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卖关子最讨人厌
放下电话，尔霏霏在原地怔愣片刻后，猛然回身拽了件大衣，套上身就打开门跑了下楼。这不顾一切的架势的后果就是惊到了楼上的人，啪地靠近楼梯口大门的小灯亮起，尔霏霏惊得嚯地睁大眼睛，一脸戒备地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是柳怜云？
柳怜云看清楚是她，呼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你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吓死我呀？”
“妈，你，你怎么在这儿？”
尔霏霏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下，问道。
“厨房的窗户忘记关了，我下楼来关上。你这是干啥去？穿的这么厚？”
“我，我没事，就是想，就是想……”尔霏霏支吾着，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高兴过度了，竟然忘记轻声一点。
而柳怜云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忽然明白了：“是不是看外面那么多人在放烟花，耐不住想跑出去了吧？”
这——
尔霏霏眼珠一转，嗯了一声使劲点点头。
柳怜云走下楼，微哂地拍拍她的脑瓜，“这几天倒是把你闷坏了，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叫泽阳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尔霏霏连忙拒绝，“我跟同学一起，就在外头等着呢。”
柳怜云犹是有些犹豫，可见她实在可怜，便松了口：“那你要注意，我给你留门，早点儿回来啊！”
经此一役，尔霏霏的兴奋劲儿稍稍压了下去。
她裹紧大衣穿过别墅花园，冷风嗖嗖地往身体里钻，却挡不住这万家团圆之际的璀璨烟火带来的温暖感。
走过别墅门区岗时她向站岗的哨兵微微一笑，稍稍一张望，便看见距离院门口不足一百米处的地方有车灯在闪，那灯光看起来比天上最大的礼花还要明亮。
尔霏霏抑制住不停打颤的上下牙，加快步伐向那辆黑色suv走去。车安静地停在那里，与这个日子的热闹气氛有些格格不入，车前站了一个人，深色大衣穿在身，完美地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人似是看到了她，向她抬了抬手臂。而尔霏霏此时却不着急了，慢慢地走着，停在了与他有半丈之远的地方。一瞬间想念和委屈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让她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可面前这男人笑得这么温柔，她还真发不出这火来。
对峙了不足十秒，那人首先服软，迈开步子缓步向她走来，没几步就走到她的眼前。看着这张真实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脸，尔霏霏抑制不住带着沙哑哭腔的嗓音问道：“你来干吗？”
楚衍之没说话，摘下手上带的皮手套，用指心摩挲她的脸蛋。湿的，还是哭过了。
当然，尔霏霏也察觉到了脸上的一片冰凉，啪地拍开他的手，乱七八糟地抹了一番，算是将泪水擦干净了。
楚衍之就这么看着她，末了低声说了一句：“上车。”
尔霏霏红着眼睛抬头瞪他一眼，“干嘛？”
他笑了笑，说：“陪你过年。”
*****
凌晨一点的B市，依旧是星光耀目，夜色璀璨。漫天的礼花让这个节日变得热闹而又多彩，就连市郊的山，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包着红纸的灯笼环绕了整个山路，再加之来来往往的车辆，让上山的路途变得不再寂寞。
黑色的suv平缓地行驶在这条山路上，这儿的山距离别墅并不远，这一路过去也途径了好几个别墅区，住得差不多都是B市权贵，要么就是娱乐明星。
尔霏霏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窗外，扭过头问楚衍之：“过年干嘛要来山上？”
“一会儿再告诉你。”他直视着前方，神情却是非常放松地说道。
尔霏霏瘪瘪嘴：“卖关子的人最讨厌。”
楚衍之听了只是勾了勾唇角，方向盘一转，再往上开了一公里，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下来，帮我搬点儿东西。”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要被人使唤，尔霏霏同学不情不愿地挪下了车。那人已经提前一步打开了后备箱，尔霏霏凑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是——烟花？
尔霏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楚衍之，“你带这个干吗？”
“自然是来放的。”
说着将装的满满的两箱搬了出来。
尔霏霏站在夜晚的山风中，忍不住有些发抖：“为什么要带我来放这个？”
“想来就来了。”
“喂！”尔霏霏不满，“这个不算理由！”
楚衍之回身，低头看了看这姑娘被冻得发红的鼻尖，直到她被他看得要发毛的时候才开口：“你九岁的时候，我在家里过了一次年，记不记得？”
尔霏霏有些发懵。怎么一下子跳回到她九岁的时候了？
她迷茫地摇摇头。
楚衍之也不指望她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院里很多孩子都在放鞭炮，你看着好奇，也要跟着去玩。”
有这么一出？她还真想不起来了。
“可惜你太笨，点着了一个不知道松手，直接让鞭炮在你的手里响了。”
尔霏霏囧了：“不可能，没有这事儿！”
“后果就是破了点儿小相，就是在这个地方。”说着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家里因此不让你再玩鞭炮，你大哭大闹着不依——”
“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她想起来了，炸毛着去捂他的嘴。
楚衍之扣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说完：“没办法，为了哄你，就叫人放了一箱烟花给你看，倒真把你给哄笑了。听四嫂说，自那之后每年过年你都要看——想起来了？”
尔霏霏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放给我看吧。”
……
这山上真是个看烟花的好地方，离城市近，那里的一派灿烂尽收眼底。而这四周散落的一个个别墅，也正在庆祝，一个个烟花上天，煊赫绽放。
尔霏霏看着楚衍之点着一个又一个的礼花，会在它们绽放的那一刻开心地尖叫，然后不等那些礼花消散，就跑去拿另外一个给他点燃。天空也因此明亮了许多，在一片片灯光的映射下，彷如白昼。
她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虽华而不实，虽稍纵即逝，但却真的很漂亮。这也许说明她还不太成熟，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肯陪着她，纵容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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