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二十九章
黑泽睦月一只手正在抽血，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赤井秀一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接近400毫升了。以她的体重，不能在继续。”
一般，一个60kg左右的成年人，献血时一般献血量不要超过400毫升，超过了很容易引发贫血症状。
睦月体重只有45千克，400毫升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了。
安室透还需要他来提醒吗，早就问过了。
“她的意思是，只能一个人。”
黑泽睦月又不是笨蛋，她怎么会不知道让这两个成年男人帮她分担一下。
但是第一个，血液不是水，在血包中不一定能相融，可能会产生装满了血但是重量不对的问题。
第二个，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要多少血液。这两个人才是做正事的人，怎么能让他们面临失血风险？
既然都来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做好了被组织的人追杀的准备，那不如一鼓作气往下走。
没有后退可言。
睦月还有心思想，回去肯定要被松田骂一顿了……
嘛，也不知道回不回得去。
七百毫升。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温度不断下降，心跳开始加快。
安室透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睦月披在身上。
他伸手去摸睦月露在外面的胳膊，入手一片冰凉，像是感觉皮肤上面结了一层霜。
睦月的声音很轻。
“出去的路是把外面石门的宝石拿下来，电梯就会下降，等待时间只有十秒，动作要快。”
“出口大小只有那一块，注意安全，不要撞到脑袋，尤其是你们高个子。”
安室透道：“别说了，你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睦月跟他开玩笑：“我记得小时候来这里，总会有一个人死在这儿。说不定就是放血放死的呢？”
也可能是她记岔了吧，太久远了。
她思绪有些混乱。
“把针拔了。”安室透伸手去摁针孔，“总有别的方法能进去。”
睦月笑着搭上他的手，明明没什么力气但是用强硬的态度拒绝了对方。
“都到这一步了，哪里熬得住。里面可是好东西。”
“是什么？”安室透问。
什么能比人的性命还重要？
“能起死回生的万灵药吧……”睦月迷糊地回他。
“贝尔摩德就是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后，变得青春永驻。”
安室透惊讶：“真的做出来了吗？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神药。”
“不知道。”睦月耷拉着眼睛，“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我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具体的我也参与不了啊。”
半个世纪前她还没出生呢。
原来，政府方面想要的东西是真的。
这可真是……
安室透的思考被其他地方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他和赤井秀一同时从后腰掏出枪支，正面对准了来时的门，只要有人进来，可能就会立刻失去战斗力。
睦月向后一靠，脑袋搭在安室透的后腰上，意识已经开始放空了。
“你不能开枪。”
她道。
“反正有fbi在……你躲在后面，就说被他胁迫的。”
赤井秀一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这种时候都不忘往他身上背刺吗？
该说什么，这女人记仇？
安室透哭笑不得，双手端稳了枪托。
暴露就暴露呗，反正差不多到收网的时候了。
“贝尔摩德！”睦月朗声，“你进来试试看啊，看看fbi的枪快还是你的快。”
不愧是曾经的最受欢迎女明星，莎朗·温亚德就连笑声都是性感的。
“你以为就我一个人来的吗？”
真名莎朗，代号贝尔摩德道：“可惜，琴酒不在这里，见不到你死前最后一面了。”
睦月懒洋洋地笑：“反正按照我这个年纪，只会被人夸死在最美的时候……你就不一样了吧？奶奶。啊……称呼你游魂更好吧？”
铁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也就嘴上功夫厉害了。”贝尔摩德嗤笑，“毫无战斗力的你，只会是那两个家伙的弱点。”
“哎呀，还是说他们会放弃你自顾自的逃跑呢？”
睦月道：“那你倒是进来啊。我看你敢不敢动我。”
她现在是全场唯一一把正在开锁的钥匙，谁敢让她死？
最终，还是有人破门而入。
安室透打伤破门的人，皱眉看着被他们挡在身后的矮个子老人。
“朗姆。”
他之前接到睦月的通讯，利用外貌与黑田警官相似这一点在组织中排查，最后在不起眼的人员名单中发现了朗姆的踪迹。
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朗姆真身的人——不算已经知道的话。
朗姆冷冷地看着他，像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好咬上一口。
“波本，看来我真的是低估你了。”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保密意识不强了。”
安室透微笑，枪口上挪对准朗姆。
赤井秀一与他默契，枪口对准贝尔摩德。
两人分别压制住了对方的首领，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黑泽睦月。”朗姆道，“那位先生愿意留你性命到现在，就是因为你还有用。现在的你，恐怕再也没有保命符了。”
“无所谓啊。”黑泽睦月耸了耸肩，“我自私了二十五年，偶尔做件大事也不错。”
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机关被打开了。
睦月拔出针管，起身的瞬间眼前发黑，往前扑在门上。
门被推开，她擅长自保，往侧边蹲躲在墙边。
门外一片混乱，枪声与人撞在墙上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睦月晃了晃脑袋，努力从失血过多的痛苦中缓解过来，一把关上机关大门。
外面太吵了，为了不破坏这个房间里的证据，还是交给她一个人承担吧。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她无比熟悉的无影灯，随后是手术床、实验台。
跟外面全是灰尘的房间相比，这里到处都是被人长期使用的痕迹。
黑泽睦月终于有了些印象。
她隐约记得，小时候她被带来这里，那位先生就在这个房间吊着不知道什么类型的点滴，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
“这就是黑泽家的女儿吗？”那位先生问道。
森枝康鹰乐呵呵地笑着：“看着就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那位先生对睦月非常满意：“黑泽家真的出天才。一个天才杀手，一个天才科学家……都是好苗子啊。”
说着说着，那位先生捂着嘴咳嗽起来。旁边有人递过一个垃圾桶，他在里面吐出两口血块。
小时候的睦月一点都不怕，满脸写着好奇。
她胆子颇大，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那位先生的手腕。
“心率正常，体温较高……”
她歪着脑袋，仿佛想不明白一般把耳朵贴在那位先生的心口。
“……怎么，跳的这么慢呀。”
小睦月一脸迷茫，仿佛不明白这个心率是怎么回事。
一个精神不错的中年人却拥有一个快死的心脏。
那位先生哈哈大笑：“那你来找寻让它快起来的方法吧。”
小睦月奶声奶气地道：“那我要好好学习啦。”
那位先生问：“会拔针吗？”他吊水差不多时间了。
小睦月得意洋洋：“这个不用学。”她可是天才。
她帮那位先生抽出了手中的针头。
……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她从生物化学的课程中多家发展，最后演变到了医学上。
但是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哪有那么多初心不改？
她早就忘了学医是为什么了，迷失在支配他人痛苦的药物之中。
说起来，那位先生应该是跟贝尔摩德一样吧，明明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生理系统都还是年轻的模样。
只是比起贝尔摩德的“完美”以及宫野志保的“退化”，那位先生的外貌与脏器并不相符。
他拿自己做了第一代的实验品吗？也是宫野夫妇的研究吗？
这些都被掩埋在上个世纪，不得而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贝尔摩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睦月面前，用枪抵住了睦月额头。
她在一片混乱中，在睦月关门的最后一刻卡进了房间，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折腾了一阵子。
不过也是她运气好，睦月因为失血本来神志就已经不清楚，靠在墙边半天动不了，她都不需要去寻找对方。
“运气真好。”
睦月在说自己。
贝尔摩德却一愣：“什么？”
你失去了退路，还敢说自己运气好？
睦月眨了眨眼：“老师的命，还给你。”
手术刀飞了出去，插在晃着输血袋的秤上。天秤滑落桌面，同时，睦月把装满了她血液的针管扎进了贝尔摩德的手。
抽血变成了输血，不需要多……只要那么一点点，足够致命。
贝尔摩德在死前，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身边不知为何传来地震的动静。
黑泽睦月闭上眼，都准备好迎接死亡，过了几秒，居然还有着自己的思维。
她诧异地睁开眼，却发现子弹在红光中落到地面。
睦月被罗生门裹在怀里，面前，中原中也不算高大但是足够气魄的身体从天上落下。
“首领还是老样子算无遗漏啊。”
把整个城堡都破坏殆尽，唯独保存了实验室跟资料库的中原中也活动了下手腕。
“哎呀，看来我可以好好地运动一下了！”
芥川龙之介收回护着睦月的罗生门，从地面上跳了下来。
“陌生人，全部杀掉。”
樋口一叶在她背后掏出了双枪：“是！”
“喂喂，还是给他们留一条命吧。”
坂口安吾的声音从地面上往地底下传。
“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中原中也：“谁管你啊！”
只管文不管武的异能特务科还是往后靠靠吧！
坂口安吾：“中也先生，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中原中也：“啧。”
搞战术的，心都脏。
黑泽睦月看着这群混战，瞠目结舌：“喂，什么情况？”
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摸到了她身边，打横抱着对方远离战场回到地面上。
他道：“结局是好的就可以了。”
风见裕也带着医务人员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赶过来给睦月输血。
幸好黑泽睦月的基本信息都在警方的系统之中。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啧，其实我们的人手是够的。”
没想到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横插一脚……亏了。
黑泽睦月沉默了一会儿，丢弃形象，踹了安室透一脚。
“你什么时候算好的！？”
安室透果断伸手指坂口安吾：“你问他，这个是主策划之一。”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看。
人没来。
“你得找森鸥外跟琴酒。”他道，“是他们的局。”
异能特务科也是被摆了一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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