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雪里仙传奇 > 第24章 葬寒梅戏耍真鱼

第24章 葬寒梅戏耍真鱼


  二人走在街上,却有若玉、小蝶随后而来。却是清早若玉、小蝶醒来不见了倾音,便来雪里仙房间前窥听倾音可在其内,不想被雪里仙推门出来撞见。雪里仙闻听不见了倾音,心知其必是一人去了豫州府,便随后赶来。临行吩咐若玉、小蝶道:“你二人切不可妄动,若再次落在官差手中,可没人能救得了,安份地等我去探听你们小姐可在豫州府便可。”

  如今倾音见了若玉、小蝶,脚下不停,笑道:“幸好不曾指望你二人前来搭救我。”

  若玉笑道:“我二人哪有笑面天仙的本事!再者说,我二人若去擅闯州府而被擒住了,小姐在内还可,我主仆三人一处生死随它。若小姐不在其内,我二人俱被擒了,谁来服侍小姐呢况且雪公子临行有言,若擅闯州府被擒着,他也救不了我二人。若玉思量着也是,昨晚若不是小姐在,雪公子怎会冒死相救呢!”

  倾音便也笑道:“数你能说会道的。”

  小蝶问道:“可有老爷、梅婆婆的音讯”

  倾音忽伤感,喃喃道:“梅婆婆已遇害了。”

  若玉、小蝶闻听便怔住不行,不禁痛楚,忙又随来。

  倾音看到了雪里仙手中剑,问道:“雪公子交予司马颙的那张图可是真的”

  雪里仙回道:“那是自然。”

  倾音听了此语,止步不行,却也怔怔地看着雪里仙。雪里仙转过身来,只见倾音眼里原本流露着苦楚的双眼如今却又多了一丝喜悦。倾音问道:“雪公子这么做可值得”

  雪里仙笑道:“即便是那人头猪脑的司马颙俱已听明白了,宫主冰雪聪明之人不会仍是糊涂吧”

  倾音苦笑着走上前来。若玉、小蝶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何事。

  一行人走出不远,见一酒楼。倾音道:“我等可上酒楼用些饭食,既不能夺回梅婆婆的尸首,只好在此等那些爪牙衙役将梅婆婆尸首丢出来了。”四人上得楼来,在临街的一张桌旁坐下,叫了些饭食吃过了,便坐在酒楼上,注视着豫州府的方向。

  小蝶见雪里仙屡次相助,不禁问道:“人言雪公子在江湖中为人追回一失物,索金币一百。如今雪公子屡次救助我等,不知该以何为报”事实上这不是该她问的,但她问了。

  雪里仙笑了笑,道:“你家小姐曾言,只要我护助有功,日后当以千两黄金相谢。”倾音并未说过此语,卓玥倒是说过。

  若玉、小蝶一时未听出雪里仙言中之意,不禁失惊道:“怪不得雪公子为我等如此卖命,所获颇丰呢!”

  雪里仙笑道:“那是自然,你可曾听人说笑面天仙何时吃了亏”

  若玉、小蝶互相弄了个怪脸。倾音早已低下头去。

  若玉忽问道:“杨螣化去了哪里危机之时怎会连个人影也不见”

  倾音恨道:“日后不许再提那贪生怕死之徒,危难之时定是他舍弃了梅婆婆不顾,梅婆婆才会遭人毒手,当真禽兽行径!”

  众人知倾音心中苦楚,便谁也不言了,只在酒楼默等。

  过了些时,雪里仙取出一瓶金疮药递予若玉,道:“你家小姐臂上有伤,去找那掌柜要一间客房与你家小姐将此药换敷上。”

  若玉、小蝶闻听急道:“小姐受伤了,重不重”

  倾音道:“不碍事,无妨。”见雪里仙既如此说,便起身道:“有劳雪公子在此守候,我去去便来。”

  雪里仙点了点头。

  倾音三人便找那掌柜于楼后的客房中要了一间,三人进得房来。倾音坐下将左臂裙袖褪去,露出左臂包扎的伤口来。若玉、小蝶将包扎用的绣帕拿去,二人见了倾音伤口禁不住失惊,脸色更变,若玉颤抖的手抚着倾音的伤口竟泣道:“小姐受苦了,小姐怎受得住这般痛楚”

  倾音笑道:“好了,好了,瞧你失惊作怪哭哭啼啼的,如今不是好好的,快与我将药换了。”

  若玉、小蝶擦拭了泪水,将金疮药为倾音敷好。倾音虽仍觉着痛,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痛入骨髓了。若玉、小蝶又将倾音伤口重新包扎,服侍倾音穿好衣裙。

  若玉恨道:“杨螣化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害小姐受伤痛如此!”

  小蝶却问道:“昨晚哪个给小姐包扎的伤口”

  一语问得倾音面红耳赤,急掩饰道:“快些回去了。”说着率先出来。

  小蝶看着若玉道:“不得了,不得了,俱被那姓雪的看去了。”

  倾音只当未听见。三个回来酒楼,雪里仙只见倾音满面娇羞,又见若玉、小蝶时不时朝自己翻着白眼,一时也不知所以然。

  雪里仙、倾音、若玉和小蝶在桌旁喝茶。过了午时,果见两个衙役驾车,车上一破席裹着一死尸出来州府,向西城而去。四人下楼随着,不觉出了城,进入了一片丛林。雪里仙几人隐在树丛中远远看着,只见那两衙役抬起席子丢进草丛。一衙役朗声道:“兄弟,咱回去吧,这老婆子丢在此间算了。”另一人却神秘兮兮偷眼向四周望了望,却也朗声道:“好了,咱回去。”二人调转车头,自原路而回。

  倾音率先自林中出来,来至破席旁。雪里仙扯出宝剑,挑断席子缚绳,又以剑将席子拨开-----果真是萧寒梅尸首!只见萧寒梅身上数处着伤,血肉模糊。倾音见了如刀绞,哽咽难言,失声道:“婆婆!”缩身向尸首扑去。雪里仙心明眼亮,探手将倾音带住,道:“谨防有诈,那两个衙役的举止可疑。”

  倾音泪眼凄迷。雪里仙只觉林中有人,便道:“待我用计。”说着仰倒在草地上。倾音、若玉、小蝶三个不解地看着他。

  雪里仙道:“尸首上或许有毒,如今我已中毒身亡了,快叫喊!”

  若玉、小蝶一听此语,俯下身去,“公子,公子……。”叫嚷起来,却也用些情真意切。倾音忙也俯下身去,果见徐真鱼在前,身后十数个恒山派弟子怒气冲冲而来。倾音道:“还真是那塌鼻子老道。”

  若玉、小蝶一人抓在雪里仙一臂膀仍在狠力晃动着嚷:“公子,公子……。”

  雪里仙悄声道:“你二人这样用力似在泄恨”又道:“好了,好了,你三人先避一避,看我治住他。”

  倾音见徐真鱼已至近前,叮咛道:“公子当心。”起身向西而走。恒山派弟子欲赶,徐真鱼阻道:“不要追了,只要弄死了雪里仙,就不怕她们走了。”说着,十数人走来,只见雪里仙仰面倒在草地上,双眼圆翻,宝剑丢在一旁。徐真鱼狞笑道:“狂妄贼子,竟让贫道当众出丑,现今如何落个七窍流血而亡。看贫道将你分尸,弃尸荒野喂野狗!”说着,拔剑出鞘。听得一弟子道:“掌门,雪里仙并未七窍流血!”

  徐真鱼不由惊怔,只见雪里仙脸变笑容,瞬间出手抓起飞云剑递在了徐真鱼双腿间便抵在了其□□。不得不承认,雪里仙并不是一个连半点卑劣手段也不用的满身光辉的正人君子。在有些时以一律正派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卑劣的人是行不通的。所谓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

  雪里仙出奇制胜,挥手间治住了一代掌门,却不起身,道:“徐掌门人,你若不想改名为徐阉鱼,乖乖的,丢下剑。”徐阉鱼!也亏雪里仙想得出来。

  众弟子见势拔兵刃在手,却谁也不也妄动。徐真鱼只觉跨下一股冷气上侵,他是见识过雪里仙剑之快的,便当真不敢妄动,却又不甘心,此时进退两难,急得他喘息急促呼扇着塌鼻子。雪里仙见状将手中剑剑锋抖动。徐真鱼便就身颤。雪里仙催促道:“难不成你当真喜欢作阉鱼?快着!”徐真鱼万不得已,将剑丢在地上,众弟子见掌门如此,只得照做。

  雪里仙一颗石子封住了徐真鱼穴道,起身又连点了他几处要穴,向恒山派弟子喝令:“退后!”众人诺诺而退。徐真鱼练就铁甲功,常人手法是封不住其穴的。但雪里仙的大力飞石技是佛门绝学,力道岂似等闲。

  倾音三人见雪里仙治住了徐真鱼便转回来。小蝶见徐真鱼僵直立在地上,好奇道:“雪公子,你是如何在挥手之间便治住了这茄子脑袋的”

  雪里仙反向徐真鱼摇着头笑道:“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徐真鱼胸中窝火,头上青筋暴跳,怒道:“一朝不慎中了你暗算,有本领可解我穴道与你决一雌雄!”

  雪里仙又摇头笑道:“我没本领。”

  倾音走上前来,审视着徐真鱼喝问道:“梅婆婆可是你害的”

  徐真鱼怒目而视,只是不言。

  雪里仙走来举剑架在徐真鱼脖颈上便磨剑,又将剑上血迹让他看。

  一恒山派弟子喝道:“姓雪的,你不要乱来!”

  雪里仙便又在徐真鱼脖颈上磨剑,笑道:“徐掌门人,你说我会不会乱来”

  徐真鱼心生胆怯,只得道:“这老妇人是死在满天星掌下。”

  倾音闻听怒目以视徐真鱼,又向雪里仙问道:“雪公子,依你应怎样处置他”

  雪里仙便向徐真鱼道:“这老人家虽说不是死在你之手,但与你也有关联,不如你将身上的霹雳子拿予我,我便饶你。”说着,解开了徐真鱼左臂穴道。

  若玉奇道:“雪公子,这老道身上若有此物,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雪里仙笑道:“我正人君子怎好明抢豪夺,我要他自家送予我。”

  若玉不屑道:“看这阵势有何区别”

  雪里仙又道:“徐掌门人,你若不快些,身上数处要穴被封,过了一时三刻,气血不归经,你数十年的修为可就一旦失了。”

  徐真鱼面有惧色,无奈,自怀内取出两颗霹雳子交在雪里仙手里。

  雪里仙收剑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为难你,日后好自为之。”

  倾音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若玉、小蝶,掌嘴!”

  若玉、小蝶走上前去当真掌嘴,噼啪声响。徐真鱼脸面不住地侧过来侧过去,不大工夫,面色紫涨。众弟子急得抓耳挠腮,无可奈何。徐真鱼大叫:“妖女,活腻了不成改日落在贫道手里,剥你一层皮!”

  倾音探手拔出裂石刀抵在徐真鱼哽嗓,喝道:“你再吐一个字我听。”又道:“今日事已至此,若不除你,难免日后之患。”倾音气色冷峻,杀气浮现,确已有了杀此人之心。

  徐真鱼一见势头非同小可,慌道:“雪里仙,你个言而无信之徒,霹雳子已在你手里,却不罢手”

  徐真鱼那十余弟子忽地呐一声喊,纷纷拔剑在手齐冲上下来。雪里仙再次拔剑出鞘,跨步上前挥剑,将恒山派众弟子手中剑断了数把,将恒山派众人震住。雪里仙喝令:“退下!”众人无奈,只得再次退去。

  雪里仙笑道:“徐掌门人,你弄错了。我收人钱财,予人分忧。如今我为宫主做事,方才只说我不再为难你,可又没说宫主不再为难你,有什么怨言别冲我说。”

  徐真鱼盯着裂石刀,冰冷的刀锋抵在哽嗓,稍一挪动断了咽喉,神仙也无回天之力,又见倾音确已动了杀机,徐真鱼忽一反常态,开口道:“姑奶奶刀下留情,饶我不死,日后小老儿洗心革面,至此不惹江湖是非。还望姑奶奶大慈大悲,放小老儿一条生路,以度残年!”

  几句“姑奶奶”反将倾音叫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若玉、小蝶不觉而笑。倾音终究是心软,只得道:“发个誓来。”

  徐真鱼忙道:“若口不应心,他日死不得全尸。”

  倾音见此迟疑些时收回刀,道:“梅婆婆既不是死在你手,我便饶了你。”又喝道:“让那些小道士将车牵回来。”

  那些恒山派弟子见掌门人如此了,哪里还敢怠慢,有两个小道士慌将车牵来。倾音令二人将萧寒梅尸首抬上车去,转身又向雪里仙道:“如何叫这些道士不跟来”

  雪里仙笑道:“徐真鱼身上数处大穴被封,须得休养少说三日。况且以这几个小道士的功力本就解不开其掌门受封的穴位,需得去找那姓满的,他们若跟来,掌门受封穴道耽搁了如何得了!”

  倾音闻听如此方喝道:“快离了此地!”众小道士巴不得听这一声,抬起徐真鱼急忙去了。

  小蝶在前牵着马车走出了一程,来至一僻静外。雪里仙以剑割断缰绳,将马放走。雪里仙又以剑掘土,将萧寒梅埋葬。诸事已毕,倾音不觉跪倒,若玉、小蝶随着。倾音泣道:“梅婆婆,是我害了你,本就不该让你去护送那个贪生怕死的伪君子,以致有今日。”

  若玉、小蝶在身后嘀咕道:“杨螣化这个浑人,当真是禽兽不如!”

  倾音哭泣多时,雪里仙走来道:“人死如灯灭,无论为她做了何事她亦不能感知,只要生时问心无愧便好。”又道:“我等需速离此地,尚不知司马颙会不会再耍花样。”

  倾音闻听便向萧寒梅之坟墓三叩头。若玉、小蝶随着。倾音随后起身,随雪里仙走开了。倾音不住回头观望,直至眼不能见萧寒梅所葬之处。

  几人来至一宽敞的草地上坐下身。若玉、小蝶识趣地坐去一旁。

  半晌,倾音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功名利禄,过眼烟云。似雪公子这样洒脱之人实是难得!”

  雪里仙见倾音悲痛,只好苦笑而已。

  倾音幽深似水的眼眸望着天空飘浮的朵朵白云,喃喃道:“不须整日谨慎小心,步步在意;不须劳神伤形,整日奔波;不须看主子脸色,更不用为主子挡刀避剑。天也不管,地也不管,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倾音长舒了口气,仰面倒在了草地上。

  雪里仙道:“若当真如此,确是名副其实的神仙了。”便也随着倾音倒了下来。

  倾音又道:“看到了梅婆婆的今日,不由人不心中酸楚。”

  雪里仙欲说:“那你便留下,逍遥自在的过活。”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在雪里仙心中多么想倾音不再回楼兰,多么想倾音能够留下来。但若是如此,就意味着倾音要放弃她现今所拥有的以及回楼兰必能再拥有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在中原与楼兰是两种天差地别的生命。雪里仙忽然想着一个问题------若是有朝一日倾音当真回了楼兰,自己会如何呢那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苦楚与无可奈何的悲哀!想到这些,雪里仙笑不出了。

  倾音幽幽道:“梅婆婆一生的遭遇,想来怪可怜。据她讲二十年前家居幽州。家中儿女聪明伶俐,夫妇恩爱。不想那一年,地方叛乱,烽火波及幽州。因叛军的一探子逃入梅婆婆家中隐匿,被朝廷军马擒获。当时朝廷的平叛元帅不问青红皂白下令将梅婆婆家中几十余口尽斩。梅婆婆走脱,可怜夫君、儿女俱遭惨死。梅婆婆盛怒之下,刺死了兵马元帅,流落江湖。朝廷画影图形四处追捕梅婆婆,更兼兵马元帅的几名家客以叶清风为首,武功高深,四外明查暗访不断追杀,相逼甚急。”

  雪里仙此时知道为何萧寒梅对叶清风如此深恨了。

  又听得倾音道:“当日梅婆婆回来中原闻听了叶清风所在,便去寻仇。我极力劝阻,言当年既已刺杀了兵马大元帅,且又过了这许多年,不如罢手,冤冤相报何时了。”过了些时,却又道:“若早知今日,我便与她一齐杀死叶清风又如何”

  雪里仙不知说什么好,便只是静静听倾音继续道:“在那几年之后,梅婆婆被迫无奈,流落至西域楼兰。在楼兰街头走投无路之时,被我爹见了,收作家仆。我爹娘见梅婆婆勤恳朴实,便将我交与梅婆婆看管,直至今日。我娘去世的早,我爹整日在外奔波,从小至大,我与梅婆婆相依为命,梅婆婆指点我音律、武功。我娘生前予我留下五技,为折梅刀法,玄音幻影刀法,莲花摇水身法,兰花灵指及海棠飞刀,俱是梅婆婆□□而成。只是梅婆婆倒不曾传我她的千里追魂箫,她说心中没有苦楚之人学不来。”

  雪里仙闻听千里追魂箫,脸上仍有苦痛之色,道:“不学也罢,想起来实令人后怕。当日在林中那琴声令人听得痴迷,紧随着一声箫响钻心入脑,经脉俱震。若不是我体内有护体神功元气护着心脉,当日便得丧命。”

  倾音闻听带着愧疚道:“当日先前的曲子确是我弹的,目的在于令你失去防范,那一声箫是梅婆婆吹的,梅婆婆闯荡江湖所凭的千里追魂箫只是这一声响。但我当日并未想到她会那样狠,二国师……。”倾音改口道:“杨螣化事先有令,尽量要你活口的。”

  雪里仙只是苦笑,却又问道:“杨螣化既是二国师,如此说来楼兰国尚有一大国师”

  倾音道:“正是,楼兰国大国师名为彤飞虎,是为彤黑虎的兄长。据说当年杨螣化游落楼兰时年龄幼小,被彤飞虎撞见收为弟子。日后彤飞虎被楼兰王封为大国师,便又封其弟子杨螣化为二国师。”

  雪里仙闻听自语道:“彤黑虎、彤飞虎、杨螣化。”

  倾音又道:“那大国师身高体大,武功了得,且头大、嘴大,一脸癞皮,奇凶奇丑无比!”

  雪里仙自诩道:“又有几人能似我?”他没留意到倾音此时脸上竟掠过一丝惧色。

  过了些时,雪里仙问道:“那日我被缚在柱子上,是不是你明明看好了我胸口气血受阻,你便发一掌为我逼出了淤血?”

  倾音道:“那不是有意救你了?想得到好!”

  雪里仙笑道:“若不是,你见我吞下散气丹怎会眼中有泪的?”

  倾音倒在草地上扭过头去,道:“才没有呢。”

  看来雪里仙非要证实些什么才罢休,便道:“当日杨螣化夺我剑之时,你我相搏,你的刀法甚是奇妙,弦乐之音不断。但这套刀法你却自始至终不曾用尽全力,不知是何故?”

  倾音此时转过头来道:“你听着,那是因玄音幻影刀法最后一招‘昙花一现’本小姐至今不能参悟,否则,或许你活不到今日。”

  劈头冷水泼来,雪里仙只觉无趣。沉吟些时,雪里仙忽起身道:“我可指点你大力飞刀之技,这大力飞刀一是力道深厚,二是去得快,令敌手防不胜防。”

  倾音随之起身道:“不好吧,绝技是你的。”

  雪里仙笑道:“哪里是我的,大力飞刀是由佛门大力飞石之技演变而来。我身具的武功只有鹤舞飞云剑法、心法是属于我,却有一招三式与阴风遥共享了。余下的护体神功、大力飞石技俱是佛门的,无痕刀法是雁无痕的,御风身法是阴风遥的。你看,哪有一件是真正属于我自家?”

  倾音苦楚轻笑。雪里仙又道:“大力飞刀的绝妙在于将丹阳真气过心府至臂膀直灌住于掌中飞刀打出。如此,刀上的力道便不仅是臂力,而是丹田之气力,是你体内所有气力之汇聚,如此打出的飞刀便力道十足,力道既足,刀去得便快。”

  倾音点头道:“有道理。”

  雪里仙道:“我可运功助你打通手掌至丹田脉络诸穴,如此大力手法便水到渠成了。只是一点,你可运功引我真气入你丹田,稍后我真气入体万不可抵触,只可顺受,不然,你必然反受其害。”

  倾音会意点头。雪里仙盘膝坐在倾音面前,倾音便也盘膝坐好,二人四掌相对合实,雪里仙便将丹田真气调出直抵手掌输进倾音体内。倾音只觉手掌炙热,不久便觉丝丝缕缕炙热真气入臂,过心府向丹田而聚,如细弱的溪流汩汩而来,却又绵绵不绝。

  一旁的若玉、小蝶见此双双起身守在不远处,谨慎地察看四周,以备不虞。

  不多时,只见雪里仙、倾音二人满面红光,额前布满细汗,头顶有白雾生出。又见二人双目垂合,进入了忘我之境。

  足有一个时辰,倾音只觉雪里仙先前向自己体内输入的涓涓细流真气,此时犹如涌汹的波涛势不可挡。倾音自知手臂至丹田脉络诸穴已通,大力飞刀已大功告成了。但又感知雪里仙毫无收手之意,那炙热的真气仍是连绵不绝滚滚而来。倾音自知不该如此,便有些心躁气浮。雪里仙忽感到倾音体内真气已在抵触,睁眼看时只见倾音正焦急地看着自己。雪里仙知道倾音如此弄不好会受到伤害,便将真气慢慢地收敛,直至不发,雪里仙调息收功。倾音便也将双掌收回,调息已定。看时,雪里仙汗流满面。雪里仙起身道:“宫主不妨试验一番海棠飞刀。”

  倾音欣喜起身,飞刀在手,跃跃欲试,却见一山鹰追赶一山雀自头上十余丈高处飞过,倾音挥手放刀,一道刀光过处立时将山鹰打落下来。若玉、小蝶见了齐欢呼道:“小姐,好快的刀!”

  雪里仙笑道:“日后江湖中若有人遇到你家小姐的飞刀,只怕没有几人可连躲三把!”思量一回,又道:“彻地潜踪术,施展此术之人除外。”

  倾音欣然道:“如今我会了这大力飞刀,是不是我的灵指也会这样的快?”

  雪里仙道:“不仅是指法,还有刀法,均会受益。所谓的绝学就有一层纸,一点即破。”

  倾音却又动容道:“我只是不曾想要耗费雪公子诸多真气,不然,我定不会受,要知道真气是为习武之根本。”

  雪里仙笑着没有作声,却看着夕阳道:“如此,我不在宫主身边时,也少几个人可以为难宫主了。”

  倾音闻听转头看着雪里仙,她感受到了雪里仙满腹的伤感。倾音眨着甜甜的眼睛却又笑道:“本宫主已许你日后将以千两黄金相谢,即便雪公子今日破费了诸多真气也值得,是不是?”倾音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雪里仙。

  雪里仙笑着点头,尽管他不知道倾音所说的“千金”与卓玥所说的是否是一个意思的“千金”。

  小蝶白了一眼悄声向若玉道:“千两黄金,可够贪心的!”

  看看天晚,几人向豫州城而回。

  且说河间王司马顒自得了藏宝洞之图心中欣喜却又狐疑不定。午后,终是坐立不安,便下令去白云山探查,却又不见徐真鱼,司马顒等不及,带一千军士、满天星及塞北二怪护卫出西门向白云山行军。并令城外驻扎之兵随后同行。

  尽管司马顒身居一品大元,但传闻中藏宝洞的珠宝毕竟非同一般。司马顒不时自怀中取出雪里仙的图纸观看。出城二十里进入丛林,此间小路崎岖不平,草盛林密。马前百余军士在前,司马顒端坐马背,又取出那图观看,自语道:“看此纸张成色,确应是年久之物。”司马顒将图卷起,不由喜道:“莫非本王飞腾之日在目前了?”只在洋洋自得之际,路旁草丛中猛然间窜出一黑衣罩面之人来,此人跃身形趁司马顒不备探手夺下藏宝图,一脚踏在马头倒窜入草丛中而去。真可谓迅雷不及掩耳!司马顒坐下马受惊,险些将其掀下马来,忙将马拢住,不由得痛心,大喝道:“快将贼人拿下!”

  满天星、塞北二怪三人在马上眼见其人劫走了藏宝洞之图,慌忙带兵追赶。但这三人哪里是身轻体灵拿人的料!只见那人转过一树丛,便没了踪影,哪里去敢?只得有意转了些时,回来复命。

  司马顒正在路旁踱来踱去,激得七窍生烟,见满天星等不曾拿得人来,不由喝道:“酒嚢饭袋,有什么脸来见本王,速去搜山!”

  满天星几人诺诺而退,只得去搜山。

  却有徐真鱼率十余弟子赶来司马顒近前。原来徐真鱼在倾音刀下保住了性命,起先被弟子扯头扯脚,抬起去了一程,心中自思:“雪里仙是何点穴手法,我弟子中有十数年修为者仍解不开?”忙令将他放下。又令其一弟子狠击自己穴位。这恒山派弟子用了十层功力反将徐真鱼点翻在地。徐真鱼爬起身形,情知中计,不禁懊恼。

  那弟子见此心惊慌忙跪倒,徐真鱼摆手道:“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徐真鱼今日被雪里仙连番作弄,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切齿深恨,赶回豫州城。徐真鱼一行人来至城门便闻听司马顒已去了白云山,便在后慌忙赶来。

  此时司马顒见了徐真鱼不由不动气,道:“徐掌门,你好自在!不声不息地去了,如今本王的藏宝图被贼人劫了,你看当如何?你等究竟有何用处?”

  徐真鱼不得不以实情相告,道:“贫道欲借那妖婆尸首惩治雪里仙,不想反中了他的算计,以致赶回来迟了。”

  司马顒怒气不息又无法深责,只得问道:“雪里仙人在何处?”

  徐真鱼道:“劫了贫道的独门暗器霹雳子自去了。”

  司马顒长舒了口气,问道:“依师兄之见,为今之计如何?”

  徐真鱼思量了一回,道:“可招回搜山军士,速将白云山白云峰围了,任何人不得擅入。如此,那贼人即便劫去了藏宝图也用之不得,再待贫道去查那贼人。”

  司马顒闻听此语不住点头,急下令招回了搜山军兵,又令豫州刺史刘乔发兵去围白云峰。

  只见满天星来至近前道:“王爷,那贼人属下已知是何人了。”众人闻听俱凑上前来。

  司马顒也忙问道:“究竟是哪个?”

  满天星回道:“定是那雪里仙无疑,足可敌国的珠宝怎会轻易让人?定是雪里仙又将藏宝图劫去了。”

  司马顒闻听眯起了双眼,没了兴致,冷冷道:“有何凭据?”

  满天星仍不识机,道:“尚无实据,属下料定……。”

  未及满天星讲完,司马顒喝道:“既无实据,竟敢乱言迷惑本王,你长了几个脑袋?”

  满天星一听此语,手足冰冷,却又听得司马顒道:“你问徐掌门人,今日午后雪里仙究竟在何处?竟想来借本王的刀去寻私仇,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怕误了本王的大事!”

  满天星慌忙跪倒,口称:“属下不敢,王爷恕罪!”

  司马顒拂袖而去。

  其日,司马顒令刘乔将白云峰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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