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雨势

　　靠近这座古老粗大的树木旁边，有一幢很矮小的木头房子。


　　房子的风格很奇怪，与四面其他房子的风格不一样。


　　而且，这幢房子的楼顶上插了一面五彩的旗帜。


　　这面旗帜看上去很破旧了，不，是真的很破旧了。连旗帜上面之前鲜艳的颜色都黯淡了下去，而面旗帜还破了几个洞。


　　看样子，这户人家的家庭经济条件不怎么样啊。


　　朝向陈默羽和安偌这边的木质小屋，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形窗口。


　　窗口里漏泄出一片暖黄的灯光，这片灯光刚好止于安偌的脚前。


　　“要不要去敲门?”陈默羽小声地建议道。


　　安偌看了一眼房子的四周，便在那个窗口的旁边发现了一扇木质小门。


　　那个门看上去劣迹斑驳，掺杂了许许多多的油渍和岁月的痕迹。


　　迟疑了片刻，安偌缓步走上前，轻轻地扣门。


　　清脆的扣门声在浓浓的化不开的夜色中响起，一声又一声，打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显得异常突兀又清脆。


　　陈默羽站在安偌身后，他静静地注视着那扇门，希冀着门后有人能够打开那扇门。


　　敲了大约几分钟，门后传来了动静，是很沉重又拖沓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咳嗽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间，暖黄的光芒倾泻而出，就如白昼耀眼的日辉一样。


　　安偌和陈默羽沐浴在暖黄的灯光下，他们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光所带来的温暖。


　　开门的是一个老汉，穿着一件单薄破烂的单衣，他佝偻着背，一手扶着门框，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人。


　　“老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我们想找一下简心，请问，她住在哪里呢？”安偌率先礼貌地问道。


　　“咳咳……”老汉站在门口，佝偻着腰。


　　由于夜间露寒，他剧烈地在那咳嗽。由于剧烈的咳嗽，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忍不住地颤抖。


　　老伯实在是很枯瘦，两条腿就像高粱杆子一样，被灯光一照射，腿部影子拉得老长。


　　“咳，咳，你们是她什么人啊？她好像上学去了。”老汉一边咳嗽，一边回答道。


　　“我们是她同班同学，她已经好久没有来上课了，我们班主任让我们来她家看看。但是，我们没想到，路途这么遥远，到达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安偌解释道。


　　他虽然很担心老伯的身体，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他能做什么呢？


　　其实，陈默羽也被冻得不行。他有点后悔没有听取那个女生的话，他应该回宿舍换衣服的。


　　“老伯啊，我们可以进去喝杯热水吗？”陈默羽忍受不了四肢传来的寒冷，他急不可耐地问道。


　　老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安偌身后的陈默羽，他的眼睛有些浑浊，看了好半天。


　　他却迟迟没有说一句话，这让陈默羽反而有点紧张了。


　　“老伯，我们喝杯热水行吗？”安偌又继续恳求道。


　　“你们进来吧。”老汉观察了一番这两个人，终究是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他就颤颤巍巍地走进了自己的里屋里面。


　　站在门外的安偌和陈默羽，互相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地进门了。


　　这个小房子真的是太拥挤了，从门里面一进去便是一堵墙壁，墙壁上挂满了大蒜，草药，什么的。


　　然后，这堵墙的一左一右有两个小房间。


　　安偌和陈默羽跟着老汉从左手边进去了，掀开一顶破旧的布帘子。


　　眼前的景象让安偌和陈默羽大吃一惊。


　　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面，很拥挤，既是客厅又是厨房。


　　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堆在各个角落里面。


　　房子中间放了一张不大不小的正方形竹桌，四面摆了四条凳子。桌面上面也堆了许多杂物，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陶瓷碗，里面盛了半碗吃剩的干面条。


　　老汉颤颤巍巍地从这个房间右面的橱柜里面拿出了两个干净的碗。


　　然后，他将这两个碗放在了房子中间的那个桌子上。


　　紧接着，老汉便走到灰黑灰黑的灶台上，拿来了一个底座烧的乌七八黑的炊壶。


　　安偌和陈默羽站在那个狭窄又拥挤的空间，看着那个黑的不像话的炊壶，有点不知所措。


　　“我刚刚烧的开水呢，热乎着呢。你们俩先坐，休息休息一下。”老汉颤颤巍巍地提着那个黑黑的炊壶，走了过来。


　　见安偌和陈默羽没有反应，老伯又继续客气地招呼道：“坐，坐吧。”


　　安偌和陈默羽这才坐了下来，两个人分别坐在了彼此的对面。


　　然后，那个老伯就开始往那两个碗里面倒开水，清澈且散发着热气的开水就欢快地倒进了一个白色泛黄的瓷碗中。


　　伴随着老伯“哗啦啦”的倒水声，一股热气缓缓地弥漫开去，安偌和陈默羽互相对视一眼，就只是对视一眼而已。


　　待老伯把两碗水都倒好了之后，他堆起满脸笑容，和蔼地说道：“用手扇一下，小口一点喝，就好了。”


　　“嗯嗯!”


　　安偌和陈默羽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却纹丝不动。


　　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喝，喝吧。”老伯热情地招呼着，提着那个被柴火烧的黑漆漆的炊壶，一边咳嗽，一边颤颤巍巍地转身走了。


　　陈默羽盯着那碗澄澈的水，水还在运动，轻轻地撞击着碗沿，撞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确实很渴，但是，这碗水能喝吗？


　　老伯的咳嗽声还时不时地在房间内响起，这更让陈默羽揪紧了一颗紧张的心。


　　安偌心里藏着一个疑问，急切地想要获得回答。


　　但是，安偌觉得他应该先问点别的。


　　“老伯，您一个人住吗？”


　　因此，安偌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是啊，我一个人住呢。”老伯回答道，他刚好把那个黑漆漆的炊壶放在了灶台上。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的老伴，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居住在这。”


　　“那您的儿子，女儿呢？”陈默羽也好奇地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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