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六十章
我蹲在一旁,实在看不惯张郎官嗫嗫嚅嚅的样子。突然想起东方朔说过一句话,便起身走到他面前,不管去病来时的叮嘱,照张郎官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道:“古语说的好,出来偷情的,也全是恩爱的,这一巴掌,就当是你帮妙珠分担些疼痛。”
张氏突听这一声脆响,虚惊了一场,马上又恢复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做的事,估计她心里也想过。
去病瞧妙珠,道:“你还能说话吗?”
妙珠慢慢抬头,立刻点头示意。
“你若要留下,我让张郎官给你个名分,找个好的大夫给你看看,若不想,今晚就跟君子回去。”
妙珠摇头,拼命抓着我的胳膊,眼泪齐唰唰的落了下来。去病明白过来,“君子,我们在此也打扰了一阵,就先回去吧。”
我搂着她的身子,应了声“好”
处理完妙珠的伤口,已是凌晨过后。屋里还亮着,我想去病早该睡下,推开门,见他还在烛台底下擦拭弓箭。
“怎么还没睡?”
“伤口处理好了吗?”
“嗯,回来的时候额头还流血,好大一个包,还好没有大伤,不过脸上和手上有两处破皮严重,以后可能会留疤。”
“胜男,坐到我的怀里。”
我靠在去病的肩头,只觉得气氛安详,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等妙珠伤好,给她些银两,让她走吧。”
“这是为何?妙珠无父无母,能去哪里?”
去病道:“今日之事,动静这么大,估计已经传开了。”
“你是担心家里的名声?”
“她呆着也会有闲言碎语。”
“妙珠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不收留她,她一个人能去哪?”
“胜男,不是我不愿意...”
“是母亲的意思?”
去病感到费解,“你倒是一清二楚。”
我可不觉得母亲的意思是做媳妇的要非听不可的。可我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反驳母亲的意思。
去病的出生来历和妙珠的境遇大抵类似,当年母亲还是平阳府女奴,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私通怀了去病,按理说男未娶女未嫁,私通也算人之常理。可霍仲孺当时并不承认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转头回家另娶妻生子,所以去病实际上是个私生子。
这事年岁已久,按理说没几个人知道,可妙珠今日私通事情败露,母亲担忧外头难免有人看笑话。无聊的顶多说是家风不严,有心的人,说不定会把过了许久的事翻出来重新说一遍。我好奇,不知此时的去病对此事知不知情,便想了个法子说道:“去病,我明白,你对妙妙珠私会的事想必十分芥蒂,可你仔细想想,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我们不能试着去平息它吗?”
去病轻吻着我的发丝,从背后搂住腰侧,闭上眼睛提道:“我并不觉得需要平息什么,你要是真觉得妙珠可怜,明日去和母亲说说。”
“呃?”我躺在去病身上,眯着眼睛,由着他的掌心在我身上游离,“这么说,你心里一点都不介怀?”
未来得及开口的话都被去病吻碎,双唇抵在一块,丝毫不让我有再开口的机会,我被这久违的爱抚撩的身体发痒,伴随微弱的心跳声,贪婪的接受眼前的美好。
“我唯一介怀了,就是我回来了,君子都未上心过我的事。”
我立马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他全身上下都酥一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明白,我的思念每时每刻与日俱增,或许是增过头了,反而呆滞了。今晚,需要用这一点一滴的□□去唤起身体每一处的躁动。
清晨,一场雷雨撕开沉闷的一天。
我记不清是先听到杯盏落地的声音,还是嫣撕开嗓子的尖叫声。早上嫣在膳厅弄好伙食,正想回屋看看妙珠醒了没有,结果一推门,发现妙珠的脖子高挂在悬梁顶上,幸亏嫣发现的早去病救的及时,来的女医说,“再晚一点,脖子就断了。”
“她就这么糟蹋自己的命,”嫣仔细端详妙珠的伤口,趁她昏迷,盯着那深紫色的勒痕看的十分认真,我扫遍偏房各个角落,听说人之将死,常习惯在自尽的地方留点蛛丝马迹,我也纳了闷,“难道她是情路不顺,所以视命轻贱了”
嫣道:“夫人,等妙珠醒来,你会赶她走吗?”
我无法给嫣一个准确的回复。知道妙珠没有大碍,雨停风收,我离开偏院,到了母亲的屋里。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虽听的不是很清楚,却也辨的出屋里说话的是去病和母亲。
我本想大大方方的敲门,可又想,去病和母亲可能在说一些私事,便附耳听了几句。
“母亲以前不告诉你,一来是担心你会介怀自己的出身来历,二来母亲也不希望你遭到同龄人的嘲笑,如今你肯在仕途上发奋,又得陛下赏识,母亲才觉得是时候把这事告诉你,不管怎样,他毕竟是你的生父。”
“可他当年抛弃了母亲,不顾孩儿的生死,他不配做我的亲父。”
“母亲当年也怨他,甚至悲愤的想过轻生,可母亲有了你,只能选择咬牙挺过来。如今对你父亲,我也无怨无恨。人生五伦孝为先,自古孝是百行原,你既已安家立业,就要有做男子的担当。”
“你现在告诉孩儿,是想让孩儿怎么做?”
“夫人...夫人...妙珠..妙珠醒了。”
“嘘..”我见嫣唤我,连忙赶了过去捂着她的嘴巴。去病推开屋门,瞧见面前二人鬼鬼祟祟。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刚来”
“全听见了?”
“嗯...还听的很清楚。”
母亲从屋里出来,招手示意,“胜男,你进来下。”
“好的,母亲!”
飧食过后,去病一直闷在屋里。中午母亲已经交代过,等妙珠的伤养好之后,就让她收拾下离开,本来我还想让去病帮我说说情,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心里大概也不舒畅。
回了屋子,见去病高翘着腿,手枕着脑袋,眼皮除外,丝毫不动的躺在床上发愣。我道:“母亲中午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嗯!”
“母亲说的话在理,不过你与那人从未照过面,倒也没有相认的必要,我想了想,母亲告诉你,不过是要你知个跟识个底,你大可不用放在心上。”
“嗯!”他仍是盯着屋顶,不愿说话。
我见去病无精打采,便躺在他身侧,勾着鼻子,“你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去病顺势将我揽到身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我引导道:“你只管说,我听着。”
我想去病年岁不大,对人对事自己尚不能完全独断而行。比较而言,我也比他多活了三四十载,说的话也还算中听,兴许能开导他一二。
在我为他忧心的时候,去病鬼祟的笑道:“我想要你”
“你有这心情??”
去病笑道:“何事值得我伤神!”
“罢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等你想说,我也一直都在。”
去病慢慢收起笑意,将身体抽离,“以前猜过,如今便是事实。”
我背对着他,盯着红木案上的简筒砚台,说起,“你想见见你的亲父吗?”想着,去病从背后搂住我的腰身,声音低迷,道:“胜男,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讪笑,问他,“那你喜欢男郎还是女郎?”去病不假思索道道,“自然是男郎。”
我问:“若是女郎呢?”去病埋头,十分确定的告诉我,“一定是男郎。”
我心里大概明白,随之气恼道,“你就是看不起女人。”话罢,他也不反驳,好似已经承认了这一个事实,双手搭着腰侧,慢慢游离了上来,每一处都因为他的挑逗,身体在慢慢的感受着一点点深入的颤栗,我呢喃道“也许我就这点用处。”
手臂被捏的生疼,起先游离的思绪一下高涨了起来,我有些不乐意,“捏我能让你更快活??”
“又一下,还来,我怕痒。”何来的鱼水之欢,竟无故折腾我的身子。
他在白忙之中回了句:“我霍去病喜欢的女人绝不会平庸。”
我在疼痛中慢慢会意,闭上眼睛,由着他摸索。谁知停了一会的受虐又在继续,我气呼呼的翻身将他压到底下,开始全身心的喧宾夺主。
这东西果然要双方使劲才是好的。折腾了好一会,最终缴械投降的躺在去病的怀里沉沉睡去。
隔几日,我开始张罗妙珠的婚事。人死过一次便极少再有轻生的念头。前天妙珠醒来后跪在我面前,求我随意给她安排一桩婚事,她自个也清楚,出了这样的丑闻,府里不便再留她。
用一桩婚事草率安顿自己的下半身,还真是铤而走险。我以为妙珠是走投无路,所以随便给自己想了个自救的法子,再问,她以为我不肯帮她,便想早些离开,心心念着不能再给我添麻烦。
我不想过多去猜妙珠的心思,冲着主仆一场,救人救到底,若这个方法真的能帮到她,我愿意去试试。不消几日,我问到府里的一位家仆,知他有个远方侄子,人十分务实孝顺,只是家里经济拮据,上有耳疾的父亲要照顾,母亲早年前就改嫁了,现今三十好几,仍无力娶妻。
我想着只要人品性不坏,倒也可以考虑考虑,如果妙珠同意,就捎点钱给家仆的侄子。
妙珠思索片刻,可我说道:“只要人还行,我跟着他。”
半个月后,嫣看着妙珠出嫁心痒痒。我私底下问了她的意思,去和留,到了二十五六的年纪,也是时候为自己盘算一下。
嫣考虑了几日,我又在拨了点钱财,一个月内将伺候我的两位婢子接连送走了。
我心里感念,如果児春在该多好,她该享几年福才是。
元朔六年夏,陛下为奖励以往众军士奋勇杀敌、建立军功,特别创设了“武功爵。
同月,陛下诏诸侯王分封其子弟邑。
九月初,是当利婚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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