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表白诗
楚泽阳看了尔霏霏一眼，又看见客厅里的楚衍之，笑了，“哟，这回来可够快的。不走了吧？托你的福啊，七叔可难得在家过回年。不过这饺子可是芹菜味儿的，七叔能吃么？”
“他，他不挑的。”
尔霏霏说完，僵硬地笑笑，走到厨房，低头洗手。
楚泽阳用筷子拨拨盘里的饺子，忽然失了胃口，真是不巧，一个小时前他回来，刚把车开到机动车道上等红灯时，一转眼就看见了尔霏霏，还有那个人。
难以想象那么自持的一个人会在公共场合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亲密地扎眼。回想起来楚泽阳就觉得不舒服，就感觉非得找点儿事似的，他转身进厨房，一边给自己盛汤一边说，“是么？那挺好，我还以为他口味淡，不吃芹菜呢。”
话里话外之意尔霏霏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就是在讽刺她。
“泽阳。”尔霏霏没回头，叫住他，“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楚泽阳背对着她，没吭声，等她转过身时，楚泽阳已经不见了。
*****
因为老爷子不在家，晚上的气氛还算轻松。若是老爷子在的话，那恐怕这会儿就得在书房和楚衍之谈了，这是每回他回来的主要节目之一。
吃过晚饭，楚泽阳回房间摆弄电脑去了。楚衍之和楚衍德两人在客厅说话，柳怜云在一旁泡茶，尔霏霏在那儿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要上楼，却不料楚衍德一下子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霏霏明年就要毕业了，而且学的也是金融，衍之，你不是有朋友在开公司么？”他含笑看着楚衍之，“你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没，给丫头安排一个算了。”
楚衍之拨弄着茶盖上的提珠，表情没什么变化。可长期相处下来，尔霏霏明白他此刻眼里透着的神情是玩味的。
“怕是有些麻烦。”他说，“他那公司在本土招人，要求都是985相关专业毕业的，而且毕竟是外资银行，对英语水平还是有特殊要求的。”
尔霏霏想瞪他。听楚衍德的意思就是开玩笑，而这人却这么认真地想法儿拒绝她，到底想干嘛！
柳怜云忍不住就笑了，“这意思就是没戏了，得，我看谁也别麻烦了，就给她安排个清闲点儿事业单位工作做做得了。”
尔霏霏忍不住嘟囔着撒娇：“妈妈，我也是985毕业的，而且我英语水平也不错啊，六级都过了！”
柳怜云懒得说她了。
倒是楚衍之笑笑，从一侧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柳怜云首先出声，“呀，丫头都这么大了你还给她礼物？”
“无妨。”楚衍之说，“工作了总是需要的。”
尔霏霏看着他，也有些意外。他刚进家门的时候是给柳怜云和柳怜云一人送了件礼物，可没想到她也会有。拿人家手软，尔霏霏都不知道要瞪他还是要谢谢他了。末了，在柳怜云的催促下，道了谢上楼。
回到房间，尔霏霏无精打采地拆礼物。是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之前她偶然说起要换电脑，不过后来事情多又忘记了，没想到他却是记得的。有一张明信片从盒子里漏了出来，尔霏霏翻过背面，看到几行英文。流利的笔锋，力透纸背的力度，应该是楚衍之亲手写就的。难怪他刚刚提到英文水平，莫不是怕她读不懂？尔霏霏捏着明信片凑近了看，翻译成中文大概是这样——
世俗的诽谤离间不了我们；
大海改变不了我们，风暴动摇不了我们；
相反，我们的手将越过所有的山群碰触在一起；
有那么一天，天空会滚动在我们之间；
我们向星辰起誓，让手握得更紧更紧。）
看着这个，尔霏霏突然感觉到一阵颤栗，源自灵魂深处。她想这个男人以后还是不要表白了好，每一次，都像是攫住她的魂一样致命。刺激，又甜蜜。
*****
转眼，到了除夕夜。
楚家向来没有守岁的习惯，只是早上会起得很早，煮一顿饺子吃。兴许是长大了，对于过年也没小时候那么的期待兴奋，尔霏霏瞟了几眼春晚就去柳怜云的房间陪她聊天，聊了一会儿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楚泽阳则被楚衍德逮去书房下围棋了，尔霏霏也懒得去打扰他们。
终于熬到了十二点，窗外爆竹声连天，黑寂的夜空时不时有几朵礼花绽放，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尔霏霏站在窗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手机嗡嗡地响起才回过神来。
她看了眼来显，眼睛亮了起来。是楚衍之。
“怎么还没睡？”
尔霏霏撇嘴：“你就专挑我睡着的时候打电话啊？”
那人顿了下，问：“吃过年夜饭了？”
尔霏霏嗯一声，“我还包了饺子呢。”
“我猜好看不到哪儿去。”
“又不是展览，好吃就行了呗，你管呢。”
那人果然不管了，“听你那边倒是安静，是自己在房间？”
尔霏霏又嗯了一声，这一次，似是带上了鼻音。此时此刻她特别讨厌一个人，尤其是她最想见的人却还在部队，她摸不上够不着的。更更尤其的是，他是故意的。
“霏霏，我这儿下雪了，是初雪。”
“我又看不到，告诉我有什么用。”
她在电话这头赌气，而那边的人却仿似笑了笑，“那好，不说了，你睡觉罢，明天是要早起的。”
“我本来就准备睡觉了！谁让你给我打电话的，耽误别人睡觉最讨厌。”
说完，啪嗒一声挂了电话。不过只隔一秒，尔霏霏就后悔了，将脑袋埋进被窝里，深深地懊悔着，直到电话声再一次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眼眶忽然就红了。
按下接听键：“你干吗？我都说了要睡觉了。”
“我想听听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她回的很干脆，嗓子却有些发哑，“傻子才哭。”
“哦？难道你不是？”
这次她没力气否认了，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呜咽地像个傻子。
“我，我要挂电话了，不跟你说了。你也不许给我打了。”
“那我过去见你，怎么样？”
尔霏霏完全呆住了，眼泪也忘记擦，话也说不出来。而那人是不指望能听到她的回应的，叹一声，将车子慢慢熄了火，对电话这边的人说：“行了，下来罢。”
“你，你在哪儿？”
“别墅外面，雪还没化完，你穿厚点儿过来。”
尔霏霏觉得自己上下牙都在打颤：“你骗我吧？”
“我知道。”他说，“所以你看看时间，十二点已过，现在是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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