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寿辰
时间这样一天天过去，许姜也在沈家住了下来，前几日许言便被陌双尘送来了沈家，看起来过的还不错，除了与陌双尘有些不对付之外。
就连之前走散的小桃都回来了，可是沈家派了好多人都没有找到许柔，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俗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许姜相信，总有一日她们姐妹也会重逢。
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许姜往肇京送了好几封信，都没有收到消息，不免心中担忧。
这日，她打算去问问沈老夫人许家的情况，还未进去，便听见大厅内的谈话声。
“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那两个丫头了吧，免得她们担心。”屋内，刘氏说的话让许姜脚步一顿，她没有立即进去。
老夫人眉目不展。
“哼！”沈林怒气冲冲道，“我就说那皇帝不是个好东西，看吧，这么快许家就出事了。”
老夫人叹气，“可就是可怜了那几个孩子。”
“许家怎么了？”
许姜走进去道，众人看到来人，面色皆是一变。
“外祖母，许家出事了是吗？”许姜看向老夫人。
“姜儿，你先别急。”老夫人自知瞒不住，也没打算再瞒，“今日刚收到的消息，说是你们离开后不久你父亲许贵便被查出贪污。”
老夫人说完看向许姜，她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可是老夫人知道她此刻定然不舒服。
“我们刚走就出事了？”许姜不可置信，之前的所有疑问就在这一刻全部明了，怪不得祖母会这么急着让她们离开，怪不得祖母那日说话总是怪怪的。
“那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关在牢里。”老夫人说完，偷偷看了许姜的脸色。
或许她早就预想到了许家的结局，为了保护她们，才会想着让她们来青州。
可是之前的她，却一点都未察觉？
许家时代忠臣，许贵又怎么可能会贪污之事，许姜摇头，“不可能，父亲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许贵她很了解，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看的清的，又或者说许家所有人都是这样，一辈子为朝廷效力，从未有过二想。
“我要回去，我要替许家洗清冤屈！”许姜红着眼就要离开。
“姜儿！”老夫人厉声道，“现在肇京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回去无疑就是羊入虎口，这样你对得起你祖母的一番苦心吗？”
许姜怔愣在原地，“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祖母他们等死，却什么都不做啊。”
“只是都入了狱，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你放心，应该是没事的。”刘氏安慰道。
“姜丫头，这些日子你和你二姐姐就好好就在青州，你放心，祖母就算拼了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姜丫头你放心，”刘氏也道，“我和你舅舅这就派人去肇京打听消息，你先别急，一定会没事的。”
许姜的眼角落下了几滴泪，这就是许家时代效忠的结果吗？楚家皇室眼中只有利益，许家恐怕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被自己甘愿用性命去效忠的国家所背叛，此时的许家人心里该有多难受。
一朝覆灭，只一句功高盖主。
如此国家，如此帝王，又如何值得千千万万人用生命去守护？
可是她们说的对，现在的情况，她回去无疑是送命，她不能让祖母的经营白费，她要强大起来。
“多谢舅舅，多谢外祖母。”许姜道。
腊月初五那日，正是沈老夫人的七大寿。因为最近青州不安稳，老夫人也没大办，本来沈林打算是要好好给老夫人过寿的，可是老夫人坚决不肯，便只是改成了一家人吃团圆饭。
如今青州不大安稳，不大办也是有道理的。
“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许姜道，“这是我送给您的贺礼！”许姜示意小桃拿出画卷。
“外祖母，我本来有李伟之先生的真迹送您的，可是来的时候遇了刺，画也毁了。”想起来，许姜还是有些可惜，沈老夫人最爱的就是画作，若是真的能将那个带给沈老夫人，她老人家一定十分高兴。
老夫人笑道，“无妨，你们能来看祖母就是最好的贺礼。”
沈岚撇撇嘴，“祖母好偏心，我看啊，小表妹送什么您都是开心的。”
“你们啊，都是祖母的宝贝孙女，祖母都是一样的心疼。”
刘氏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还吃味了，姜丫头离开这么久，你可是常年在祖母身边的。”
“哎呀，娘！”沈岚拉着刘氏，撒娇道，“我开玩笑的嘛！”
“二姐，你害不害臊，这么大了还撒娇！”沈逸朝着沈岚做鬼脸。
“你这个臭小子，敢说你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许姜不自觉笑了笑，沈家人就是这样，直来直往却又让人温暖。
晚膳还未用完，门外的侍从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老夫人，大老爷，不好了！”
沈林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晦气话呢！”
“老爷，东临的军队已经到城外一百里处了。！”
“什么？”沈林放下筷子，站起来道，“来了多少人？！”
“目测有三万精兵。”
沈林面色不虞，青州城统共也就只有八千士兵，“温儿，你随我去看看。”
“是。”
沈林和沈温去了城门处，屋内众人也没有心情吃饭了，青州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打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沈岚恨恨地跺脚，“该死的东临！”
刘氏对许姜道，“姜儿你先坐下吧，有你舅舅和表哥在，不会有事的。”
许姜点头坐了下来。
外面的天气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沈岚坐在原处有些气闷。青州城常年得不到皇帝的照拂，甚至连兵马都不派，恐怕青州人心里没有一个没有芥蒂。
许言肚子有些饿，便吃了些东西。
正吃着，便听见门外小厮在喊，“老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众人朝着门外看去，果然看见沈温已经进来了。
沈岚跑上前，着急地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东临人在城外安了营，恐怕不久就要开战了。”沈温答到。
“那爹呢？”
沈温喝了口热茶，才暖和了些，“现在青州不太平，我和爹轮流守着，今夜爹不回来。”
沈岚还想说什么，老夫人便道，“这样也好。”
这几日文州的天气都极好，许柔在文州养伤也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闲来无事便开始在厨房倒腾。
一旁的王姨有些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地劝道，“许姑娘，您还是回房休息吧，这些活我来干就好。”
王姨是周祁正派来照顾许柔身子的，为人和蔼，许柔平日里与她也很是亲厚，“哎呀，王姨，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没什么的。”
“可是……”
许柔打断她，“没有可是，王姨，我今日就给你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许柔骄傲道。
“我看啊，许姑娘是想让公子尝尝你的手艺吧！”王姨一副了然的模样。
许柔却红了耳根，王姨口中的公子是周祁正无疑。
“王姨，您就别打趣我了。”
王姨笑道和煦，“王姨是过来人，这些事我都懂的，你们姑娘家家的心思我也是最明白的。”
“不过依我看啊，你和公子你们两个也是般配的紧呢！”
“真的？”许柔惊喜道。
“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王姨道，“我在这里也有两年多了，我就从未见过公子带过女子回来，姑娘可是第一个，这说明啊，公子对你也是很特别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从前没有心仪的女子？”许柔满脸期待。
“应该没有。”王姨实话实说。
许柔的脸更红了，周祁正这个人太好，似乎没有任何缺点。她说不心动绝对是假的，又或许，在肇京的初见她就早已经喜欢上了他。
“王姨，那您在这里这么久了，您知道他以前的事吗？他的父母呢？”
王姨摇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我虽然来了两年多，不过公子也很少会来文州，关于公子的父母我就更不清楚了。”
许柔失望地点点头，认识周祁正这么久，她也从未听过周祁正提起过这些。
半个时辰后，许柔做的桂花糕就出锅了，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不过…应该味道还不错。
她高高兴兴端着桂花糕到书房时，周祁正正伏在书案上看书，少了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模样，整个人变得有些冷峻。
她轻轻地扣了扣门，周祁正抬头，双眼冷峻疏离，一时间许柔觉得这双眼有些熟悉，她的心剧烈颤抖，这种感觉很不好。
周祁正意识到来人，片刻才恢复了笑意，“你怎么来了？”
许柔这才反应过来，走进去道，“这是我做的桂花糕，拿给你尝尝。”
“你做的？”周祁正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呢？”
“那当然，我会的可多着呢！”许柔骄傲道，连带着眸子都有些闪闪发光。
周祁正有片刻的失神，然后又拿起盘子里的桂花糕尝了一口。
“怎么样？”
周祁正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我还怕没有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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