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午时,村民夫妇张罗了饭菜,陈钦、文岚等人吃饱了才走。

  走时,其九拿了张银票给那村民,叫他兑零了,分发给招待骑兵的村民们。

  那村民拿着那纹银,直道好,还叫他们有空常来。

  途中,文岚见一五六十来岁的老儿坐在一板车上,打着马儿,便上前攀谈。

  陈钦不知这文岚又生甚么花样,道:“赶紧赶路!又磨蹭些甚么!”

  文岚喊道:“我这就来!”

  简明扼要的对那老儿说明自己意图,说想买他的板车。

  那老儿也是吃惊,自己这破玩意,还有人买,问文岚出多少钱。

  文岚说:“你若能在戍时之前集到百辆板车,送至随州城门外,我便赠你纹银千两。”

  那老儿一听,这买卖划算啊!问:“我怎知你不是耍弄我玩?”

  陈钦那边又开始催!

  文岚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沓纹银,道:“自不会短了你的银钱,戍时之前到随州城外,千两银钱便是你囊中之物了。”

  那老儿两眼放光,连道:“好好好!”

  文岚笑着说:“谢谢老伯,我定会在城外等候,一过戍时,即便你来了,我也不会买了,是故,老伯一定要掐准时间。”

  “好,好,好。”

  文岚闻言,挥鞭策马,向陈钦的大队伍那边去。原来,文岚是见老儿坐车赶马还挺舒坦的,便想如法炮制的给那些步兵用,以免他们以马代步,而士兵们却凭脚力奔跑。

  这是唱的哪一出?无非就是收买人心的伎俩罢了。

  陈钦见文岚跟上,便问:“你同一老儿有何可谈的?”

  文岚想这功劳到底是卖给他呢?还是自己揽着?心头想了几番,后道:“我见着眼熟,以为碰着了故人。”

  “哼,文岚啊文岚,本王瞧着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你说,这日后还能如何相处?”故人?真当他无知小儿,好哄骗的。

  “王爷,何出此言啊”

  陈钦觉得文岚对于谎话,张嘴就来,多说无益,看也不看文岚,扬鞭策马,马儿吃痛,飞奔前行。

  身后众人见陈钦快已不见踪影,无一不策马加速,扬起阵阵黄尘,文岚不得不紧随其后。

  约莫酉时,陈钦等人便在入随州城门交叉口的官道上看见了正在休息的李垚及大队人马。

  李垚可是干等了几个时辰了,这会见陈钦等人终于来了,忙道:“王爷,赶紧进城罢!”

  陈钦点头。

  文岚策马,赶上去,问:“我们不休息吗?”

  陈钦状似关心模样,问:“你可累了?”

  文岚因记着与老头的约,于是答:“有点。”

  陈钦怒斥道:“若是娇儿,就不要从军!你骑了半天马就累了,那这些背负行囊,肩披铠甲的士兵们岂不是更累?但你可曾听他们何时叫苦叫累?为了叫你感同身受,本王命令你今日与步兵同行,不可骑马!”

  文岚错愕的看向陈钦,道:“我是指挥同知!”

  “哼,你便是将军,本王要罚,你也得受着,何况你只是一指挥同知。”陈钦见文岚目带怒火的看着他,问道:“怎的?你不服气?”

  “下官不敢,王爷英明!”语毕,文岚翻身下马,抱起自己的行囊,就着士兵们惊讶的目光向步兵那行列中去。

  而陈钦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满脸欢喜。而后,对李垚道:“李指挥使,走罢!”

  李垚道好。

  于是浩浩汤汤的队伍,再次启程。

  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文岚跑着跑着,觉得鼻喉生烟,腹痛不已,脚程就慢了下来,看着离她甚远的大部队,索性就放下脚步,慢悠悠的走着,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因为有些士兵上次受过文岚的恩惠,又见文岚好似不适,就跑上前,给江平打报告了。

  江平回头一瞧,见老远处有一人影晃悠,便向那士兵点头,道:“我知道了。”

  武骞闻言,也向后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江平,道:“该不会身体出了甚么问题罢?”

  江平看了眼武骞,道:“你服气吗?”

  武骞怔愣了半晌,道:“属下服从命令。”

  江平用只可他二人听的声音道:“你可知为何指挥同知一官会落在他的头上,无非是攀了德亲王的高枝,这才将你给挤了下去,若是你们二人公平竞选,你定能胜。”

  武骞半晌不语,后道:“我看他与王爷并不十分亲近啊?”

  “咳!还不亲近?昨日王爷夜行,为何独独叫了他去?”

  “这…”

  江平道:“我上次同他闲谈,问他可有上过战场,你猜怎么着,他竟然从未上过前线,你且说说一个未曾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人,怎能就一跃成了指挥同知?这不是黑幕是甚么?”

  武骞道:“当真?”

  “我骗你作甚?”

  武骞后一直沉默不语。

  江平见武骞这副模样,心里十分欢腾,想必自己说的话,已经在他心里激起波浪了。便不再搭话,也不曾将文岚掉队一事上报李垚。

  直到戍时,陈钦命令到过客驿站整顿休息。令其九叫文岚前来说说心得,这才发现文岚不见了。

  其九忙向陈钦禀告,说,文岚不见了。

  陈钦心一咯噔,问道:“不见了?”

  “嗯,有人说是早就掉队了。”

  陈钦闻言,拧眉,怒道:“有人掉队,为何无人上报?”

  其九哪知道为何无人上报,道:“许是众人皆是专心赶路,不曾发现罢。”

  “一个大活人丢了,都不曾发现,那要是混进几个敌军是不是也会因专心赶路,不曾察觉?”

  其九哑口无言,只可垂着头,任凭陈钦发火。

  陈钦又道:“还杵着作甚,领人去寻啊!”

  其九答是,立马领了一小队暗士出城寻人。

  而文岚这边呢?

  起先,掉队掉得可是优哉游哉,走得乏了,就倒地躺会儿,躺得不舒坦了,就继续走会儿。抬头看天,估摸着也快至戍时了,就边走边等那老儿来。

  其间,拦了一马车,问那车夫:“大哥,请问潮州城门离这儿还有多远?”

  那车夫甚是高冷,道了一声不知,就扬鞭长去。

  文岚嘁了一声,又向前走。

  未到戍时,就见那老儿赶着马,坐着板车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撂的人马,皆是赶马坐板车,那阵势自带喜感。

  文岚不禁笑容满面,连连招手。

  那老儿赶马上前,跳下板车,对文岚说:“公子,这短时间实在无法找出那么多板车,你看就这十来辆,可行?”

  百来辆能拢人心,十来辆,只可离人心啊!她要的是笼络,而不是离间。于是道:“辛苦老伯了,十辆实在是太少了,我不要了,但我给十金你,算作辛苦你们一趟的茶钱了。”

  要说十金,对市井百姓而言,是比不少的财富了,可若较之于先前的千两纹银,简直是九牛一毛了。这落差太大,叫人难以接受。

  要说这老儿啊,年轻时便是打家劫舍的小毛贼,现在年老,活动不了了,才金盆洗手。但今儿撞见了文岚这只肥羊,本就惦记上了文岚的银钱,又见文岚此时孤身一人,便起了贼心思。道:“老夫与公子也算有缘,不想与公子动粗,只要公子乖乖交出身上银两,老夫保证公子毫发无损,如何?”

  文岚闻言,不禁开怀大笑,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碰见了劫匪!看向老儿身后十来个身强力壮的莽汉,知不可逞强,于是道:“可见老伯是个好人。这样罢,我将纹银全都赠于老伯,权当交个忘年好友,如何?”

  语毕,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递与老儿。

  那老儿接过银钱,大笑,道:“公子是个爽快人。”

  文岚是个诡计多端的,可不会叫他们白占了便宜去,于是道:“我这纹银并无多少,先前叫唤我的那位公子哥才是正儿八经的大财主,家里富可敌国,随行的奇珍异宝更是不少呢!”

  “当真?”

  “我何故要骗你?你若有心,去结交一二,便知我话真假。唉!我不可再与你多言了,再谈,就要关城门了。还望老伯借我一匹马儿。”

  那老儿见文岚识相,也就痛快的将马儿赠给了文岚,还问了一句,“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沿途游玩,可能会去潮州罢!若是与老伯有缘,定能相见!”语毕,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那老儿拿出十来张纹银分给众人,道:“今儿可是遇到了个冤大头,哈哈!你们也都听见了,有个大头要去潮州方向,你们如何作为,老儿我就不奉陪了!”

  语毕,牵了匹马,哼着小调,离开了。

  剩下的几人也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商量着要不要来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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