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暴风雨来临中 4
“也行——”齐嫂有些犹豫地看着尔霏霏，“但是丫头就不要过去了，老爷子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个了。我估计你们两个光站在一起都能让他发一通脾气。”
楚衍之考虑了几秒，侧过身去看尔霏霏，“老太太说的也有道理。”
“可我想去……”尔霏霏小声说道。
“再过两天。”他说，“老爷子是个犟脾气，现在正是软硬不吃的时候，得先把他哄回来。”
尔霏霏还没说话，齐嫂倒先嘀咕上了：“有这么说自己亲爹的？”
尔霏霏忍不住笑了：“那我就改天再去看爷爷。”
楚衍之是还想说些什么的，齐嫂可是鲜少见他这么墨迹，于是就催：“行了，丫头在家里，我替你看着，不用操心。赶紧去吧，一会儿汤就凉了！”
楚衍之微微地笑了，“那就麻烦您老了。”
原本尔霏霏是鼓足了勇气的，现在一下子不去了，她的心情却又谈不上轻松。在家里的感觉也不好受，先不说楚泽阳，光齐嫂她就不知道怎么应付。
两人是目送楚衍之离开大院的，因为齐嫂站在原地不动，她也不好跟出去。结果咧，门关了，齐嫂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去了厨房，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尔霏霏小纠结了一会儿，跟着去了厨房，也不着急进去，就在门口站着。齐嫂一直忙着收拾厨房，擦完流理台终于有功夫看她一眼了，“还有粥，要是饿了就喝一碗。”
“不饿，嘿嘿。”
尔霏霏傻笑着，于是齐嫂又不搭理她了。好不容易等她忙完，要出厨房的时候，尔霏霏拽住了她的衣角：“齐嫂，您干嘛呀。”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终究是个憋不住火气的，齐嫂看着她就训，“跟你七叔有这么一出就算了，家里你还谁都瞒着。但凡是要我知道一点儿，现在就不会成这样！”
说完依旧是不解气，照着她屁股就来了一下，力气还不小。
尔霏霏自然是不敢抗议的，她揉着被打的地方躲了躲，小声地辩解：“我怕您不同意。”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同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齐嫂猛地关住了厨房的门，狠狠地说。
而尔霏霏的眼睛却忽然亮了：“这么说，您同意啊？”
“我说我同意了？你别趁机占我便宜，套我的话！”
尔霏霏哦了一声，略显失望地耷拉下脑袋。
齐嫂看着她，眼睛慢慢地泛起了湿气，也不忍训她了：“我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别说衍之，我现在连你都管不了。”说着又打了她一下，“死孩子，打小那么听话，怎么越长越不懂事？”
尔霏霏没反驳，只是抱住了齐嫂，像小时候犯了错撒娇一样喊了一声：“齐嫂。”
从小到大齐嫂都是疼她的人，再凭借她在家中的地位，若是尔霏霏以后嫁人要选婆家，她的话定是比柳怜云还要管用。但尔霏霏不想这样利用她，让她伤心，毕竟她已经老了。不过她还是低估了齐嫂对她的疼爱，从尔霏霏上大学以来，她不担心别的，就怕她死后，尔霏霏在家里没人疼。
“虽然说出去难听，可我看这没人能比他更可靠了。”齐嫂幽幽叹了一句，可尔霏霏却听明白了她的妥协，正想说些什么，这老太太眼睛又露凶光，“衍之回来之前你哪儿也不准去，回房间给我呆着去！”
说完，提着菜篮子出去了。
尔霏霏明白，老太太这是出去给她买好吃的了。她小时候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儿就老是吃不下饭，也就她能做好吃的哄自己吃两口。现在想来，她真是想哭又想笑。
*****
齐嫂一走，家里就剩尔霏霏和楚泽阳两个人了。不知为何，独自面对楚泽阳，尔霏霏感觉压力颇大。可是却不能视而不见，因为她不想让他有种她在躲着他的感觉。
楚泽阳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一本书，在厨房徘徊了一刻钟，尔霏霏端着杯水，坐到了他的对面。
“泽阳。”
她跟他找招呼，试图扭转因昨天那通电话而造成的僵局。意外的，楚泽阳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便冲他甜甜一笑。楚泽阳注视了她一会儿，直到她的笑容越来越僵硬，才复又低下头，继续沉默。
尔霏霏觉得沮丧，她就着手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妈在哪儿呢？也跟爸一起去医院了？”
这回楚泽阳倒是搭理了她：“身体不舒服，在楼上躺着。”
“哦。”
尔霏霏想着上楼去看看，却又害怕见了柳怜云没话说。在这个家里，之前她是怕爷爷和爸爸。而现在，她更怕柳怜云。
又僵持着沉默了一会儿，楚泽阳突然撂下报纸，起身上了楼。尔霏霏睁大眼睛看着他，张嘴想叫他，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只得一个人坐下，就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喝下了剩下的大半杯水。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楼上她房间的门哐当一声响了。她有些惊慌的起身，等着楚泽阳从她房间出来下了楼，失措地看着他。
“泽阳，你怎么了？”瞥见他手中的行李箱，她紧张道，“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泽阳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抓住她的手：“你跟我走。”
尔霏霏傻了一样张大嘴巴看着他，“泽阳，你——”
“趁现在家里没有人，你赶紧跟我走。”楚泽阳说着，硬拉着她往外走。
“泽阳——”尔霏霏使劲往回拽他，“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别傻了行不行！”楚泽阳皱着眉看她，“我告诉你，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按照他快刀斩乱麻的作风，你肯定也不能在b市待。你想被他送走吗，啊？”
尔霏霏看着失控的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的话，“有七叔在——”
“七叔他也不是万能的！他管得了你人管得了你心吗？”楚泽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看看现在的自己，对谁都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你累不累？就算七叔他说服了爷爷接受你，那又怎么样？你敢说自己心里没一点间隙？你现在这么窝囊就算了，你还想窝囊一辈子？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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