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语感
夏勤那边的事反正也给夏时礼腾出来了时间，夏时礼昨晚决定好怎么做，今天，一大早就开始行动。
·
夏时礼都没有思考，直接回答他：“我都是为你好，快教。”
听起来好像在说不教我就弄死你。
“……”叶风又从那张卷子上找了找题，眼前一亮——
“这是受力分析？”他指了指试卷的某个角落。
“这是风向图。”
叶风撇了撇嘴，又往回看，看到之前那道历史题，“这个酎是金属吗，化合价是几？”
“那是酒。”
“酎金是酒？？”
“酎是酎金是金，酎金是宗庙祭祀时随同酒所献上去的黄金。”
“你到底教不教，”夏时礼敛眸，故意冷嘲热讽，“教沈欢欢的时候不是很好吗。”
叶风并感受不到她的阴阳怪气，转笔的时候想了下，“啊？”了一声：
“我还给你讲过题？”他冲沈欢欢示意。
完全不记得。
？沈欢欢不确定叶风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愣了愣后反应过来，隔空慌乱得比划。
“是真的，当时随堂测验，做完马上收上去改，晚自习再发下来讲，因为本质不算考试，所以可以问题。”沈欢欢解释。
那还是沈欢欢实际意义上第一次跟叶风接触，像她这种平平无奇，无论身材样貌还是学习性格都很普通常见的学生，在班里的存在感都不会很强，叶风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那种。
当时，叶风第一次生物月考拿了满分，班上的同学们都在闹他，不管懂不懂，排着队地去问他题，想让叶风没时间做题，沈欢欢这个真不懂的趁乱也去问了。
叶风基本把卷子的背面全都给沈欢欢讲了，晚自习，老师发卷子的时候特意搞“仪式感”，一个个地叫名字。
念到沈欢欢的时候，生物老师笑了笑，说：“沈欢欢同学今天的随堂做得很好啊，得了一百分，以后再接再厉。”
“我本来想说是因为卷子后面的题全是你给我讲的，才考了那么高，”沈欢欢拢了拢头发，脸红，“但是没能说出口。”
“然后我拿试卷下来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笑了下”她又说。
叶风徒然无措起来，他连讲过题的事情都记不得，更不可能记得这事儿。
“呃，可能那时候我正好想到了好笑的事情。”他哈哈两声。
“你还能考一百分？”夏时礼听完斜眼看叶风。
周围的同学闻言，忍不住抬眼盯了夏时礼一下，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用叶风自己澄清，沈欢欢先替他讲了：刚才那故事绝对真实，叶风可是公认的强。
夏时礼又说：“你只考过那一次一百分吧。”
她已经让步很多了，她是真的不信，说那话不全是为了气叶风。
叶风果然生气了，但气的不是很严重，他闭嘴，背往桌沿上靠，从鼻腔里发出一生似有若无的“哼”声。
沈欢欢都比他更生气。
毕竟谁能受得了喜欢的人当面被人一再否认。
“叶风哥上理科课很认真的，只是那时候你都在埋头做题不知道！”她首先替叶风解释了两句。
随后滔滔不绝，直到上课铃响，夏时礼勉强听了两句，后来觉得没实感，听到一半走了神。
这节是生物，沈欢欢听到上课铃声，知道她不能再说了，临闭嘴前还是忍不住，添了一句：“真的，叶风哥很厉害的！”
讲得叶风都开始有点受不住了，不太自然地挠头。
夏时礼没怎么在意，她想到了新的办法。
叶风不会做文科题，但被逼着做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把那些不看在眼里，那些对他不重要。
让他在理科课堂上出错应该就大不一样了，夏时礼心想。
课堂正式开始大约六七分钟后，夏时礼准备好计划，把手伸进书包里捣鼓了两下，随后摸出手机，趁生物老师转身板书，低声叫叶风。
“？”叶风歪脖子回应她，之后在夏时礼坚持不懈的打扰下，低头看了眼桌子底下。
“看个游戏。”夏时礼说。
叶风：？
夏时礼今天真的好怪。
若只是游戏，叶风不想看，可那是夏时礼要给他看的，他有点好奇，会是什么游戏。
“拿着。”夏时礼把手机递给他，已经决定，等叶风接过去后，她就马上跟生物老师举报。
因为要避免递过去的时候碰到叶风手，所以夏时礼的姿势有点怪，从叶风的角度看过去，手机屏幕被挡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内容。
叶风只好伸手过去接。
他手刚碰到手机边缘，台上突然点名，生物老师的声音迅速钻进他耳朵里，叶风吓了一跳，失手摸到了夏时礼的手。
……夏时礼愣了一下，表情一如那天叶风碰到她的脸。
靠。板凳呼啸而过砸向他的画面瞬间冲上叶风的脑子，叶风反应过来，一激灵，着急撒手，抽手时手背撞到了桌子，发出“磅”的一声巨响！
“嘶——”麻了。
叶风忍痛，迅速收回手。
？
生物老师推推眼镜：“叶风？确实太久没叫你起来说答案了，但不用这么激动吧。”
“……？？”祸不单行了这是，叶风站起来。
。
“呃，哪道来着？”他说。
“35页第一题往后，直到37页最后一题。”生物老师抖抖手里的资料书。
叶风迅速定位——
35页他没做。
“如图所示…”
“不用念题目。”生物老师提醒他。
叶风坚持：“……还是念一下吧。”
不念他连看题和思考的时间都有。
生物老师？？？
“非要念一遍题目，你当做英语，搁这儿秀语感？”
叶风苦笑。
“行吧，念快点，你一个人耽误大家多少时间。”
叶风不快不慢地念着题目，随后报出答案。
刚开始的几道选择题难度一般，他念完题目基本就能选出来答案，后来的题难度增大，叶风读完，要短暂地思考后，才能给出答案。
35页大概有八道选择题，他在已有的知识基础上，连蒙带猜，对了七道。最后一题难度有点大，需要思考很长时间，他读得结结巴巴，干脆随便选了个，不幸错了。
生物老师见他吃瘪，莫名高兴。
“呦，平时全对的人，今天怎么了，”生物老师调侃他，“还读题，阵仗搞那么大，我以为你要干大事儿呢？”
班上稀稀拉拉地笑着。
“这是没做吧？”有人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人说的很小声，可惜生物老师还是听到了，他挑了挑眉，倒也不生气，反问叶风：
“没做啊？”
叶风笑了两下。
“那要不换人吧！”生物老师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其他同学，突然提高语气。
题目难度由易到难，剩下的那些题跟前十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被抽起来答错了一两个也就还好，万一错一堆就很丢脸了。
生物老师这是在吓他们，虽然知道，但班上的同学们还是瞬间低头，本能地避免去和生物老师对视。
谁对视抽谁。
还有的同学小声给叶风发暗号，冲着他“噗呲噗呲”，意思是：还是你接着来吧。
“怎么都低着头啊，没人想主动起来吗，嗯？”生物老师乐得不行，歪着身子，一手撑在讲台，一手看资料。
没人接话，生物老师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那还是叶风来吧。叶风，还读题吗，后面比较难，允许你读慢点。”
叶风闻言翻书，他突然又开始不读题了，顺畅地接连报出一串答案。
全部正确。
教室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发出书写声，一班人均两支笔，一只标做对的题，一只标做错的题。
大概有三分一的人换笔了，夏时礼听见生物老师打趣了叶风一句，“怎么后面又不念了？”
叶风：“嘿，后面的我做了。”
然后班里乐成一团。
有些人平时看起来太不学霸，偶尔展露出实力，让人感觉意外。
有些话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听着像吹嘘，自己亲眼看到，才明白别人为什么喜欢。
夏时礼抬头，叶风坦然地站在她身边，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坐吧。”生物老师说。
叶风坐下，不一会儿歪头去看夏时礼。夏时礼基本没动过，只是手里攥着的手机已经息了屏。
叶风又瞄了一眼台上，随后让夏时礼打开手机，解了锁给他，还有要记得关声音。
根本就没有什么游戏。
夏时礼把手机揣回书包里，说，“下午再看。”
“下午是英语历史，晚自习是历史，你确定？”叶风回她。
“？”夏时礼看他，“什么意思？”
“语数外政史地，”叶风一边说，手指迅速落下，“你只听这六门课，还是那种百毒不侵式的，什么都耽误不得，绝对按计划走，不喜欢被打扰，连老师叫你你都烦，但大概率会忍着。”
“你肯定是不会花课堂上的时间给我看的，甚至课间也要刷题，下午什么时候？”
“……”夏时礼不知道从何回起。
“你就是因为上政史地都在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所以才成绩不好的对吧。”她想了想，嘴硬道。
叶风：“…你自己上物化生也发呆，好意思说。”
“我已经对你的这种言语打击免疫了，反正你有短板我也有短板，你有优势我也有优势，我们都是一样的。”
“你客观地看，难道你就比我好吗？”
夏时礼……
叶风见她回不上来，有些高兴。
突然想起生物老师说他读题，拿英语那招做生物，叶风又嘚瑟：“你语感有我好吗？”
说完自己先笑了。
什么鬼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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