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安室透平安地把黑泽睦月送回了东都大学。
黑泽睦月趴在窗台上，窗户大开。她看着对面的学校操场，忽然心情很差。
时隔几个月，烟雾又重新笼罩在房间内。
她唇瓣触碰到烟嘴，呼吸间被浓烈的尼古丁呛到，不停咳嗽。
“不明白。”不明白抽烟有什么快乐的。
但是她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白雾，心情忽然就放松下来。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不要想太多。
过一天是一天，不过也不要紧。
她呼出一个烟圈。
舞子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不是不会抽烟吗？”
她替少女灭掉难以忍受的气息。
“我还以为你只会把它放着看呢。”
黑泽睦月这才发现对方还穿着睡衣：“原来你在啊。”
她还以为没人呢。
“在睡觉。”今中舞子打了个哈欠，“我早上四点才回来。”
原来如此，也能理解。
毕竟是东都交际花，褒义。
“你眼眶怎么红了？”舞子忽然凑近了，紧紧盯着睦月的双瞳，“有人欺负你？”
她已经做好了换衣服出门大吵八小时的准备。
睦月想了想，简单地说了一下：“大概就是，我拒绝了一个我可能会有点喜欢的人……吧？”
她不确定自己对太宰治是不是喜欢。
但是她真的有心动，并且把持不住，想依赖他。
舞子却是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是修治的父亲吗？”
修治是太宰治变小的时候给自己的假名。
睦月点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舞子把睦月背后的窗帘拉上，解开睡衣扣子穿上内衣。“修治给我看过他父亲的照片……长得一张很能勾引小姑娘的脸，能把你撩到心动也不是不可能。”
她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睦月算了下：“四年前见过，真正认识……不到两个月吧。”
舞子诧异她进度怎么会这么快：“你四年前才十四岁吧？他多大？”
“跟我差四岁。”睦月道，“跟松田他们差不多大吧。”
都一个年纪段的。
舞子咋舌：“他一定很花心。”
这么短的时间能撩睦月这样的人心动，没点工夫可做不到。
“不然就是你抵抗力太差了……”
她下了判断。
睦月苦笑：“好像前女友挺多的，而且他心思很重……我怕把握不住。”
她明白这些事，但是拒绝后心里还是有一丝难受。
这才在飞机上忍不住哭了出来。
今中舞子拉着椅子坐到睦月身边，搂住少女摁在自己胸口。
“正常的。但是偶尔的心动不代表你一定喜欢他哦？只能说，你喜欢那种感觉吧。”
她一边安慰，一边讲道理。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睦月趴在她肩膀上，又难受又想笑。
“所以，我不一定喜欢的是他，而是他那时候给我带来的感觉？”
“我印象里，你身边没有这种类型的异性吧？”
今中舞子把睦月的头发往后撩。
她的短发已经逐渐养长了。
“还有那种男性带来的新鲜感——所以海王，撩没有初恋的小姑娘，效果极佳。”
“可能吧。”睦月不太明白这些区别，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复。
舞子问：“那你拒绝了他，他还愿意做你的朋友吗？”
睦月皱眉：“……我跟他本来就不是朋友。”
也没有什么做朋友的必要。
这么一想，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互换。
舞子拍手：“那说明只是萍水相逢。哭过就好了，这种露水姻缘，不持久。”
她拿自己的过往打比方。
“我对贤一也是真的喜欢过啊。但是后来不也就没感觉了吗。”
芳原贤一就是她的前男友，后来在联谊看上睦月的那个渣男。
“只能说，因为结束的时间点不一样，所以你才会难受吧？”
舞子的手抚摸上睦月的心口。
睦月明白了。
“……所以，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谁知道呢。但是安慰人嘛，把事情往轻松了说不就是了。
舞子露出微笑。
“当然！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换个姻缘也可以呀。”
她好奇地问：“所以你跟松田，没后续了？”
睦月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我对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诶。”
舞子奇怪了：“什么叫做不知道啊？”
“就是不知道喜不喜欢吧。”睦月想了想，坦白道，“其实我身边的异性挺多的，感觉都很照顾我……松田的话，你不觉得他把我当妹妹一样吗？”
松田、萩原、苏格兰、安室透，在睦月看来，都似乎把她当小孩子那么宠。
尤其是安室透，作为保镖跟助理（伪），他已经为她包揽很多事物了。
今中舞子在人际交往上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立刻注意到了其中的区别。
“所以，你觉得，修治他爸把你当女性，但是其他人，把你当妹妹？”
“还有一个是我仇敌。”睦月想起芥川，一脸嫌弃，“另一个估计把我当女儿了。”
或者是徒弟？她看不懂森鸥外。
“啊，还有一个是上司。”指的是中原中也，“这个就算了吧……”
她掰着手指给舞子数自己身边亲近的异性。
“我哥肯定也不会介绍他的同事给我，我们研究所也没有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性了。”
今中舞子沉默了一会儿，一手刀砸到睦月头顶。
睦月可怜兮兮地捂住脑袋顶：“痛！”
“你还是单身着吧。”舞子无语，“这个分类也太广阔了，就没有什么……让你能小鹿乱撞的？”
睦月委屈：“哪有那种东西……”
舞子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松田对她还是兄妹行为？明显人都看得出来，他完全是在顾忌睦月的情绪，生怕把小美女吓回自己的蚌壳里。
他已经足够张扬了吧？
不能多想，越想越气。
舞子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条讯息发送出去。
睦月仰头：“新男友的短信？”
“不是。”舞子微笑，“关于我的选修课论文的事，它又有着落了。”
谢谢睦月为她创收。
睦月低声嘟囔：“我也能帮你写。”
犯罪心理学，她直接从犯罪者角度写，效果更佳。
她警觉。
“你发给松田了！？”
“没啊。”舞子坦荡，“我没发给松田。”
她发给了萩原，想不到吧？
说起来，上次吃饭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萩原的视线就没从睦月身上下来过……
究竟是喜欢还是把她当妹妹啊？
啧，被睦月折腾的，她也分不出来了。
算了，管她什么事呢？
舞子打开短讯。
作业有人帮忙写了才是最棒的！
睦月嘀咕：“你不许告诉他啊……”不然搞得她多尴尬啊。
“啊好好好。”舞子敷衍道。
不过跟舞子说清楚以后，睦月心里反而舒服多了。
她可能也只是需要一个把自己理顺的途径吧。
“走吧。”
她揉了揉眼睛。
“我们出去吃！今天本小姐给你买单！”
舞子瞬间清醒了。
冲着这顿饭，这小姐妹的情绪她要是还搞不定，她明天就退出联谊届！
-
秋天渐渐转凉，冬日要来临了。
放假后的校园人烟稀少，黑泽睦月在笔记本电脑上打下最后一行字，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论文写完了。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把指间已经燃尽的香烟碾碎在烟灰缸里。
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的收藏里找到“兄长”的名片。
睦月不抱希望地发了一条短讯。
【我放假了。有空一起吃顿晚饭吗？】
发送成功。
夕阳已经落下，空气逐渐冰冷。
她看着窗外的树，落下了它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
过了一会儿，手机重新振动起来。
【五分钟，东都大学后门。】
琴酒的短讯有着强烈的个人风采，每一个字都像是上级的命令，不容拒绝。
睦月却睁大了眼睛，一蹦三尺高，跳到衣柜边开始选穿出门的衣服。
她已经有……接近四个月没有见过琴酒了。
穿什么好呢？暗一些吧。
黑色的高领毛衣搭着黑色的短裙，纤细的双腿裸露在外，马丁靴带着少许银色闪片与她的头发想呼应。
她套上大衣，把已经养长的银色头发撩到背后，在耳边夹上一串珍珠一字夹。
大功告成。
黑泽睦月带上钥匙，比平时走路的速度都快。她熟练地绕到学校后门，在一众车辆中找到琴酒那辆会让人驻足围观的保时捷。
琴酒不在这边。
睦月熟练地拐进侧边的小巷子，在完全没有人烟的死角找到了抽烟的琴酒。
琴酒比起平日一身黑漆如乌鸦一样的装扮，今天穿的更加休闲一些，腰带收紧显得他腰身纤细，身材极佳。
睦月小跑过去，压住了他正在来回开关的金属打火机，双手捧住对方的拳头。
“哥哥。”
琴酒随意地将烟丢在地上碾碎，伸手揉乱了睦月的头发。
“走吧。”
他这个人说一不二，既然会带睦月出去吃饭，那必然已经订好了餐厅。
睦月手挽进琴酒的臂弯，仰脸注意到他的长发下隐藏着蓝牙耳机。
原来是附近有任务啊。
她就知道一定不是因为他想她了。
琴酒瞟了一眼就猜到这家伙在想什么，毕竟睦月的情绪偶尔特别外露。
“我不用亲自出面。”
他道。
“不会半路就走。”
睦月这才绽开了一个甜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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