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用告别
失而复得的薄允弗，让樊扬觉得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他明白当初自己没有全力去爱她，现在就要以百倍的努力去赢得她的心，他在珠宝店挑戒指准备送给薄允弗。
没有女人不爱鲜花和钻石，他看到一枚红钻戒指，造型是最经典的椭圆形，以红钻为中心周围镶嵌着细碎的白钻，在店里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的光芒绚烂夺目。
店员把樊扬目光停留的那枚钻戒拿出来，放到台面上，樊扬俯身打量着钻戒，突然嗅到浓重的香水味，他侧目，看到南飞雁不知何时也来到这家珠宝店，此时正向自己走过来。
“樊扬，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南飞雁笑语盈盈的走过来，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偶然相遇的巧合，她的身上的衣物和发饰都是精心装点过，显得刻意而明显，樊扬目光移到钻戒上，和店员说：“就要这个。”
南飞雁很快就明白过来经过这一段时日，樊扬和薄允弗旧情复燃。
眼前樊扬买戒指就是要送给薄允弗，她虽然心下厌恶，但还是满脸堆笑，走过去斜靠着柜台和并没有打理自己的樊扬说：“你要和薄允弗求婚，没想到这么快，你确定她是爱你的？”
樊扬目光在南飞雁话语中提到薄允弗名字时才看向她，他笑，嘴角勾起，眉目却全然没有笑意。
“我怎样做，和你无关。”
樊扬每句话都要把南飞雁心里戳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才甘心。
樊扬恨自己，南飞雁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病态的开心。
如果想要被一个人记住，要么被他爱，要么被他恨。
爱太难，恨却很容易。
南飞雁离目标又近了一步，樊扬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她虽然在意，但也一笑置之说：“无论如何，是我把她带进了你的生命。”
南飞雁祖母绿的耳坠重重拉扯着她的耳垂，她双臂支在台面上，看着摆放在里面的华贵首饰，是她把亲自薄允弗带进了樊扬的生命，她也会把薄允弗带离樊扬的生命。
樊扬拿着戒指盒出了门，南飞雁的笑容才褪下脸。
——
薄允弗在BIF花艺店工作间隙，也接了一些杂志模特的工作，与极具高端冷眼时尚感的超模彬蔚一起上了ＳＴＹＬＥ杂志月刊封面，她并不算真正名义上的模特，只是有些特质杂糅在她身上化成了独树一帜的风格，即使她站在超模身边也无法被掩盖光彩。
时尚杂志一上市，薄允弗声名鹊起，花艺店因为有太多人围观而不得不把她辞退，ＴＭ经纪公司虽然多次向她递来橄榄枝，但樊扬不同意她做模特，说太辛苦，舍不得她满世界跑受苦。
薄允弗拒绝了签约ＴＭ经纪公司，自己安排时间接工作，不久前接到ＭＵＬＡＮ品牌的邀请，被邀请前往国外时装周看秀。
她本就不愿意大费周章只为跑去看秀，一来她对时尚不敏感，而来她也不需要参加这些活动来混脸熟，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樊扬的建筑设计公司正好也要去时装周举办地纽约参加竞标。
一来二去，樊扬提议顺便两个人一起出国。
明天要出国，樊扬开车带薄允弗回步庭苑的家，准备拿一些随身带的东西，走到值班室看到里面换了一个人，是一个古铜色面孔的新保安。
遇到沈渊的时候，薄允弗和樊扬刚出电梯门，沈渊就站在电梯门外，本来是要进电梯的，看到薄允弗的瞬间停下了脚步，三个人站在电梯门口。
樊扬自是对沈渊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线。
薄允弗看到沈渊一旁立着的拉杆箱开口问他：“沈先生要出差吗？”
沈渊听到自己薄允弗口中又成了沈先生，他笑笑，没有过多解释，回答她：“对。”
薄允弗不知为何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沈渊却显得坦荡许多，侧身绕过她和樊扬走进电梯，和她道别：“再见。”
薄允弗回头，看沈渊的脸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门中消失，樊扬拉着她的手和她走到门前，看她并没有拿出钥匙，和她说：“允弗，开门了。”
她才从包里掏出钥匙，钥匙从手中掉落在地，她俯身要去拾取，樊扬却先她一步从地上把钥匙捡起来，替她开了门。
门一开，潮湿氤氲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和樊扬一前一后进了门。
离开前沈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薄允弗自己要离开新城了，但是看到她的瞬间，他就觉得没必要了。
他对于她不过一个过客，匆忙相遇，浅淡离场，再适合不过，既不打扰，也不用告别。
沈渊不清楚对于薄允弗，自己的消失会是怎样的感觉。
但对于自己，她的退场充满了遗憾。
她会走进自己的玻璃花房，看到自己留下的那封信吗？
——
南飞雁因为电影《一湖秋水》入围电影节金扇奖最佳女配角候选名单。
得到消息后，南飞雁就和茜茜姐一行人提前几日坐飞机抵达纽约。
私家侦探还是会按时给南飞雁发送关于樊扬的消息和照片。
南飞雁想她的人生似乎就是在火车上遇到薄允弗开始变得不顺利。
薄允弗的出现，让她的爱情永无出头之日。
她冷笑，退出邮箱，关了电脑，走到窗台旁，看着她为自己准备的红毯礼服，一件设计夸张怪诞的白色裙子，出自著名的婚纱品牌，她伸手触碰那价值不菲轻盈的白纱，把它紧紧抱在自己怀中，她就要穿上最美的婚纱见到樊扬了。
茜茜姐看惯了南飞雁神经质的举动，对于她此刻抱着礼服不放的行为也没有多加留意，叮嘱她不要忘了红毯时间。
“飞雁，明天就是走要走红毯了，你早点休息，争取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红毯上，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
南飞雁松开了手，把婚纱褶皱的地方弄平整，手指才离开那件婚纱，一步步退回床边，躺倒在床上，茜茜姐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替她关了灯，退出她的房间。
黑暗之中南飞雁的双眼发光，她开始失眠。
摸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翻出不久前她打过的那通电话，拨过去，对方立即接了电话。
“现在你要什么，我都能搞到手。”
“还是以前那些东西，你什么时候能拿给我？”
南飞雁的声音冷静沉着，她的计划要按时推进，当然她的工具要提前购买预备，那边的人笑着说：“只要你钱到账，我随时供货。”
“好，我马上给你转账。”
南飞雁要挂电话，倒是对方喊住她：“到时候怎么给你？”
“我会给你发短信。”
挂了电话，转了钱，这一条路，她以为自己能避免，但是有些羁绊不是自己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既然无法和平相处，樊扬，别怪我。
——
新城机场，王含霁和薄允弗打招呼，看她穿着风衣并肩和樊扬一同走远，心里为沈渊感到难过，沈渊的确是爱着薄允弗的，王含霁毫不怀疑沈渊对薄允弗的一片赤诚之心。
王含霁的视线中，樊扬放下了提包，安放在脚边，站在薄允弗身后，俯身替薄允弗的风衣打结，他的双手拿着她风衣腰带快速动了几下，一个精致的单侧蝴蝶结出现在薄允弗后腰。
王含霁回到了店内，有的情感，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其中掺杂的因素太多，情感不是像天平一样重量到点就可以，她自己也沉溺在其中多年也没有走出来，她并不知道这种局面要如何解决。
因为王老爷子和樊家有过来往，王含霁隐约觉得樊扬的婚姻不可能由他自己做主，他的父亲是个对各方面高要求的人，绝对会为樊扬安排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
而不是出身农村，没有任何背景的薄允弗。
樊扬和薄允弗在机舱内落座，经济舱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薄允弗坐在最里侧，樊扬在她外围，樊扬把一个薄荷蓝的铁盒放到她的怀里，她奇怪，笑着问樊扬：“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
薄允弗手指一动，铁盒里安静放置着一枚红钻戒，在黑色的绒布衬托下愈加光彩夺目，她的目光停留在戒指上，没有任何动作。
樊扬以为她不喜欢，略有担忧，开口问：“允弗，不喜欢吗？”
她摇头：“爱不需要这些东西佐证，樊扬。”
樊扬伸手从她手中的铁盒里取出戒指，把薄允弗的左手拉过去，他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捏着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上说：“但是婚姻需要走这些流程。”
薄允弗戴着戒指的手指收向手心，她仔细看着樊扬的脸，他的眼神柔和的投射在她的左手上，满意的说：“真漂亮。”
自从樊扬回到薄允弗身边，似乎中断了的世界重新运转，一切顺理成章，樊扬消逝的岁月里的伤痕都已结痂脱落了死皮，焕然一新，薄允弗甚至觉得自己拥有了平凡的微小的幸福。
“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飞机已经起飞两个小时，在万里高空之上，看着樊扬捏着她的指尖，薄允弗纵然料到了樊扬会向自己求婚，但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迅速，他的眼中不断掠过的，怕再次失去自己的眼神，真真切切。
“我愿意。”
就像当初她义无反顾的接过樊扬那一束芍药花，时间推迟到了现在，她依旧对他义无反顾，没有前思后想，没有瞻前顾后，伸手主动给了樊扬一个拥抱，安静的机舱内没有人知道他们并不盛大的求婚仪式。
樊扬在她怀中静静等她松手，终于等她稍微松了手，空出一定的空间，樊扬可以看清楚薄允弗的脸，他笑言：“或许我们该有一个吻，纪念这个重要的时刻。”
薄允弗看着樊扬，他侧着脸嘴唇与她相触，她闭上眼睛，也辗转着生涩的回应他，樊扬对于薄允弗并不熟练的吻没有持续很久。
他知道薄允弗已经为他改变太多，他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看着飞机窗外层层的云彩，雪白松软的像棉花糖，像他的此刻的心情。
“谢谢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薄允弗听到樊扬的这句话，没有做声，只是下巴压着樊扬坚实的肩头，他的衣服上有她喜欢的干燥温热的气息，她额头抵着他的脸颊，冰凉的肌肤相碰的瞬间。
似乎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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