文岚仿若未闻,又道:“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若是王爷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难堪大业!即便我今日头颅落地,也不冤枉。”
陈钦文岚二人好似空中斗法般,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身边烧得滋滋作响的火焰,更是将二人面庞照得通亮,旁人一览无余。
众人皆屏气敛息的看事态如何发展,只听文岚一声,“好吧,我甘拜下风!再不眨眼,都要流泪了。”
这话可叫众人大跌眼镜,这算甚么事儿这?
陈钦对文岚行为尤为不解,前瞬还是义愤填膺的样子,转瞬怎就气焰全无呢?
文岚不这样,能怎样?继续死磕?那不是拿生命开玩笑么?面对恶势力,若是抵挡不过,便认输呗!
文岚见陈钦不言不语,道:“哎呀!王爷!您倒是给个话啊!”
陈钦好似格外开恩的模样,开口道:“嗯?就原地休息罢!”
“好咧!”后去跟李垚说今夜休整。
李垚点头,后要江平去安排守夜士兵。
半夜,文岚惊觉有人踢了她几下,惊坐了起来,看向来人,是陈钦,才松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您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本王睡不着。”
原来是陈钦睡不惯这天被地床,准备夜行去村庄里借个宿,想文岚一女儿,与众士兵同眠同事,不合适,便想要捎带上文岚。
文岚心里是暗骂了陈钦无数次祸害!疯子!才道:“您睡不着,问题是找我也无济于事啊!”
“我们去找个村落,借个宿。”
文岚不禁扶额,道:“您这会去找村庄,到了天都该亮了,还睡甚么觉?”
陈钦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面子搁不下,道:“本王就问你去还是不去?别那么多废话。”
文岚能不去吗?能是能,可拒绝的后果可能更叫她遭罪,于是道:“去,我去!行了罢!”
陈钦莞尔一笑,道:“麻利点,本王可不会等你太久。”
“是是是!”文岚起身,背着自己的行囊,寻着自己的马儿就朝陈钦那边走去。
陈钦见文岚来得蛮利索,心里头比较满意。
临走前,其九对守夜士兵道:“王爷与文指挥同知同行,明日在随州城外汇合。”
士兵应好。
于是,陈钦、文岚等人,翻身上马,举着火把,扬尘而去。
马蹄声震醒了李垚,李垚便见他们离去的背影,忙起身询问守夜士兵。
守夜士兵将其九的话复述了一遍,李垚表示知晓了,边走边道了一声:“目无军纪。”
天空泛白时,陈钦等人才看见村落人家。
一个二个的敲门呐喊,引得有些人家家犬直吠。
那些村民正在酣眠,忽闻室外骚动,皆以为是遭了贼,拿着锄头扁担,猫着身子往外走。
到了庭院,才听见叫唤声,警惕的从门缝里看情况。见一个二个皆是高头大马的男人,心底有些慌了。
陈钦在门外等得不耐了,便道:“给本王踢门!”
文岚道:“您可是王爷,何故辱了身份,做那些强盗的举动。”
陈钦道:“那你说怎办?叫,叫不应,踢,不能踢,难不成干等着人家从梦里醒来。”
文岚道:“派个功夫好的翻墙进去不就得了。”
陈钦笑道:“你这坏东西,一肚子祸水!”
文岚道:“不敢当。”
陈钦便真派了几人,翻墙入室。
那村民见自家墙头上现了一个人,忙将手中的锄头举起,问道:“你是哪个?”
那暗士道:“我家王爷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村民问:“王爷?哪个王爷?叫王么子啊?”
暗士懒得回话,一跃而下,可把那村民给吓唬住了,连连后退,道:“你..你…你要搞么子,我要喊人哒!”
暗士对那村民置之不理,自顾自的将门栓拉开了。
外头陈钦等人,见门开了,好似入自家庭院一般,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村民见自己势单力薄,丢了锄头就跑进屋了。
文岚见此,笑得欢乐极了。
陈钦瞪了文岚一眼,道:“有甚可乐的?”
“没啊!”
后来废了好一番解释,这村民才相信陈钦等人非穷凶恶极的坏人,而是正直之人,只是护送当朝王爷,借宿而已。
那村民问陈钦:“你真是皇帝的儿子?”
陈钦点头。
村民才知道这陈钦是朝廷王爷,而不是隔壁村的王大爷。大喊道:“天啊!我竟然看见了皇帝的儿子!哈哈,哈哈!”
其九见陈钦满脸疲色,便将那村民引了出去,陈钦这才得已休息。
陈钦睡在村民的主卧,文岚便睡了村民儿子的侧房。
皆是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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