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人在秀屿
高卿之听到秦颂失踪起先以为是水英做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另有其人,他将目标很快锁定了被他三番五次拒绝的张彩霞身上,秦颂失踪当日张春义和作为情人的张彩霞正好去了观风山庄。
张春义和秦颂没有见过面,唯一有嫌疑的就只剩张彩霞了。
高卿之打电话给叶深,她正在反反复复看观风山庄张春义轿车离开山庄的监控画面,接到陌生的电话,随口说:“你好,叶深。”
“叶深,去找张彩霞,秦颂在她手里。”
叶深一听电话那边的人开口就说出了一个名字,一分怀疑,三分奇怪,六分摸不着头脑,反问说:“你是?”
“我是高卿之,你们的推理速度也太缓慢了。”
高卿之说完话就挂了电话。
叶深拿着电话,跑去叫人比对山居脚印和张彩霞信息库中的脚印对比,结果高度吻合,她大吃一惊,跑去和高仰之说,高仰之已经审完张春义出来,看叶深急匆匆跑来,以为是关心结果如何。
“去逮捕犯人张彩霞。”
张彩霞被逮捕时正驾驶着张春义为其买的玛莎拉蒂跑车中,被捕时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拒不认罪。
面对闭口不言的张彩霞,只能交给高仰之利用他的表情分析寻找秦颂。
因为拒捕而头发凌乱的张彩霞,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问话的民警,任民警问了好几次秦颂在哪里也不予回答。
高仰之进了审问室,目光紧盯着张彩霞,张彩霞依旧笑着不言语,她以为高仰之也会像别人一样和自己问东问西,但是眼前的青年并没有出口问她,他只是以一双漆黑双目审视着自己。
高仰之明白张彩霞满足于众人对她的无计可施,他不开口,就是让她得不到满足,她会自己开口的。
“我是不会告诉你秦颂在哪里的,我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罪责,就让她和我一起去死,死的也值了。”
“你已经老了,即使你为张春义养育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离婚了也不愿意和你将情人关系转变为亲人关系。”
张彩霞吸了一口气,显然高仰之猜到了点子上,他继续说:“你一直喜欢高卿之,年轻有为的青年让你心动,但是他对你从没有正眼相待过。”
“这不是导致你下手的主因,只是一个诱因。”高仰之继续自说自话:“主要原因是张春义喜欢上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还想和你撇清关系,和她结婚。”
张彩霞沉不住气,眼前的人似乎一个如影随形的透明人直接旁观了自己的经历,但是她咬咬牙开口解释:“他没有这样做过。”
“嘘,你不是不想说话吗?”高仰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自己的推理:“你应该没料到他带你去观风山庄是为了分手,而他只是碰巧看到了秦颂,称赞了这个女孩子,你妒火中烧,临时起意绑了秦颂。”
一丝轻蔑的笑,出现在张彩霞脸上,显然高仰之的推测出错了,他停下来,手机振动收到一条短信:
【张彩霞实验室搜出大量合成麻醉剂,还有她的复仇计划。我推测她原本要向与张春义关系暧昧的女明星下手,但不知为何转而把目标定成了秦颂。】
高仰之读着来自叶深的短信,很快又有第二条传来:她患有间接性精神病。
高仰之抬头看张彩霞,他的目的是解救人质,而不是在这里和犯人为犯罪动机纠缠不清,他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有属于张彩霞的房产照片,交给旁边的人说:“你一张张取给她看。”
有些条件反射是无法隐藏的,果不其然是在张海霞在秀屿为她的儿子购买的临海别墅中,她纵然强装云淡风轻,但是轻微吞咽口水的动作没有逃过高仰之的眼睛。
“秦颂在秀屿。”
——
秀屿临海别墅的地下室里,叶深打开地下室的门,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她连忙拿着探照灯走下楼梯,看到地下室角落有一张铁艺床,秦颂四肢被绑在铁床上,胳膊上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无数条伤口。
叶深走过去探查脉搏,秦颂呼吸微弱,但还活着,等秦颂被救护人员小心抬到室外,所有看到秦颂的人都不禁为她的伤势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伤痕虽不太深,但似还未愈合,不时渗出鲜血。
难以想象如果再多几天秦颂会处于怎样的险境中。
高仰之看着柳小东在救护车旁,小心的帮着医护人员把秦颂推进了救护车。
转身踏入了地下室,除了血腥味,更多的是酒精味,他看到叶深的背影,她背对他拿着灯,他走近,目光越过叶深的肩膀看到旁边的木桌上有一个瓷碗,里面有鲜血干涸的痕迹。
“张彩霞取了秦颂的鲜血自己喝。”
叶深不可置信般喃喃着,拿着探照灯的手一晃,看到满地的针管。
“她这几天间接的给秦颂注入了麻醉剂,或许是因为张彩霞后来清醒了,但是又不敢自首,只好将错就错。”
高仰之拉着叶深转身,走出地下室,目光看到远处遥望这边的少年言秋,那是张彩霞的儿子,也是一个精神不不太正常的孩子,有些痴傻,嘻嘻笑看着这边警戒线里忙碌的人。
张春义与他并肩而立,言秋瘦瘦高高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火烈鸟。
——
秦颂无数次醒过来,是因为自己的伤口疼痛不堪,她只记得有人叫她名字,她一次次睁眼,看到一个瘦高的少年蹲在床边瞧着她,她求他放了自己,他只是害怕的摇摇头。
但他会为她注射麻醉剂,大量的麻醉剂让她不再感觉到肉体疼痛的同时也不再清醒,浑浑噩噩她以为自己已经在着黑暗的地下室里听了一年的海风吹波浪拍击声。
柳小东坐在病床边,看秦颂紧皱的眉头下闭着的双眼,大量失血让秦颂陷入了沉睡,他叹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会让她远离自己了。
这样难过的感觉几乎就是灭顶之灾一般让他难以承受,他再也不要重复第二次。
在发现秦颂的时候,这几天来寝食难安的自己终于放了心,却在看到她的刹那心疼的难以自制。
秦颂所遭遇的一切,无法想象。
叶深和高仰之前来探望秦颂,一人拿着鸡汤一人拿着一束花,站在开着的病房门前敲门,柳小东回头,他在秦颂消失的这段时日已经消瘦了不少,他点头示意叶深和高卿之进来。
叶深走在前面,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秦颂,把饭盒放到了窗台旁的立柜上,高仰之把鲜花放在叶深的饭盒旁,两人互相使眼色,最后还是叶深开口问柳小东:“柳先生,秦颂恢复的怎么样?”
“醒来过一次,几乎发狂般的卷着被子躲到床下不愿意出来,医生说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高仰之明白创伤后应激障碍意味着什么,他接触过患有PTSD的患者,大多患者会在生活中情绪易激动和紧张、恐惧,而且会不断重复自己曾经陷入的灾难片段中,但也可以通过治疗得到恢复。
“柳先生,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治疗痊愈的。”
高仰之难得的安慰人,叶深有些意外。
听到高仰之的话,柳小东点头,上天给了他一个可以更好照顾她的机会,但是代价实在太大了。
秦颂在他们的交谈声中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虚无的空气,柳小东反复叫了她几声也毫无反应。
高仰之看了一眼叶深,她双眼看着秦颂,目光满是不忍。
无论秦颂以前是怎样的人,经历了这一切,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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