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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睡觉时请不要翻身


承太郎单人向

        1987年的春天,过完25岁生日的我决定为了写作,短暂的从涩谷的霓虹街景逃离,搬进住在成田的阿姨家,开始不断翻译和写作的生活。

        临行前,父亲再三叮嘱我睡觉时不要翻身,但母亲却反复提醒我睡觉时记得翻身,我不知道该听谁的,便开玩笑说自己干脆不睡了,这样就不用纠结翻不翻身的问题。

        父亲思索半晌,说也不是不可以。母亲则气急败坏地作势要踢我膝盖。

        不过那毕竟是玩笑,我总归要休息的。

        来到成田后,我花了半天摆放自己带来的行李,又花了半天在附近闲逛取材。路过拉面店时正好碰上一起纠纷,路人们纷纷快步离开,而身为诺贝尔文学奖预备获得者的我则停在便利店前观察这场闹剧。不是有句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那我就要观察生活。

        肇事者是一位戴着奇怪帽子的男高中生,身材魁梧。从他们断断续续的交谈(那甚至不能叫做交谈,应该叫做店家单方面的控诉)中,我大概拼凑出了真相:这是一个吃霸王餐的故事。

        不过那个男高中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付不起钱的样子。

        作家的职业病让我在脑中联想出了百万种前因,我想把这段怪诞的情节加到自己的小说里,便主动上前提出替男高付钱,当做他成为我素材的答谢。

        谁知男高语气强硬地拒绝了,还说这家拉面店的食物不值那个价格。

        在他开口前,我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便没有非要替他付钱的必要。

        也许我被他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意识到他管我叫婆娘。

        我跳到拉面店旁摆放着的石墩上,告诉他我要把他写进我的小说里。

        “随便你。”他压低帽檐,背过身离开。我立在石墩上,直至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别站在那上面。”围着围裙的老板把我从石墩上赶了下来。

        “给你一万日元,告诉我他的名字。”

        喂,这真的酷极了。

        临睡前,我把这段故事写进了日记里。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问我从哪来,让我最好马上滚,还称呼我为婆娘。

        我在梦里做了一番挣扎才睁开眼,冲着枕边的人影骂道:“死小鬼,别打扰我睡觉。”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做梦中梦的经历,因此这次我也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又做梦中梦了。那个人影不再叫唤,但身侧的温度也消失了。

        我再次睁开眼时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我的房间。

        可我没有失恋,没有喝酒,更没有叫特殊服务。

        那么请问我是怎样来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的呢?就在我抱着被子怀疑人生的时候,昨天吃霸王餐的男高中生推开了房门,冲着我问道你是不是该滚了。

        说是问,实际上是斩钉截铁的肯定语气。

        走肯定是要走的,呆在他家我能得什么好?图他被窝暖还是图他身材好?

        不好意思,后者我还真就挺馋的。

        我醒得早,离开得也早,成功赶在空条承太郎父母发现我之前离开了这里,临走前他问我要不要换上他母亲的衣服,毕竟我穿着一身睡衣,我摆摆手说不麻烦了。

        幸好我没有裸睡的习惯,睡衣也是正常的款式,他看着我光裸着的脚,从玄关的鞋柜上抽出一双拖鞋让我穿上。这次我没有拒绝。

        可我仍旧不知道我是怎样来到他房间的。

        因为已经二十五岁的缘故,阿姨对我早上回家的行为没什么不满,还笑眯眯地看着我,并未多问。

        我感激她的谅解,问过好后便小跑上楼换衣服。

        此后几天,我都会在同一时间于空条家的被窝里醒来,与前来开门的混血男高中生面面相觑,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穿着拖鞋回到位于他家隔壁的我阿姨家。

        我想我在他眼里一定是一个饥渴的女人,不然怎么会每天准时夜袭那玩意比钻石还硬的男高中生呢?我也不是没想过解释,但这种事解释起来只会越描越黑,于是我就懒得解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向他道句早安。

        某天,我伏案写作的时候忽然想起临行前父母那截然相反的叮嘱。

        难道这一切与我睡觉喜欢翻身有关?我立刻下定决心今晚不翻身。

        但习惯这种东西是刻在dna里的,哪怕我提起精神不做,也会在意识朦胧之际翻身,然后撞进十七岁男高中生炽热的怀里。

        “抱歉,我真的尽力不翻身了。”我打起精神对他说。为了不翻身,我已经在床上干躺了三个小时,此时疲惫不堪。

        他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夜袭,起身搬了一床被褥在我身边铺好,复而躺下。

        “随便你。”

        不过往常这个点他不都已经睡了吗?

        可能我真的是过于疲顿了,第二天居然没能在往常的时间点醒来。空条离开前叫过我,我晕晕乎乎地敷衍他马上就起,但他一关门我就躺下继续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他母亲开门收拾房间。

        圣子夫人没有为难我,也没问我和她儿子的关系,反而找出自己的衣物让我换上方便回家。

        深夜,在被窝里再次见到承太郎的时候,我对他说你母亲挺好的,我要是男的一定会爱上她。他侧身,催我赶紧睡,并没有起身搬被褥。

        回家时正巧碰上阿姨和我母亲打电话。

        “嗯嗯,遇到了,遇到了。”阿姨喜笑颜开地对电话那头的我母亲说。

        要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并不难,因为我母亲是个大嗓门。

        “遇到什么了?”我蹬掉鞋子,换上室内拖鞋,走到她身旁。

        她匆匆挂掉电话,在我开口前转移话题说要我给表姐送便当去,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了。我答应了,但直觉告诉我她们一定知道近来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常。

        “吃过早饭了吗?”她说着走进厨房。

        “已经吃过了。”

        刚刚圣子夫人招待我了。

        表姐目前在一所高中的保健室当校医,工作还算清闲。我进门那会她正和一群装病的不良周旋着,我把便当放在桌上,靠着椅背,静静等她解决完这群不良。

        “喂,那边那位小姐,要不要和我们出去约会?”

        我再三确认他们口中的小姐指的是我后才在脑海中酝酿回答,毕竟我也不想以自我为中心揣测别人的想法。

        谁知承太郎比我更早堵住了他们的嘴。

        “吵死了,闭嘴。”他的声音自帘后传来。

        我没想到承太郎也在这里,不过联想到他吃饭不付账的不良行为,我又觉得一切能自圆其说。

        因为正值春季,所以窗外的樱花纷纷绽开粉嫩的花苞。我趴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表姐聊天。

        “你还不准备谈恋爱吗?”

        “谈啊,马上谈。”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或许可以这么说。”

        风吹过纤细的枝丫,卷起脆弱的花瓣,将春天的气息送到我鼻尖。我歪头打了一个喷嚏,起身关上窗。

        “毕竟春天到了呢。”

        表姐让我下午陪她在保健室值班,晚上再一起回家。我说行,但我要睡午觉,不睡午觉的话我身体里百分之九十八的细胞都会死掉的。她笑笑,问我说的都是些什么歪理,她这个当医生的从来没听过。

        “那你就睡这吧。”她拉开帘子,示意我躺在病床上。

        天光大亮,我睡不着,便把手臂搭在眼前遮住光,不过多时就睡着了。醒来时窗帘是拉着的,身下躺着的床也换了一张,我撑起身,看着坐在床边的空条承太郎,他没穿制服外套,墨绿色的内衬被一身壮硕的肌肉挤得有些变形,我低头一看,他的制服正盖在我的被子上。

        “我睡觉的时候又翻身了吗?”我狐疑地看着他,要知道这种情况之前可从来没发生过。

        他说是,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然后又撞进正在午休的他怀里了。

        他在撒谎,但我没有拆穿他,而是和他说起了我正在写的,主角以他为原型的小说,他不怎么回答,但有在听。

        表姐在霞光溢满保健室的那刻下班,我则顺理成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收拾好器具,锁上保健室的门。

        “你该不会要对高中生下手吧。”她用玩笑的语气问起这件事。

        男人可以按照年龄分成三种,小屁孩,高中生,即将老男人的男人以及老男人。其中男高中生又是其中最值钱的,所以我喜欢男高中生有什么不对?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贞操,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所以我很自信地说是,没错,我就是喜欢男高中生,尤其是像空条承太郎那样话少身材好的酷哥。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一时jo声四起。

        我不知道她们口中的jojo是谁,但我很讨厌吵闹,这也是我离开涩谷的原因之一。我愤愤回头,然后在一群女孩中看到了一个鹤立鸡群的……空条承太郎。

        原来他就是jojo啊。

        应该说已经过了暗恋的年龄,背后告白被正主听见的我并没有害羞,反而笑着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纸币往他口袋里塞,我在银座见到的那些富婆都这样包养她们的小白脸。

        承太郎固然不是小白脸,但这并不能让我停下我的恶趣味行为。

        “やれやれだぜ。”他又压低了帽檐。

        那些年轻女孩们冲我翻白眼,又委屈地看着承太郎。我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表姐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两个。

        光是依靠稿费是不能满足我的生活需求的,因此我和大学同学一起创建了一个帮人翻译文件,信件的机构。他是主要负责人,我则是他手下三个员工中的其中一个。离开东京前我给他们又找了一个员工,但还是有些老顾客指定要我替他们翻译。

        最近这段时间从东京寄来的加急件数量明显增多,我不得不熬夜坐在桌前翻译文稿。

        翻译信件实际上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这么说吧,我曾经因为帮一对情侣翻译信件而被他们称为媒人一样的存在。但大多数时候我都在翻译文稿,毕竟很少有人愿意把私人信件呈现给第三者。

        承太郎出现那会我正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一见他来,我下意识问道:“你睡觉也翻身?”

        他说:“嗯,被你传染的。”

        此后无言,我忙着翻译文稿,他忙着……,啊,他能忙着什么呢?

        我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他,哦,他正看着我。

        “承太郎,”我不知为何叫出了他的名字,脑袋因为过久的工作昏昏沉沉的,“你知道德语的四格吗?”

        他摇头,就像亚马逊森林里一头巨大的野兽。

        “那我就讲给你听,比如我爱你,日本人会说今夜月色真美,德国人则说ichliebedich,这个dich就是四格。”

        “ichliebedich”

        他没系统地学习过德语,因此发音便显得有些笨拙,但却撞得我心脏生疼。

        “那你知道我想你了用德语怎么说吗?”

        他又摇头。

        “dufehlstmir,这次你是主语。”

        学习德语前,教授曾告诉我们这是一门刻板而精确的语言,但我觉得它还挺适合用来告白的。

        那晚我靠在十七岁的承太郎宽阔的肩头沉沉睡去,醒来时这家伙已经在楼下和我阿姨和表姐吃早饭了。

        再后来,距离六十公里的母亲从东京寄信来告诉我我们家族中女性背负的奇妙诅咒——25岁那年睡觉时翻身会掉进命定之人的怀里,但睡午觉不会,相爱之后任意一方睡觉时翻身都会来到对方眼前。我终于理解临行前父母截然相反的反应了。

        我有时候不太喜欢这个诅咒,因为每次因为吵架而和承太郎分房睡的时候,这家伙都会一脸正气地靠着这个诅咒把我揽进怀里。

        “空条承太郎?!”我又一次气急败坏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伸手捂住我的唇,伏在我耳畔轻声道:“徐伦在睡觉。”

        睡觉时请不要翻身,不然会滚进承太郎的怀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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