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苏格兰被朗姆借调走了，一连小半个月都不在东京。好不容易从美国飞过来找波本，一起去公安厅述职，却听说这人现在都爱呆在斯楼的实验楼。
他开车去接人，透过窗户看见安室透弯着腰，黑泽睦月正垫着脚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安室透上了车，就发现自己发小促狭地看着他。
“原来有的人，也会用美人计？”诸伏景光调侃道。
安室透一边瞅他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胡说什么。”
“你没听说吗。”诸伏景光踩下油门，“组织里传言你跟斯楼在一起了，平步青云。”
“后者可能有机会吧。”安室透打了个哈欠，“前面都是瞎扯。”
“我跟她只是做了一个交易。她给了我一张权限卡……只能在她休息室里的电脑用。”
安室透从怀里拿出一张idcard晃了晃，却并未将交易内容给说清楚。
“是斯楼的权限，可以调阅组织里的每一笔关于实验的记录。”
毕竟威胁用过了，那睦月自然还需要一些利益去捆绑住安室透。
她把休息室的指纹锁添加了安室透的名字，不光实验楼的权限都对他开放，甚至拿出了自己在组织中的权限。
“我看到了不少政员、甚至警视厅内部有人与组织做的黑暗交易。”
诸伏景光单手打过方向盘转弯。
“看来收获甚丰。”
“你呢？”安室透问，“朗姆的势力大多在国外，你怎么回来了。”
“有一个任务，但是朗姆没有明说，恐怕不简单。”诸伏景光面色凝重，“黑麦一直监视着我……好不容易今天他不在。”
“监视？”安室透有所警觉，“你身份暴露了？”
“可能。”苏格兰摇头，“朗姆跟琴酒不一样，他很谨慎，面上非常重用我，但是很多事情都避开我才跟黑麦谈。”
安室透有些担心：“要不，你最近找机会休息一下，先不要冒头。”
诸伏景光拒绝了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都是我的猜测，他们没有证据也不会乱来的。”
“放心吧，零。”诸伏景光道，“我心里有数。”
安室透稍微放下心。
比起冲动的他，景光一向是几个兄弟间最稳重的人，他应该信任对方才是。
-
今天是松田阵平跟黑泽睦月约好一起去吃小蛋糕的日子。
从横滨回来后，睦月不再抗拒与松田阵平等警察的交友，反而与他交谈甚欢，这让松田阵平有些诧异。
松田去问安室透，对方将睦月想要脱离组织的意愿告诉了对方，却也警告松田，说不定睦月想利用他。
他听了，但是也没完全听。
抱着可能是互相利用的心态，二人越走越近，确实有那么一丝在互相接触的意思。
松田阵平再度提出了要带对方去吃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店的邀约，这次黑泽睦月欣然接受。
她回忆了一下大学同学这个时候会穿的衣服，尝试着换种风格。
白色短袖连衣裙解开了胸口的几颗扣子，露出里面戴着的的银色项链，腰间系上一条纤细的女式皮带，脚下踩了双普通的高跟凉鞋。
没有口袋，那就拎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她的必需品。
黑泽睦月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些，等了小半个小时，松田阵平姗姗来迟。
“抱歉，路上堵车了。”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道，“有追尾事故，我绕了个远路。”
“没事呀，我也刚到。”睦月偏着头隔着墨镜端详他的脸色，“搜查一课有那么忙吗？感觉你已经好久没睡好了。”
“还好吧。”
自从上次爆/炸案后，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就被调到了搜查一课。
比起因为工伤还在医院休假的萩原，松田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过米花町的犯罪率也真的是高。”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杀人案也可以可以赶场子的……一周见两个，都已经算得上是小数目了。
再加上他们警方需要写报告，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几乎是常态。
“我算是知道你通宵写论文的痛苦了。”
松田阵平拉着睦月的手往左边走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
黑泽睦月拽住他的袖子：“松田，那边是游乐场哦？”
松田阵平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购票处：“是啊，那家甜品店就在游乐场里。”
“那岂不是为了吃蛋糕还得多买一张票。”黑泽睦月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包。“我没带学生证。”
松田阵平不满地瞟她：“跟我出来玩，我还会让你花钱？”
睦月吐了吐舌头：“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行，那蛋糕钱你付了。我要两个咖啡味的。”
松田阵平不跟她计较，买了两张成人票。
“先吃还是先玩？”
总觉得他好像就是诓她来玩……不会是他自己想玩吧？
黑泽睦月视线挪到他脸上，发现他隔着墨镜的确在看过山车，还扫了一眼旁边的碰碰车场馆。
行，破案了。
她放心大胆地拿了游乐园的路线图。
“从门口开始。”
海盗船！
他们这边玩的开心，另一边气氛可就没这么欢乐了。
苏格兰被朗姆叫到一栋房子的天台上，黑麦看了他一眼，让出了一部分位置。
对方的狙击枪已经架好，苏格兰也大概明白了什么，从自己的吉他盒中取出狙击枪架上。
他擦拭着瞄准镜，问道。
“什么临时任务？”
这么着急，甚至都不通知他一身。
“暗杀任务。”
诸星大比起之前见到的时候愈发冷酷，宫野明美不在他身边，他全身都凝聚着冷霜，一点也没有那时候平易近人。
苏格兰看了眼距离：“游乐园那边？是有什么交易吗？”
一般来说，组织把人利用干净后，觉得对方对组织有威胁，或者对方已经没有用处了……组织会把他们消灭干净。
这也是他们经常做的事。
诸星大没回答，朗姆经过电子处理后的声音传入了蓝牙耳机。
“不，只是有人似乎试图拐带我们的宝贝。”朗姆低声笑道，“过山车排队的地方，找到斯楼。”
诸星大跟苏格兰对视一眼，将枪口转了一圈。
看见松田阵平跟黑泽睦月有说有笑的模样，苏格兰的瞳孔微微放大，觉得有些荒谬，期待着朗姆不要说出他不想听见的那句话。
但是朗姆下的命令，与他脑海中不愿意发生的事物重叠了。
“杀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苏格兰的手指离开了扳机，又被旁边诸星大沉稳的话语给拉回神。
“给个理由。”诸星大道，“看起来，斯楼跟他关系不错。”
镜头外的黑泽睦月似乎被松田阵平说的什么事情给逗笑了，捂着嘴眼眸弯弯，显然心情很好。松田阵平低头看着对方，唇角也是扬着笑容。
真的要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吗？不怕斯楼生气？
黑麦隐晦地提醒朗姆。
虽然从级别来说，朗姆是算组织里的二把手，但是与他同级的琴酒可是斯楼的哥哥。
斯楼还是组织里最高级别的科学家。
“正因为如此。”朗姆给两位下属解释道，“他才必须死。”
“在完成那位先生的任务前，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斯楼离开她的实验室。”
诸伏景光想过，有一天枪口他会要对准自己人，但是没想过那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
怎么办？
要怎么做？
诸伏景光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往常都要镇定：“我记得，这似乎是一位警察。在公共场合将他击杀的话，恐怕会变成重大事件。不如等安静一点的地方……”
只要两分钟，他就有时间找机会把消息传给松田。
他的手机里还留着他们的电话。
“不必。”朗姆笑，“动手。”
诸星大突然插嘴道：“这里离目标任务有七百码，不一定可以一击毙命。”
“哦？”朗姆的声音微微上挑，“你们也不行吗？”
“嗯。”诸星大语调平静，“可能不行。”
“废物。”朗姆骂道。
诸星大不为所动：“我记得基安蒂的射程也有只有六百码。”
诸伏景光找到了理由，心底松了口气：“还要动手吗？”
朗姆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在想打草惊蛇会如何。
诸星大再度提醒：“他们要上过山车了。”
诸伏景光握紧了枪。
“嗯。”朗姆道，“祝你们任务顺利。”
耳机里传来拆东西的声音，似乎他那边的人在准备撤离。
好家伙，如果任务失败，这是要把他们两个卖在这儿的节奏。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目光坚定。
不会让松田死的。
他开了第一枪，对准的是松田阵平的脚边——没有命中。
在半空中，子弹被另一颗子弹给撞开，双双击在排队队伍的扶手管上，发出刺耳声响。
诸伏景光转头跟诸星大对上了视线，眼神在空中交汇。
他微微扬起唇角，问：“理由？”
“斯楼是我女友的朋友。”诸星大轻笑了一声，转瞬即逝，“如果她不开心了，我会很麻烦。”
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你呢？”
“波本跟斯楼关系不错。”诸伏景光用相似的理由回答了对方，“如果斯楼不开心了，我跟波本也会很麻烦。”
组织里人尽皆知，他跟波本同期进入组织，一见如故关系不错……毕竟想让他们装出陌生的态度，太难了。
虽然心里想的事情不一样，但是明面上，两人达成一致。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你最好给我跑的快一点。
诸星大：那个小警察，我劝你最好跑的快一点。
他们同时开始思考，子弹从哪个地方落脚，才会让放水显得不那么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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