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五十七章:春宵一刻
拜祖先、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行沃盥礼、行同牢礼、行合卺礼、行结发礼....；
女儿红醇香肆意,杯中贡酒馥郁芬芳，束锦红茱萸云锦光彩数丈，蒲苇香草隐约幽香....；举行完繁琐的礼仪罢，我在屋内捂着肚子翻箱倒柜，除了红宵帐上撒了一些五色果红枣莲子钱币，竟找不出一点能充饥的食物。
霍去病坐在一旁，由着我把酒坛子一拆再拆，一封再封，“别翻了，坛子里都是酒。”
“要那么多酒干嘛，成亲真累，要有下回，我一定在袖子藏点东西。”
“下回？？”
“呃....”我看去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怒沉模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吐了下舌头，打算自饮三杯，顺道饮酒充饥。突然掌心从背后禁锢到腰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只一下，我便软弱无用的跌入对方的怀里，青丝散落，脸颊灼红，深眸底下暗藏情意，不得不说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的时候，不适当缠绵下简直对不起春宵一夜值千金。
心惊未定，脚跟不稳，我见去病的的身体慢慢凑了过来，刚好青丝缓垂应景，宽大的手心慢慢游离向上，酒壮怂人胆，“酒还没喝呢？”
说着便把酒杯子抵在双唇之间，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我从未这般近距离的瞧过他，只要挪开酒杯，鼻梁，嘴唇，眉梢都会附到一块，由着心跳上串下跳。
他问：“是不是喝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我讪笑，将酒杯微微往后倒，霍去病顺着一口饮尽，趁势将手探入衣肩，解下腰间佩饰，将我打横抱起，酒杯滑落发出清脆的碎地声，大掌刚摸着撒帐，身体已被去病压得死死不得动弹，脸颊脖颈间开始有了点点温热。正当我脑门胡乱想着愈朦胧愈诱人的欢爱场面，敲门声不合时宜的打破了宁静。
妙珠见房间里头还亮着，站在门外，说是送晚食过来。
我一听着有吃的，心想这宵夜本该在屋里摆点，估计又是两个婢子偷懒，做事时常不上心。
“你饿吗？”
我点点头，有些安慰，心想他还是会疼人的，便示意去病挪下身子。他随即起身，回了妙珠一句，“不用了，君子不饿。”
“什么？？”我小声嘟囔，“谁说我不饿？饿了我可是会体力不支的。”
霍去病皱起眉心，揣摩我刚才说的话，突然嘴角玩味一笑，“我只怕等会达不到君子的要求。”
我靠在帘帐头底下，随便拉起被褥一角，一会肩头两侧起了丝丝凉意，方才醒神，身上的衣裳已几乎褪尽，下巴被微微抬起，未诉说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
如此惩戒，我不过是有口无心的说了句错话，在我的世界里，再婚本是常事，何况在汉朝，这种现象也是司空见惯，他要原谅，我刚才的那一句只是口误，吃了就想吐出来的错话。突然我问：“去病..你为什么要娶我？”
去病将埋在我脖颈的脑袋移开，说道：“娶你还要有缘由？”
“当然，每个人做一件事之前，不该都有缘由的吗？”
他道：“那我怎么记得，早些时候你已经问过了？”
“那不算，你回答的太过敷衍了。”
“敷衍？？？怎么才算不敷衍？”
我也不知该如何表述，只能蜻蜓点水般简单问了两句，“如果我并非丞相之女，你还会娶我吗？若我从始至终都是厉胜男，是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丫头，你还要娶我吗？”
望着那双半冷半暖的眸子，可否就此让我看穿心底的一门疑惑，一个人再糊涂，也有自己的性情，活了这么大岁数，我也不至于被一时的喜悦冲的什么都不问。随之再想，去病一贯厌恶我方术的身份，之前我们俩的交集也算若即若离，偏那么赶巧，在我被薛泽接回府后不久，他便向子夫请旨赐婚，是巧合还是谋和，个中缘由，值得深思。”
虽说不管他回答什么，其结果并不会有所改变。但有些话还是要挑明，若生活一人就够，那感情要靠两个人的经营，我再怎么糊涂，也想要一个明白的解释。对于这一百八十弯的情变，确实来的快了些。
“胜男，你有心事？”
“嗯，哪个出阁的姑娘没有心事的，哪怕我比你年长了好些，你以前还唤我女士，那女人家总归是有心事的。”
去病清楚我问的是个较真的问题，那番“我好看”的敷衍措辞，并不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理由。
“没想到，君子还气恼着我曾故意叫你女士这件事，看来，你还真不是个大度之人。”
我笑笑，不理会他的打趣。
红纱幔帐，我们早已经是拜过祖先，拜过父母的一对夫妻。以前听某个超脱世俗的道人说过，人这一生，半醉半醒半糊涂最佳，我要的，就是那半醒。
去病说道：“你这个心事，藏了不久吧。”
“嗯，以往不问，是怕动摇，现在米已成舟，问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因为局势已经定下了。”
他道：“我以为我们俩成婚，只要你情我愿，既然你点头了，我就不曾想过，你会将这个问题一直放在心上。”
我道：“那你说说，我只听真话。”
去病将我揽在怀里，被褥滑落，露出的肩头有些微凉，他先将手抵在我的后背，贴着暖乎乎的气息，开口道：“今日你既然问了，我自然要给你一个答复。说来，是你提早成了我们的姻缘。”
“我？？”
“对，其实在此之前，我并未想过那么早成婚。当初我也去找过姨母，让他不必为我的事忙活。那天她已经试探问过我，我也早在君子告诉我之前，知道当利的心思，一直以来，我都把公主当作妹妹看待，当利乖巧懂事，如果能娶到她，也是我的幸事。但公子和君子不一样，你就像我心里的一个念头，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起你，只觉得心上苦闷，却不知何故。我向姨母提起你，主要还是因为我心底清楚，姨母不希望我和公主走的太近。一方面为了消除她的担忧，另一方面，我怕最终拗不过母亲的安排，既然都要成家，我自然想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所以便在姨母面前提了我的心思，我没想到你会气恼的追到我面前，说我害了你，如果娶你是害了你，那我万万不敢应这门亲事。我不曾想过，你我会是彼此见共同的喜欢，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是常人般的态度，每次和你说话，你也只是急着打发，甚至一两次我还觉察你在躲我，可我看你和东方朔张骞他们在一块，却总是有说有笑，有段日子，宫里传了你和东方朔的事情，我几乎以为这是真的。那段日子，我常一个人苦闷，有时候在宫里碰到你，看你也有视而不见的意思，我心里很落寞，渐渐的，我看清了自己对你的感情，纵然我心里百般不肯承认，我始终芥蒂你司巫的身份，直到你和东方朔一起出现在戏院子，直到我莫名其妙的走到上林苑想见你一面，等了半天，都没能瞧见你的影子，我从未像那天那么失落过，偏偏在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你，你叫住了我，那时候，所有的闷闷不乐好像都未曾有过一样。胜男，我喜欢你，当你点头默许我们的婚事时，我十分的意外，你说若当利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也就不算数，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你若真想嫁给我，就不该把公主之事当作推辞，你见你如此轻易的将我拱手相让，心里有过不乐意，既然你并没有回绝我在姨母那边的请求，既然你也默许了愿意嫁给我，为什么又要因为公主，草率的将我推开。后来回去我仔细想了一下，倒也觉得是我多想了，如果说以前是我想娶你，那么现在便是我觉得你值得娶，我的初衷并未想过那么早成家，我自小仰慕舅舅，希望有朝一日能像舅舅一样为汉室建功立业，我自小得陛下恩宠，也深知他心底最大的恨处，最大的抱负在哪，那也是我将来想走的方向。关乎成家立业，也都是父母的意思，自始自终，也都未想过，你会应允了这门婚事。不过，胜男，如果...你不是薛泽的女儿，我跟你之事，怕也难办。”
他道：“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只是我的妻子。”
我被此番解释听着听着不觉捏了把汗，试想当初，如果我脑热，真做了拱手相让的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和去病的婚事，就实实在在的错过了。如今，我也只能宽慰自己，虽然当初因为各种缘故，与他若即若离了好几次，庆幸在最后，我没有一昧的逃避，好歹关键时刻，我也做了选择，虽然我因为这个选择，失去了一些我在乎的。
我将去病的脖颈搂的死死的，方才觉得我们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不问开始，不问结束，感情本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庆幸，这种情愫有迹可查，有心作证。
话未说尽，已被揉碎在深吻中，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让彼此的意识慢慢弥散，或许此刻，语言的却是个多余的东西。
那我还是慌乱之中等待空隙，添了句话，“去病，我叫厉胜男，不是薛胜男。”
“胜男....胜男...”我听着只是喊着胜男，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较真一件并不重要的事。
执子之手，与子同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共食；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此生无求....。
婚后刚过一月，去病被提携为骠姚校尉入宫，随后不久和车骑将军卫青率领三万骑兵，从高阙出兵，任命卫尉苏建做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当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当骑将军，代国之相李蔡当轻车将军，他们都隶属卫青，一同从朔方出兵，随后朝廷又命令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从右北平出兵。他们全都去攻打匈奴。
而这一天，都在我先知先觉中如期而至。我并不太担心去病的安慰，因为我知道这次他能平安回来，至于他身上要是有什么大伤小伤，不碍事，我会把他养好。
以前不管在哪里，顶多是不自在，现在有了公公婆婆要孝敬，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婚后自由虽少了些，不过心还是找着可以安定的地方。去病走前还偷偷和我交代，母亲是个爱面子的人，我们当时的婚礼，也是砸了不少钱下去，才能办的如此风风光光，我知道，子夫在这方面也为我掏了不少腰包，不然哪来的机会铺张浪费。所以我空暇的时候，也会去外头挑些好的东西孝敬母亲，平时就在家里织衣扫屋，让嫣和妙珠教我做饭做菜，一个合格的媳妇是什么样的，我都尽力去学了，刚开始这些琐事总会耗了我一天的时间，后来慢慢的做顺手了，也就不会手忙脚乱。
其实去病的父母对我都很疼爱，洗衣做饭这事不需要我担待，只是因为去病走后，我想着应该要替他好好照顾父母，当然，家里偶尔也会出些矛盾，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闲来我也可以找子夫消遣两句，这样回家才会舒坦。
(https://www.tyvxw.cc/ty11183/925450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