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因为他是太子
“你是何人？”冯书城冷冷看他，目光中多了一股探究，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绝非常人。
“玄非。”他答。
冯书城嗤笑起来，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没想到也不过是一介不知名的人罢了。
战场上的厮杀依旧，东临将士军心不稳。加之西秦的援助，很快就败下阵来。
“将军！”
收了刀，看了一眼战场的局面，沉声道，“撤！”
不远处沈温看到冯书城带着人正要追去，走了不远，沈林便道，“温儿，别追了！”
“是。”沈温这才退了回来，站在沈林旁边。
沈林擦了擦额上的血，“恐怕有诈，还是小心为妙。”
沈温点头，自然知道沈林的意思，这么多年，即便青州基本与朝廷脱节，也与西秦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他们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西秦真的会好心到只是简单的援助。
沈温略带质疑地看向帝玄非，面对他的去而复返，他很难不怀疑。
当然，沈林也在注视着帝玄非，与沈温不同的是，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有着与半年前完全不同的气场，如出了刃的利剑，让旁人无法忽视。
又或者说，现在的他，不再掩饰自己锋芒。
帝玄非拱手道，“沈将军。”
沈林回一拱手，目光中多了几分尊敬。
“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西秦太子吧！”
沈温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爹，要不是因为沈林镇定自若，他都要以为沈林在说什么笑话了，毕竟眼前这个人在沈家呆了三年，他实在不会相信他会有如此身份。
“将军说的不错，我是帝玄非。”帝玄非开口。
“什么？”沈温错愕地看他，他听到了什么？他居然真的承认了？
“你是西秦太子？”
他难以置信地接受眼前的事实，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有什么目的？”沈林毫不拐弯抹角。
帝玄非唇角轻勾，“正如将军所见，助你镇守青州。”
沈林好笑，“你以为我沈林有这么天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别说是西秦与北安如今的关系，你以为我会相信？”
“将军说的不错，不过本王此番也并非帮助北安，而是帮助沈家，从前沈家无我有收留之恩，我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再者说，若是真的攻下青州，对西秦没有半分好处。或许，您可以接受这个理由。”
沈林紧抿着唇，“我凭什么相信你？”毕竟现在青州的情况，他实在不敢赌，人心不古，他不能仅凭他的片面之词就相信他。
“难道说，本王今日的诚意还不够吗？还是说不够让将军满意？”
“你的意思是？”沈林忽然想到了什么，“东临粮草被毁……”
帝玄非淡笑，“本王只是想聊表诚意，正如将军所见，青州短时间内都不会受到东临的攻击。”
“更何况，将军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北安皇室高高挂起，将军现在还能指望吗？”
他的语气中不见任何波澜，却能轻而易举挑起他内心的想法。
现在的他，的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许姜刚醒，许言就来她的院子找她。
昨日当真是惊险，许姜睡得很晚，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倒是许言精神极好。
许言一边吃厨房刚送来的点心一边道，“三妹妹，你可知道？昨日我听人说，西秦太子来了青州城，一把火就烧了东临的粮草，可真是厉害极了…”
许姜拖着腮，这件事她也听说下人了，昨夜危险解除老夫人就让她们回来休息了，至于具体的倒是没有细说。
许言忽然小心翼翼道，“不过三妹妹，我这也不是长他人威风，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不然她又要唠叨我了。”
许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许家的事她还没有告诉许言，多一个人知道只是多一个人伤怀罢了，况且以许言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了，恐怕就要杀回肇京讨公道了吧。
“二婶母知道了也不一定会生气。”许姜悠悠道。
“这你可就不了解了，”许言道，“你别看我娘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其实和父亲一样，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了。”
“那是因为她们心里都太在乎北安了……”
许言点头，“不过我告诉你，关于这个西秦太子可是个传奇人物。”许言一脸得意。“你知道吗？他先前是最不得宠的皇子，三年前他遭人杀害，旁人都要以为他死了，结果他不久前不仅平安回国，而且还在西秦商王作乱的时候救了皇帝，这皇帝一高兴，就将他册封为太子了。”
许言讲的绘声绘色，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
“这么说，他是失踪了三年？”许姜疑惑，怎么听这个太子殿下的经历，这么像玄非呢，就连时间点都重合了。
“对啊。”许言随意答道。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许言挠挠脑袋，“不过，三妹妹，你怎么对这个殿下这么好奇？”
“没有，”许姜摇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过，”许言忽然又来了兴致，靠的离许姜更近了些，“听说这位太子殿下长的很是俊朗呢！那可真是貌比潘安，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太子殿下一面。”
许姜扶额，以前怎么没发现许言这么花痴？“这些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那个陌二土说的。”许言据实以告。
“陌双尘？”
许言点头，“虽说看起来挺文文弱弱的，不过知道的还挺多。”
许姜无奈道，“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好歹还救过你的命呢！”
许言吐吐舌头，“你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有多啰嗦，和他同路都要气死我了。”
“我倒是看她为人谦和有礼，是个正人君子，我看啊，是你自己对人家有偏见。”
许言撅眉，“你是我妹妹，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我可不是帮别人说话，我说的是公道话。”
“哼，”许言侧过了头，“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正说着，边听见门外传来沈岚的声音，“小表妹，你起来了吗？”
许姜笑着迎了出去，“表姐，有什么事吗？”
“你快随我出去看热闹！”沈岚一把抓住许姜的胳膊，“听说今日那位西秦太子要来沈家，我们也去瞧瞧。”
许言从后面冒出头来，“啊？那位太子来了吗？我也想去看看。”许言可是想看那位太子殿下真容好久了，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她们两个都是极爱看热闹的性子，说着，便已经拉着许姜往外面走去。
青州的百姓对朝廷没有太多的“愚忠”，对于西秦人也没有很多的敌意，又因为昨夜西秦派兵援助，他们才得以平安，所以他们心里也是十分欢迎西秦士兵进城的。
许姜三人到沈家门口时，门口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她们不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只是躲在朱红色大门后面。
隔着许多的人流，她们看不到全景，只能听到门外传来的沈温的声音。
“殿下，请进！”
三个小姑娘都探出头去，看看那位“传奇”人物。
好多人挡着，许姜只能隐隐看到那一双黑色的靴子以及一袭墨袍，她的心猛地一纠，这种感觉过于熟悉。
片刻，帝玄非才进了院落，许姜抬头，正好对上那一双熟悉的丹凤眼，她的笑容逐渐僵了下去，她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样的错愕。
“怎么是他？他不是你的侍卫吗？”沈岚疑惑看她。
许言的视线同样落在了许姜身上，不同于沈岚的疑惑，她更多的是担心，她是知道许姜对这个侍卫的心意的。
当初帝玄非的离去，她知道许姜难过了许久，可是，当初离去的侍卫，现在以西秦太子的身份回来，她很担心许姜。
许姜怔在原处，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的视线。以往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怪不得他会有西秦的药，怪不得他会认识翡翠阁的老板，原来一切的一切原因都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西秦皇子。
那么她呢？
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呢？是复仇路上的不定数，还是他掩盖身份的棋子。
她曾经还天真的说要与他永远在一起。
现在看来可真是可怜又可笑。
许姜转头消失在了帝玄非的视线中。他的心蓦地一疼，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的束手无策。
当他从许姜的眼睛中看到失望，看到厌恶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无措。
“三妹妹！”许言看到许姜转身走了，也跟了过去。
只剩下沈岚看的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侍卫变成太子，她真的要好好消化消化。
“殿下？”沈温忽然开口，视线落在不远处离去的许姜身上。
帝玄非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视线。
“请。”
沈温客气道，帝玄非点头，朝沈家正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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