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同乐坊
屋内静的吓人,仰星看着眼前一双似要把他看穿的眼睛,额上出了一些细汗。
白业生仍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道:“不过一个月没见,你的灵力何以变得这么差,连屋子里进了人都感觉不到。”
“而且……言谈举止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白业生静静盯着他:“你真的……是司空仰星?”
仰星勉强镇静下来,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然,我能是谁?”
“我是不是司空仰星,你看不出来吗?”
白业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突然动手,一把扯开了仰星本就宽松的寝衣。
“你干什么!”仰星一惊,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左胸前绘有一朵小小的柏桑花,是以特殊的染料加上灵蛊绘成,那是司空家族的独特标志。
白业生看着那朵花看了许久,才终于松了手,语气恢复了正常:“仰星,你到底怎么了,连我都忘了。”
仰星松了一口气:“……抱歉,我,记忆暂时受损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白业生垂眸,神色有些无奈:“希望如此。”
仰星看了看还压在身上的白业生,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尴尬,开口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白业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出了声,正准备起身,却听到房门被猛地踢开了!
仰星和白业生同时转头,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言遇风,和他一张冷到结冰的脸。
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怒气:“你们在干什么?”
……
白业生坦然起身:“叙旧。”
仰星:“……”
言遇风一眼便看到仰星被扯开了一半的衣衫下露出的白皙胸膛,脸色更难看了:“叙够了吗?”
白业生似是有些不满,这个人怎么管的这么多?
他不服气地挑眉道:“没有!”
言遇风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盯着白业生。
仰星坐起来,拉好衣服,看着这两个人,脸色也沉了下来:“全部回屋睡觉!”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按计划先去了一趟同乐坊。
走到同乐坊门前的那一刻,仰星才明白为什么言遇风和白业生提到同乐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这是一栋精美华丽的建筑,一共三层,每层的栏杆上都层层叠叠地挂着彩球,似乎还能想象到晚上一堆美艳的女子站在楼上招客的情景
很显然,这是一座……青楼。
淮玉城城主宋贤已经在此地等了许久,此刻见到他们,热情不减:“人都在这儿了,几位进来看看。”
三人踏入了同乐坊。
初一进入,仰星便觉得十分不适,似乎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左右望了望,又确定这里没有灵怪,心下疑惑,。
大厅中央站了一些人,是同乐坊的老板和里面的花牌们,此刻她们大都战战兢兢,同乐坊接连死人,而她们又不能出去,困在这里,每天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
言遇风扫了一眼众人,问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宋贤看向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人,那女人反应很快,走过来说道:“都在这里了。”
宋贤介绍道:“这是同乐坊的老板,姓莫,大家一般叫她莫三娘。”
那莫三娘是个极为聪明的,看到这三个人的装束便知绝非一般人,再看宋贤对他们的态度,于是便将最近的情况说明:“我们同乐坊里,共有三十三个花牌,有两个生病了,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七日前,有一位叫孙鹤的降灵师来到我们这里,当时接待他的是牡丹,但是当天晚上他就……遭遇不测了。”
“四日前,又有一位降灵师死在了我们这里……”
白业生打断她:“死人了你们还开门?”
莫三娘的脸色顿时煞白:“没有开门!第二位降灵师死的那天……我们根本就没有开门!”
“可是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他死在了我们的客房……”
仰星顿时奇怪,道:“关门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莫三娘又看向宋贤:“宋城主,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同乐坊历来是清清白白,从不干那杀人的勾当……您可要帮帮我们啊……”
莫三娘这语气,倒像是宋贤常来这里似的。
宋贤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咳了两声,安抚道:“先听听三位怎么说。”
言遇风看了一圈,那些花牌大都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只有一个眉眼极为美艳的女子,冷静地站着,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他看向那个女子:“这位是?”
莫三娘忙答道:“她就是牡丹,是我们同乐坊里的头牌,也是……接待了第一位降灵师的花牌。”
牡丹身材窈窕,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穿着一身水红色的云锦长裙,即使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毫不怯场。
白业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的确是对得起牡丹这个名字。”
牡丹闻言轻笑,一双眼看向白业生,声音轻柔妩媚:“多谢公子夸奖。”
言遇风走到牡丹面前,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孙鹤的样貌?”
牡丹点头:“记得,长得一般,但是出手大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两银子。”
这个形容让白业生笑了出来,随后他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晚的事情吗?”
牡丹皱眉:“当晚……我侍奉孙公子睡下后……一切如常,但是第二天醒来,他就死在了房间的地上。”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仰星抖了抖:“那你……可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牡丹摇头:“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牡丹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她轻笑道:“不过孙公子原先并不是要来找我,而是找的芍药,不知道为什么,芍药妹妹拒绝了他。”
这话一出,旁边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莫三娘看向那个女子:“芍药?”
芍药吓得一把跪在地上,颤抖着答道:“不……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那天不舒服,就、就没有接待孙公子……”
仰星温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站起来好好说,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芍药被身边的人扶了起来,脸色还是很难看:“那天、那天我实在不舒服,就跟三娘说不接客,谁知道孙公子他、他点名要我去。我实在推脱不下,就跟他……吵了起来。”
言遇风神色微动。
花牌是绝不可能跟客人吵起来的,除非关系特别。
白业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你居然敢跟客人争吵?”
芍药颤抖着说道:“我、我……”
仰星叹了口气,这两人自己不知道,但他们身上释放出的威压却让普通人无法适应,眼下芍药被吓的根本说不出话。
他拍了拍白业生的肩膀,对芍药笑道:“没事,这家伙不吃人。”
白业生瞪他一眼,他回以十分友好的微笑。
屋内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在场的众人也都舒了口气。
芍药感激地看向仰星,随后才慢慢说道:“实不相瞒……我、我和孙公子……早就结为相好,他也曾答应过我,帮我赎身……”
“但是后来……孙公子他家里出了一些事……实在是无力……”
“我就……有些生气,有段时间没有理他。”
牡丹冷笑一声:“芍药妹妹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人家有钱时,往跟前凑得一紧二紧,没钱了,便远远避开,理也不理。”
这话让芍药脸色更白,她咬着下唇,许久没有再说话。
言遇风看着芍药:“那晚,你可曾听见什么声音?”
芍药的神色有一丝犹疑,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没、没有……”
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言遇风的眼睛。
他轻轻眯眼:“真的没有?”
芍药顿时感觉一阵恐惧,似有无数把锋利的刀突然对准自己,险些没站稳。
“公子饶命!我……我听到了……”
众人全部看向她。
芍药的声音十分颤抖:“我在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有女子的……笑声……”
“什么样的笑声?”
“……很尖,很可怕……”
白业生道:“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就睡着了,再也没有听到了。”
众人心中都有些奇怪,听到这样的声音,竟然还能安然睡着?
莫三娘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芍药,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一句谎话也不能有!”
芍药扑在地上,几欲哭泣:“三娘,我没有啊!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眼看场面乱成一团,宋贤大个头两个大,忙出来圆场:“行了行了,三娘你先别急,地上那个你也别哭了,大家还是问问言公子到底该怎么办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言遇风身上。
言遇风沉默许久,缓缓道:“今晚,开门,迎客。”
这话一出,大家都大吃一惊。
莫三娘十分震惊:“什、什么?!还开门!”
宋贤也有些吃惊:“这……恐怕不妥吧?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会有人来呢……”
言遇风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谁让你们接待普通客人了,这里现成的不就有一位。”
这“一位”定然不是指的自己了,莫三娘看向仰星和白业生。
仰星还没明白过来,白业生已经黑了脸:“你想干嘛?”
言遇风神情淡然:“引他出来。”
白业生顿时气闷:“你自己怎么不上!”
言遇风看向他:“我有说让你上吗?”
“……”
仰星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不会是在说我吧?”
言遇风眨眼,脸上写着“是的”。
仰星:“……”
……
入夜。
同乐坊外灯火通明,关门七日后首次重新开门,绚烂的灯火和艳丽的彩球都在提示着来往的人,这是一个多么极乐快活的地方。
坊门外聚集着许多人,大多是听说同乐坊重新开张来看热闹,却都只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同乐坊接连死了两个人,这消息尽管宋贤一直在压,却还是不胫而走,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并且经过街坊八婆们的加工,越加神秘可怕。
仰星换了一身华贵的白衣,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来此地寻欢作乐的公子哥,此刻站在人群后面,思考着怎么让这群人让一让。
一个年轻人面色激动,看着里面隐约可见的花牌们,低声道:“这同乐坊果然是美人多呀。”
有人瞥他一眼:“想要美人?你进去试试呀!”
他顿时后退几步:“里面、里面可有吃人的女妖怪,我才不去呢!”
有人笑道:“你去了说不定人家也看不上你,你们没听说呀,那女妖怪专吃降灵师!”
“诶呦!是吗!太可怕了!”
“嗯,是挺可怕的。”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转头,就发现身后站着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那公子面庞如玉,一双眼睛淡如琉璃,嘴角微微挑起,带着几分笑意,却又莫名的让人不敢靠近。
一时众人都噤了声。
仰星礼貌地微笑道:“所以能让开一点吗?我要进去。”
这话一出,不少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进同乐坊!
仰星笑容加深:“麻烦让一让。”
有人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径直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同乐坊的大门,将那些好奇窥视的目光隔绝在外。
众人沉默一阵后,瞬间爆发出了极为热烈的议论声:
“天呐!刚刚进去那个是什么人?”
“太厉害了,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我……我觉得他根本不是人,你们看他的样子,像是个神仙!”
“神仙!有神仙来帮忙了!”
神仙仰星并听不到门外的声音,他只是有点意外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同乐坊内一片寂静,所有花牌皆按要求盛装打扮,端坐在大厅中,静静看着门口的仰星,神色紧张。
这画面极美,却也显得极为诡异。
一身红衣的莫三娘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位公子里面请!”说着就把仰星往坊内拉。
言遇风事前有交代,一切都要按正常迎客的程序来,但仰星毕竟没有进过青楼,面对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应,轻轻推开莫三娘的手,跟着她走了进来。
莫三娘走到大厅中央,笑道:“姑娘们都在这里了,公子您看,选哪一个?”
仰星看了一眼大厅中的众花牌,大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谁也不想被选中。
牡丹端坐在中间,向仰星抛了个媚眼。
仰星顿了一下:“那就……她吧……”
莫三娘看向牡丹,笑了笑:“请吧。”
牡丹施施然站起来,扭着腰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仰星的胳膊:“司空公子,我们上楼去罢。”
仰星目光落在牡丹挽着的胳膊上,犹豫了下,却还是点点头,跟着她往楼上走去。
二楼的一排房间都紧闭着,只有一间开着门,正是之前孙鹤死亡的那一间。
两人进来后,牡丹转身关了门。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仰星心下有些奇怪。
这房间,他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牡丹四处看了看,然后凑到仰星身前,小声笑道:“公子,可需要服侍?”
仰星神情一愣,也小声道:“不必了。”
牡丹有些委屈地咬唇:“真的不要吗,牡丹保证让公子,乐不思蜀哦~”
仰星还想再说话,“嗖”的一声,一道轻微的鞭痕出现在墙上。
牡丹噤声,默默坐了下来。
仰星坐在床边,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动静,思索道:“难道方法不对?”
牡丹坐的无聊,屋内空间小,她嫌热,便随手脱下了沉重的外袍。
那阵初进同乐坊时感受到的压迫感突然来了。
仰星一怔,这是为何?
牡丹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往床边走了点:“公子……”
仰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指了指身边:“你过来,躺下。”
牡丹依言照做后,屋子里的压迫感更强了些。
仰星顿时无语:难道还非得做那种事才行?
牡丹觉得这股冷意几乎快渗透到皮肤里,却也大概明白了什么,她看着仰星,犹豫地又脱了一件外衣,白如凝脂的肌肤暴露在空中,我见犹怜。
仰星拦住她:“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动手解起了衣扣。
外套、长袍、里衣……脱到只剩一件白色的亵衣时,他停了手。
压迫感越来越强,而与此同时,房间里似乎也传来一些动静。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那是女子的笑声,十分轻灵悦耳,只从声音便可窥想是位多么美丽的女子。
牡丹脸色一变,害怕地往仰星身边靠了靠。
仰星静静看着门口,右手藏在被子里,落星已然发出蓝色的光芒。
那笑声极轻极细,一会儿像是在天花板,一会儿又像是近在耳边。
突然,房间的灯烛熄灭了。
仰星只觉耳边一道风声,随后一只手拉住了他。
他一惊,迅速回头,却发现是牡丹在拉他。
自言氏古墓之后,他的视线变得极好,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大概看清房内情况,此刻看到牡丹有些无奈,推开了她的手:“保护好自己。”
他扫视了一圈房间,那东西进来了,应该就在屋内。
“公子,我害怕。”牡丹又拉住他的手,“公子,你抱抱我。”
仰星回头看向她,正想说话,突然神色一变,迅速抽回了手,一个翻身便下了床。
那女子的确是牡丹的相貌,可是眉心竟多了一个红点,衬得她的神情十分妖异。
“牡丹”无辜地看了看仰星,突然嫣然一笑,起身往他这里爬来:“公子,我害怕……”
仰星看着“牡丹”诡异的爬行姿势,落星已然出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道蓝光袭去,接触到床上人的那一刻,“牡丹”突然消失了。
仰星周身的景象瞬间模糊了起来,那个笑声又开始在耳边回荡,甜媚娇俏,并且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公子,我等了你好久……”
“公子,你怎么还不来……”
“公子……”
“公子……”
这呼唤声渐渐远去,仰星再睁眼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牡丹,但是床上的人却换成了别人。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从床边挂着的长剑中隐约透出的灵气便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牡丹开口道:“孙公子,你还不睡吗?”
此人应该就是孙鹤了。
仰星突然明白过来,这可能正是孙鹤死亡那一天的场景。
可是,他怎么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是那个妖给他看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目光一滞。
他的手是透明的。
不止手,他整个人都呈现半透明状态,像个完完全全的灵体,任何事物都碰不到,只会从上面穿过去。
怎么回事?
仰星愣了一会儿,又看向屋内。
孙鹤坐在椅子上,手边是一盏已然放凉了的茶。
他神情有些恍惚,听到牡丹的问话,回神笑道:“你先睡吧,陪我聊了这么久,辛苦你了。”
牡丹看着他,神情带着几分认真:“孙公子,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天下的好女子多着呢,总在一枝花上流连,可是会错过很多的。”
孙鹤默然不语。
牡丹叹了口气,看他一眼,自顾自躺了下来,过了不久,她的呼吸变得匀称,应该是睡着了。
而孙鹤则一直默默地坐着,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半夜。
仰星只觉一个眨眼,就已经换了一个场景。
一样的房间格局,只是换了些素净的陈设,看起来仍是在同乐坊内。
房间内有两个人,他稍加辨认,是孙鹤和芍药。
原来孙鹤没有睡着,竟是后半夜找来了芍药的房间。
孙鹤的表情有些凄苦,看着芍药,温声道:“婉儿,你再等我些时日,我保证能凑够你的赎身钱。”
芍药的神情全然不同于白天仰星见到的那般柔弱可怜,而是有些阴冷地看着孙鹤,目光毫无温度:“我说孙公子,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已经不—爱—你—了。”
孙鹤一把拉住她,神情激动:“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赎你出来,你便跟我走吗!”
芍药挣脱开他的手:“以孙家现在的情况,就算你能赎我出来,又能如何?”
孙鹤一时语塞:“我……我会保证给你力所能及的一切……”
“你力所能及的一切?”芍药重复了一遍,冷冷道:“我若天天要吃人参燕窝,你也给得起吗?”
孙鹤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痛:“婉儿……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当初、你当初不是说不管贫困与否,你都愿意追随我吗?……”
芍药终于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充满了讽刺,似是在惊讶于孙鹤的天真:“我说孙公子啊……你可真是可爱。”
“你难道第一天逛妓院?”
“那些妓|女们,谁不是人前真心一片,人后只算今天拿了多少好处?”
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都是温柔刀:
“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胡乱赌咒发誓,骗的一时是一时。”
“若真信了那些誓言,哈哈,恐怕早死绝了!”
孙鹤一脸不敢置信,颤抖地指着她:“你……你……”
芍药突然变了脸,冷笑道:“哭够了就走吧,等你哪天有钱了,我可能还会再侍奉你一次。”
“现在,请你离开。”
孙鹤双眼发红,久久才咬牙道:“你真是,好狠的心!”
说完他断然转身,往房门走去。
仰星眼看那孙鹤毫不犹豫地穿过自己,打开了房门走出去,不由自言自语道:“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那孙鹤刚出房门,便听到芍药又低喊了一声:“阿鹤!”
这是以前芍药对他的称呼。
……
孙鹤迟疑地转回身,看到芍药坐在床边,微笑地看着他。
“阿鹤,你过来。”
孙鹤往回走了两步,身后的房门自动关闭了。
芍药神情温柔,态度大变,与方才截然不同,她开口道:“阿鹤,我等了你好久。”
孙鹤奇怪地看着她:“什么?”
芍药爬回床上,笑着看他,拍了拍床边,暗示意味十分明显:“过来。”
孙鹤有些惊喜:“婉儿!你回心转意了吗!”
芍药笑的更美:“你不是说,要给我赎身吗?我等了你好久。”
孙鹤惭愧低头:“马上、马上就够了,你再等些时日。”
芍药朝孙鹤勾勾手指,孙鹤立刻迎了上去。
她托起孙鹤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我等了你好久……”
孙鹤惊喜地回应她,一边往床上躺去。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仰星突然有些尴尬,这画面也太……
他微微垂眸,不去看床上交缠的两道人影。
谁知道越不注意那边声音越大,仰星忍无可忍地后退,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去这道门。
过了一会儿,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仰星转头,这才看到孙鹤歪在床上,面色青黑!
他一惊,看向芍药,这才赫然发现芍药幽幽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孙鹤,眉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点。
这不是芍药!
……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仰星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唤他:“仰星,醒醒!”
他猛然睁眼,眼前竟是神色有些焦急的言遇风。
这才回神,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牡丹倒在一边,已经昏了过去,白业生正蹲在地上查看牡丹的情况。
房间内那股压迫感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
言遇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们失算了,那个东西的主体并不在这间房内。”
仰星喃喃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遇风道:“很难说,会附身,还会吸食灵气,不像鬼,也不像妖。”
“更像是……什么东西凝结了人的精魂所化。”
仰星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仍是只着一件亵衣,脸色顿时有点发红。
言遇风将他的衣物递来,问道:“你方才怎么了?”
仰星将所见仔细地说了出来。
言遇风霎时了然:“难怪在这间屋子里设的局抓不住那个东西,孙鹤根本不是死在这间房……”
“看来,我们还需要去见见那位芍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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