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二天，来自全国各地388名学生齐聚在上川实验一中门口，考试分为两天，每天三个试题。
各个高校的老师和学生在赛场外等待入场，虽然还未开始，周围却早已暗涌出了一种紧张而拥挤的气氛，耳边是不是传来来往的踱步声和交谈声。
靳逢鸣穿着和其他三位队员一样的白色运动服，听着洪刚嘱咐的各种事项。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他和姜妍的肩膀，两人回过头。
姜妍认出那男生面容后，一脸惊喜，靳逢鸣也很意外，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唐骐？！”
“嗐，真是你们啊！——我还看了半天，幸好没认错。”
唐骐是两人的初中同学兼好友，后来因为唐父工作调迁，一家人搬家去了上川。
“想不到在这儿能见到你，”姜妍拍了下唐骐的肩膀，上下看了一眼唐骐后，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他的队服上。
上川实验一中。
姜妍抬起头往周围看了一圈：“原来你在这个学校啊？”
“对啊。”
唐骐笑了一下，偏深的肤色上陷下两个明显的酒窝。
“哎对了，今天是比赛最后一天了，等结束了我们去吃个饭吧？”
“好啊！额……”姜妍说完，又担心时间不够，于是问靳逢鸣，“来得及吧？”
靳逢鸣：“下午六点集合。”
唐骐：“那还早啊，来得及。”
此时，姜妍上将唐骐下打量了一番：“没想到你现在都长这么高了，之前咱们三个里就你最矮。”
唐骐否认：“明明你最矮好吧。”
姜妍小学那会儿身高飞涨，直接窜到了一米六，在一众同龄人中，她算是身高比较高的，甚至超过了同级的男生，可是到了初二之后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没再长了。
刚好那会儿唐骐的身高跟她差不多，两人可没少比对。
正在三人聊得正投入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转头，就见面前人群攒涌，所有参赛选手正按照秩序排成一队，准备进入赛场。
唐骐看了一眼不断前进的队伍，说道：“那我们先进去吧，结束后直接在门口的公交站集合，上川有好多好吃的店呢，等会儿带你们去。”
姜妍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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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辆黑色保时捷在上川艺术馆附近缓缓停在，今时鹿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裙下了车，细白的脚背踩进黑色的高跟鞋里，薄薄的皮肉之下撑出骨骼的纹路，性感中又带着冷感。
舞蹈赛的演播大厅里灯光明亮，精细修剪过的盆景泛着绿色的光泽，入口处的评委海报摆成一排。
今时鹿先在一楼的签到处登记，而后，被人引到了二楼准备抽号，芭蕾是在第三组，今时鹿抽的又是靠后的号码，估计得下午才能轮到她上场。
闲暇之际，她就近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店里的温度刚刚好，这会儿人还不多，零星坐着几个对着电脑办公的白领。
阳光透过玻璃窗和香醇的咖啡味混在一起，温柔而厚重。
今时鹿举起手机，朝着外面的街道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是易释闻的消息。
“你回上川了？”
“你怎么知道？”
“你刚发的那条朋友圈，定位。”
“哦……”
不知待了多久，对面的街道突然喧嚣起来，一群学生模样的人成群结队地走在街上，今时鹿好奇的转过头看去。
在各种颜色混杂的队服中，那道白色的身形格外醒目，几乎是在出现的瞬间就吸引了她的视线，薄而柔软的料子将那人的肩膀线条勾勒清晰，运动裤包裹着一双优越的长腿。
今时鹿猜测他在等人，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同样颜色的身影朝他挥手，从身形上来看明显比那人矮了很多，留着及肩的头发，是个女生。
那男生显然也发现了她，目光落在她的方向。
在今时鹿的视线之内，两道身影的距离慢慢拉进，女生穿过人群朝那人走去，就在两人即将相遇时，一辆车子开到了咖啡店前，不偏不倚的正对着她面前的玻璃窗停下，对面的街道也被完全遮挡。
易释闻推开车门下了车，视线穿过咖啡厅大的玻璃窗，与今时鹿饶有兴致的视线撞个正着。
她今天花了精致的妆，五官极赋韵致，花瓣似的唇衬的皮肤由内而外的透，黑色的吊带裙勾勒出腰线，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关上门走进去时，今时鹿的视线还停留在对面。
“看什么呢你？我在这儿呢！”
今时鹿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又没看你。”
“怎么突然愿意回来了？”
“参加个比赛”
易释闻：“青英赛啊？”
“嗯。”
“这比赛我家赞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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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前。
唐骐脱一边往锅里下菜一边道：“哎，好久都没见你们了。”
姜妍将吸管戳进杯里，喝了一口奶茶：“你还说呢，自从你家搬了之后就跟忘了我们似的，一次都没回来过。”
“我也不想啊，开学就高三了，我妈早就给我请了家教，让我放假在家学习。”
姜妍：“好吧……”
“你都不知道一中现在有多卷……”唐骐满脸写着被内卷支配的疲惫，“下了晚自习还要再去自习室，十二之前灯都没熄过！”
姜妍缩了缩肩膀：“太可怕了……”
“哎对了，马上就高三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哪个大学啊？”
这次姜妍没急着回答，反倒是靳逢鸣先开口了：“还没想好，可能会选离家近的。”
“离家近的……”唐骐想了想，“那不就是兴大吗？要不就是隔壁的市的宁大？”
靳逢鸣的目光顿了下，“差不多吧。”
“也对，”唐骐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还要照顾伯母，离家近点也好。”
“哎，姜妍你呢？”
此时姜妍的思绪还在游离中，对这个话题没作准备。
“啊？……呃，我也没想好呢……”
之后，唐骐又聊起了别的话题。
中途，靳逢鸣不知怎么，眼皮一直跳。
……
吃完饭后，靳逢鸣和姜妍跟唐骐告别之后便没再多留，直接回到酒店和其他人集合。
此时李衡和柴旭还没有回来，洪刚刚准备和他们联系就看到了靳逢鸣和姜妍的身影。
“老师。”
“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洪刚，“那俩小子还没回来呢，逢鸣你赶紧去找找他俩，就在附近的艺术馆。”
靳逢鸣：“好，我现在去。”
……
比赛已经过半，今时鹿这会儿已经换好衣服在后台候场了。
她将头发挽起，身上柔软而轻薄的纱裙勾勒出曼妙的线条，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时鹿自然是不在意周围眼神，淡然自若地坐在镜子盘头发戴发饰，有几个穿着嘻哈风的男生就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在聊什么，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其中一个脸红红的。
易释闻死死地盯着今时鹿的腰和露在外面的胳膊，最后终究是坐不住了，脱下外套径直朝她走过去，盖在了她身上。
随后，转头用警告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那帮男生。
那群男生这才讪讪的收回视线，识趣的走了。
此时，催场的工作人员推门走了进来，拿着名单走到他们跟前：“56号对吧？”
“嗯。”
“准备一下，十分钟后上场。”
……
靳逢鸣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李衡和柴旭，他走过去，在其中一个人的椅背上敲了敲。
“该回去了。”
李衡回过头，就见到身穿一身白色运动服戴着口罩的靳逢鸣，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等会儿等会儿……”
靳逢鸣垂眸看他，没说话。
“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整个厅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轻柔的曲子在耳边响起。
黑暗中，靳逢鸣的目光笔直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女孩。
净白的灯光打下，落出一片宁静的光圈，婉转的钢琴曲缓缓流淌，低缓起伏。
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立在舞台中央，随着音乐舒展腰肢，翩翩起舞。
那一瞬间，空气安静了，台下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跳跃的动作，少女轻柔的裙摆像盛放的花朵一样在腿间绽开，空灵飘逸，像是没有重量一般。
聚光灯下，她浑身带着光，头上的水晶头饰闪着细碎的光，洁白的纱裙，轻点足尖，像湖畔上的天鹅，高傲而圣洁，又像是误入世俗的神女，睥睨人间。
……
今时鹿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芭蕾，但在这个不怎么正规也无人关注的赛场里，她旁若无人的翩翩起舞时，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坚持这么多年的原因。
头顶灯光倾下，她静静立于中心点，全场的的目光都只在她一人身上，却无人知道她的姓甚名谁。
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她空芜的内心变得格外平静，之前场内的嘈杂声掩息而止，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但光却动了，落在她身上，圣洁而唯美。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曾被人遗忘或抛弃，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溺又重生。
她不为任何人而舞，只追随自己的节奏。
……
夜里，靳逢鸣做了一个梦。
陌生的房间里空阔而安静，中间隔着一层轻薄的纱幕，少女轻点足尖起舞，柔软的身体线条在朦胧的白纱之后若隐若现，勾勒出曼妙的剪影。
风吹纱动，他驻足而立。
一曲毕，娇俏美艳的少女掀开纱幕走了出来，在他的面前停下，而后，她轻点足尖，抬起白缎似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慢慢靠近他。
那一瞬间，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的四周围。
“是我，我是今时鹿。”
……
外面夜空月上，闪烁着细碎繁星。
酒店的落窗上被撒下一片宁静，透过窗帘的缝隙铺在地板上。
靳逢鸣睁开眼，看着头顶被黑夜染色的天花板。
耳边还回转着那句话，声音轻悦妩媚，记忆中那个穿着一身火红色滑雪服的少女与梦境中的面容重叠。
靳逢鸣闭了眼，喉结滚动，良久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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