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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四十九章:赛马


  妙珠心里有数,当即回话,她俩赶来的路上,碰见了霍郎官,一身装束都是湿漉漉的,所以猜是他救的我。

  “霍去病?”

  婢子应声。

  合着我又被他搭救了一回。再问妙珠是不是看走眼,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天下雨了?

  妙珠依旧认真作答,“婢子记得清楚,没印象下雨,郎官的身上,鞋履,发髻都是水珠子。

  “嗯”,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推翻不了心底的假设,便顺带将脑子搅了搅,回忆当日落水的场景。我不是醉鬼下水,所以只要半盏茶的功夫,便能想起那荷香四溢,混着池水味道的强行一吻,当即羞愧的缩在被褥里,真真是老脸都丢尽了。

  妙珠还提道:“婢子在屋里还收拾出一件男子的襦衣,估计是郎官留下的。”我把头探了探,顺着婢子指的方向瞧了瞧,提及,“他把衣服留我这做什么?”

  妙珠虽不太明白,也说了自己的见解,“估计是天凉水冷,怕长官冻着,走的时候落下了。”

  我当即将婢子打发走,让她去帮我备些热乎的东西,脑袋还犯浑着。心下作想,我这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位傲气的少年郎,估计是不知掉入水底的是何人,才会顺手搭救了一把。

  不管怎样,前后他也救了我两回,若是他再晚来一步,我必定要做了池里的倒霉鬼,这是赖不了的恩情。一想二想再想,若他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该两肋插刀的时候绝不含糊,一思二思还思,似乎他并不指望我能还上这份搭救之恩。

  考究了一番人情,而后被窝左躺不适又躺也不适,偏偏不适还能继续昏沉睡了一觉。张骞早上听说我落水的事,下了朝便立马赶了过来,妙珠说我正休息,这一等就是快两个钟头,才等到我肚子发牢骚,看来我还真是能睡,本想眯会起身吃点东西,没想到一睡就是大中午。

  我与张骞,虽说是主子和门客的关系,要是用心判断,他待我如亲如友,所以有些本不该他说的话,也稍微在我面前提了一下。

  “这次要不是霍郎官搭救,你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明日我备些谢礼到陈掌事家,霍去病常在宫中走动,你要是碰上了,就当年好好谢谢人家。”

  我微微颔首,话说的有理,自然该放在心上。我住的地方算是荒僻堆里开采出来的一处热闹,附近多有飞禽走兽,来这里走动的多半是将士,通过狩猎练习骑射。增强控马和射箭技术。

  挨边走几步四周都是宫墙,离永巷,正殿偏远,所以我大病初愈期间都在御宿苑呆着,住的地方离蹄氏观很近。闲着无事,喜欢把休憩的地翻新布置一番,我是喜欢改变的,不喜欢陈设千篇一律,偶然花心思弄点花样,把屋子腾的宽敞,看着也舒服些。

  屋内还算宽敞,有置备了一些贵重的玩意做摆设,看的出刘彻对方术的重视。听说早几年前,蹄氏观还供奉着一位神君,所以我隐约不喜欢那个地方。我以为陈设就该求疏落参差之致,所以将屋里所有的物品按高低摆齐,进门的由右手边还镶了一条带有纹路的锦布,将几条腾云的龙绣的活灵活现,我在前面安置了一张案几,靠坐两旁放了三四个陶艺品,两盏茶杯,一道素影,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随后又将武帝赐给的绢,棉絮大部分赏给了两个婢子,留了两打素色提花的纱衣面料,花了些功夫,弄起了帷帐。又从林苑折了几根竹枝插在酱褐色的瓷瓶里,也算附庸风雅一回。只是稍微整顿相爱,便觉得空间宽敞了许多。我呀,不过是个房客,等到下一个住进来的人,估计又会是另一种闲情雅致。

  消遣了几日,便有传旨的人到我这,引了府一人、吏一人、胥一人、徒九人,到御宿苑例行公事,参拜参拜我这个长官。我挨个问了他们的本事,大多朗朗上口,其中不乏有夸夸其谈,杜撰无中生有的人。当然,有滥竽充数的,自然就会有名副其实的,更多的时候,我也是通过他们掌管的方术活动,来了解司巫工作的内容。以往我总觉得,那些巫,觋,方术等都是擅长旁门左道,追求富贵和权势的一类人。如今细想,我在匈奴遇到商人,祭祀的法师,还有现在与我闲谈的这些小官小吏,或多或少都有着超脱自然的神秘力量,可影响人,可影响事物,我的存在便是最好的证明。

  思虑再三,当真觉得没有常驻的必要。若为了追求安逸,可能到最后,连我都认不得自己,何况,这并不是一个能长久安逸的地方。

  闲谈了有半日,到了中午,我换了一身藕色的襦裙,打算到附近的园池赏花。妙珠打扫屋子的时候,提及今日犬台宫有赛马的活动,热闹的很,问我可有兴趣到那打发下时间。

  丫头的心思倒不难猜,我瞧她独与我说话,却面露羞色,模样比前两天娇滴了几分,猜想犬台宫是有她爱慕的人,便准了她和嫣下午自由活动,爱去哪凑热闹就去哪,反正与我而言,孤寂久了,等闲一人更自在。

  妙珠心奋不已,手还颤颤抖了两下,一会便急急忙忙拉上嫣陪她一道去犬台宫。我逛到园池,忽又想起婢子说的赛马活动,猜想霍去病应该也在那,自从落水一事之后,我都躲在御宿苑,武帝也就叫了我一回,关于当面道谢的人情拖了有一阵子,其实我心底是抗拒的,想必等会若真遇到了,尴尬倒不打紧,就怕尴尬的背后,还有旁人听见了,那我就是十分尴尬。

  一思二思三思,比起救命之恩,当面道谢便不是什么难事。

  上林苑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最热闹的宫城是建章宫,我去的犬台宫是观看赛狗、赛马的地方,路上可以看到饲养的大象,白鹿,鸟鱼…;以及那数不清的池沼。

  我到了犬台宫,发现观赛的多半都是宫娥,一些淡妆一些浓抹,也算是雅俗共赏了。要是不认真找,还真寻不出我那两个婢子藏在何处。眼珠子随着余光微微转动了一圈,果然一眼就瞧见霍去病在马上的英姿,围在两边的婢子呼声一片,或疯或呆或痴。

  赛马的有四位郎官和两个马奴,刚来的,见到这热闹的场面,要是不知道往哪一处瞧好,听听场上的声音,就知道焦点在哪。

  我怎么不知,霍去病在马上竟是一身风流样。往常见他都是一副沉闷不语,一语双关的样子。马背上的他,也会偶露笑意,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勒马转身,已对广大吃瓜群娥种下了白日做梦,夜里相思的蛊,当真是圈粉无数。

  有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雀跃欢呼。我这淡漠了好几年的少女心,居然在此刻酥开了花,随这一群宫娥,或疯或呆或痴的吆喝着。等到霍去病无意间,瞧见了我若有所思的呆头样,我紧张的收起乱舞的双臂,把目光藏在斜角落,未敢与他对视,想我什么时候,也这般胆怯如鼠。

  观罢,我还自行安慰,觉得是场上气氛太好,所以情不自禁的配合了一把,对于这少年郎,还是不要浮想翩翩的好。

  犬台宫实在不是能静心说话的地方,我让人带话给霍去病,邀他到宜春苑边上的一处园池坐会。地方很近,而且少有人在那活动,是个赛马倦了,游憩的好地方。

  我本想,他要是来,我就道声谢走,他要是不来,那这道谢就放下回。虽然两种情况都已分析过,远就瞧见他步伐稳稳,往我坐的亭子走了过来,心跳还是快了两三拍。

  霍去病先我开口问道:“厉长官找我有何事?”

  我心底犯了几声嘀咕,“请你来,当然是为了救命的事,反正不可能跟你在这园池钓鱼赏花。”咕噜完,随即冉冉上口,提及上次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的壮举,最后,是他仗义救了我的事。

  霍去病听完“哦”了一声,似乎这件事已经被他遗忘了。我心稍稍放宽,接着说:“上回要不是你帮忙,我命就没了,要不是身子被水冻着,病了一段时间,我早该当面道谢才是。”

  他接话,道:“不碍事,我也是刚好在那附近,凑巧救了厉长官。”

  “凑巧!”,看来救我真是意外的事,好在当日他不知落水的是哪个人物,所以我才能捡回一条小命。我是个女人,有时候是个好奇的女人,又有时候是个不爱拐弯抹角的女人。我问,“如果当初郎官知道落水的是我,你还会出手相救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意思,霍去病看了一眼池里的枯莲,回头告诉我,“我落了水,不也瞧见你的样子了吗?”

  “嗯??”霍去病可能不爱多说话,所以他的这句话,我要好好参透其中的道理。不管怎样,道谢的心意还是要传达的,我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若是以后你犯上棘手的事,需要帮忙,我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话听着好似我预料到他不久后会出什么大事,事实上他这须臾二十四岁的人生,还算是顺风顺水,起不来什么波澜。所以否管我说什么大话,最后恐怕都是没有机会实现的。

  其一、他不需要,其二、他没必要。

  对方吸收完我这一番慷概赴死的壮语,不知心中该作何感想。只见他思笃的神情,我心思分了两半,想起上次园池水下强吻的一幕,便有脸红的热意,稍稍低下头,等着他答话。

  “没猜错的话,他日若我遇到什么难事,厉长官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帮我一把是吗?”

  我点点头,表示他的理解与我想表达的分毫无差。但他突然要我确认,反而让人慎得慌,只感觉背后起了微微凉意,又不做鬼祟之事,真不知道我在畏惧什么。

  意识达成的差不多,我端起一杯清茶,呡了一口,正要品两下,再一口饮尽。霍去病虽承了我这一份谢意,只是他心里仍有一事不明。干脆问了一句,“在下只是不大明白,长官落水的时候都已是命悬一线,怎么还会有雅兴与我水中缠绵了一番。”

  润口的茶差点因为一时激动喷了出来,好在齿牙被我咬的紧紧的,只是嘴缝不密,倒垂了两滴茶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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