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三十一章:脂粉不俗人
回到太史衡家，已经很晚了，辛追还在屋里等，太史衡今晚留宿张氏那，但见她穿着薄衫就出来了，
“赶紧回屋，外面风大”
“就问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吃的？”
我点头，夜里赶路最累，我向来迷糊，路上又走错道，一来二去，肚子空的要命，好在就辛追独自观赏，怎么狼吞虎咽都无碍。
次日早，我和辛追交代了两句，让她在家里不要想太多，太史衡那么疼爱她，不可能会有和妻的担忧。
我要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我肯定会和辛追说，离吧离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祁有段时间没见我，刚好赫连裔宴请周家人到府上吃饭，纵然周戚已经和周亚夫解释过，我只是和晁曼容貌相似的人，桌案旁，面面相觑，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有时候会将那双老派的眼睛投我身上。
好在周亚夫是习武之人，一到酒肉面前，就放开了胸怀，畅饮数杯，兴致顿时高昂。
周戚与他，性情大不相同，他就像一块已经雕琢过的璞玉，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周亚夫更像一块硬石头，毫无观赏性，这老家伙去年丞相位置被废，估计心里郁闷着，本来是块石头，突然被雕琢成美玉，只知带兵打仗，不知迎合君主，权谋也不在行，一代名将周亚夫，唉！可惜了可惜，最后还是活活饿死了。
所以饭要吃饱，饿死多亏。
我这辈子最认真的两件事，一是吃饭，二是想事情，要是两件事结合，通常我会在发呆的时候，无比认真吃饭。
许久不见周戚，他的目光只在桌上的酒菜，我心里微凉，顿感掏空，偶尔被赫连云珠看在眼里，也没好意思再瞧。
她私底下说过，我是不是晁曼这不重要，对她来说，弟弟无碍就好，要我一心一意，好好待祁，这是她最大的忍让，说的我就像赫连家的罪人一样，她给了甜果子，我就要用一生去报答，凭什么呢？
唉！不就是因为祁的爱太重，当初的许诺，总要有人兑现。
吃过饭后，我便独自在院里散步，今天赫连云珠和赫连裔在商量为祁出妻的事，要不是我回来早，估计就对不起张氏了。
如果迟早要嫁人，我想出妻与否对我来说无异，我怎么能让祁伤害爱他的人，我告诉他们，出妻大可不必，和祁在一起，地位不重要，其实我本意是想说，为了不给你们造成麻烦，就当我之前说的都是玩笑，要是没什么事，我立马收拾行礼回代郡，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从此山水不相逢，后会无期.......；
我真正追求的，谁又会在乎，嫁了人自由就少了，以后在难逍遥快活，我想，我是没做好准备。
当初是因为祁病的严重，为了给他一个生存的意志，才答应要和他在一起，现在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原来二十岁和三十岁想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我正出神，赫连祁不知从哪里叫了我一声，我四周都扫过去，还是被他突然出现在背后吓了一跳，“给你看个好东西。”
此时周家的人正准备回去，我问道：“什么？？？”
祁让我闭眼，我寻思着是什么好东西，看祁藏的神神秘秘的，过会，他让我睁开眼，突然，一块鱼形玉佩吊在半空中，周戚刚好看到，脸色突变，我赶紧从祁手上，将玉佩藏在袖子里。
周戚走到我面前，打趣问祁，“刚才拿了什么好东西出来？”
祁正要说话，我装有困意的样子，说我先回房间，也没理他们说话，转身回到屋子。
直觉告诉我，周戚认得这块玉，莫不是他给晁曼的？祁怎么会突然把这玉佩给我。连原因都不问，就直接走掉了，足见我心里有鬼。
不过想想，以后多的是时间问祁，便不去在意。
我想我错了！
祁隔天病情加重，不明缘故，突然又是一病难起，所以人都很诧异，只有祁很平静，也许他的身体，只有他最清楚。
张氏照顾的时间并不比我少，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如果祁宠爱张氏多一点那该多好，
祁前几天只是大咳，后面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通常这个时候，不好的念头就会浮生，我没办法逃避脑袋里的消极，因为有时候想事情，是你没办法主控的。
这样到了十一月份，祁两个月内，病情不断恶化，再没有好的迹象，我想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屋子就我和赫连云珠两人，她收起哭腔，说话断断续续，“他从小体弱多病，八岁那年，被巨石砸中胸口，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身体一直时好时坏，一受风寒病的就更加厉害，我和亲父一直不同意祁和你在一起，所以将他看管了一阵，不允许他出门，原先他还能闹腾，后来感染上风寒，常念叨你的名字，以前只当他病了，后来巫师来看过，说祁是害相思，所以才好不起来。”
讲到此，赫连云珠又开始啜泣，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们还以为找到药引子了，没想到又病下了.....”
药引子？若我真是祁的药引子，为什么他还不好，月下酒楼，我们饮酒作诗，划拳猜谜，每天如此，是何等的快乐。
我靠在祁的卧榻上，握着他的手，看他昏睡的样子，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了解，我和祁都是相逢恨晚，他对我那么好，我不要他有事。
从祁病情发作后，我变的少言，除了在他面前爱说会话，回到屋子，也是闷声不吭。
我见张氏每天以泪洗面，赫连裔索性告假呆家里，每个人都开始慌了手脚，请巫师的请巫师，寻偏方的寻偏方，病已经劳损了祁身体的全部，他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可是他们还是觉得祁只是病了，仍能养好的，就跟以前一样，他们看我都不说话，有时候也会安慰两句，以为我是悲痛过度，然而等到我冷静的回了句：“不要折腾了，祁的病治不好的。”
这话就像一个炸药，让所有人试图淡处的人，变的不冷静，都开始疯狂的斥责，说我是个无情的人。
等到祁醒过来，他就想有人能扶他到院里走动，“屋子都是药味，都是抽泣声，吵死了。”
我说，“他们不都是为了你好。”
祁怎么会不知，吃了半辈子的药，他也想早点摆脱，只要身体允许，他还是想自己浇浇花花草草，这段时间都是我帮他打点这些爱好，不过养的没他细心。
祁起身，“平常亲父老认为，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女人做的，赫连家的人，各个都很会做生意，除了我。”
“龙生九子，各个还都不同呢？”
祁苦笑，“什么样的性情自己最清楚，我天生就爱在女人堆里混，要不是来了长安，我们日子会更自在些，不过没来长安，我也碰不上你。”
“祁大公子还是脂粉堆里出来的？”
“怎么，连你也觉得好笑？”
这年头，我也就知贾宝玉是在脂粉堆里养出来的，没想到汉代，也出了这么个风流公子哥，我逗他，“看样子，你应该很了解女人？”
祁苍白的脸上多了神秘，虽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我猜他应该知道不少，如果会涉及隐晦的事，还是不要问的好。
祁缓了一会，说道：“你总说张氏对我好，每天都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的心意从没变过，我喜欢她，只是与你想比，我便不能分心疼爱她，留香，你说是因为什么？”
我听的迷迷糊糊，不明白男人的想法，只是估摸时间差不多，硬拉着祁回屋里。
耳际，传来祁的声音，“留香…我骗了你！”
我顿足，回了句，“没有，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这回轮到我堵住他要说的话，不用听任何解释，哪怕我们之间是谎言，是欺骗，也无损他对我的感情。
时间在慢慢的消磨，明日又要撕昨日，后院，再没有祁的影子，他现在彻彻底底只能躺在床上，等着生命枯竭的那刻，每天都是咳嗽，每天盆里都能看到鲜血，家里人已经哭的没力气，时刻做好了准备。
可是这份准备，准备的的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祁走的那天，刚好是轮到我照顾他，阳光明媚，带走了几分冬日的寒气，婢子刚送来热水，我趁祁睡着的时候，打算给他洗下身子，端到卧榻前，发现他已经醒了，虽然面容依旧毫无血丝，但尚有几分精神，搀着卧榻，一个猛身下了床。
我被吓到，“你怎么下床了？”
祁还是喜欢家里的院子，因为那里有他的心血，只要还能走动，他还是会坐在石桌上，“这边没有沛县老家好，老家的院子还大些，我种了好多紫苑。”
他有跟我提起，赫连裔并不喜欢这些玩意，很多话都是前段时间刚说过的，我心里不安，老将他往院子里带，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可是今天天气又异常的好，想着他好久没晒太阳，出来活动下不会有大碍。
“亲父是个生意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赚钱的门路，每次看到我在院子闲忙活，都会让人清干净，可我还是会种，直到他认清事实，知道我不是经商的料。”
我笑道：“太仆就你一个儿子，你还喜欢跟他耍心眼。”
祁摇摇头，“他的心眼可比我多了去，要不是病了，院子里的紫苑，芣苢早就没了。”
早晨的阳光最暖和，祁将我揽在身上，我慵懒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留香”
“什么？”
“你其实都知道对吗？”
我并未回答，我猜到祁要问的，如果是病情，他瞒我，只是不想我担心，不想让家里人劳累。如果是感情，他一直知道我心里想的，祁不过一直在欺负自己罢了。
祁告诉我，“世上最懂他的人就是周戚，不管祁做什么周戚都支持，对他犹如弟弟般疼爱，周戚能文能武，亲父经常在祁面前提起他，就因为他什么都好，所以当祁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就好怕周戚会抢走我，纵然他知道周戚不会。”
(https://www.tyvxw.cc/ty11183/922443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