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娘就是聪明
可恶！差点就信了项擎的鬼话。
“项擎，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玉牌这件事，我娘如果没有问起你，你最好半个字也不准说！”
项擎来的那晚，娘病成了那个样子，仍不断的喊爹的名字。
一定是她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如果让她知道爹把玉牌给了别人……
季攸宁想不到娘会作何反应，万一做出冲动的事！
“我娘最近身子不好，你少在她面前晃悠！别看她整日开开心心，其实什么事都压在心里。”
项擎听话的收起玉牌，忽然盯着季攸宁，眼睛一眨不眨。
“干……干嘛？”
项擎对季攸宁是刮目相看，以往季大人都说自家女儿如何如何顽劣，时常把庄里搅得天翻地覆。
但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她岂止是顽劣！
简直能上天了！
“师妹，其实你的心思挺细腻。”
不过该夸的点，他也不会遮遮掩掩。
季攸宁的心“咚咚咚”如雷鼓，强笑道：“我谢谢你啊！”
两人在屋里，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气氛尴尬无比，季攸宁都忘了自己进来是打算做什么。
“姐儿姐儿！”
鱼叶抱着一个豆沙包，摇摇摆摆跑进来，化解了微妙的尴尬气氛。
“姐儿，甄家老爷来找茬啦！”
甄家老爷，那个卖假货的自己送上门了？
“走！看看去！”
项擎起身，打算跟着去。
季攸宁猛的转身，瞪眼道：“你给我坐着，别让人发现你在我家！”
庄子里那些人，靠着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眼下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就别来添乱了。
项擎依言坐下。
好吧！
以她的能耐，来的这个阿猫阿狗，应该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
季攸宁来到小院，从柴堆里抄起一根顺手的棒子。
甄家老爷正站在季家大门外，负手兴致高昂的欣赏墙头的一枝花。
“吱嘎——”季攸宁背着手从里面出来！
“哎唷，是宁姐儿啊！”
甄家老爷今年高寿六十二，精神矍铄得紧，喊她的声音听得出中气十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曲星街头，那个用次等大米充好货的，咱们榆花庄鼎鼎有名的甄老爷！”
甄家老爷手里提着一个算盘，一副吃了瘪的神情。
季家小妮子的礼数，到底是跟什么人学的！
崔芳宜是有名的大家闺秀，就这么不会教女儿？
“甄老爷，你怎么不会说话了？不说我走了！”
说着，季攸宁就往门里退。
“别别！”甄老爷急得往前冲。
季攸宁歘的从背后掏出木棒！
甄老爷唬了一跳，转身飞快的走下台阶。
季家的台阶，上不得！上不得！
“看来甄老爷还记得，季家的台阶——非季家人和狗，不得踏上一步！”
甄老爷咽了口水：“你叫你娘出来，我有事跟她谈！”
“娘不在，有事跟我谈，一样奏效！”
甄老爷欢快的跳了一下，如果是这个头脑简单的季攸宁，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成，这是萧家在你娘的店铺里订的菠……落糕……”
季攸宁好心提醒：“菠萝糕。”
“菠萝糕，一共十个，怎么收了这么多钱！”
季攸宁接过甄老爷递来的收据。
“十个菠萝糕，收你十两银子，很优惠了好不好！”
甄老爷心情抑郁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瓶盖大小，用油纸包着的糕点。
“这么小的糕点，竟然一个一两！拿到县官大人面前，塞牙缝都不够！”
季攸宁“噗”的笑了！
没想到娘还留了这么一手。
她记得李姨娘上门敲竹杠那天，娘送给李姨娘的菠萝糕足足有一个肉包子那么大！
甄老爷气得直跺脚，小丫头片子不给句话就算了，还敢笑！
“宁姐儿，赶紧让你娘十两银子还来！我要退货！”
季攸宁眨眼间收了笑：“萧家订的货，要退钱也是退给萧家，你一把年纪了凑什么热闹！”
甄老爷傻眼了！
她是猴精变的不成？变脸跟翻书似的！
“我不管！你赶紧把钱退咯，不然我就把你拉去窑子，卖了抵钱！”
崔芳宜冷着脸从门内出来，端着一盆冷水，当头泼到甄老爷脸上。
“甄老爷，枉你还是庄里的老人，说话竟然这样不知廉耻！”
甄老爷抹了一把脸：“我怎么不知羞耻！”
麻的，季家的女人怎么个个这么泼辣？
崔芳宜护在季攸宁前面，眼睛里迸发出的恶意几乎能吃了甄老爷。
“你一个长辈，当着孩子的面，竟然说要把她拉去窑子！
你自己也有女儿，如果别人当着你的面这么骂你的孩子，你作何感想？
这些年我崔芳宜待你们细声细语，你们就以为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甄老爷的嘴里几乎塞得下一个鸡蛋。
怎么……崔芳宜这个样子好可怕！
但甄老爷自恃也是庄里的老资格，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太没有面子了。
“季夫人，你好歹也是清河崔氏出来的闺秀，举止应该有点闺秀的风范。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清河崔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季攸宁朝他“呸”了一口：“你和我外祖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来教训我娘？
哦，我知道了，你是仗着清河崔氏远在千里之外，崔家的人奈何不了你是吧！”
季攸宁说着，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大半年没动手，也该活动活动，让你们长长记性！
甄老爷连连退后，死撑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只要把钱退给我，这事就了了！”
崔芳宜笑道：
“甄老爷，我店里新出品的菠萝糕，一个卖你一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
再者，菠萝糕本来就要这么大，吃起来才精致。你这么一闹，为的哪般？”
“你骗人！”甄老爷梗着脖子道：
“上回你送给萧家姨娘的菠萝糕，足足有巴掌那么大！我亲眼看见的，你别想蒙我！”
季攸宁被他气笑了。
“甄老爷，李姨娘是季家的邻居，我们请她尝个鲜，那是礼数！
你家和我家隔了三条街，八条巷，没那么亲吧？”
甄老爷才不信她的忽悠。
谁不知道李姨娘母女和你们母女，结了八辈子的仇。你们两家自做邻居开始，就没和睦过！
崔芳宜牵着季攸宁，准备进门。
“甄老爷请回吧！如果你早些拿着糕点回来退货，兴许还有希望。”
她看了一眼被甄老爷踩在脚下的菠萝糕，笑道：
“眼下恐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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