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正经人,亏我还夸他正经人
末了，楚泽阳猛地转身，对着一旁的树木狠狠地砸了一下：“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尔霏霏看着他，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她握住楚泽阳紧绷发紫的拳头，低哑着声音说道：“泽阳，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我也没办法，我就是—”
“多久了？”
他突然问道，尔霏霏怔住了。
“我问你多久了？像这样，多久了？！难怪你最近老不回家住，还有前段时间情绪低落，是不是从那个时候？”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在摇头，直到感觉到楚泽阳的手要挣脱她的束缚。怕他再砸树木，尔霏霏连忙抓紧，哽声说：“七叔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对此，楚泽阳咬牙切齿地回应，“真对你好就不应该这样——这叫什么，这叫乱|伦！”
“这不是！”尔霏霏忽然用一种很伤心的眼神看着他，“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跟这个家，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泽阳，你都知道的。”
楚泽阳死死地盯着她看，末了，使力挣脱她的手，转过身去，似是不想再看她。尔霏霏盯着他的背影，默默地低下头。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楚泽阳说。
“所以你们就毫无顾忌了是吗？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跟你没一点儿血缘关系，怎么你就看上七叔了？你就看不见我吗？”
“泽阳——”尔霏霏大声叫住他，引得他惊诧地回头，看到她一脸含泪恳求的表情，“你别说，我求你别说。”
楚泽阳忽然觉得讽刺至极。
谁说她不知道来着？谁敢说尔霏霏傻来着？他的心思，她从头到尾都知道，都看得透透的，可她就是不说！她装傻！这几个月来，她就这么装着傻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楚泽阳慢慢地走近她，手抬一抬，却不知道该放哪里。
“尔霏霏你这个臭丫头，不带你这样的。”
尔霏霏不敢抬头看他，一点点儿也不敢。可心里却觉得空了老大一块儿，隐隐泛着疼
“我知道。七叔嘛，有钱有貌，他要是要定你就是爷爷跟他拼了命，我估计他也不会松口，而且人家有本事啊，人家不怕，有什么事儿人家扛得住。而我呢，什么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等那么久，而且等了也白等。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因为这个——”
“你闭嘴！”楚泽阳冷声喝住她，她似是被他吓住，张张嘴，没有再说话了。楚泽阳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自嘲地笑，“正经人，亏我还夸他正经人，那么崇拜他，呵呵……”
说完，开门上了车，关上车门，毫不留情地疾驰而去。
尔霏霏一个人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照片，良久，才和着夜风低低地呜咽出声。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餐时间，方才分寸大乱，此刻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柳怜云，才想来刚刚说好要一起吃早饭的。
“回来啦？”听到了她的动静，柳怜云从厨房迎了出来，“快洗手吃饭，今晚做了你跟你泽阳都喜欢的丸子，咦，泽阳呢？”
柳怜云走到门口张望一番，很是奇怪地转身回来。
尔霏霏怕她看出来不对劲抓住她问，便打起精神来，说道：“他……他朋友有事找他，说要先出去一趟，让咱们不用等他吃饭了。”
“那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瞧着吧，要玩起来，这顿饭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呢。”柳怜云嗔怪道，“那咱们先吃，不管他。”眼尖瞅见她手上的伤，又免不了要问。
所幸她小时候皮惯了，不过脑子就能想出来一个理由，柳怜云便也没有再追究，回了厨房去做晚饭。
尔霏霏慢慢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无力。
……
这次走后，楚泽阳好几天都没再回来。照片的事，他也没再提，所以家里其他人也没人知道。但到底是快期末考试了，不回家不成样子，所以柳怜云天天打电话催他回来。
楚宪国楚老爷子和楚衍德也从南方回来了，只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回来，楚老爷子的表情显得颇为忧虑。
这天尔霏霏刚陪着佣人阿姨从早市回来，一进大厅，就听见楚老爷子问楚衍德：“你看看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好的神经内科医生，介绍给我，我有用。”
楚衍德沉吟了下，才说：“有倒是有，而且关系不错，请也好请，但是爸，您是——”
“这回去南边你没看见那情况吗？这样下去能行吗？”
竟是这个。
楚衍德苦笑，“爸，这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怕是不行吧，刘叔的脾气您也了解，他不想去医院看医生，谁逼他都没用。”
楚宪国哼一声：“身体都那样了，还能由得了他？”
听到这里，尔霏霏才算是明白了。
她心一提，不顾楚衍德和楚宪国还在说着什么，直接来到客厅问楚老爷子：“刘叔病了？”
尔霏霏听楚衍之提过刘叔，是他母亲的哥哥，对他很好。
这话一问出口，方觉自己鲁莽。
果然，楚宪国蹙了蹙眉，正要说话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柳怜云到先开口了：“怎么，丫头也认识刘叔？”
是了，在家里从没人提起，她又怎么会知道。
尔霏霏醒过神，看着柳怜云的眼睛，嗫嚅道：“听七叔提过几次，说是每年都会过去住一阵子。”
“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楚宪国微哂地笑笑，“不过你不能叫他刘叔，论辈分，是要叫一声叔爷爷的。”
“哦。”
尔霏霏抓抓脑瓜，讪讪一笑。
*****
尔霏霏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在楚衍之还没回来之前，她恐怕就要露馅了。只是她还是不忍催他，因为自她知道他很忙。打电话的声音虽然听着一如既往，可尔霏霏知道，他累。
“吃过晚饭了？”
“早吃了。”夜晚，她蜷腿坐在马桶盖上，看着窗外院子里飘着的雪花，悄声接他的电话，“家里下雪了，很大。”
“冷不冷？”
“有暖气呢，怎么会冷。”她嘿嘿笑了两声，“你在S市？S市不会下雪吧？”
“倒真没有。”他的声音缓缓地，“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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