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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动


荀鹭起看见一群人围着地上的周树清,登时脑袋充血,手里拎的是扳手和手电筒,嘶吼一声:“都他妈滚蛋!”余人见势也纷纷起身,叫骂道:“哪儿来的傻,狂什么?”王玺迷瞪着眼,瞅着了,大声一叫:“操!还真来了!”

        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三个保镖。手持利器,狂奔而至。六位混混也来劲儿了,使劲儿冲,见自己人多力量大都不害怕,个个像初生牛犊,没见过老虎长什么样子。不过王玺往后跑,他害怕荀鹭起,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害怕。

        荀鹭起自小习得专业散打、拳击的本事此刻全都派上用场,手里还拿着一个扳手。除了不往脑袋上砸其他的哪儿都猛摔。他打红了眼,那三个保镖也是,一句话不说,十秒撂倒一个,捆起来,不过三分钟,六个人全被收拾趴下。

        在一切都被制服后,他立马跑到周树清那里。此时周树清已经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了,他不愿被荀鹭起看见狼狈的模样。荀鹭起撕开周树清嘴上的胶带,揪出了那个塑料袋。那已经被周树清咬的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球。

        可怜儿红着眼睛,满面委屈,他猛的把周树清拉入怀中,死死抱住,竟也想哭。

        “吓死我了。”

        周树清咳嗽着,扭脸把嘴里的秽物吐干净,红着眼睛盯着荀鹭起的脸看,他原以为荀鹭起会斥责他:“为什么不听话?说了不让你来了!”如此之类的责备,但荀鹭起什么都没说,他的心却酸的更厉害了。

        最后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委委屈屈的瘪着嘴,忍着声音哭。最后都咬牙咽下了,不愿示弱,无论怎样害怕,都过去了。他现在只眷恋这温暖的怀抱。

        对面儿那仨保镖看傻了眼。这对儿兄弟怎么跟苦命小鸳鸯死里逃生一样,抱在一块像是在演电视剧。

        嘴里鱼腥味很浓,很难受。周树清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录像还在继续,就按了结束录制,对荀鹭起说:“刚才那些,都录上了。”

        荀鹭起心疼的要命,拇指不断的划拉周树清被泪水打湿的小脸,问他:“他们打你了吗?”

        周树清摇摇头,回答道:“没打。”

        当头的铁哥气的要吐血,瞪着眼,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怒骂,这时候看荀鹭起他们站了起来,骂的更狠:“妈的,你丫是哪儿跑来的傻?妈的跟你有他妈什么关系?妈的,艹你妈!”

        荀鹭起走过去朝他脑袋上踢了一脚,接着踩在铁哥肚子上,说:“再他妈满嘴喷粪老子就拿扳手再给你添一道疤!”

        三个保镖抱胸站在一边儿,荀鹭起一个眼神他们就懂了,趁铁哥又开口之际抓了把泥塞了进去。

        说脏话的荀鹭起特带感,周树清站在一旁揉自己被蹩麻的的手臂,看荀鹭起的眼神像是在看神人。像是被鼓舞,他走到那个耗子面前,踩着他的肩膀,说:“你刚想干什么?”话毕,弯腰开始扯耗子裤子,解开裤扣后掏出了手机。

        耗子从被荀鹭起一扳手打到腹部,现在还疼的想呕吐,从被捆到现在安生了半天一个字都被蹦。此刻见周树清居高临下的表情,居然也不示弱,好似啥也不害怕,说道:“死二椅子,今儿你能耐,等以后再碰着了,老子上死你!”

        周树清怒极反笑,那裤子被他扯了一点下去,他又站直了身子,一脚踩在耗子的生殖器官的部位,慢慢压力,说:“还他妈嘴贱。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想留后患。你这根东西就别想要了,以后就萎着吧。”

        耗子原本还死撑着不愿叫出来丢面儿,但那鸟玩意儿是命根子,碰一下就疼,耗子扯着嗓子喊:“停!停!别踩了别踩了!我不敢了!啊——停停停!”

        周树清见势松脚,脚尖呲地踢了一层土蒙在耗子脸上,“再他妈狂,老子就地拿根树枝爆了你的,信不信?找根比你(findsomethingthickerthanyourarm),老子活活!(iwillkillyoualive!)”

        耗子这才发觉,这面如白玉兔儿的人也是个狠角儿,忙着把嘴里的土吐干净,听言后竟害怕的哆嗦,说道:“我刚才都是瞎说的,都是瞎说的,你别当真。”

        周树清用脚把人翻了个面儿,接着动作忽的迅捷起来,周围人都噤了声,此刻的周树清身上有股狠劲儿,他扯住耗子裤腰就往下扯,耗子挣扎着害怕,哭喊着:“饶了我!饶了我!我都是瞎说的!饶了我!”

        谁知对方毫不留情,扯着他裤子一路退到膝盖窝,随手拿了根烂树枝狠戳耗子的脊梁,耗子怕的抖如触电,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些话我都是乱说的,饶了我……”

        “再他妈瞎说话,控制不住自己那根儿玩意我就帮你控制,给你硬扯断!再几把瞎想我就弄死你,听见了吗!”周树清怒吼着,眼底缠绕着红,刚才的无助可怜消踪匿迹,只剩了霸道强势。比这群混混的气势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那耗子成了真耗子,颤着嗓子忙回复:“听见了听见了!”

        […………………………………………此处省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过不了审,还只针对这一段,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坚持了,删了,周树清没对耗子做什么,只恐吓几句,便扔了棍子。]

        荀鹭起站在一旁看傻了。刚才还抱着他哭,下一秒就拎着树枝就过去了[……此处有改动……]。见周树清这么牛,荀鹭起不得不改观了,不用自己替他出面儿恐吓,周树清自己恐吓就挺到位的。

        干完这些,周树清起身看了眼荀鹭起,接着可怜兮兮的走到他面前,靠着他,没了骨头的让人扶着,说:“刚姿势别扭了一路,腿都麻了。”

        荀鹭起不回话,只低低笑着,压抑不住的笑,三个保镖整整齐齐看向别处,周树清见他这样也笑了起来,两人悄悄话般低笑,把冷风中被吓傻的六人和三个保镖当做野花野草,毫不顾忌。

        警察在三分钟后来了,荀鹭起如释重负,对警察说道:“就他们几个,我们还有绑架路上的录音,不管需不需要都上交了吧。”

        对方应下后,几人压着六人出了树林,那些警察看见铁哥后都一愣,说道:“胖子,你不前儿才出来吗?狗改不了吃屎,就该关一辈子!”

        铁哥说不出话,黑着脸,忽然抬脚踹了一下王玺,王玺被吓了一跳,这行为立马被警察制止:“干嘛呢干嘛呢?都这样了还不安生!”

        一路向东,去了警局,做了笔录,留了联系电话后就结束了这一切,剩下交给法律去惩戒。出了警局,荀鹭起说道:“除根了,王玺再也不会招惹你了。你比他吓人。”

        周树清咯咯着笑,笑完才苦恼,说:“嘴里有味,他们往我嘴里塞的塑料袋一股鱼腥味,现在还没散,这辈子都不想吃鱼了。”

        荀鹭起听见后去隔壁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口香糖,牙膏。拎着给周树清,说道:“先漱漱口,把牙膏吃到嘴里嚼几下,再漱口。”周树清照办了,漱完口才神清气爽,荀鹭起贴心的像个老父亲,拿了湿纸巾给周树清擦脸,擦完才发现周树清咧着小嘴笑的开心,直勾勾瞧着他。

        荀鹭起真的很想亲上去,但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不甚在意。

        回了车里,苗叔红着眼睛对荀鹭起说:“鹭宝,没伤着哪儿吧?”刚才车开不进杂树林,荀鹭起让苗叔在车里等着,看见警察来了给他们指路,于是一个人在车里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荀鹭起安抚的说:“没事儿,我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儿,再不济还有保镖呢,净瞎担心。”

        苗叔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周树清,周树清一脸乖样儿,懵懂着,瞧着人心软。苗叔说:“吓着了吧?太晚了,送你回家。”

        周树清乖乖点头:“嗯,谢谢叔叔。”说完扭头看荀鹭起的脸。

        此刻他坐左边,荀鹭起在打架的时候也遭了几拳,脸有一块儿青了。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他就瞧见了,此刻才敢开口问他:“你的脸,疼吗?”

        “不疼。”

        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荀鹭起佯装被戳疼了,猛的“嘶”了一声,把周树清吓了一跳,忙收了手,荀鹭起却条件反射的抓住那白净小手,攥在手心里。

        四目相对,荀鹭起眼神里藏了许多,让人盯着就忍不住的陷下去,周树清心跳如擂,呆愣片刻后猛的别开脸,抽走了手后攥紧了,缩成鹌鹑啥话都不敢说。

        片刻,荀鹭起讪讪开口:“再给我揉揉?淤血揉开就好了。”

        周树清这才敢扭头看荀鹭起,见对方坦荡无比,自己便对自己刚才的反应抱以歉意,又伸手去揉,不过这回一句话都没敢说。而荀鹭起闭了眼睛当大爷,由着那青葱玉指在自己脸上伺候。

        到了安大家属院,周树清道谢后下车,荀鹭起也跟着一齐下了。苗叔问道:“鹭宝!去哪儿啊?”

        “送他回家。”

        瞧瞧,送人到小区门口还不行,必须送到家门口。像不像八字还没一撇,就急着见老丈人的上门女婿?

        两人进了小区,仰望星空悠悠然散着步,心在嗓子眼跳了半晌,还是荀鹭起先开口,问:“真的没受伤?”

        周树清:“没有,净瞎操心。”

        周树清原是学荀鹭起说话,但荀鹭起没往那方面想。心里伤到了,这叫瞎操心?他呼吸越来越重,想不通就用实事来干,停住脚步不走了,周树清也停下看着他。他盯着周树清的小脸儿,说:“倒是我有个地方特别疼。”

        周树清本就在车里臊红了脸,脑热脸烫。此刻喘的气都带着雾,暧昧气息烫的他心尖都化软了。他弱弱开口:“哪儿疼?”

        言语拉丝,暧昧不清,却各自不敢开口戳破窗户纸。荀鹭起向前一步走,将人拢在怀里,轻轻搂着,接着长吁一气,道:“不疼了,骗你玩的。”

        周树清呼吸骤然急促,在对方越圈越紧的怀中难堪,低声问:“你怎么了?”荀鹭起没有动静,周树清扭身想挣开,却被抱的更结实。

        “b612,你抱的太紧了。”荀鹭起把脸埋在周树清的肩膀处,深呼吸一口,放了人,却不让人走,说:“怎么还叫b612?”

        “那叫你什么?”

        “我叫你什么?”荀鹭起反问。

        清清二字实在说不出口,他嗫嚅开口:“荀鹭起。”

        “嗯。”

        “谢谢你。”

        谁要你的谢谢。荀鹭起心想,我想要你的人,你给么?

        静默对视片刻,周树清扛不住了,败下阵来,告别道:“我先回家了。”说完就跑,简直像落荒而逃。

        荀鹭起失笑,盯着那个背影,迟迟不肯离去,也迟迟缓不过劲。男性的身材抱在怀里不娇小,也不柔弱,但在他圈的越来越紧的怀中,少年的身体也跟着越缩越小,自己几乎是罩着对方,那种感觉真的,太带感了。

        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悠闲的溜达回了车里,上车前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好似要把这小区的空气在自己心里做个标记。

        苗叔见他一脸幸福且温暖的模样,像是嘴里刚吃了蜜糖,心里卷起一丝八卦之心,荀鹭起跟那个小孩不会真的有一腿儿?

        到了南艺侯林,此刻也没多晚,只不过天都黑尽了。荀鹭起夜里睡不着觉,发了疯似的想跟周树清聊天,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小北京儿,他原以为周树清是个柔弱的那种类型,谁知道相处越久这家伙越乖张,时不时还气的你肺里冒火,烧着心就蹿上了颅顶。

        荀鹭起望着天花板暗暗琢磨,要是哪天周树清再露出那种娇纵的模样,气他扰他,那就狠狠地抱住他,然后亲他,揉他!让他在自己怀里化成水软成泥。

        荀鹭起想这些想的面红耳燥,好像一口气吞了一盒花旗参,喝了鹿血,在夏天里看一场热恋电影!他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周树清,乖乖跟在他身旁走的模样,吃饭时抱怨的模样,看见自己的画感动的模样,崇拜自己的模样,还有今晚哭成傻子的模样。

        他不断翻身,辗转着想念。

        月亮很亮,好似周树清光洁的脸蛋;床边的盆栽娇嫩的开着,好似周树清脸红的晕色。家里的一角一棱,一花一木,好似哪哪都是周树清。

        这汤圆里头裹着蒙汗药,蒙的他心神恍惚,好似大地在这寒冬里绿透了半边天,到了春天。一晚上心神不宁,想起周树清哭花的脸,想捧着他的脸吻下去,想的发狂,失心犯病。

        荀鹭起呼吸变得急促,最后猛的从床上坐起,从冰箱里拿了瓶果啤,开了电视喝了一罐后觉得冰冰凉凉的汽水能灭了他这个凡人的七情六欲,就拿了四罐,开了电视看。

        家里的沙发是复古皮质的,柔软的不可思议,电视上播放着晚间的电视剧回放,男女主人公抱在一起开始亲了,特写到了嘴部。

        献祭了五罐果啤才平复下来的心思又被扰起来了,就因为这怨种肥皂剧!荀鹭起暗骂一声,大晚上扰人清梦的踢了一脚喝光的易拉罐,赤着耳朵去了浴室。

        翌日清晨,鸟叫的比铃儿还响,五点多就起了,给周树清发了条消息:“今天不用准备早餐,我给你准备。”

        周树清睡梦里沉醉,自然没马上回复他。他又开始埋怨,昨晚这么大事儿,抱了那么久,对方居然没来找他聊天?他也是,昨晚一把火烧了心,也不敢跟周树清说话显露破绽。

        荀鹭起在去早餐店的路上暗暗在心里呢喃:怪别人纠缠?该怪这个周树清太过勾人心弦。

        大清早到了班里,把东西放到他周树清桌子上,看着周树清桌上的小贴纸发呆。再晃眼定睛,一看时间六点出头,嘿!他大方的坐在周树清位置上,看了眼桌兜,整整齐齐,又摸了摸桌面上有点褪色的星星贴纸,趴着滞留一会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荀鹭起心里嘲弄自己:活像个变态!接着自暴自弃的想,变态就变态吧。

        他第一次动了凡心,两年聊天交心,早已将对方了解透彻,初次见面就看见这小妖精红透着脸蛋,通透似玉。这两年,包括他被方秀兰关禁闭的那段日子,与周树清的距离更是倾心之交。

        这一簇烈火雄雄燃烧着,燎了他的原,自此定了心,里头住了人撒野,只能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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