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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四十二章:叛变 1


  医师捏着脉搏,我哈欠连连,都未注意他脸上的细微处。身体里面一旦坏掉,靠现在的医术,通常是难以愈合。

  我撩了下眼皮子,问道:“怎么样?”

  医师观察了半天,并未觉得我得了什么大病,可能是最近急火攻心,才会导致吐血,多喝点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情愿他说这病很严重,连他也无能为力。而不是诊治说我身体并不大碍,调理下就会好起来,与我而言,这等于无力回天。

  “下去吧,你诊出来是什么结果,便和王妃怎么说。”

  医生应了一声,交代侍婢这两天适当将药量提一提,兴许好的快些。

  我想:“会不会真是我无病□□?那倒是愿意一直错觉下去,至少,这副身躯并未劳损。

  自从伊稚斜将我带到漠南营地,我便一直呆在阿黛给我安排的帐篷里,这更加方便游兵看管,伊稚斜应该并不想我行踪败露。

  有时候我会觉得,人生来爱美,丑的人爱慕美丽,美丽的人追求美丽。上天给了一副还不错的皮囊,这让我总能成为别人眼里的稀物。同时因着这份美丽,自己也时常被禁锢。我爱美丽,所以我也追求美丽的东西,和他人倾慕着我的容颜,本就是如出一辙的心理。

  可我并未想占有任何东西,不过想随性活一把,别人如何抉择,我都没有理由干涉。

  我一直弄不明白,伊稚斜对我是否有异样的情愫。我讨厌、怨恨、感激过他,在我心底最终的判定,便是将他当朋友看待。

  可是这个朋友不太厚道,伊稚斜不像军臣喜怒无常,他的心思很容易让人看的透,坏就是坏,好就是好,他的眼神和他平时的行为,大多一致。

  这样的人,我和他抗衡,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一旦他绝情下来,必不会像军臣一样反反复复。

  我想伊稚斜是喜欢我的,以前我一直不敢承认,是害怕这种情愫。仍记得出嫁乌孙那天,他站在营帐外面瞧我的那幕,感情真是一个伤神的东西,从始至终,在逃避的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男人,当然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祁如此,伊稚斜、周戚也是如此,扪心自问,难免有个爱的较深的人,能不能接受男人只将三分之一的心腾好与你,我想,这是爱的一门学问,其实因素颇有,难以有个准则。

  侍婢端来饭菜的时候,我正在打哈欠。昨日刚提醒自己,今日不能贪睡,没想到,又睡了个回笼觉。今早传膳的人有点不一样,以前都是侍婢,今日依旧如此,只是侍婢的身旁,多了个游兵。

  不过四个月未见,他的脸上开始有了胡渣,装束也不像以前那么爱干净。

  “谷蠡王有话代传。”

  我镇定自若的看了他一眼,吩咐侍婢先下去,等候帘子垂下来不再动静,才有些慌张的伫立起身,周戚仍不放心,俽开帘子,将周围的情势又瞧了一番,回过头,满是柔情的望着我。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混个游兵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我本想让周戚坐下来与我商量对策,他靠在我背后,说是站着比较安全,现在情势紧张,一旦打草惊蛇,便再无希望逃走。

  我问道:“你来多久了?”

  周戚压低了声音,“有半个月了。”

  接道:“依我目前的处境,要费些心思。”

  周戚应了声,他估计了解过我的处境,不然也不会等到半个月以后,才想办法见我。”

  我想起过阵子便是王庭会办个辞旧晚宴,按照往年,都会在茏城热闹几天,伊稚斜一直对我心存戒备,依现在的处境,想逃肯定是不可能的,也许可以借辞旧,想办法离开这。

  忽想到什么,问起周戚,“驿站那的店家,他的孙子是否无恙?”

  “无恙”随后周戚补了一句,“你还记挂着这事?”

  本是一条人命,不过刚好想起,所以才问,如果没有这事,伊稚斜当日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周戚,一条命,总会遇上几回侥幸的事。

  现在周戚毫发无伤的站在我后面,这份情义,必将值得我回报,他只要没事,我便不用愧疚任何,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我不想死,也不会让周戚受到伤害。

  坏的结果只敢藏在心里,周戚也不愿对我说,他只是支吾提了一句,“若是…”

  “若是什么?”

  周戚淡笑,“没…,我想你跟我都不会在乎。”

  我想和他约定一件事,从今日起,凡事我们都只想好的结果,不想坏的,因为好的结果能让人开心,坏的结果只会糟践自己的心情,以后都想好的一面。

  周戚点头,从身后打量了一眼,说起,“前几日从毡帐外路过,里头都是药味,可有大碍?”

  我思绪有些搁置,暂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借用他人的口吻,“医师说我并不大碍。”

  周戚悬起的心,方才松了口气,“无大碍,以后注意休息,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一开始,我们便是背对着,话我听到了心里,点了点头,让他早点离开,呆久了会让人起疑。

  过会,阿黛照例往我这走了一趟,休养了段时间,风寒差不多好了。我准备了条白布将自己蒙上,方才允许阿黛进来。

  “听说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嗯,医师告诉你的吗?”

  阿黛点点头,“前两天我就想来看你,侍婢说你在打瞌,我问是真是假,她点了脑袋,所以我也就没进来。”

  我瞧着阿黛的肚子,已经有了两人的模样,肚子微微隆起,看雏形方圆,应该是女婴。

  养病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因为心里想的是女郎,男郎的名字便不去深思。若是随呼延家姓,单名一个虞、敏都不错,若是随他父亲,高娃、阿茹娜亦可。呼衍本就是贵族的姓氏,让孩子用这个姓氏无妨。如若是个男郎,便叫阿木尔,意为太平,安逸的意思。

  阿黛本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我如此用心。名字听上去都不错,高娃会更好些,虽然俗点,却是富贵的寓意。如果是女娃,就用高娃的名字。

  我们两到附近的闲逛了一会,阿黛摸了两下肚皮,恬静的坐在水草边上,今天日头好,晒晒太阳人也舒服些,一呆便是两个时辰。等到回营,看到伊稚斜从远处弯绕过来,脸上一副严肃的样子,瞧了我们一眼,并未有走进的意思。

  明日就是王庭的辞旧晚宴,比汉朝的元宵会早一些。两天内,右将军呼衍蛮传了三次,阿黛的母亲近来身体状况不佳,右将军想把接阿黛回去照顾几日。阿黛老是不肯,病了让医师弄些药,侍婢们也会替我伺候她。

  右将军带人传话,“说阿黛真是个无情的人。”

  母亲生病,思念自己的女儿,我觉得纳闷,为什么阿黛不愿意回去。

  她告诉我,“回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话中,似有决裂的意思,那也许是她这辈子做过做艰难的选择,不管如何,注定会被一方抛弃。

  事情终究会有败露的一天,不管是明着叛变,还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所谓斩草妖除根,根才是根本。

  这场潜在的危机,越来越近。可我还是理不出思绪,只是感觉出,伊稚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阿黛的事皆不上心。

  次日早上,我身体抱恙,便想躺在床榻休息,不参加晚宴。阿黛给我看了好几套衣服,挑拣了两件尺寸小的,孩子出身穿的正合适,还有几件尺寸大的,我揶揄道:“你把她两三岁的衣服都做了?”

  阿黛点点头,就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阿黛的手艺好,缝出来的扎实。她给孩子做了一条包括的羊毛巾,上面绣着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她说样式很好,每次见它盛开,总是喜欢摘两朵回来洗身。

  我示意阿黛晚宴快开始了,她一点都不急,反倒让我额多上捏了两把汗,还不忘咳嗽两声。

  阿黛替我捋好了被褥,她心思透明,能看穿很多事,包括我的心事。

  “我知道你不愿留在这,可这里并不会有人伤害你。”

  “什么?”有时候还真不喜欢阿黛,她有一双能直抵她人内心深处的眼睛,可以把我瞧明白了。

  我趴在阿黛的大腿上说:“军臣和伊稚斜永远都不会给我自由。”

  阿黛反问:“自由真的很重要吗?可知自由常是孤独的人说的话。”

  我淡淡回道:“也许我并不看重它,却也不想被禁锢,伊稚斜对我处处提防,日子过的总不自在。”

  阿黛接道:“他是怕你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心里在想,他何尝不懂,若要将我留在匈奴,单于发现我是迟早的事。

  阿黛补道:“曼华...”

  “嗯??”

  为这个决定她应该没少伤神,阿黛希望我留下来和她做个伴,孩子出生后也有人照顾。

  我跳了起来,直瞪着她,对此番话感到匪夷所思,“你要我?”

  “对!”阿黛点头,孩子你帮着照顾,我放心。

  我讪笑了两声,做伊稚斜的女人?不,我不想再为了所谓的人情世委屈了自己,也希望我的姐妹理解我,“阿黛,伊稚斜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要和我说那样的话,孩子由阿黛照顾不就够了,话听着怎么如此丧气,“阿黛,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伊稚斜让你过来做说客吗?”

  阿黛起身背对着我,“方才左右不过是个想法,我只是希望孩子多些疼爱,曼华,你会帮我照顾对吗?”

  “嗯”我收回望向阿黛的目光,低着头不再有声响。

  等到她一出帐外,我便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委实不能成全阿黛的心愿。心想有生之年,我都会思念这个朋友,哪怕在水一方。

  阿黛出了帐外,我便立即换上衣服,不久周戚进了帐内,附近的地势我熟络的很,今日晚宴,几乎所有的骑兵和游兵都聚在茏城。我们一路奔波,又不敢走的太快,生怕被人察觉,不过今晚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晚宴,似乎根本没心思留意任何异常的事。

  刚出来的时候,还能瞧见几个游兵,跑了很长一段路,发现驻扎地的匈奴兵都井然有序的往一个方向赶,我和周戚掩藏在水草附近,但瞧游兵越走越远。周戚说了一句,“今日走是对的。”

  我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想到阿黛和我说的话,再想想右将军前几日的举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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