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认账
“娘亲，二爹是嘉儿的爹爹吗？”正巧不巧，嘉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充满期待的望着我，而此时我与帝澈的姿势似乎有些亲密过了头。
少儿不宜哇！
我大力推开帝澈，他倒是甚悠然地立在一旁，眉眼含笑。
我懒得睬他，蹲下与嘉儿道：“你究竟吃了多少糕点，肚子都鼓起来了。”
嘉儿抬眸望望帝澈，又望望我，嘿嘿笑道：“方才我都瞧见了，娘亲喜欢二爹，所以才会和二爹抱在一块亲亲，此前嘉儿说过要娘亲喜欢的爹爹，现在嘉儿终于有爹爹了，爹爹，我和娘亲要与你生活了，娘亲，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不用猜本上神也晓得嘉儿这一句爹爹叫的是帝澈，帝澈甚是欢喜地蹲在我旁边道：“爹爹很开心，你娘亲也很开心。”
嘉儿拍手高兴道：“耶，嘉儿以后有爹爹疼咯！”
我斜斜睨了帝澈一眼，居然占了我的便宜还卖乖，姑奶奶也是有脾气的！于是我便很严肃地同嘉儿道：“他不是你爹爹，别乱喊，不然娘亲就不理你了！”
嘉儿的眼眶顿时红了，泫然道：“娘亲骗人，娘亲分明喜欢爹爹，方才的方才娘亲和爹爹在外边的美人榻上抱了那么久，嘉儿便没去打扰，如今娘亲却要…却要…”
我忙想抚慰嘉儿，帝澈却先一步将嘉儿抱起哄：“嘉儿乖，爹爹在呢。”
嘉儿趴在帝澈怀里哇地放声大哭起来：“爹爹，爹爹……”
我欲哭无泪，嘉儿不过才见了帝澈一面，此番竟站在帝澈那边，本上神做娘亲真的很失败么。
入夜，嘉儿一直不愿见我，我只得在莲池旁抱着桃花树忏悔思过，帝澈从殿里出来，我小声问他道：“嘉儿可是睡着了？”
“嗯。”
“多谢天尊大人，待小神寻个好日子定会亲自登门拜谢，”我没精打采地说道，帝澈走到我面前，将我拉离桃花树，捋了捋我额角的发丝道：“方才我在你殿里走了一圈，形容还算整洁，此前在凡界你……”
“啊哈哈……”我怕他又入了疯魔，忙略显尴尬地笑着道：“夜已深，小神也困了，天尊大人早些回去好生歇息罢，小神已为您备好出行方式，祥云，云辇，坐骑，不知天尊您要哪个？”
我指着一旁的出行工具，脸上的笑容自认为十分得体大方。
帝澈刚抬到一半的手又堪堪收了回去，他轻叹一声，似有无尽的怅然，他道：“罢了，这样也好，我自己会回去的，你不必为我操心。”
话罢，帝澈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我眼前，心口忽然莫名的狠狠扯了下。
我抚着心口回到殿中，小心拥着嘉儿入睡，这一夜，我做梦了，梦里空荡荡的，正如我的心一样空。
翌日，我怕帝澈又如昨日那般突然出现，是以一大清早我就让水瑶收拾了些衣物，带着嘉儿匆匆赶去司命府小住。
将嘉儿送去私塾后，千拂在天命阁里忙活，我便在阁里四处走走瞧瞧。天命阁被一道门隔成两个隙间，我和千拂在日常办公的小隙间，而门的那边则是有着无数小格子的大隙间，格子里置放的便是命籍。
待千拂得空了，我便同她打商量道：“千拂，你帮我瞧瞧我最近的命数如何，如果出现帝澈天尊的名字，为了我和嘉儿的幸福生活，你一定要把他划掉。”
“天尊？为何要划掉，你昨日不是和他情意绵绵了好久吗？”千拂朝我挑眉，嘿嘿地笑了笑。
我一巴掌拍上脑门，懊恼道：“别提了，我星央的脸面已经在众仙面前丢得一干二净，你可是不晓得昨日0我把嘉儿惹哭，嘉儿居然站在帝澈那边，要再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我儿子就要被他拐跑了。”
“那样不正好嘛，你落个清闲，再说了有帝澈天尊替你养儿子，还怕嘉儿会受苦不成？”
“你走，废话少说，快些瞧我的命数！”
允了我的催促，千拂打开命格薄，提起笔写下我的名，却瞬间消失不见，千拂再写，再消失，我便揶揄她：“你这金灿灿的簿子怕是该换了。”
千拂作思考状，半晌才应我道：“不该啊，只要是放在大隙间的命籍，命格薄都能现出来，且我记得之前师父带我学习做司命时我就写过你的名，现下这情况也怕是如你的话，命格薄真的该换了！”
我甚赞同的点了点头，千拂起身引我到大隙间去，一本白晃晃的书浮在半空，光芒四射，千拂便解释道：“那是天书，天界所有神君的命格都由它所牵引，且命格薄上的命运早已注定，我只是负责记录而已，我虽作为司命，也撰写不了天书，听我师父说有些神的命运存在于天书里，世人不可窥探，所以才会有天机不可泄露一说。”
我唔了唔，将千拂的话大致消化了一遍，千拂捏了法印催出去，寻了又寻，还是没能找到我的命籍。
“我看你这仙法也该换了，”我嘲道。
“去死，我还从未失手过，是你最近印堂发黑霉运连连，”千拂反诘，我随手变出块镜子来瞧，本上神哪有印堂发黑，不过是被晒成了这般健康的肤色。
千拂思虑了会，搭着我的肩与我道：“待我去问问师父，你且放宽心，此事若解决不了，你和天尊在一起过也不吃亏。”
我一个白眼扔过去道：“既然我的寻不得，不然你把天尊的找出来给我划两笔如何？”
千拂摊手，努努嘴道：“喏，你家天尊大人的在那里面放着呢。”
我顺着她努嘴的方向望去，啧了又一啧，帝澈不愧是三十五重天的头儿，啥都是独一无二的，委实让本上神好生感慨了一番，在这个世上，有人生来便能主宰苍生，而有的人只能靠自己修炼历劫，这便是传说中的差距啊！
“窥探别人的命籍会如何？”我问道。
千拂脸色立马变得神秘兮兮的，忙将我拉了出来，她怕我真的会动天书，便嘘声同我道：“我可是为你好，就在九千年前的某一天，帝澈天尊突然和我师父一起出现在天命阁，当时师父命我在阁外候着，他俩出来时，我瞧见天尊嘴角边隐隐渗着血渍，师父还嘱咐我不得将此事告诉旁人，连天尊那样仙法精深的神仙都受了伤，你要是想活命就别碰天书。”
我“哦”了一声，道：“你告诉我这些不怕你师父找你算账？”
千拂笑哼两声：“怕什么，反正你都要是天尊的人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
“懒得跟你论，我去接嘉儿了，”我拂拂衣袖便走。
千拂跟在我身后道：“我也要去师父那里走一趟咯！”
入夜，仙侍摆好晚膳，千拂回来时特意绕到司酒仙君的府邸提了两坛桃花酿，我禁不住酒香的引诱，便和千拂喝了起来。
嘉儿自己填饱肚子后，坐在一旁看我与千拂划酒拳，我划酒拳一向划得不太好，嘉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拿着筷子敲碗为我加油打气，我顿时兴致高涨，连赢了两把。
嘉儿站在椅子上继续敲碗喊着：“娘亲加油！娘亲加油！”
千拂不服道：“臭小子，你且仔细瞧二姨今晚是怎么把你娘亲放倒的！”
我大笑道：“想得美！”
彼时我已然酒醉，千拂那厮比我好不到哪去，我晃悠悠站起，捞了袖子要和她干酒，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名霜衣男子。
我们仨齐刷刷看向他，气氛一下子安静了好些，嘉儿喊他什么我已然记不清了，犹记得我打了个大饱嗝，还对他道：“送酒的，把酒放桌上就行了，哈哈……来，千拂，我们继续！”
我眯眼一瞧，千拂趴在桌上傻笑，身子突然被人横抱而起，鼻尖传来一股桃花香，脑袋又甚是昏涨，我索性瘫在他怀里，耳边隐约听到嘉儿和帝澈的声音。
“爹爹，二姨怎么办？”
“你二姨待会要去找你舅舅，现下先将你娘亲送回房。”
“耶，太好了，嘉儿要同爹爹和娘亲一起睡觉咯！”
次日，我不晓得昨晚是如何睡着的，也不晓得是谁给我盖了被子，只晓得一觉醒来，我手脚并用将帝澈抱了个严严实实，他看我的神情仿似有些不舒服，我慌忙缩到床角紧紧盯着他。
帝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向我挪近了些道：“小央是打算将我睡了也不认账？”
我星央对天发誓，我与帝澈绝对、绝对是清白的！昨日穿的衣裳还好好贴在身上，而帝澈也是一身整洁得体，唯有、唯有胸前露了些。
见我不说话，帝澈的脸便凑了过来，唇角沾了点笑意：“昨夜你还说要和我生生世世，要爱我要疼我，怎么，现在想反悔？”
我扭头到一边，道：“昨夜我酒醉，醉话诚然是不能信的。”
“那你昨夜想扒了我的衣裳然后同我困觉，这也是醉话吗？”
我蓦地震惊，猛然转头要同帝澈理论，却一口亲在他脸上，帝澈十分满意地笑了笑道：“昨夜想必累着小央你了，且由我带你出去用点早膳恢复一些体力，若今夜小央还想来，我会奉陪到底的。”
此番话怎听着有些不大对劲？帝澈他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累着我，什么叫他会奉陪到底？
还未想个透彻，我便被帝澈抱到外边的玉桌旁，嘉儿将一碗雪莲汤推到我面前，捂嘴偷笑了会儿，与我道：“娘亲，一定要喝光光哦，这是给你补身子的。”
我一脸茫然，我身子向来是铁打的，生下嘉儿后的那个月也没吃多少补品，怎地现在要补身子？
不过既是嘉儿第一次尽孝道，我自然要好好享受。见我捏起碗喝了几口，嘉儿便靠到我怀里，抚了抚我的肚子道：“你要乖哦，别让我娘亲太辛苦哦，娘亲，今日0你不用接送嘉儿了，水瑶姐姐会陪我去私塾。”
我更加纳闷，嘉儿何时、何时如此懂事了？
“爹爹，好好照顾娘亲哦，”嘉儿递给帝澈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而后便同水瑶去了私塾。
我终是搞明白了，嘉儿变了性情定与帝澈有干系，于是我问帝澈：“你到底跟嘉儿说了什么？”
帝澈眉眼俱是光亮，又颇有些理所当然，他慢悠悠道：“昨夜带你回房后，你太闹腾，我便跟嘉儿说我同你睡在一起会有小宝宝，小宝宝长大了可以和他一起玩，嘉儿就很懂事地去他二姨房里歇息了。”
我一口雪莲汤差点喷在帝澈脸上：“你、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些？！”
“诚然是迟早的事，总不能让嘉儿一个人独自玩耍，我们再生一个来陪他也好，”帝澈很平静地说着，本上神都羞煞了，他居然笑得很是灿烂。
我咳了两声干笑道：“天尊大人又拿小神开玩笑了。”
帝澈凝视了我一会便起身，蹲在我面前一把抱住我，我惶恐至极，想将他拉起来却拉不动，我惊慌道：“天尊您别折煞小神了，小神受不得如此礼数，您快起来，若让旁人瞧见，小神恐会……”
帝澈打断我的话：“小央，你受得，你这一生都受得，左右你是我老婆，干旁人何事？！”
我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话来说服帝澈，是以只得就这样被他抱着。蹲了许久，帝澈许是腿麻了，便坐在地上顺手将我拉到他怀中，我想跳起来，他便用了些气力抱住我，轻声在我耳边道：“小央，让我抱一会，就抱一会。”
帝澈大抵是又入了疯魔，罢了罢了，本上神向来宽厚仁慈，暂且随他一次，日后若是有事相求也好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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