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的醋意
女人的美貌终究是是非的根源。晚上去接应酬的雨桐下班。早来了一会儿，就坐在车上等。半个小时后，看到了雨桐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那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都充满了男性的魅力，那一身名牌穿戴，证明了他是个身份不一般的人。雨桐职业般的笑容，看起来不带一丝造作和伪装，尽管这样，心里还是泛起醋意，不舒服的感觉无论如何打压，还是升腾起来。后面的人，有她公司的好几个美女和客户，都喝得爽了，正打情骂俏，有的人手不老实，有意无意地去触碰女人的敏感地方。她们眼神飘忽，笑中带媚，半推半就，然后轻松化解。这就是雨桐的工作环境，心里不太喜欢，但也尊重她的选择，毕竟一个没有未来的爱情，会让出身困顿的她更加没有安全感，。心里明白职场上的那些混蛋潜规则，但亲眼见到自己的爱人在这种环境下，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有时候真想冲过去，挨个把他们揍一顿，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冲着我的桐桐笑。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老手，他的手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不安分，从头到尾都是彬彬有礼，再加上多金又帅气，很少有女人能招架得住的。我下了车，朝他们走去。走近了，听到那个男的正在对雨桐发出邀请。心里的醋意越来越大，还能强忍着。雨桐表情丰富，一脸开心荣幸地答应着，高总邀请我肯定去。
那好，妹妹，哥哥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美女。
我喊了雨桐的名字。雨桐看到了我，笑了笑，转头又对那个高总说，高总下次再约，我老公来接我了。雨桐送他们离开，转身抱住我的胳膊，肆无忌惮地笑着，老公，我喝多了。
哎吆喂！她的那些美女们立马围上来。这就是桐姐的又帅又有才气的男朋友呀！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帅的不要不要的。她们开始调侃起我来。
你们不用一个个眼睛滴溜乱转，名草有主了。雨桐和她的部下开着玩笑。此时的雨桐和生活中的她判若两人。这是职场必修课？还是原本就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想想薇薇，虽然我不多想，但心中的那点阴暗不曾彻底消失。
桐姐，我们就是过过眼瘾还不行吗？哈哈哈。她们都大笑起来。
回家的路上，雨桐一直抱着我的胳膊，满面春风，眼波流动，一副微醉的状态。老公，你吃醋了？雨桐突然问我。我没有呀！我果断地否认。
还说没有，你看你那张脸都耷拉到哪去了？老公，你可不许多想呀！雨桐腻着我，撒着娇。平日里的雨桐从不撒娇卖萌，有什么苦都憋在自己心里。酒醉的她，多了几分可爱。
我没有，真没有。
没有你笑一个，快点。雨桐用力挤压着我的脸。
开车呢，等回家收拾你。那个男的是谁呀？我借机问出那个男人，比起她原来公司那个一脸横肉，明火执仗的李大成，我更担心的还是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
你看，你看，又来了，又来了？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要去傍大款，还用等到今天呀！林想哲，你真够可以的。雨桐笑着捶了我两下。再说，你也不跟我结婚，我找个备胎不行吗？哈哈。这样的话，以前的雨桐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我笑着否认。
好了，不逗你了。那个男的是金义地产的副总，高全。今天我们陈总有事，让我好好陪他们。财神爷，我们哪得罪的起。
看着就不像好人。
你是看哪个男的都觉得不是好人，人家可是有名的好丈夫好父亲的。
你看见了？
老公，你今天怎么了，咱别这样好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真真假假的玩笑到此结束，可并没有扫清我内心的不安。这种不安，不仅仅是看到一个优秀的男人看雨桐的眼神，还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有我的，也有她的。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把雨桐按在床上。自从雨桐进了这家公司，我们的房事，就比以前少了太多，雨桐也没有以前的全情投入了。有好多原因，老夫老妻了，都是例行公事，成了一种负担；工作太忙压力大，精力不济；更多的应该是深层次的东西，开始有了不信任感。
今天的雨桐因为我的醋意没有拒绝我，一句累的话都没说。我“发泄”完了，她也睡着了。我却睡不着了，看着旁边熟睡的雨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内心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往不好的地方想了。从前深埋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起来，薇薇的激情四射妩媚风情，和骨子里的东西，曾让我不可自拔。而雨桐，她们是同一血脉。开始理解父母的担心了，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但仅凭着他们的人生阅历，就做出了判断。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我也能感觉出雨桐也在等着我的决定，她是爱我的，她没有先提出分手的意思。而我，我对雨桐的爱，是单纯的喜欢，还是掺杂了其他，比如对薇薇的说不清的感情。醋意因为肌肤之爱而暂时缓解了。只有这种领地占有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雨桐现在上班都要画稍微浓重的精致的妆。她端坐在化妆镜前，熟练地抹着，画着。我走过去搂着她，她一耸肩，说，干嘛，要上班了，乖。说完起身，结束化妆。穿上她的高跟鞋，哒哒的出门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雨桐是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雨桐的电话响了，高总，早上好。又是那个男人。雨桐一边坐进自己的车，一边冲我摆了一下手，又满脸微笑的和电话那头的男人聊业务。
我摇了摇头，心里不舒服，也只能如此了。我不能给她未来，就算是她给自己找个备胎，我又能说什么，何况以我的了解，雨桐不是那样的人。最近有新的项目，我也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在感情的世界里神伤了。
晚上加班，雨桐也有应酬。我和雨桐只是提前互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整晚都没有一个电话。加班到八点，给雨桐打电话。电话打了好久也打不通，再打，雨桐才接起了电话。那嘈杂的声音，就知道她还在赔笑的酒局里战斗呢。她又是微醉的状态。想起以前，总是劝我少喝酒，给我做养胃餐，不让我吃生冷的。而且以前她基本是滴酒不沾的，现在感觉她的酒量已经非常恐怖。人的变化，只在旦夕之间。
饿了，随便在公司周边的饭店里吃了碗面，就开车往家走。回到家，洗了个澡，一个人在沙发垫躺着，无所事事。十点了，给雨桐又打个电话。还没结束，战场也再次转移。雨桐还很清醒，但喝了不少酒。电话里是劲爆的音乐声和一堆人叽哩哇啦的声音。劝酒，赔笑，猜拳，吹牛。我问雨桐，用不用去接她？雨桐说，还不知道几点，到时公司司机送我回去。我想去把雨桐强拉回来，却又笑自己小心眼。雨桐一个劲地安慰我说她没喝多，有数，让我放心。我答应了她，尽管心里很不情愿。
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吓了一跳，这么晚打电话，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紧张地接起电话，是我妈。妈，怎么了？
没事，晚上睡不着，给你打个电话，没吵到你和桐桐吧？我妈小声地问着。
她出差了，不在家。我再次撒了谎。唉，这么晚打电话，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家里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那没事，我挂了。
别，儿子。妈刚才做了个特别不好的梦，吓醒了，就想问问你们最近的情况。
妈！您一个人民教师，怎么还信这个，我们没事，你别担心了。雨桐的工作，和我们的现状都不敢告诉她。
妈，没别的意思，上次跟你说的，你丽丽姐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你去看没？我妈小心翼翼地问。
没去，您别跟着瞎掺和了，我都多大了，我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可雨桐，你把她的事，她的家庭都告诉妈，妈放心了，就不管你们了。
妈，怎么又来了！好了！没事我挂了。
好好好，是有件事跟你说，让你说得差点忘记了。
今天郁榕来看我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说到郁榕，我妈变得高兴起来。那个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也会说话，也有眼力见儿，我听她说，她准备考公务员。
她来干什么？我问。
人家过来办点事，路过，来看看我。
我挂了电话，想想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她和雨桐也同样如此。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也有些想她了。她已经开始备战公务员考试了。这段时间她是不是已经和徐亮在一起了？胖了还是瘦了？对我，还能是从前的样子吗？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我和雨桐生活的突变，让我又心猿意马起来了？
我还是拨通了郁榕的电话。
喂，想哲哥哥。跳脱的郁榕声音变得更加稳重和安静。
就知道你还没睡，也不要老是熬夜。我关心地说。你在干嘛？
我看书呢，准备明年考编。
挺好的。
好不好的，也算是条出路。工作了，也不用天□□父母要钱。
真挺好的，我觉得你一定能考上。
为什么？
因为你很聪明，你也很努力，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是吗？郁榕笑了，我有那么好？起码一件事，我没做到。
哪件事？我们愉快聊天的节奏还是没有变化，虽然刚开始有些生疏，很快又回到了从前。
你呀！说完，郁榕又笑起来，很快降低了自己的声音说，嘘！别把我爸妈吵醒了。
哈哈。我也笑起来。郁榕并没有忘记我，我应该庆幸，应该开心吗？
雨桐不在？郁榕问我。
不在，陪客户呢？我假装平淡地说。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桐桐现在这么忙吗？我最近也忙，忙着考编，有时也去社区，去养老院做义工，我们俩也好久没联系了。郁榕的话带着明显的疏远。是因为我吗？我没觉得雨桐对郁榕疏远了，她只是忙。
都太忙了。我说着尴尬的理由。扯太远了，我听我妈说，你去我家了？聊着聊着，把正事忘了。
嗯，今天过去见个朋友，离你家很近，就去了。
我妈让我谢谢你，说了你好多好话，说特别喜欢你。
哈哈。阿姨喜欢我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我的话是脱口而出的，没经过任何思考。
想哲哥哥，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郁榕继续开着玩笑。
哥哥喜欢妹妹也是喜欢。
你不用那么刻意呀，说得好像没人要似的。
要不要出来喝杯，我睡不着。我的邀请就这样轻松地说了出来。好像不太方便吧？
没事，我爸妈都睡了，他们现在也管不了我。我也饿了，我们去撸串吧？郁榕还是从前大方不做作的派头。
去张记？张记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名的烧烤连锁。
那太贵了，也不好吃，去阿兰馄饨吧？
呵呵，好。可爱、不做作的姑娘，着实让人喜欢。
这个城市夏天的夜晚，有习习海风，吹在人身上，让人惬意。街上的人很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都跑出来消暑。随处可见的烧烤摊，烧烤店，都冒着充满香气的烟火。工作应酬常常出入高档场所，见惯了香车美女，声色犬马，便更加对充满烟火气的市井饮食充满眷恋，而且自己也出身普通人家。
我离得不远，步行过去，郁榕打车已经先到了，在一个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看见我了，连忙冲我摆手。我走过去，郁榕马上露出她招牌似的笑容。
我都点好了，你想吃什么，你再点一些？
我摇头说，不饿，睡不着，就想出来透透气。
郁榕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的长款t恤，衣不蔽体的运动短裤，光脚穿一双凉拖，梳一个大马尾，一对白兔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跳动着。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这里每天都爆满，我们只上了一个油炸花生，一盘拍黄瓜，坐等烤肉的时候，我们也慢慢喝起啤酒来。郁榕也不像平常那样活泼，喝酒也没以前豪爽，而是和我保持着同样的频率。
想哲哥哥，看你不高兴的样子？郁榕自然地说。
没有，我很好呀！我笑着，心里很欣慰，郁榕能看穿我的心思。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是因为桐桐？
怎么说呢？是，也不是。
就是，你就是吃醋了，谁看不出来。想哲哥哥，你别多想了，桐桐不是那样的人。
郁榕的话是真心话吗？她以前还怀疑过雨桐，薇薇和雨桐的关系，雨桐和我都没告诉郁榕。这是雨桐心中的痛，不想任何人看到的伤疤。郁榕也从不问，她的心中也一定有各种疑虑，但她从不主动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我知道，就是心里觉得不舒服。
唉，没办法，想哲哥哥，你可能不能真正体会一个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的不容易。既要在男人堆里左右逢迎，还要会拒绝那些臭男人的不合理要求，也要应付你们这些天天吃干醋的男朋友。我是挺理解的。
你呢？你能做到吗？
能呀，那有什么不能的，但我不想那样，这也是我考公务员的原因。也不想升官，一辈子安稳，找个好老公，挺好的。
郁榕，你每次都给人意想不到的东西，都觉得你应该比雨桐更适合职场。
想哲哥哥，你这是在夸我吗？郁榕诡异地笑着。
那肯定是夸你呀。说完我也笑起来。
肉串都陆续上来了，郁榕开始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叹，想哲哥哥，我觉得哪也没有这的肉串好吃。你吃呀，说着递给我一串。
你从来都不怕胖？
胖点不好吗？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微胖型的。再说我也吃不胖，你说气不气人。快吃，别想了，没事呀，桐桐搞的定的。你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应该考虑抓紧时间把人家娶回家，然后生个孩子，不就没那么多担心了。
郁榕的话是真心话吗？她是想了解，我和雨桐的感情发展吗？
我没接郁榕的话茬，郁榕也不追问。两个人都心意相通似的转移了话题。郁榕，感觉你现在安静了好多？我还是问出了心底里的好奇，或者说我对郁榕的一切和变化都不能彻底放下。
郁榕微微一笑，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停顿了一下说，也不整天跟个疯婆子似的，谁会喜欢我这样的？
多好，活泼，可爱，整天充满活力。还是本来的样子最好。
整天那样很累的，现在天天看书，看得我昏天黑地的，哪有那么大精力，哈哈。郁榕没有说真心话，说完眼神闪烁地又岔开了话题。
说着郁榕的电话响了，郁榕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然后果断挂了，然后举杯和我喝酒。
很快，电话再次响了。郁榕又挂了。再响，再挂。
怎么不接电话？谁？小徐？
不是他能有谁，天天烦死人了，跟狗皮膏药似的。
郁榕，别这样，小徐那孩子挺好的，人家那么喜欢你，你不给人家个机会？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郁榕能找到心爱的人照顾她，又希望她站在原地一直等我。人性的贪婪，并不以善良作为标准。
他好吗？一个妈宝男，没什么上进心，又没男子气概。
人家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
好了，别说了。电话再次响了，郁榕看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说，我接还不行吗？郁榕摁了接听键，就听电话里传出徐亮醉酒的声音。郁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
你有病吧，徐亮，耍酒疯吗？酒后吐真言，郁榕却并没有理会徐亮的真情。你在哪，我去找你。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郁榕，我喜欢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电话里传来另一个男的声音，他喝多了，我们这就送他回家。
郁榕阴沉着脸，吞下一大块肉，狠力地咀嚼着。
郁榕，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的，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还得发善心，以身相许吗？郁榕第一次冲我大声说话，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一个姑娘爱你爱得那么深，你却要把她推给别人。
对不起，郁榕。我只是……。
郁榕马上露出了笑脸，又端起杯，和我喝酒。
我们继续闲聊。正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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