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暴风雨来临中 5
被戳中了软肋，尔霏霏睁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很大一部分，可尔霏霏觉得难过，他凭什么这么说自己啊。
“你能带我去哪儿？”她哑着声音问，“好，你带我走，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楚泽阳被问住了。他承认自己没多想，他就是见不得她小心翼翼看自己的模样，于是干脆避而不谈。
“你别管了，先跟我走就是了。”
尔霏霏站着不动：“我凭什么跟你走？”
“凭我喜欢你，行不行！”
被她烦的不行，楚泽阳转过身就是一声怒吼。喊完之后，两个人皆愣住了，啪啦一声响，两人回头去看，看见柳怜云，正一脸苍白地站在二楼，注视着他们两人。
尔霏霏第一反应就知道柳怜云肯定误会了，她甩开楚泽阳的手，急忙跑上了楼：“妈，我——”
柳怜云没有看她，脸上也没有太过震惊的表情。她只是看着楚泽阳，说：“你们今天要是有谁敢踏出这家门一步，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尔霏霏呆立在原地，只觉得全身泛起一阵冷意。
*****
医院。
今天b市天气不错，楚宪国的病房又向阳，所以楚衍之一进屋，进感觉到阳光铺到身上的暖意。
他看了眼苦着脸端着早餐从里间出来的护士，便明白老爷子肯定又向护士发难了。于是便眉头一挑，对护士说：“给我罢。”
护士巴不得扔了这烫手山芋，于是赶紧把餐盘递给了楚衍之，心里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还感激不尽。
楚衍之调整了下情绪，推开了里间的门。
楚衍德正向哄小孩儿一样伺候着发脾气的楚宪国，正要黔驴技穷的时候，瞅见了楚衍之。他站了起身，本不想给这人好脸色，可心里却是十分感激他及时的出现，因此，脸上的神情是相当复杂的。
老爷子对于这人的意外出现的反应倒是相当的淡定又相当的不屑一顾：“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楚衍之没搭理老爷子的话茬，只是对楚衍德说：“你先去歇会儿罢，这儿有我。”
楚衍德有些犹豫，可一想这问题最终还得这两人解决，于是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楚衍之便先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到了桌子上，打算先伺候老爷子吃早饭。
老爷子看着他，又重复一遍：“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楚衍之没应声，尝了口粥，发现还烫着，便用调羹搅了搅。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被无视的老爷子生气了。
“医生护士大哥一个个都让你给欺负够了，我再出去可就没人伺候你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挨着床边的椅子坐下，“来，吃饭。”
老爷子被他这态度激得更怒了，“我是手残了吗？我要你喂我饭？给我出去出去！”
楚衍之坐着纹丝不动，依旧是一副要喂他吃饭的姿势。老爷子气得没辙了，一把端过碗来，三口两口就把粥给喝了。要么齐嫂说这家里最像老爷子的人又最跟老爷子不对付的人就是他，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明白怎么对付老爷子的软硬不吃。
喂完了饭，楚衍之依旧在床边坐着。楚宪国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你还在这儿做着干什么？”
楚衍之淡淡一笑，“我听医生说了，您这岁数摊上这病不能老是动怒。我也知道您心里有气，闷在心里头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我来了，让您好撒撒气。”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楚宪国哼一声，倒是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
楚衍之静默了一会儿，为他掖了掖被角，“您睡会儿，我在这儿守着。”
“不用，我耽误不起你的时间。”
对于老爷子的冷嘲热讽，楚衍之只笑不语。
老爷子打仗，从不喜欢迂回，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个被老首长训过多少次都没改，为此吃了不少亏。到老了性情虽有所收敛，但真要惹急了他，他还是那个样子。所以说，能跟他废这么几句话，老爷子已经够有耐性的了。
“老七，你这回太让我失望了。”
“嗯，我让您在您老战友面前丢人了。”
那日老爷子是跟老战友们一起上的山，而温冉不知又搭的谁的门路知道了这件事，拿着照片直接找到了老爷子。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老爷子瞪着眼睛看着他，“我要到这个岁数还放不下面子那岂不是白活了？我在乎的是你的脸面，你的前程！事情要传出去，你要别人怎么看你和尔霏霏？你想过没有！”
“很久之前，我想过。”面对老爷子的质问，他坦然地答：“我不为官，要那些名声做什么，大哥若是介意，将恶名推给我就是了。”
“行，你脸皮厚。那尔霏霏呢，你想过她没？”
想起她，楚衍之忽然笑了，“您不了解她，她在乎的东西更不多。其实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活着不容易累，益寿延年，这点儿你还得向她学习。”
“你倒是想的挺开啊”老爷子气极反笑，“那这么久你就没再犹豫过了是吧？”
“没有。”他说，“这么久以来，唯一想过的就是怎么样让您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老爷子不笑了。
“好，好好好。”他沉着声音说，“那就现在，坐这儿，你给我好好的再把这件事儿想一遍！看看你做的对不对！”
“不用了。”他说。
“为什么？！”
“因为您跟大哥都吃够了犹豫不决的苦。”他说，“我不想，再重蹈你们的覆辙。”
这一次楚衍之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医院待了两日，算是替换楚衍德的班，让他在家休息几天。
尔霏霏也一直在楚家老宅待着，因为楚衍德镇场所以没人再敢乱来。但尔霏霏始终是心有余悸，不是因为楚泽阳，而是因为柳怜云。但柳怜云自那日说出那句话之后又没有其他的反常的表现，待她仍是一如既往。
许是很久之前的那次大闹给尔霏霏留下了太深的心里阴影，所以一旦触及到柳怜云敏感的地方，她总是比她还要紧张。
或许也没什么？尔霏霏安慰自己，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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