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算计
润玉已然静默了，不染看向他下意识捏紧的拳头，冷笑道：“我一直好奇，一只被关了五千余年的老鸟说越狱便越的这般干净利索，五千年与世隔绝的人对妖界的动荡了如指掌，天帝执掌天界五千年，军政大权应该一手抓的，眦婆牢狱这么干系重大的禁地，来往频繁的消息传递，天帝便是一概不知的么？”
润玉晓得，几番推演，不染上神已经把他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和盘托出道：“我知道有人来与荼姚密谋出逃，但荼姚已经失势多年，鸟族的人近年来已被我摘除的七七八八，她要东山再起绝无可能，除了做我天魔二界的牵制工具，她并没有多大的效用，她要出来唯一能投奔的便是她的亲儿子，旭凤的为人我清楚，荼姚在魔界是翻不出什么花儿来的……”
“所以，你提前知道了御魂鼎被丢进眦婆牢狱的消息，然后便顺水推舟等别人将魔尊上天的消息透进眦婆牢狱……”
“我本没想过放她，但有人要对魔尊的儿子动手，那对他亲娘动手是迟早的事情，但在魔界动他儿子和在天界动他娘亲，意义完全不同。魔尊，能力强，但对情之一字顾念太重，虽然荼姚罪过滔天，对他来说亲娘永远是亲娘！他的亲娘，生，他可以放任自流，若死，却绝对会把账算在我天界头上。既然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在了荼姚这里，她对我天界来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与其等别人来拿我做嫁衣，不若我先下手为强！天魔二界的太平绝不容任何人染指！”
“可你算错了……”不染毫不迟疑的打脸。
“对，我算错了，我只算到了我天魔二界，却没想到她及她背后的人算的不仅仅是天魔二界，我算少了荼姚对我的恨意，亦算漏了她狠辣决绝的个性，她现在完全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不息毁了自己也要达到目的……”润玉温润的眼里已经毫不掩饰的释放了滔天怒火，不染却看着他终于将外表的装模作样击碎而十分满意，原来温润久了的人生起气来也挺好看的……
不染觉得心里舒服了，便对润玉也和蔼起来，安慰道：“也不完全怪你，只是棋差一招罢了，毕竟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只被黄雀盯着的螳螂么……”
“黄雀是谁？”润玉晓得这幕后另有主谋，但说他被人看作了棋中棋，这般高人却会是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那只鸟儿做天后时的智商我不觉得她和她的同伙有这么精妙的设计，以及这么稳准狠的布局。那个幕后之人所图甚深，应不是与荼姚一路，最可能的是在这盘棋里的某一步棋路他们殊途同归了而已，我们不妨推一推……”不染歪头想了想，问道：“她若做了妖界的大祭司，会干什么？”
“起兵伐天。”
“魔界应该不会隔岸观火，再加上与魔界天界都有交集的花界……”
“六界，掺和了四界……”润玉喃喃道。
“战斗力最弱的人界不算，”不染摇头感叹“那人所图可真大……”
“六界大乱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染看向那双眉紧蹙的润玉，有点同情这个责任心过重的年轻天帝，好心安慰“你也莫要多想，这一切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
润玉闻言却并未放松，而是突然向已经走远的热赫木高声道：“热赫木大叔！”
那老头匆匆跑来，问道：“怎么了嘛？”
“我们还有多久达到阿曼城？”
“那至少还得走七天的嘛……”
七天？荼姚肯定早就拿到了妖王脊，他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马上赶到！可润玉看着座下尚属幼年的小灵驼，和那一路上小心照顾小孙子们的老头子，有些于心不忍，可不染却不在乎这些，只慢悠悠开口道：“老头儿，你儿子们驮了只天界的逃犯、一个妖界人人眼馋的佛心和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鹰隼，我要是你我要么不驮，要么驮到无行海的边沿就跑，不过……”
热赫木听出了不染话里的意思，有些后知后觉地晓得事情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驮几个人那么简单了，有些惶惶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若是他们出手大方，你儿子们答应了将他们驮进城……”不染故意停顿，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财不外露，可这三个人的组合就是财就在身上的意思，妖界的人心狠手辣的，这在无行海里还好，若是进了城……
“会怎样？”热赫木心疼孙子，自然也在乎儿子们，闻言很是有些胆颤……
“这我哪里知道，妖界的人都有什么本事我不晓得，也许有人能一眼看出这几人非凡，也许路上就有人发现了那顶顶值钱的佛心，也许一出了无行海你儿子们就……”不染很适时的停下话头看向那老头已经睁大的双眼，听那老头儿急切的问：“怎样？”
一旁的润玉看向一脸“不可说，不可说”并直摇头的不染上神，“好心”提点道：“上神，莫要吓老丈了，妖界能人异士是六界里出了名的多，这又遭逢乱世，能人肯定加倍的多了，这要是出了无行海，也不过就是被人一哄而上，抢东西抢人罢了，最多的血腥残暴些的给弄些伤挂挂彩，也是有可能的嘛。再说了……”
热赫木急巴巴地看向润玉，希望他能说出一些好话来，润玉便果真说了些“好听”的“热赫木大叔的儿子们应该像热赫木大叔这般不是那么贪财吧……”
热赫木闻言却愈发惶急了，贪财？这如何说来，他的贪财还是跟儿子儿媳妇们学的，要不然怎么会在妖界大乱的时候做这在无行海里渡人去无象界的生意，而且价钱也越来越离谱，连小孙子们亦派上了用场，看那鸟儿出手阔绰，就是儿子们不愿那一个个贪婪成性的儿媳妇们肯定是要答应的。这两位神仙一唱一和的要诓他他看的出来，但他们说的也绝对是事实，利益驱使儿子们进了城，佛心未进妖界，各个妖王就已经蠢蠢欲动了，这如今佛心已经被人送到，还是与妖界不相干的人，那那些各方势力只会抢得更凶猛更肆无忌惮，那他的那些憨厚的儿子们都得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热赫木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急道：“我们要加快！”
不染和润玉同时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不染一行在无行海里走了五天五夜，终于在一个黎明时分隔着几座沙山看到了一座小房子，热赫木高兴道：“那是去阿曼城的最后一个驿站，到了那里，再走半天就能到阿曼城了！”不染坐在驼峰上将双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太极图，周遭的五行灵力在她手里慢慢汇集，润玉看向那缓慢生成的太极图，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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