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往南飞雁
樊扬和薄允弗隔了将近一昼夜的时间才降落在纽约的机场,樊扬和自己的团队汇合做竞标的最后准备,薄允弗看樊扬很忙,自己打电话联系品牌准备先去踩个点,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前去的时候找不到具体位置。
按照对方给薄允弗发过来的地址,她出了酒店门,打车走了不远,就看到了远处热闹的人群,摇下车窗,看到有无数记者蜂拥在红毯周围,司机看她似乎对这个现象颇感兴趣,开口说:“我们这里这几天同时也正好在举办金扇奖。”
薄允弗点头,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前方驾驶座上的女司机,回以微笑。
司机开车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个私家花园门前停下车,指着里面说:“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薄允弗下车秋风拂面而来,并不十分寒冷,透过栅栏,看到里面有工作人员忙碌的进进出出,应该是在做正式走秀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薄允弗确定了MULAN秀场位置,拿出手机准备给樊扬打电话。
此时打进来一个电话,并不是樊扬的号码,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薄允弗接了电话,传来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声。
“允弗,我们出来见见面怎么样?”
薄允弗仅凭声音难以识别对方是谁,正要开口询问,对方自我介绍说。
“我南飞雁。”
薄允弗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脑片刻之间陷入空白,南飞雁已经多年不联系自己了,为何这时突然找自己,薄允弗总觉得她不怀好意,说:“不好意思,我在国外。”
南飞雁呵呵笑,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国外,我也在国外,你去参加时装周的城市和我参加颁奖的金扇奖举办地是同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薄允弗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被南飞雁清清楚楚知晓,她转身紧贴铁栅栏,环视四周,确保四周无人,继续追问南飞雁:“你到底怎么知道我行踪的?!”
“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如果你不放心,就选在人最多的海岸公园旁边。”
“我并不想见你,南飞雁。”
薄允弗站在路边招手打车,不远处的商务车驾驶座上,只是在红毯上走了过场还没有换下裙子的南飞雁,耳朵紧贴手机,看着薄允弗慌不择路,又恐惧的眼神。
当初自己警告过薄允弗不要接近樊扬,她偏不听。
“你和我的这笔烂账总得算算。”
南飞雁挂了电话,和坐在后座带着头套的两个人说:“下去,把她弄上来,就没有你们的任何事了。”
两个人齐齐点头,这个地方没有监控摄像头,薄允弗这个傻瓜为她创造了一个最安全的动手地点,果然蠢得无可救药。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到人烟稀少的路旁,薄允弗看车中跳下来两个戴头套的人立马觉得不对劲,转身要跑,可距离太近,她的呼救声被打断,追上来的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努力挣扎,用尽全力去拉扯别人的胳膊拖延时间。
两个人嫌麻烦,拿出一块布按在薄允弗的口鼻上,她四肢渐软,被两个人扔进了车厢里,南飞雁确定薄允弗已经彻底没有反抗能力后付钱叫人离开,用尼龙绳将薄允弗手脚绑好,关上车门拉好车帘,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南飞雁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包中装着她从黑市买来的□□,早已上了膛,她拿到了见樊扬最大的砝码,不信他不来。
一路走到临海的峭壁旁,停好车南飞雁拨打樊扬的电话,反复三次,樊扬都挂断了她的电话。
南飞雁摇头笑,打开车门,拉开后面的车门,从薄允弗身上挖出她的手机,拨通樊扬的电话。
“允弗,是不是迷路了?”
如此轻柔的语气,南飞雁从未在樊扬的口中听到过一次,她没出声,就让他多说几句温暖的话语让她听听也好,只是听听也好,这么温柔的樊扬声音,她肯定再也听不到第二次了。
“允弗?”
“我是南飞雁,樊扬。”
南飞雁被樊扬口中一句一个允弗听得不耐烦终究开了口,她看薄允弗皱着眉即将要苏醒,继续和樊扬在电话里说:“薄允弗和我在一起,如果你想见她来西海岸边上,我等你。”
南飞雁当即挂了电话,因为她看到薄允弗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刺痛了她的双眼的戒指,她伸手从薄允弗手指上拔下来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可是这枚戒指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并不适合。
她眼中第一次涌出泪水,现如今连一枚小小的戒指都要和她南飞雁过不去。
白色的婚纱在不断从海面席卷而来的风的作用下上下翻飞,她拿出头纱用发夹别在自己的发上,拿着小小的□□,把薄允弗拽下车,薄允弗迷迷糊糊之间被南飞雁一路拖到紧邻海水的断壁之上。
“如果樊扬不爱你,你可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薄允弗。”
南飞雁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薄允弗,坐在旁边,层层白纱在她的脚边随风摇曳,她摆弄着手中的□□,开了一枪,那声凌厉尖锐的声音让麻醉药效还未完全褪却的薄允弗睁开了眼睛。
南飞雁的面目被头纱笼罩着,眼神绝望的看着薄允弗身后聚集的人群,而人群中并没有她想见的樊扬,她受了刺激般站起来,拿着枪指着人群大喊:“你们都滚开,我只见樊扬。”
樊扬开车疾驰向西海岸的时候,金扇奖最佳女配角出炉,当颁奖嘉宾说出南飞雁名字的时候,找不到南飞雁的茜茜姐只好自己替她上台领奖,电子屏幕上不断闪现南飞雁在《一湖秋水》中的表演片段。
颁奖实况转播到了世界各地,同时在进行实况转播的还有新闻,直升机在南飞雁头顶不断盘旋。
等不到樊扬,南飞雁把薄允弗拉起来,挡到自己身前,拿着枪抵着薄允弗的后腰。
“你们叫樊扬来见我,他不来见我,我就和薄允弗一起跳下这悬崖,一起死。”
她大声吼叫,几乎用了最大的声音。
不久后,她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樊扬,嘴边不觉露出了笑容,有悲凉,有无奈,也有心痛。
樊扬脸上的表情,依旧有对自己的厌恶和对薄允弗的爱。
樊扬一步步走上前,他看着几乎失控的南飞雁,他没想到南飞雁会走到这一步,他的走近并没有惹得南飞雁狂躁,他步步走近,边说:“你放了允弗,我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放了她?放了她成全你们的幸福,那谁来成全我的爱情,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知道吗?!”
南飞雁近乎哭诉的说着这些,樊扬安抚她说:“对不起,只要你放了允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答应娶我吗?”
樊扬点头,南飞雁却从他的眼中只看了薄允弗的影子,她苦笑:“你连骗我都不愿意,樊扬。”
薄允弗看着在两米之外的樊扬,南飞雁向后退了一小步,她顺势撞开本就比她低矮的南飞雁,南飞雁手中的枪射出的子弹擦过薄允弗的身体斜射到了别处,樊扬一步向前,踢飞南飞雁手中的枪。
那支□□在空中呈现一个抛物线,掉落到了南飞雁身后汹涌着的大海里。
“樊扬,你不爱我,但也不能忘记我是唯一一个用生命爱过你的人。”
南飞雁步步后退,走到悬崖边上,身后断壁之下被海浪击打出雪白浪花的礁石耸立,海风把她遮面的头纱掀到了一旁,她双眸凝视着樊扬神色紧张抱着跌倒在地的薄允弗。
南飞雁画好的复古红唇,她精心描画过的眉眼,都敌不过一个潦倒的薄允弗。
唇边多了一丝凉薄,原来真的心碎就是这般,揉碎了五脏六腑一般疼得她连站在那里说话的力气也烟消云散了。
樊扬,我该从你的人生退场了。
此后,你幸福我不嫉妒,你难过我不会感同身受。
南飞雁觉得自己太累,从见到樊扬的那天起,她就抱着这种无望的爱存活到了现在,原本应给予人类幸福的爱情啊,最终因为她自己的爱而不得,终究成为了悬在她头顶的巨石,她时时刻刻被这种焦虑所胁迫。
自己已然由一个渴望美好爱情的人变成了一个杀手。
这一切,不得不结束,现在的她很痛苦。
缓慢的转身,海风肆意的吹乱了她的发,她低头看着断壁之下嶙峋的黑色礁石,只要她纵身一跃,这世界便与自己彻底告别了。
连同她多年的执念,她伸出一只脚,脚上闪闪发亮的漂亮银色高跟鞋脱离了她的脚,直直坠落到了下方的礁石上,酒杯底鞋跟与鞋身分离,似一场梦碎,更像她的心碎。
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南飞雁就要找回失去已久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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