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觉醒归位
“是你。”齐墨书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望着倾莲,“你究竟是谁?”
倾莲的眼中也透露出浓浓的慌乱,她想要解释,可是不知该从何解释那浮在半空中的赤莲虚体,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最终,她也只能无助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甚至连齐墨书的眼睛都不敢看。
她发誓她没有接触过这棵榕树精,也绝对没有促使阴阳虚实的融合,但此刻又有谁会信她的解释呢?
赤莲的虚体在半空中越来越小,最终旋转成了巴掌大小,可整体却越加清楚起来,甚至连花瓣上面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林煜,长黎,覃曦,北影,皆因被抽了精血而神色萎靡地倒在地上。
北影趴在地上,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可尝试了半天也只能勉强动动手指,他恨恨地抬起头,瞪着倾莲:“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进入现在这一步,用我们的精血与法力来助你!”
化小了的赤莲虚影缓缓飘向她的方向,虽是植物看不到表情,但莫名感觉对她很亲近,她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向长黎的方向。
她不会忽略此时也趴在地上使不出任何力气的长黎,他们早已是伙伴,她不希望长黎也认为是她在害他。
幸好,长黎努力勾唇冲她笑了笑,对她比出口型:“我信你。”
那毫无保留地信任令倾莲有一瞬间的恍惚与感动,而心底又酸涩难平。
几人相处下来,她与长黎相识的时间最短,长黎尚且能信她,与她最早结识的齐墨书却在怀疑她。
想到这,她又不免委屈地看向了齐墨书,而他也一直望着她。
那冷冷的,疑惑的眼神,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他再次开口,像在询问倾莲,却又更像是在询问自己:“你到底是谁?”
倾莲心头蓦然大震,难道君袭要在这个时候觉醒归位?!
这一夜,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实”的全面爆发导致百姓进入癫狂,逐步地进行自我毁灭;齐墨书得知了当年的真相;阴阳虚实四位一体;再到现在君袭仿若觉醒的征兆。
每一位神君觉醒归位之时都会异常凶险。与历劫飞升会遭遇的天雷不同,神君觉醒所要经历的波折往往无法提前找出丝毫端倪,他们下凡所经历的每一世都必定会历经劫难,这些劫难都不会出现在仙簿,更不会出现在生死簿上,就连天帝也只能预先知道他们归位的时间。
而君袭神君的归位,比天帝得知的晚了将近半年。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能影响一个神君的归位?而天帝,又为何让她来迎接君袭神君的归位?当真是因为当初是君袭一手祝她成仙的吗,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齐墨书的双眸在金色与黑色之间来回交替着,越到这种时候倾莲的思路就愈加清晰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了。
就在这时,北影动了,阴阳虚实的结合抽取了榕树精太多的精血与法力,这倒给了北影短暂恢复神智清明的机会,他虽然被榕树控制了身体,但之前的记忆都未忘记,他是怎样夜袭倾莲,是怎样被齐墨书亲手废掉武功,是怎样与榕树精达成交易。
他舍弃了自己的身体,残害了千百条人命,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付出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能换取倾莲的性命,但眼前之人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
究竟是为什么?
凭什么?
他的手指紧紧地抠住身下的土地,双目通红,与之前那张妖冶的红色不同,这纯粹是来源于心底的恨意与嫉妒。有碎石子划破了他的指尖,疼痛为他带来了力量,他发出一声暴吼,踉跄地站了起来。
他挣扎地拔出佩剑,那是曾经齐墨书亲手送给他的佩剑,他曾用这把剑杀过无数的人,也曾用这把剑保护过无数次自己与齐墨书。在那次杀害倾莲未果之后,齐墨书收走了所有的给予,连王府都不再让他回,但幸好没有将这柄剑收回。
这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念想。
现在,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倾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越思索越心惊就越控制不住地往下想。站在一旁的齐墨书仿佛看清了北影的目的,他下意识想挡在倾莲的身前,可就在他脚步刚刚移出一小步的时候,脚前就自己泛出一股金光阻止着他前进。
覃厉受覃曦之托继续去寻找一体两魂的解决之法去了,而此刻在场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用法术阻拦他,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拦住了自己。
他想动,身体里却传出另一股力量在阻止他。
好像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再等等,再等一下就好了。
他目呲欲裂,却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话。
于是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影嘶吼着提起佩剑向倾莲冲去,寒芒从他面前闪过,穿透了倾莲身前的赤莲虚影,也穿透了倾莲的前胸。
那道赤莲虚影仿佛就在等这一刻,从剑端“嗤”地冒出火焰,顺着剑刃一直烧到了倾莲身上又迅速蔓延,她整个人都被火焰包围了起来。
那是从赤莲虚影里面窜出来的火。
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肉都叫嚣着被炙烤的疼痛,她却逃不开那股火焰,她第一次有快要接触死亡的恐惧,比遭遇天雷时更甚。
北影看着她痛苦的面色,疯狂地大笑起来。
在那阵笑声中,齐墨书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救她,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火光瞬间蔓延到他身上。
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慕临西拦住了拼命爬过来想要救倾莲的长黎,面色复杂。
这股火焰的诡异程度不比之前榕树精所燃起的火焰差,齐墨书与倾莲在火焰紧紧包围,可是他们身下的土地却没有半点被灼烧的痕迹,甚至连最易燃的草木也半点没有被烧着,如果说这种火焰是碰一人烧一人的话,那长黎此刻过去就是送死。
这个时候,冷静绝没有坏处。
深吸了口气,慕临西对着火焰打出了数道清心诀无用后,无奈地对仍旧趴在地上的长黎道:“你冷静一点。”
他转过头对覃曦说道:“你到底和覃厉是双生子,应该有办法可以立刻将他召唤过来吧。”
“和魔帝有感应的只是覃曦,”他明明也很虚弱,却还是勾起了嘴唇,“而我不是覃曦。”
“理解了。”慕临西点了点头,继而他拿出了一沓符纸,将它们靠近了火焰之中,待它们化为灰烬后他用一旁的树枝将一些灰烬粉末勾了出来并放置于自己的掌心中。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生长于自然环境的东西都不会遭到火焰的破坏。
他拨弄着那些灰烬,重新回到覃曦身边:“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怎样将覃曦召唤出来,或者知道怎样能告知覃厉,这里发生的一切。”
慕临西此刻没有了以往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用手指捻了捻那些灰烬:“阴阳虚实结合的威力恐怕你不愿自己也亲身经历一遍,还是说,只有这样你才愿意帮我这个忙。”
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饶是如此他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覃厉,也不知道倾莲和齐墨书还能撑多久,他只能尽快,却没有绝对的把握。
幸好,覃厉很快就回来了。
他还带着一幅古卷。
“我没有办法停止这场火,”覃厉仿佛早就知道了慕临西的意图,在他还未开口之时就抢先道,“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覃厉将古卷扔在了地上,长长的古卷就地展开,上面记载了很多幅奇怪的画。
有人的身体上面长了两个脑袋,有很多男子躺在了地上,有不少女子生活在弥漫的雾气之中,有小孩手里抱着一捧眼睛,还有神态各异却在伸手求救的人们。最后男子、女子、小孩还有神态各异的人们都被吸进了一场大火里面,那场大火变成了……
慕临西仔细地看着古卷,却始终没有办法看懂这接下来的一幅画是什么意思。
那凌乱的线条看起来肆意,无任何据理可寻。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幅画,到底要变成什么形态才能到达最后一幅画——画中长着两个脑袋的人分割成了两个。
“阴阳虚实的火焰才是解决一体两魂的办法是吗?”慕临西焦急地看着覃厉,不远处正烧着倾莲和齐墨书的火焰丝毫没有减少半分,综合画卷上来看,火焰并不会伤及任何人的性命,却能彻底解决一体两魂,“究竟要让那股火焰变成什么形状,或者需要将其引导成什么形状才能解决?”
“没错,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幕”覃厉眯了眯眼,扬起下巴指了指画卷,“你再仔细看一下最后一幅画。”
最后一幅画上,分割开来的两个人,有一个闭上了眼倒在地上。
慕临西不自觉颤着声问道:“也就是说,这其中有一个人会死?”
垂下眼,覃厉的闭口不答显然揭示了答案。
“那怎样才会触发火焰?”
如果让火焰去接触倾莲的话,倾莲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死,而他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为今之计只有找出火焰的触发点才能找到对策。
“来不及了,”覃厉望着火焰,“这跟火焰的形状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的没错。”就在慕临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火焰的形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会有固定的形状。”
是齐墨书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从火焰中走了出来,毫发未伤。
他环视了所有人,从覃厉到慕临西,在地上依然挣扎的三人,在原地发狂的北影,再到仍然在火焰中苦苦挣扎的倾莲,他全部扫了一眼,无喜无悲。
轻轻哼了一声,覃厉喟叹出声:“你回来了,君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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